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刚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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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刚访谈录
11-06-26 11:50:49林文刚来源:http://Figure/Ground.ca
罗利亚诺•拉隆(Laureano Ralon)采访,2011-4-16
林文刚(Casey Man Kong Lum)文
何道宽译,2011-5-15
导语
林文刚教授在美国新泽西州韦因的威廉•帕特森大学(William Paterson University)执教,主持传播学的传播教育计划。他是第一位获得纽约大学媒介环境学博士的华人,是媒介环境学会(Media Ecology Association)5位发起人之一,任该学会副会长。他大力推动学会的组织发展工作,推进学会在国内外的发展,使之以分会的形式加入美国传播学会(National Communication Association)和国际传播学会(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Association)。这两个国际平台有助于推进媒介环境学会的学术研究,比如,在这两个国际学会的年会上,媒介环境学会都组织了专题讨论会。
他曾担任中华传播学会(Association for Chinese Communication Studies)会长,兼任该学会国际和跨文化传播分会会长,及其亚太美洲分会会长等职务,目前的其他社会兼职有城市传播基金会董事。林文刚教授是《媒介环境学:思想沿革与多维视野》(Perspectives on Culture, Technology, and Communication: The Media Ecology Tradition)的编者和作者,该书2006年获媒介环境学会刘易斯•芒福德杰出学术成就奖,已出简体字版(何道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繁体字版(何道宽译,巨流出版社,高雄,2010)、韩文版(李东侯译,首尔,2009);韩文版2009年入选韩国科学院表彰的人文社科优秀图书。其他著作有《寻找声音:卡拉OK与美籍华人身份的构建》、《代代传承:文化身份的维持》、《我们的声音:文化、族裔身份和传播》、《世界卡拉OK研究:全球技术、地方歌声》等。他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与他人合作出书,撰写章节。他与家人现居纽约曼哈顿。近年,他从媒介环境的角度研究都市饮食文化。
本文是2011年4月的一篇专访,内容围绕媒介环境学和媒介教育。记者是西蒙•弗雷泽大学(Simon Fraser University)传播学院的研究生罗利亚诺•拉隆(他熟悉伊尼斯、麦克卢汉、波斯曼、沃尔特•翁、约书亚•梅罗维兹等人的著作),文章已经由林文刚教授订正。文章起初发表在外观/背景网站(Figure/Ground)。拉隆所做的系列访谈约请若干领域的大学教授,围绕教育、技术和社会等问题展开,
旨在帮助大学本科生、研究生和新教师成长。这个系列访谈的学者还有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伊丽莎白•爱森斯坦(Elizabeth Eisentein)、保罗•莱文森(Paul Levinson)、罗伯特•洛根(Robert Logan)、埃里克•麦克卢汉(Eric McLuhan)等。
1. 拉隆:你如何决定当大学教授?是有意识的选择吗?
林:我并未谋划当大学教授,可以说这样的“决定”是不请自来的,大概是20年前吧。来美之前,我是媒体制作人。本科第一年,我在一出广播剧里担任一角(当时在香港浸會大學主修传播,副修电影)。有一位自由制片人为一家澳门电台制作广播剧,每周一出。稍后,我在这个班子里兼任剧本撰稿人和录音师。我个人的兴趣在于,这些节目销售到世界各地包括纽约市的华人移民社群中。因此,我人未到美国时,声音已提前几年到了。在读本科时,我为电视台和其他媒体打工,其中之一是为香港政府的街头巡游制作的一台节目,我担任木偶师,这些木偶剧在大卡车上演出,内容是社会服务,比如“清洁香港”、“远离毒品”等。大学毕业以后的前几年,我是全职的自由电影制作人。
我走上学术生涯的道路既漫长又渐进,却也自然。我决定到纽约读硕时,心中想到的主要是更新媒介知识。多年的全职学习加上在媒体兼职使我疲惫不堪,我想要读点书,清理一下思想,拿学位并不是主要的追求,更像是休假几年,然后回香港重操旧业,拍电影。
