深度访谈案例

＂春蕾计划＂受助女童生活状况调查报告
——以河北,四川,广西,陕西,宁夏五省的实地调查为例
作者:谭小燕
＂春蕾计划＂是在全国妇联领导下,由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发起并组织实施,以救助贫困
地区失学女童重返校园为长期任务的一项社会公益事业.为了评估春蕾计划实施十五年以来的社会效果,评估小组选取了十个省份进行实地调查.在调查中,评估组主要采用个案深度访谈方法访问符合评估要求的受助女童.本文首先对河北,四川,广西,陕西和宁夏五省(自治区)实地
调查的基本情况进行介绍,然后选取典型的案例进行描述和分析,进而展现受助女童的生活状
况和实际需要,最后总结春蕾计划帮助受助女童的成功经验,探讨和反思其实施过程中的不足.
第一部分背景介绍
一、春蕾计划简介
(一)概述
春蕾计划是在全国妇联领导下,由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以下简称中国儿基会)发起并组织实施的一项社会公益事业.它以辅助国家推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在海内外广泛募集资金,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为长期的战略任务.1989 年,中国儿基会设立＂女童升学助学金＂,1992
年正式定名为春蕾计划,开始在贫困地区倡导救助失学女童,捐建春蕾小学.截至2004年,春蕾计划在全国共收到捐赠5亿多元,救助对象覆盖全国30个省,市,自治区,开办了 2 万余个＂春蕾女童班＂,兴建 200 余所＂春蕾学校＂,累计救助失学女童 135万余人次.
(二)主要子项目
春蕾班是春蕾计划的主体.此外,春蕾计划还开展了其它形式的资助项目,包括春蕾生结对救助,春蕾学校和春蕾计划实用技术培训.其中: 春蕾班项目以成建制整班资助失学女童(50人/班)
为特色,主要资助高小班,少量覆盖了初中班,高中班乃至大学班; 春蕾生结对救助项目采取一对一的救助方式,在捐助者和受助者之间建立联系开展助学活动; 春蕾学校项目主要资助贫困地区的学校建设; 春蕾计划实用技术培训项目针对贫困地区女童小学毕业后辍学率较高,同时普遍缺乏一技之长的现状,通过进行初中职业培训或高小毕业后延长一年的实用技术培训,使
女童掌握一两门当地需要的专业知识和劳动技能,为她们今后的就业或回乡科技致富打下基础.
(三)资助标准
春蕾计划目前的资助标准是: 捐赠400元,可救助一名失学女童完成小学一年的学业; 捐赠600元,可救助一名失学女童完成初中一年的学业; 捐赠800元,可救助一名失学女童完成高中一年的学业; 捐赠2万元,可资助一个50人的女童班完成小学一年的学业; 捐赠20万元,可支持开办一所春蕾学校或春蕾计划实用技术培训中心; 春蕾计划实用技术培训根据培训项目确定资
助金额.
(四)实施组织方式
春蕾计划最初由中国儿基会发起,主要依托各级妇联的基层组织开展工作.目前,除了中国儿基会开展的项目外,各级妇联独立开展的春蕾计划项目也很普遍. 中国儿基会与地方各级妇联,
儿基会没有行政隶属关系,主要通过春蕾计划的品牌对地方各级妇联,儿基会实施的春蕾计划
项目管理实施＂软约束＂.目前,中国儿基会已经将春蕾计划及其标识登记注册,并制定了相应的资助管理规则,要求地方妇联,儿基会在实施过程中予以遵守.但由于相应规则出台较晚和规
则约束的＂软性＂,春雷计划在基层实施的过程中偏离相应规范要求(比如上述救助标准)的现象仍然存在.
二、评估调查介绍
(一)评估的背景
2004年,春蕾计划进入了第15个年头,为了科学总结春蕾计划项目实施以来的基本经验,全面了解项目所产生的社会效益,中国儿基会决定对春蕾的社会效益进行评估.为保证评估活动的客
观性和科学性,中国儿基会委托中国科技促进发展研究中心实施本项目的评估活动.
(二)评估的目的
该评估活动的目的是:科学总结春蕾计划的实践经验,评价春蕾计划产生的社会效益(包括直接产出,效果和影响),了解春蕾计划的社会形象,提高春蕾计划的社会公信度,扩大改善春蕾计划社会形象的宣传策略,为春蕾计划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为中国公益事业的评估积累经验. (三)评估的组织架构
评估方:中国科技促进发展研究中心春蕾计划社会效益评估课题组; 委托方:中国儿童少年基
金会; 协助方:省级妇联和各级基层妇联组织.
