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艺术本土化探析
北朝青州及其他地区佛教造像的彩绘问题
【史学理论】Historical Theory072Vol.1331 北魏时期现藏于青州市博物馆的多座北魏时期的造像碑及单体造像,造像上残存彩绘痕迹。
北魏佛像多雕刻褒衣博带式袈裟,以北朝晚期(386—534)的一尊石雕单体佛立像为例,造像上有用红、绿二色彩绘的田相,胸腹部带结现呈淡蓝色,脸部及胸部裸露部分贴金。
此外,在部分背屏式造像碑的身光部分也是用现可见为红色、青蓝色的颜色绘制,且这种造像彩绘的习惯延续至青州东魏北齐时期。
西安灞桥附近发现了一批北魏青石彩绘造像(编号S-001/04~S-007/04),在部分造像上肌肤裸露的部分(如颈面、前胸、脚部)有金箔残存,菩萨像的衣褶有白、蓝、绿等彩绘,璎珞上用金箔装饰,坐佛袈裟用大片红色彩绘表示。
根据物质成分的检测分析,西安这几件造像可能是先以白色为底,第二层再敷彩饰金。
袈裟的红色颜料成分为朱砂,造像上的绿色所用矿物为孔雀石,衣物边的蓝色成分为佛青(群青、青金石)[1]。
这种造像彩绘的方法似也可见于甘肃泾川出土的一件北魏造像碑上,以白灰打底再加上彩绘,所用绿色颜料为石绿[2]。
北凉北魏时期的敦煌壁画中的服饰,有的是直接着色,有的则是先托白底再涂色[3]。
这种先用白(灰)色打底,再敷彩表示人体及衣饰的方法是否在当时是一种成式,是一种绘画与造像皆用的方法。
中原地带的石窟开凿完成后,也会用统一的大批彩绘装饰,石窟的造像上仍有彩绘残留,但经过后世重装很难判断彩绘的时期,此时科学检测的介入便是极有帮助的。
云冈东部、中部洞窟内采用的颜料也多为天然矿物,窟壁彩绘也是用白色石膏打底再施彩绘[4]。
巩县石窟的飞天、伎乐供养人、帝后礼佛仪仗造像的衣物都有已经褪色的部分彩绘残留。
石窟内的塑像与上文提及北魏佛教造像的彩绘是否为同一种方法还需进一步对比研究。
但也可说明东魏北齐时期佛教彩绘艺术并非是在某地一蹴而就的,而是基于北魏时期的进一步发展。
2 东魏北齐时期此时期的青州地区贴金彩绘塑像可说是大放异彩,东魏至北齐时期造像的造型也逐渐发展成熟。
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莲花图像初探
天工|2022年第26期注释:① 夏名采、杨华胜、刘华国:《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窖藏清理简报》,《文物》1998年第2期,第4-15页、第97-99页、第1-2页。
② 胡奇光、方环海:《尔雅译注·释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第299-300页。
③ 出自周敦颐的《爱莲说》,原文为:“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作者简介:李苗(1998—),女,汉族,山东菏泽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画技法与理论研究。
[摘 要]莲花图像是佛教美术中的典型形象。
以龙兴寺造像装饰纹样已有的研究成果为基础,结合相关资料,通过图像学、类型学等方法,总结概括龙兴寺造像中莲花图像的来源及内涵,并对其样式及应用时间进行分析,探究佛教与本土艺术融合后所具有的造型特点和时代特征。
[关键词]莲花图像;龙兴寺;佛教造像[中图分类号]J522.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7556(2022)26-0012-03 本文文献著录格式:李苗.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莲花图像初探[J].天工,2022(26):12-14.李 苗 山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青州是古九州之一,物产丰饶,是我国的政治、文化中心。
南北朝时期,青州作为一个南北争夺的重点地区,经多次易主,终在归属北魏后得以安定。
之后,佛教在此地迅速发展,大量的寺院建成,青州民众纷纷在寺内进行造像活动。
1996年,山东青州龙兴寺遗址①出土大量的北朝佛教造像,其造型丰富、装饰精美,造像上的莲花图像形态多样,文化内涵深厚,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形态特征,其丰富的样式值得人们对它们进行专门的深入研究。
分析莲花图像在造像中的表现形式,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莲花图像产生的背景和文化内涵,这对龙兴寺莲花图像进行分类研究以及源流探源具有重要意义。