我并未有意识地考虑当大学教授,但在接下来的岁月里,那一选择“自然而然地”向我开放了。首先,在社会研究新型学院(The New School)攻读媒介研究时,有一些教授的授课引人入胜,激发了我的兴趣。彼得•哈拉托尼克(Peter Haratonik)是使我走上教学道路的引路人,他是媒介教学专业的负责人。十余年前,他接替约翰•卡尔金博士(Dr. John Culkin)负责这一专业;创建人卡尔金博士是耶稣会士、媒介教育家。20世纪60年代,卡尔金博士在福德姆大学执教时,成功邀请麦克卢汉到福德姆大学讲学。回想起来,由于我有幸在此受业于这些很棒的教授(彼得的研究生保罗•莱文森也是我的老师),我觉得很喜欢他们那样的生活:学术界知识分子的生活。
同样重要的是,我在那里学的媒介理论引起我的兴趣。这些理论使我以新的视角去理解我过去在媒介产业里从事的工作,有助于我更好地理解我个人成长中的各个方面。比如,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的理论使我能更好地理解我的母亲,她是偏重口语的人,以那种方式与我交流。“代沟是一种媒介环境现象。”我记得多年前就曾经不知不觉间自言自语,不经意间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这一新发现使我能更好地与母亲交流。这时学到的许多媒介理论和理念,正是我多年研究和论述的媒介环境学。
英语是我的第二语言,却在我教学相长的路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我在香港求学时的一位教授叫我每天至少读3小时的书。记得刚到新型学院读硕时的第一周,我每天花6个小时读诺伯特•维纳(Norbert Weiner)的《人有人的用处》(Human Use of Human Beings)。那是彼得第一周布置的作业。我担心我的“媒介理论基础”课不能过关。我的英语还不够好,难以理解维纳整合许多学科的许多理念。
但一个星期以后,结果出来了:我是读完这本书的少数几个学生之一,我为此而感到高兴。更令人高兴的是,课堂讨论以后,其中的一些思想更清楚、更有趣了。至今我记得,那是我读硕期间最令人满意的经历之一。虽然许多媒介、文化和人类境遇的理念云里雾里,理解和消化起来极其困难,但每当脑子一亮、豁然开朗时,我又感到非常满意,这比过去的工作更有成就感,那种工作是谋生的手段,仅仅是为了让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我不得不用第二语言去读那些书,谈论那些理论和理念,所以不得不加倍用功。有趣的是,这样的过程有助于我将学术著作和和谈论的话语“视像化”,以求充分理解其中的“叙事”。我过去和现在都有意识地弄清口笔语的结构或形式,以求理解其中的“内容”。我感悟到,尼尔•波斯曼教授等作家“平易”的文风对我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这种从形式到内容的学习过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即使仅就文风而言,许多人也会同意,波斯曼有一支神来之笔。
在新型学院读硕的过程既艰苦又愉快。我开始考虑如何更好地澄清那些思想,如何与更多人分享那些思想。回想起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闯进了教学领域。读硕的第二年,彼得和保罗与我交谈,鼓励我到纽约大学去读博,学媒介环境学。我记不清那些谈话的细节了,但我当即决定拜访尼尔,了解他那个博士点的情况。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去,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历史吧。
2. 拉隆:约书亚•梅罗维兹在《地域感的消失》(No Sense of Place)里说,媒介一变,情景和角色随之改变。以你的经验看,大学教授的角色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林:你的问题触及教学的许多方面。我想我只能提出一些很不成熟的看法。
首先,我读本科时,我们的教材主要是印刷材料(如书籍、文章和“讲义”),也用一些视听材料(如老师视为经典的电影),还自己动手制作一些材料(如影视短片、广播剧、学生报)。那时没有今天这样的互联网、多媒体软件包或电子数据库。老师鼓励我们做一些研究(尤其在高年级),他们就是许多教材的守门人,控制我们必读书的质量,我们的任务就是阅读和学好那些“好东西”。
让我给你提供一点跨文化的比较视野。我在香港读本科时,课堂教学或多或少是单向的教学过程。老师灌输信息和知识,学生做笔记、不大提问,师生没有多少互动。在那样的文化语境中,学生不提问,不发表不同于教授的意见。
如今的课堂上装备了媒介技术,增加了教学的互动,过去的条件不能与今天相比。如今,个人电脑普及,电讯资源丰富,学生在互联网上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数据库和手机用户享受的服务。教育界的老师们都意识到并面对着这样的挑战。一个大问题是,教授们不再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