(四)评估的范围
1．子项目范围:春雷计划的所有子项目(结对救助,春蕾班,春蕾学校和实用技术培训)
2．时间范围:从1989年春蕾计划开始实施到2003年12月评估项目启动
3．地域范围:全国实施了春蕾计划的所有省,市,自治区.实地调查主要针对贫困省份,尤其是其中的国定贫困县或春蕾计划重点实施县
4．层次范围:不仅限于中国儿基会直接实施的春蕾计划项目,还包括地方各级妇联实施的春蕾计划项目
(五)评估的内容界定
本评估的基本内容集中于对春蕾计划社会效益的评估,不包括针对春蕾计划的财务状况,项目
需求,筹资市场以及运作管理方面的评估.所谓社会效益,即春蕾计划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产生了什么影响,以及具有什么社会形象等等.其中,社会效益评估主要分为效果评估和社会形象评估两个方面:
1．效果评估
产出评估:主要是对项目覆盖面的评估,包括春蕾计划各项目所涉及的地域范围,接受捐款数量,参与捐助的人数,接受捐助的人数等. 结果评估:包括接受捐助的女童复学后,是否真正提高了文化素质,生活能力;接受实用技术培训的女童是否学习到新的技术并利用技术改善生活;援建＂春蕾学校＂是否改善了当地办学条件,教学质量是否得到提高. 影响评估:主要是评估项
目实施对受助者本人,家庭,社区生活的长期影响和间接影响.
2．社会形象评估
了解春蕾计划在利益相关者和普通社会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具体包括:春蕾计划的知名度,社会公众了解春蕾计划的渠道,对春蕾计划的认知度,对春蕾计划捐资助学方式的认可程度,对春蕾计划的信任度,参与春蕾计划的行为倾向,以及对春蕾计划的总体评价,等等.
(六)评估活动和评估方法
本评估采取了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相结合的评估方法.全部评估包括9项调查研究和1项文献研究.调查地域遍及全国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上海除外),调查对象包括春蕾计划受助者及其家庭,捐助者,教育工作者,项目实施村群众和普通城市公众.
(七)主要的评估方法
1．普查(general investigation):
属于定量研究,适用于对基础情况的准确了解和全面统计.本评估中,对春蕾计划实施概况的调查以及春蕾学校情况的调查使用了普查.
2．抽样问卷调查法(sampling survey):
属于定量研究,适用于从大规模人群中收集资料.抽样调查法是本评估中最主要的资料收集方法,对受助者,捐助者的邮寄问卷调查,及普通社会公众的入户问卷调查均采用抽样调查方法. 3．个案深度访谈法(depth interviewing):
属于定性研究,适用于从重点人群中收集资料.本评估中,从典型的受助女童,重要的捐助者中
选取有代表性的个人进行深度访谈.
4．焦点组讨论法(focus group)-＂利益相关者会议＂(stakeholder meeting):
适于定性研究,适用于不同的项目相关者共同参与对项目的评价和建议.本评估中包括两种:一
是教育工作者的焦点组会议;二是受助生所在村群众的焦点组会议.
5．文献检索法-内容分析法(content analysis):
适于定量研究,适用于从已有的文字资料中获取信息.本评估中对媒体相关报道的文献分析采
用这种方法.