一、莲花图像的本体分析莲花作为被子植物中起源最早的种属之一,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
在1973年浙江省余姚县罗江村发掘的河姆渡文化遗址中,考古学家就发现存有香蒲、莲、菱等花粉化石,经过科学鉴定,其距今已有约7000年。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北朝时期,青州地区佛教造像呈现出一种新的变化特征。
与南朝佛像偏重于神秘、细腻的特点不同,北朝佛像更加理性、大气,其雕刻手法更加注重于表现形态的严谨和气势的恢宏。
首先,从造像的材质上看,北朝佛像开始使用白玉作为主要材料。
白玉材质雕刻的佛像温润而富有光泽,既饱满又不失轻盈,给人以高贵、清爽的感觉。
同时,北朝时期佛像的制作技术不断提高,雕刻技巧更加熟练,造像的亮度和精度越来越高。
其次,从造像的表现形式看,北朝佛像不仅造型庄重,比例规整,而且富有气势和力量感。
佛像通常半身或全身裸露,展现出健壮有力的肌肉线条。
此外,北朝佛像的脸部表情也开始发生变化,不再侧重于柔美和神秘感,而更加强调严肃、庄重,表情更加凝重深沉,呈现出以“慈气”和“威严”并存的面貌。
最后,从造像的题材内容看,北朝佛像以释迦牟尼佛、弥勒佛、药师佛、观音菩萨以及地藏菩萨等佛教神明为主题。
北朝佛像多采用寺庙建筑的形式,以表现佛教的神圣性。
此外,北朝时期还出现了一些基督教化的元素,如佛像的头顶上出现了十字架图案,显示了佛教文化与西方文化的融合。
综上所述,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在材质、表现形式和题材内容等方面有了一些新的变化和特征。
这些特征反映出了北朝佛教文化的繁荣发展,同时也表现了北方文化与南方文化的差异性。
北朝石刻艺术的瑰宝——青州龙兴寺遗址出土佛教造像
1996年10月,山东青州博物馆的考古工作者在博物馆南的龙兴寺遗址上,抢救性发掘了一处大型佛教造像窖藏,出土佛教造像400余尊。
这批佛教造像,时间跨度大,涉及北魏、东魏、北齐、隋、唐、宋各时期;材质众多,有石灰石、花岗岩、汉白玉、陶、铁、木、泥质。
造像数量众多,贴金彩绘保存完好,雕刻技法精美,至今尚无出其右者。
它是1949年以来,继河北曲阳修德寺遗址、四川成都万佛寺遗址出土大批佛教造像之后,又一轰动海内外的佛教考古重大发现,被评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和“中国20世纪百项考古大发现”。
它是佛教在中国兴衰历程的一处最集中的见证,是被称为改写中国美术史和传播史的重要遗存。
龙兴寺是青州著名的千年古刹。
据元代益都人于钦所著《齐乘》记载:“龙兴寺府城西北隅修身坊,宋碑,碑阴金人刻曰:宋元嘉二年但呼佛堂,北齐武平四年赐额南阳寺,隋开皇元年改曰长乐,又曰道藏。
则天天授二年改名大云。
唐中宗时改为中兴,宗开元十八年始号龙兴。
今寺内有饭客鼓架,寺东淘迷涧……寺有北齐八分碑,制刻精妙。
碑阴大刻四字,曰龙兴之寺,是唐人续刻者。
”宋元以来,代为名刹。
在龙兴寺遗址上还出土了一件长1.22米,直径0.8米的唐代盘龙石柱,也可证明当年龙兴寺建筑规格之高和建筑之宏伟。
龙兴寺窖藏造像从形式来说,有单体佛、菩萨、佛菩萨三尊像、佛菩萨弟子五尊像。
北魏末期至东魏期间,以佛菩萨三尊像居多。
主北朝石刻艺术的瑰宝——青州龙兴寺遗址出土佛教造像邸刚 孙铭涛1.永恒的微笑尊通常着比较厚重的双领下垂式袈裟,菩萨的配饰相对简单。
造像碑底部都雕刻有两条呼之欲出的螭龙形象。
这是青州造像碑最显著的特色。
螭龙都在主尊莲花座两侧,螭首由小变大,到后期发展为昂首扬鬃、四爪强健、形体完整的螭龙形象,特点明显。
碑尖上的顶部雕刻火焰、飞天和佛塔等形式。
飞天主要有伎乐、舞蹈和托塔等三种。
北齐时期圆雕单体造像数量最多。
轻薄贴体服饰中透露出优美的肌体轮廓,四肢与躯干之间凿空或较深凹入,突现出躯体造型的立体感,肌体的隆起度与力量感比前一阶段显著增强。
北朝青州地区背屏造像头光与火焰纹的样式渊源
北朝青州地区背屏造像头光与火焰纹的样式渊源作者:管厚任来源:《上海工艺美术》2020年第01期20世纪90年代,青州龙兴寺及其周边地区出土了大量北朝时期的佛造像,大量佛像的身后有放射状的背光,或刻或绘,丰富多元。
佛光是佛教造像重要的内容,可以说佛像背屏就是佛光,包括头光和身光(火焰纹)。
“常光一丈相”(“三十二相”内容之一),就是对佛光最早的描述之一,其意是说佛陀身体常常放出一丈高的光芒。
据汉明帝梦佛的故事初,帝梦见金人,长大,项有日月光,以问群臣。
或曰:“西方有神,其名日佛,其形长大。
陛下所梦,得无是乎?”于是遣使天竺,而问其道术,遂于中国而图其形象焉。
另光趺像例记载晋咸和中,丹阳尹高悝,行至张侯桥,见浦中五色光长数尺,不知何怪,乃令人于光处得金像,无有光趺。