(八)春蕾计划实施概况调查
1．春蕾学校调查
2．受助者调查
(1)受助女童邮寄问卷调查
(2)五省区的失学女童及家庭入户调查
(3)百名受助女童深度访谈
3．捐助者分析
(1)个人捐助者邮寄问卷调查
(2)法人捐助者邮寄问卷调查
(3)50名捐助者深度访谈(包括个人和法人)
4．教育工作者分析
5．项目实施村群众分析
6．社会公众分析
7．媒体报道分析
第二部分受助女童的深度访谈调查
一．受助女童深度访谈介绍
受助女童深度访谈是这次实地调查的重要项目之一.对受助女童进行深度访谈,目的是通过对
她们生活经历深入而全面地了解,揭示春蕾计划对于她们本人,她们的家庭以及她们所在社区
所带来的影响.根据定性研究中的目的性抽样方法,在接受春蕾计划资助的女童中,选定100名
有代表性的女童作为访谈对象. 选择标准结合了研究目的和委托方的意见,主要考虑以下因素: 为了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选择的受助者应该对受助事件认识比较清楚,切身体会比较深刻;
包括春蕾计划实施以来不同时期的受助者; 包括不同年龄的受助者; 包括正在上学和已经离
校的受助者; 包括春蕾计划不同子项目的受助者; 包括不同地区的受助者. 在实地调查中,中
国科技促进发展研究中心春蕾计划社会效益评估课题组10个人,首先选择河北省作为调查研究的第一站.河北调查结束后,课题组对问卷,访谈提纲等进行了修改.课题组分成两个5人小组,
分别前往内蒙古自治区,新疆自治区和四川,广西自治区进行调查.之后,课题组继续以2个小组的形式前往了湖南,广东和陕西,宁夏四个省份进行实地考察.调查时间从2004年6月24日开始,到2004年9月21日全部结束. 作为课题组的一名成员,本人先后到达河北,四川,广西,陕
西和宁夏五个省份进行实地调查.在本次调查中,本人主要承担访谈春蕾受助女童的任务.课题
组事先在每个选定的省份中选取三个县,每个县抽取5个女童进行访谈.调查结束后,本人共做了30个女童访谈.其中,她们有正在上中学的,有已经考上大学的,有已经工作的,由自己开店做生意的,有已经结婚的,有生儿育女的.她们来自中国不同省份偏远的贫困山区,她们有不同的
家庭背景,相同的是,她们都与春蕾计划有关系.为了深入地了解他们的生活经历,她们的家庭
背景以及春蕾计划对她们的影响,我们采取半结构式访谈的方法,鼓励她们讲述自己的故事,春蕾计划进入她们生活前后的变化,重要的事件等等.考虑到访谈员与访谈女童的地方文化差异,访谈员在访谈前会与访谈对象进行聊天,建立良好的关系.访谈地点一般选在访谈对象家里或
者学校的一个较封闭和安静的房间里,以免外人打扰.每个访谈大概持续一个半小时或者更长.二．五省(自治区)的基本情况
在河北省,我共访谈了4个女童.被访的女童年龄都比较小,她们现在仍然接受资助.其中,效果比较好的是2000年在全省挑选了30名家庭贫困的女童到北京上高中,最后她们全部都考上了大学.
在四川,少数民族聚居地区,春蕾计划的影响比较显著.布托县的一个受助女童,正因为有春蕾
计划的资助,她辍学后又重返校园,完成中专课程.现在她已经是当地妇联的一名工作人员,并
表示会继续学习,考上大专.
在广西,典型的成才女童比较多,这跟春蕾计划在广西实施的时间较早也有关系.在融水县有一所红瑶女童春蕾学校,一直都受到全国妇联和地方妇联的高度关注,投入了许多人力物力来帮
助瑶族女孩上学,改变其愚昧落后的现状.
在陕西,省妇联,延长县妇联比较重视春蕾计划的实施,情况比较好. 在宁夏,有些地方存在欺
骗现象,少数民族的重男轻女思想仍比较严重.
三．受助女童叙述的共同主题
通过访谈,我们对每个女童从受助钱到目前的生活学习情况基本上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不
同个案存在着差异,但她们叙述的主题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受助前生活贫困
当她们回忆受助前家里的生活情况时,她们绝大部分都表示当时家里收入很低,生活十分困难.受访的30个女童中,只有一两个来自城镇,其余的全部来自中国贫困山区的农村.他们的生活主要靠种地,饲养牲畜来维持,基本上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家庭的现金收入则主要靠把种植的粮食,饲养的牛羊猪等卖出去所获得的.由于他们生活的自然环境比较恶劣,交通闭塞,因此他们
的粮食,牲畜一般情况下也只能刚刚维持一家人生存的需要,他们没有多余的现金来改善生活.如果一个家庭有两个孩子以上的,他们往往就拿不出足够的钱来供第二个以后的孩子上学. 另一方面,家庭贫困也是她们受助的前提条件.各个地方在挑选受助女童时,基本上都遵循着两个条件:一是家庭贫困,二是学习成绩好.由于资源有限,各地方通常会选择最需要救助,也就是家庭最贫困的女孩进行资助.被挑选出的女童常常是某个村,某个乡里家庭条件最差的.但是,在
调查中也发现一些地方并没有把资助用到最贫困的家庭上,而是选取用在成绩好的孩子或当地某官员的孩子身上.
(二)亲子关系
家庭是个人成长的重要环境,父母的思想,行为以及父母跟子女的关系会直接影响子女的性格
以及其日后的言行.在访谈的时候,她们都会谈到与父母亲有关的一些事情,跟父母的关系等等.访谈中发现,考上大学或者工作比较顺利的被访者,她们的父母对她们的鼓励和支持都很多,她们尊重父母,孝顺父母,与父母的关系都比较好.另外,有几个被访者来自残缺家庭,父母有一方不在,或者都不在的,她们都非常内向和自卑.那些性格开朗活泼的被访者,她们的父母通常也
非常乐观外向.父母双方或一方文化程度较高的,孩子的学习动机也会增强.这可能是因为在落后贫穷的地区,要改变命运就只能靠学习知识.有文化的家长都会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们会更多地与子女沟通,鼓励子女好好学习.
(三)受助者心理感受
能够被资助上学当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一些受助者会有被施舍的感觉.其中,许多被访者表示受助期间学习压力,心理压力很大.因为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必须努力学习,必须表现突
出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她们都很感激资助她们的叔叔阿姨,但是她们和资助人之间的沟通不多.她们表示希望能够多与资助人交流,尤其是心灵上的交流.
(四)春蕾计划带来的影响
春蕾计划带来的最直接影响是使她们可以继续上学.春蕾计划免除了受助女童的学费,生活费,甚至还为她们提供学习文具,这在经济上大大地减轻了家庭的负担.对于生活在贫困地区的农
村家庭来说,即使是一学期一百多块钱的资助,也是莫大的帮助. 据被访者说,她们受助后知道自己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知道自己的行为受到许多人的关注,因此通常会更严格要求自己,尤其在学习上一定要取得好成绩,不能辜负资助者以及学校等有关领导的期望.事实上,她们的学习成绩和表现也的确很不错,得到资助者,有关领导的认同. 春蕾计划对受助女童的影响不只
停留在受助期间,对于她们日后的道路选择以及生活经历起到重要的作用.有些被访者说,春蕾计划改变了她们的人生轨迹.一方面,春蕾计划给她们带来了文化知识.她们当中有些念完初中后就不念了,但她们有了一定的知识基础后,就可以继续学习自己喜欢的技能,比如说裁剪技术,做生意等等.有的则完成了高中学业,并考上了大学.另一方面,春蕾计划在思想上也影响了她们.据她们说,她们受助期间,老师常常教导她们要自立自强,靠自己去开创生活.毕业后,她们
带着自主自强,回报社会的心态走上社会.其中有当小学老师的,有当妇联主席的,有工作后再
参加自考考上大专的,也有继续当农民的.即使在农村当农民,她们也做出了贡献.她们有一定
的文化知识,在种植上会使用一定的技术,并把技术传授给其他人. 被访者都表示很感激春蕾
计划对她们的帮助,如果有一天,她们有能力的话,她们表示愿意像春蕾计划一样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失学女童.她们明白到知识的重要性,更明白到知识对女孩子的重要性.她们当中有3个已经有孩子了,她们表示一定会重视自己孩子的学习,从小教导他们,一定让他们好好念书.怪不
得说,救助一个女童就是救助了一代人. 春蕾计划对受助女童所在的地区产生重大影响.少数
民族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我们调查过程中就发现彝族,瑶族是不让女孩上学的,女孩子留在家里干活.针对这种现象,春蕾计划特别在许多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实施,大力宣传并支持女童上学,虽然遇到了很多阻力,但是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现在,少数民族地区的人们思想越
来越开通,他们渐渐地懂得只有科学文化知识才能改变贫穷落后的状态这个道理.
四．受助女童的生活状况及实际需要
(一)生活状况
1．居住环境
她们生活在中国偏远的贫困山区.自然气候比较恶劣,通常是干旱或者寒冷,以致农作物收成很低.她们居住的地区交通不便.她们当中有的从家里到学校上学要走两个多小时崎岖的山路.从家里到县城更是遥不可及,她们的父辈有的就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从未到过县城. 她们的家
庭居住环境很差.通常是一家人挤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小屋用泥或砖头盖成.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些必须的家具和用具:床,凳子,桌子以及做饭用的锅等等.屋里的地面是潮湿的泥地,屋里空气混浊,通常有一股腐烂的臭味.我们在屋里待上一小会儿都会觉得非常难受,而她
们却一直居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2．饮食方面
她们家里都是自己种粮食自己吃的,种够了自己吃的才能把多余的拿出去卖.因此,她们自己吃的也不多,而且一般都是吃面,玉米等等,很少能吃到大米.家里养的猪．牛．羊．鸡等牲畜也要拿去卖钱,她们很少能吃上肉,一般都吃一些蔬菜,土豆等.