……经一岁,临海渔人张系世,于海口忽见有铜花趺浮出,取送县,县人以送台,乃施像足,宛然合会。
简文咸安元年,交州合浦人董宗之采珠没水底,得佛光焰,交州送台,以施于像,又合焉。
自咸和中得像,至咸安初,历三十余年,光趺始具。
佛光在秣菟罗、犍陀罗和迦毕试造像样式以及我国早期佛像都有表现。
中国南北朝常见元素头光为圆形莲花、同心圆环、化佛或如意蔓纹环,身光则为左右对称弧纹带,饰以化佛、蔓草或一束莲纹,最外重为火焰纹饰。
犍陀罗石质佛像的圆形头光多为素面,几无装饰,甚至这在迦腻色迦时期的金币上可以清晰看到。
但收藏于白沙瓦博物馆的迦腻色迦大塔出土的青铜舍利盒(图1),盒盖饰一佛二菩萨圆雕。
主佛头光就是放射状的莲瓣纹,以示神圣与光芒,是为所见早期的像例。
而秣菟罗早期造像圆形头光装饰为连孤状的齿纹,如《卡特拉坐佛》(图2.迦腻色伽八年)和笈多秣菟罗风格佛陀立像(图3),时间约5世纪,现藏马图拉政府博物馆。
头光发展到笈多时代则变为华丽丰满的多重装饰纹样。
如现存萨尔那特的5世纪佛陀说法像(高160厘米),头光以素面圆形为中心,依次为莲瓣纹、莨苕叶纹、卷草纹、花蔓纹和连弧状的齿纹,每层以弦纹分隔,层层扩散,丰富华美,这在笈多时期逐渐成为一种程式化的头光样式。
青州龙兴寺传统佛造像之风格考证
青州龙兴寺传统佛造像之风格考证摘要:在隋唐时期青州龙兴寺有过二次发展,其主要发展于北魏时期,在南北朝佛教造像中,龙兴寺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受域外笈多风格的影响,青州龙兴寺在佛造像在造型风格上,形成了“青州风格”,充分结合了青州本地特色。
与此同时,周围地区的佛教造像也被其深深地影响了。
在佛教文化历史和中国美术历史上,青州龙兴寺的佛造像是非常重要的文化遗产。
本文主要分析了青州龙兴寺传统佛造像的风格,并对青州龙兴寺传统佛造像运用的工艺和材料进行了研究。
关键词:青州龙兴寺;造像风格;工艺;材料选择1、青州龙兴寺传统佛造像的风格1.1形成龙兴寺佛造像风格(1)青州龙兴寺佛造像在北魏时期,多为浮雕,主要以背屏式造像为主。
从发型上可以看出,这一时期佛头像的肉髻高凸,主要受到印度犍陀罗风格的影响。
面相有“秀骨清像”之风,丹凤眼微睁,面貌清隽,主要为中原汉人的特征,衣着广袖高履,为中原士族的褒衣博带。
与南北朝造像的特点有一点点区别,又基本相同,具有青州地域风格;(2)青州龙兴寺佛造像在东魏时期,在前期风格的基础上,融入了自己的特点,主要以背屏式造像为主,为青州风格的形成期,且突出的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这时期的造像特征注重人体形态表现,体积比较大,并形成了青州地区东魏风格,主要表现为衣折和衣纹逐渐变少,双肩开始变平,前胸开始向前凸起,面相开始变圆,但有稚气。
造像背景主要是飞天形象以及龙与莲图像的确立特征,同时也成为了青州龙兴寺佛造像中最具艺术气息的表现形式;(3)青州龙兴寺佛造像在北齐时期,多是单体圆雕,已经不再青睐背屏式佛造像。
与前面相比,这个时期造像在衣纹和面相处理上有了很大改变。
服饰上展示了曹衣出水效果,面相变得略长且圆润;发型上菩萨多束巾戴冠,佛头像的肉髻微凸;形体上比较结实。
青州龙兴寺发展过程中比较重要的一环就是北齐时期,风格特征比较鲜明,是青州风格的巅峰时期。
北齐时期的造像,在出土的佛造像里面,足足占有六成之多。
青州市博物馆藏北朝纪年佛教造像
青州市博物馆藏北朝佛教雕塑丰富,造像材质多样,雕刻技法精湛,艺术风格独特而备受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馆藏造像虽数量可观,但少有纪年造像,这无疑加大了对该区域佛教造像进行研究的阻力。
也正因为如此,北朝的纪年佛教造像就显得弥足珍贵。
目前在青州地区有造像可考的最早纪年像为北魏正光六年张宝珠造像(图1)。
该造像虽不是馆藏,但为青州地区发现且意义重大,因而列入本文范围。
张宝珠造像1916年于益都西北乡聂家王孔庄古庙中发现,1953年移往济南,今存山东博物馆。
造像高2.2米,宽1.38米,一佛二菩萨背屏式三尊像,石灰石质。
主尊佛头饰高肉髻,面相清瘦,外覆褒衣博带式袈裟,跣足立于双层覆莲台座上。
二胁侍菩萨装饰繁复,头饰5周圆形头光,跣足立于双层覆莲台座上。
主佛头后内饰莲瓣形头光,中匝饰7层同心圆光环,外匝饰缠枝纹,身后饰舟形背光,圆形头光外饰火焰纹身光并饰9尊坐佛。
头光上部饰一倒悬的飞龙,背屏上部雕8身飞天,持有腰鼓、阮咸等乐器。
在造像碑左右两侧均雕有规整的方龛,每龛内雕1坐佛,共13龛。
造像题记刻在造像前端的长台中段,保存完整,铭文左侧石皮已剥落,铭文右侧有供养像及题记,已模糊难辨。
造像题记全文如下:大魏正光六年岁次/乙巳四月乙亥朔十九日青州市博物馆藏北朝纪年佛教造像山东省青州市博物馆 付卫杰四川省成都市温江区文物保护管理所 贺艳梅图1 北魏正光六年张宝珠造像/癸巳清信士佛弟子贾/智渊妻张宝珠等并/为七世父母历劫诸师兄/弟姊妹所亲眷属香火/同邑常兴佛会愿令一/切众生普同斯福愿弟/子等生生世世值佛闻法/永离众苦乃至成佛心无退转北魏孝昌三年邑义等造像(图2),原藏梁孟村重兴寺,1964年征集入馆。
造像高202厘米,宽115厘米,一佛二菩萨背屏式三尊像,石灰石质。
佛覆褒衣博带袈裟,衣褶重叠下垂,下摆外撇。
两侧胁侍菩萨头均残失,衣带飘扬。
佛、菩萨均立于莲台之上。
舟形背光上端浮雕倒龙,两侧各雕刻飞天3身,手执竖笛、腰鼓、阮咸等乐器。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艺术本土化探析
T e t c l aino u d im tt s nQig h ud rn e h ai t f d hs Sau n z o u igt Ar Lo z o B i h
摘要 : 印度 佛 教雕 塑 艺术在 传入 中 国的过 程 中,并 没有 完全 因袭 印度 佛教雕 塑 的 内容 、题 材和形 式 , 而是 在 中国传 统雕 塑的基础 上 ,吸 收 了印度 艺术 的新 鲜血液 ,融 合为 中国 式的佛 教雕 塑 艺术 。 关键词 :北 朝 ;佛造像 ;青 州; 民族 化
内容及 风格 特征 等 有独 到 的见解 ,但 并未 对 山东 佛教 造
像 进行 系 统的整 理 和归 纳 。本文 拟对 北朝 时期 青 州地 区 造 像风 格演 变及本 土化过 程进行 阐述 。
一
位 于博 兴县城 东北 1 公 里处 , O 面积约 5 6万平方 米 。 始建 年 代不 详 ,根 据 出土 文 物研 究 ,至 少北魏 孝文 帝 时 期 已经建 寺 ,北周 武帝 灭佛 时被 毁 ,隋仁寿 三年 (0 ) 63
Nor he n Dyna t t r sy
LI Pe U ng
( s r n utr olg f az o ies y L n h u7 0 2 , hn ) Hioya dC l eC l e n h uUnv ri , a z o 3 0 0 C ia t u e oL t
、
青 州地 区典型佛 教造像 遗存
南北朝时期的佛教,虽然南方承袭魏晋遗风 ,偏重
Ke o d :h rh r n sis b d hs sau; n z o ; ain l ain yW r s teNot enDy at ; u d i tt s Qig h u nt ai t e m o z o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佛教造像是佛教信仰的具体表现,也是佛教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北朝青州地区作为古代中国重要的佛教活动中心之一,其佛教造像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多次特征演变,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和特点。
本文将对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进行概述,以便更好地理解和鉴赏这一重要的文化遗产。
第一阶段:北朝初期(公元386年-534年)北朝初期,佛教在北方地区逐渐壮大,并且密切联系着北方民众的生产和生活。
这一时期的佛教造像保留了一定的汉传佛教艺术传统,但在形态和风格上也开始融合了一些北方民族的特点。
在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中,可以看到佛陀雕像比例匀称,神态庄严,衣纹丰富,整体呈现出一种端庄和华丽的风格。
此时期所雕塑的佛像多采用浅浮雕技法,层次感强烈,神采飘逸,生动传神。
随着佛教在北方地区的传播,佛教造像也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在北魏时期,佛教造像呈现出了更加严谨和雄壮的特点,整体风格更加高古和朴实。
北朝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在这一时期尤其突出,雕塑的佛像更加笔力雄健,身姿庄重,细节处理更加精细,雕工更加熟练,立体感更强,形成了独特的北魏风格。
第三阶段:北齐至隋唐时期(公元550年-907年)北齐至隋唐时期是中国佛教造像发展的一个鼎盛时期,也是青州地区佛教造像风格演变的一个重要阶段。
在这一时期,佛教造像呈现出了更加丰富和多样的特点,不仅有雄伟壮丽的大型佛像,还有精巧细腻的小型佛像,形成了一种多样化和多元化的风貌。
在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中,可以看到佛像形象更加丰富多彩,神态更加丰润厚重,而且绘制的装饰图案更加繁复和富丽堂皇。