3．课余时间
她们除了学习以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用来帮家里干活.做饭,洗衣服这些家务算是很普通很轻松的活,她们每个人都会做.此外,她们还要下地去干活:播种,除草,灌溉,收获等等.她们还要喂养牲畜,挑水,劈柴……,总之,从她们黝黑的皮肤,长满厚茧的双手就可以知道,她们承担起许多沉重的家务活.
(二)实际需要
1．资助的连续性
春蕾计划的女童班项目往往是等一个班毕业后才举办下一届,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些较幸运的女童才可以碰好遇上女童班.实际上,每一年都有女童由于家庭贫困等原因而面临失学的威胁.在结对救助中,也有资助一年或三年便不资助的情况. 春蕾计划的资助目前仍集中在基础教育阶段,许多资助完小学或初中就不资助了,很多女童因为没有资助,而被迫回家干活或出去打工.那些希望继续升学的女童则要承受更大的压力,一方面她们要学习优秀,她们想上高中意味着她们要考大学,因而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另一方面,她们要找到愿意资助她们高中学费的资助者,否则家里就供不了她们上学.
2．心理上的照顾(尤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访谈中,许多被访者说很感谢资助人的帮助,她们希望与资助人成为朋友,大家作更深一步的交流,多一些了解资助人的情况,而不只是自己定期向资助人报告成绩,报告生活状况这种机械的关系.她们希望通过信件或电话与资助人交谈有关情感的,人生观,价值观等问题. 来自单亲家庭的孩子则更需要心理层次上的辅导.访谈中发现,失去父母一方或双方的孩子,她们往往比较内向,自卑.她们不太会与别人交谈,平时也不愿意与别人说话.她们觉得自己的家庭跟一般孩子的家庭不一样,别人父母健在,而自己却不是.她们仍沉浸在失去父母时的悲痛中,在学习生活上都显得比较消极.这些孩子更需要的是心理上的辅导,帮助她们走出伤痛的阴影,学会积极地面对人生和处理生活上遇到的挫折.否则,如果她们一直带着这种自卑消极的情绪成长的话,她们将很难很好地与别人相处.
3．就业上的指导
许多受助女童上完初中后,由于各种原因而不能继续升学,那么她们应该找什么工作,怎么去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呢很多人都会很迷茫,通常靠一些亲戚朋友的介绍,去打工或者干一些零散的活.如果能在就业方向上给与她们一定的指导,或给她们做一些简单的技术技能培训的话,相信她们能更好快地融入社会,更好地把学到的知识服务社会.
五．典型案例
个案小勉女 20岁壮族访谈地点:广西龙胜县龙脊和平乡小勉家在马海,马海是和平乡的一个很小的村,那里都是一座座的大山,人口很少,非常偏僻.小勉一家五口,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家里主要靠种地来维持生活,但因为没有好的农药来杀虫再加上经常旱灾,收成都不是很好.家里也养猪,但因为交通不方便,不能拿到大的市集上出卖,所以卖的也很便宜.一年的收入也就1000块钱左右,家庭非常贫困. 父母为了供三个孩子上学,就去帮别人挑东西.他们那边没有公路,交通非常不方便,一些做生意的人要把东西运到山里就要找人要挑.小勉的父母去挑担子,100斤的担子可能就只能拿几块钱. 小勉的父母小学都没毕业,父亲只念到三年级.但是,他们都很支持孩子们读书.她父亲认为,小孩子回家也干不了活,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走他的路!让孩子们多学点知识到外面去看看也好.然而,家里实在是太穷,小勉的哥哥姐姐上到初中就辍学了.小勉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想自己能念完初中就心满意足了.幸运的是,小勉上五年级的时候赶上了春蕾计划项目在她家乡实施,她进入了女童班,从而保证了她从小学到初中的学业的完成.初中毕业后,她凭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中女子班. 小勉认为自己能在女童班学习很幸运,因为有了资助后,自己就能安心学习,不用再为学费而犯愁了.她说她经常给资助人写信,让他们知道自己学习,生活的情况.她们女童班也得到了县领导,学校老师的关注,他们会不定期地去探访女童班的学生.女童班学生的学习成绩和表现都十分优秀.初中女童班有8个学生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