这一时期的佛教造像不仅在形态和风格上呈现出新的特点,而且在意义和内涵上也有了更加深刻的体现。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经历了不同阶段的演变,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和特点。
从北朝初期、北魏时期、北齐至隋唐时期到五代至宋元时期,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呈现出了丰富多彩、多样化和多元化的发展态势。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北朝青州地区是中国佛教造像艺术的重要发源地之一,自东魏时期开始,这里就有大量的佛教造像被制作出来,这些造像不仅在中国本土有着深远的影响,也对日本和韩国的佛教造像艺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在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的演变过程中,经历了从简单到复杂、从古朴到华丽的变化,反映出了当时社会、宗教和艺术的发展变化。
本文将对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进行概述。
1. 简单朴实的初期特征在东魏、北齐时期,北朝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呈现出了简单朴实的特征。
这些造像的特点是形态略显僵硬,线条简单圆润,表情平和朴实。
其中以临淄县出土的“九世佛像”最具代表性。
这些佛像以简练的线条和朴实的表情展现出佛陀的慈悲和智慧,充分展现了中国佛教造像在初期的特点。
2. 精细华丽的中期特征随着社会经济的繁荣和文化交流的增加,北朝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逐渐呈现出了精细华丽的特征。
特别是在北齐末年至隋唐时期,佛教造像艺术达到了巅峰。
这一时期的佛教造像在细节处理上更加精湛,雕刻技艺更加高超,神态也更加丰富多样。
比如在北齐时期,兴建的灵岩寺大佛,就体现了这一时期佛教造像的精细华丽特征。
这些佛像不仅具有宏伟的气势,而且在细部雕刻上也达到了极高水平,表情生动、细节丰富,展现出了中国佛教造像艺术绝对的高度。
3. 复杂多样的后期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朝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呈现出了多样化、复杂化的特征。
在唐代后期,佛教造像的风格开始呈现出了多样化的趋势,不再局限于特定的形式和风格,各种不同的规格和表现形式的佛像开始出现。
例如在唐朝后期,临淄大佛,表现了唐代佛教造像的变幻多端,不再拘泥于单一形式,而是兼收并蓄各种不同风格的元素,呈现出了多样化的特征。
这一时期的佛像在造型上更加丰富多彩,较前期更加变化多样,而且在雕刻工艺和神态表现上也具有了更高的水准。
青州地区北朝晚期佛衣样式及渊源
AppreciatION 鉴赏山东青州地区北朝晚期佛衣样式大体分为三个时期:在北魏时期更多受到南朝萧梁时期造像的影响而大量出现褒衣博带式佛衣;东魏时期,褒衣博带式演变成双领下垂式佛衣并开始盛行起来;到了北齐,双领下垂式佛衣继续流行,但新出现了通肩式及袒右式两种具有印度艺术风格的新型佛衣样式,形成了佛衣多样化的格局。
20世纪以来,在山东泰沂山脉以北,黄河流域以东至渤海之间的古青州地区陆续出土了一批批数量可观、风格独特的北朝晚期佛教造像。
尤其以1996年青州龙兴寺窖藏佛教造像的出土最显著,为此引起学术界对青州乃至山东地区佛教造像艺术的广泛关注。
目前,国内外对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研究集中在年代考证、时代分期、风格特征、流传演变等方面。
相对于佛像服饰而言,对本地区佛衣的样式、渊源、演变及其传播格局的研究专著甚少,不过也有学者曾涉及过这个问题。
如杨泓先生在《龙兴寺造像和青州考古》中阐述了佛衣阶段性演变特征:“北魏晚期为褒衣博带式;东魏初期至东魏末期佛衣右领襟由甩搭左肘逐渐改为覆搭左肩;北齐初期覆搭左肩的佛衣继续流行;北齐后期佛多见几层内衣、衣领、衣带装饰多样化。
”费泳先生认为青州北朝晚期佛衣为“褒衣博带式”和“褒衣博带演化式”两种。
佛衣是佛陀造像因素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披覆样式及表现手法,向来为确青州地区北朝晚期佛衣样式及渊源付卫杰图1: 褒衣博带式编辑|朱慧敏AppreciatION 鉴赏立佛像风格的佐证。
同时佛衣极具普遍性和延续性,通过北朝晚期佛衣样式的研究,对于认识本地区佛像发展的轨迹,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古青州地区发现的北朝佛教造像质地多样,有金铜质、石质、陶质。
不同材质的造像其制造工艺、流传过程及造像风格存在差异。
鉴于此,本文考察的北朝佛教造像质地为石质,主要为石灰石,还包含少量的滑石和汉白玉。
一、青州地区北朝晚期佛衣样式1.褒衣博带式:佛衣肥大宽博,双领下垂,右衣角多数搭覆于左腕处,僧祇支外露,胸前结带。
青州博物馆-北朝佛造像的“青州风格”
青州博物馆-北朝佛造像的“青州风格”去青州市去年年底的行程,本来不应该在这里说。
但既然说到了北朝佛造像,那就先把青州请出来客串一期。
青州博物馆十分出名。
出名到很多人不会意识到这是个县级博物馆,国家一级馆。
青州市隶属于潍坊市。
但和淄博临淄紧挨着。
从临淄齐文化博物院其实进入青州界内只有几公里。
但是不好意思,就是没车。
所有班车高铁都很麻烦。
基本正常看到闭馆出来,就只能打车去青州。
青州地区的佛造像早就有出土,比如著名的蝉冠菩萨像出土于1976年,但真正名声大噪还是要等到1996年龙兴寺窖藏的出现。
青州龙兴寺遗址出土了数百尊石刻佛教造像,包括北魏至北宋延续 500 年的石、玉、陶、铁、木和泥造像,有佛、菩萨、弟子、罗汉、飞天、供养人等多种题材。
尤其北齐佛像站在了中国古代石刻的最巅峰。
贴金彩绘石雕菩萨立像东魏各方面看我觉得更接近北齐,上面贴金,并施红绿彩贴金彩绘石雕佛立像北齐贴金彩绘石雕菩萨立像北齐至隋贴金彩绘石雕菩萨立像北齐贴金彩绘石雕思惟菩萨像北齐贴金彩绘背屏式佛菩萨三尊像北魏晚期至东魏贴金彩绘石雕佛立像北魏晚期至东魏这尊佛像和上面的可以对比着看,这种细微的差别可能正是发展过程的体现。
贴金彩绘背屏式佛菩萨三尊像北魏晚期彩绘石雕菩萨立像东魏上有蝉冠,为目前仅有的两尊蝉冠菩萨像之一。
另一件以及蝉冠的具体介绍我曾经在老撕机带你看国宝--山东博物馆-命运多舛的蝉冠菩萨像一文中介绍过,在此不赘述。
贴金彩绘石雕菩萨立像北齐东魏16年,北齐27年.加起来才40多年,佛造像的风格却经历了数次大的转变。
可见当时国家花了多少资源在崇佛上。
北齐佛教造像“青州样式”源流初探
北齐佛教造像“青州样式”源流初探作者:薛然来源:《神州》2012年第27期摘要:青州地区自古就处于南北方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中转站的位置,在南北朝末期更是处于政权交界之地,同时也是对外海路交通的一个重要关口,再加之北齐统治者的政治文化倾向,使得青州地区这一时期的佛教造像呈现出与北方其他地区既有联系又迥然不同的风格。
青州样式作为北齐佛教造像的突出代表,上承魏晋遗风,下为隋唐佛教造像的基本形态奠定了基础,在中国佛教造像史上处于一个十分关键的过渡地位。
而其风格形成的缘由错综复杂,需要仔细理清。
关键词:青州样式北齐佛教造像源流众所周知,青州佛教造像样式与南朝佛教造像有非常类似之处,其渊源或在于青州从地理位置以及历史渊源上都与南朝文化有密切的关系。
细究其原因有两点:一,东魏北齐之际,皇室至平民百姓,依然继续接受南朝文化的影响,而南朝(尤其是萧梁)与受天竺影响深远的东南亚各国交往频繁。
笈多造像样式自产生以后就对邻近的南海诸国产生了影响,如狮子国(今斯里兰卡)和扶南国(今柬埔寨)等。
南朝齐梁之际与南海诸国交往密切,多次互遣使节,从佛像到佛塔,从经书到义理,沿着这条完整的南传佛教线路,笈多时期的佛教文化大规模地传入中国南方,尤其在梁武帝在位的50年间,史书上记载了朝廷多次遣使迎佛以及扶南、爪哇、槃槃国、丹丹等国向朝廷进贡佛像以及佛塔样图的外交活动。
而此时北朝皇室依然十分重视南朝的文化力量。
高欢在分析时局时曾言:“江东复有吴翁萧衍,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
我若急正纲纪……恐士子悉奔萧衍,人物流散,何以为国。
”可见南朝在皇室心中仍然占据着正统的位置。
此后在河北响堂山石窟高欢洞以及太原西山大佛等处的石窟造像形式中都可以窥见南海各国的造像元素和风格,包括思惟菩萨像的传入,都可以作为北齐政权对于从南朝引进的笈多和东南亚佛教艺术的借鉴。
二,青州特殊的地理位置。
如果说第一个原因只是因为整个北齐统治地区都受南传佛教影响的,青州作为北齐领土的一部分也受到侵染的话,那么青州独特的地理位置或者才是青州样式形成的最关键的因素。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是指北朝时期(420-581年)青州地区佛教造像在形制、造型和风格上的变化和发展。
青州地区是中国早期佛教的发源地之一,也是佛教造像艺术的重要产地。
经过长期的演变和发展,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格,具有鲜明的特征。
在北朝时期初期,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主要受到前代南朝的影响,呈现出南朝佛教造像的特点。
这些造像以南朝佛教简约、优雅的风格为主,尤其是对佛陀造像的表现更加细腻、优美。
这些佛教造像呈现出圆润、丰满的身形,面部庄重、安详,体现了人间生活和佛法教义的和谐统一。
此时期的佛教造像还保留了北方佛教造像的一些特征,例如对佛陀头发、头冠、耳垂等部位细节的刻画。
到了北朝中期,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开始出现了一些新的特征。
这一时期的佛陀造像多师从北方造像风格,以强烈的宗教氛围和神秘感为特点。
佛陀造像的身形更加修长、排列有序,肌肉线条更加流畅,体现了北方佛教造像的力量感和庄严感。
此时期的佛教造像还注重对佛陀神情的刻画,面部表情更加庄重肃穆,展现了佛陀慈悲为怀、超凡脱俗的形象。
到了北朝晚期,青州地区的佛教造像风格逐渐趋于多样化。
这一时期的佛教造像不仅多样化,还出现了多种不同的造像形式,例如金铜、石刻、壁画等。
佛陀造像的风格也更加细腻、精致,表现了佛教艺术在此时期的高度成熟。
此时期的佛教造像注重通过塑造佛教故事和象征意义来传递佛教思想,呈现出神奇、奇特的形象和紧凑、凝练的造型。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在形制、造型和风格上经历了南朝佛教影响、北方佛教造像风格的吸收和转化,最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风格。
这些造像以圆润、丰满的身形、庄重、庄严的面容为特征,展现出佛陀超然的形象和佛教宗教氛围。
佛教造像的风格逐渐多样化,形式也更加多样,展现了佛教艺术在北朝青州地区的独特魅力。
浅析青州龙兴寺出土北朝单体佛像彩绘佛衣式样
浅析青州龙兴寺出土北朝单体佛像彩绘佛衣式样作者:周麟麟高山来源:《收藏家》2019年第12期青州龙兴寺遗址客藏佛教造像的出土先后被评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和“20世纪中国1DO项考古大发现”,在新版的中国美术史教材中,也将其中最精彩的造像列为中国雕塑的代表作,考古、艺术价值举世公认。
这批造像是迄今为止国内出土贴金彩绘保存最为完整的一批,它的出现改变了曾以为古人以不敷色石雕为美的错误认知。
造像上的贴金彩绘纹饰承载着大量重要的考古、科学、艺术等方面的信息,是珍贵的实物资料。
此批造像中的最晚纪年是北宋天圣四年(1026),根据考古底层学原则,埋藏时间不会早于此。
出土后经过20年的整理,并未发现一件完整的造像,换言之,造像在埋藏时已经是残缺的。
经历了近千年的埋藏后,贴金彩绘极其脆弱,出土时出现脱落、变色、起翘现象,辨识完整的彩绘纹饰难度较大。
多年来对青州造像的研究大都局限于雕刻风格上,对彩绘的纹饰较少涉及,可能这正是研究进入瓶颈期的原因所在。
笔者通过拼对整理、保护修复和数字化工作中的多年观察,将龙兴寺客藏出土单体佛像上雕刻衣纹和彩绘衣纹的关系进行统计总结,点滴发现希望得到方家指教。
一、单体佛像介绍龙兴寺遗址窖藏出土单体佛像时间跨越北魏晚期到唐宋,其中以北齐数量最多,占总数的90%有余。
相对其他题材而言,圆雕单体佛像更方便观察佛衣式样。
大致可分为通肩式、双领下垂式、袒右式、覆肩袒右式、覆肩搭肘式5种。
用来表现衣纹的雕刻方式多样,有单阴线、双阴线、凸棱纹、泥条纹、水波纹、减底平雕、浅浮雕等多种。
造像上或多或少残留贴金彩绘,均采用雕刻和彩绘相结合的方式来体现佛衣。
据观察,佛衣主要使用红、蓝、绿、黑、白、肉色(图1)绘制,贴金主要用于皮肤裸露处(图2)以及袈裟细节(图3)。
古代颜料主要来源于天然矿物颜料、植物染料和合成颜料。
青州造像上的彩绘均为矿物颜料,红色颜料为朱砂,蓝色颜料为青金石,绿色颜料为石绿,肉色颜料可能为朱砂与铅白调色而成,是否存在铅丹、雄黄等需进一步检测。
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
Special/专题志青州·青州博物馆MUSEUM IN SHANDONG齐鲁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世界上飞得最远的佛像文 \ 七七州是古代路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交汇点,因此青州佛教造像的艺术风格,独特鲜明,主要表现在佛像的嫣然一笑以及北魏时的高浮雕背屏、北齐时的“曹衣出水”式单体圆雕上。
据悉,近年来,这批佛像应邀巡展于美、英、日、德及港台等海内外各大博物馆,被誉为“世界上飞得最远的佛像”。
自西汉至明初,青州一直是山东半岛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很早就开始建佛寺,西晋太安二年(公元 303 年)即建有宁福寺。
龙兴寺在刘宋时期就开始修造,宋元嘉时但呼佛堂,北齐武平四年(公元 573 年)称南阳寺,隋开皇元年(公元 581 年)改曰长乐,又曰道藏,武则天天授二年(公元 691 年)改称大云,开元十八年(公元 730 年)始号龙兴。
青州在魏晋南北朝至隋唐间逐渐形成为一个佛教中心,寺院兴盛,龙兴寺即为其中代表,从出土造像可以想见寺院规模之宏伟。
虽然如此,但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呢?1996年10月6日,在青州师范学校扩建的新操场工地上,偶然发现了一个佛像坑,经钻探、清理证明,该处为一东西向的大型窖藏,东西长8.7米,南北宽6.8米,坑底距地表深3.45米。
窖藏内的造像基本上按照上、中、下三层排放,部分坐像呈立式排放。
经过清理,出土佛像种类较多,主要以青州产的石灰石造像为主,另有汉白玉造像、花岗岩造像、铁造像、陶造像、泥塑像和木质造像七种。
出土佛头144件、菩萨头像46件、带半身头像36件,其他头像10件(包括铁、陶、罗汉、供养人和飞天等)、残头像一宗和造像残身400余尊。
这些佛造像为何大都残缺不全,受到不同程度的毁坏呢?这龙兴寺佛教造像经历了什么?研究者认为,这些造像可能经历过北周武帝和唐武宗声势浩大的灭佛运动的冲击。
北周建德三年(574年)五月十五日,武帝宇文邕下诏“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
佛教艺术的奇葩青州龙兴寺遗址及窖藏佛教造像
佛教造像挖掘清理现场北魏彩绘菩萨头像齐鲁文化佛教艺术的奇葩青州龙兴寺遗址及窖藏佛教造像 ★夏名采 1996年10月,山东省青州市博物馆的考古工作人员发现了我国目前保存最好、布局最清楚的唐朝及唐以前的大型寺院遗址———龙兴寺遗址,并在遗址北部发掘出一大型窖藏佛教造像,出土造像200余尊。
其数量之大、造像品种之全、造像延续时间之长、造像雕刻技术之精、造像彩绘贴金保存程度之好,在我国佛教考古中实属罕见,被评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龙兴寺遗址,位于青州古城西门南部,今青州市博物馆南邻。
经初探证明,遗址南北长200米,东西宽150米,寺院建筑布局呈南北向的三条轴线,其中的东、中两条轴线由三进大殿组成,已探出的大殿基础有30×25平方米、30×12.5平方米,25×20平方米三种;西轴线有东西宽20米,从北向南(已探部分)的大片建筑(应为僧舍)及两个17.5×12平方米的小型殿基组成。
估算建筑面积近一万平方米。
其结构和布局体现唐及唐以前寺院的风格,是我国目前已探明的唯一的一处唐及唐以前的大型寺院遗址。
据《益都县图志》记载:龙兴寺“旧有宋碑,金人刻其阴曰:(南朝)宋元嘉二年但呼佛堂,北齐武平四年赐额南阳,隋开皇元年改曰长乐、又曰道藏,则天天授二年改名大云,开元十八年始号龙兴。
宋元以来,代为名刹。
明洪武初拓地建齐藩,寺址遂湮。
”其存在近千年,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今山东地区的主持寺院。
现在,龙兴寺遗址已被山东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此次发掘的佛教造像窖藏位于龙兴寺遗址中轴线最北部大殿后7.5米。
窖藏东西长8.5米,南北宽6.8米,距地表深3.45米。
窖藏开挖于生土中,其坑壁垂直,拐角明显规整,底部整修平整,未经夯实。
窖藏南部偏东有一宽0.9米,长6.3米的斜坡直通底部。
窖藏内造像存放有一定规律,以上、中、下三层陈放为主,大部分造像为东西向排列,厚70~90厘米。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北朝时期是中国佛教艺术的高度发展阶段,特别是青州地区,是中国佛教造像艺术的重要中心之一。
本文将重点阐述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特征演变概述。
一、南北朝佛教造像特征南北朝时期是中国佛教艺术的高峰期,佛教造像表现出来的特点是强烈的人文主义和浪漫主义,富有中国传统文化韵味。
佛教造像风格正式逐渐从繁琐复杂向简单自然,从刻意追求神秘向追求真实生动转化,表现出中国佛教艺术的多样性。
1、神像特征北朝佛教造像的最显著特征是呈现出极度的柔美和轻盈感,表现出灵魂与身体的融合,具有灵动性和优美的姿态。
造像多采用黄金、银、铜等金属、石膏、陶瓷等材料,表现出非常精细入微的造型,整体呈现出纤细柔和的特点,展现出人文化的审美价值和工艺水准。
神像的眼目特别丰富,多采用勾线点睛的方式,妆点成丹凤眼、凤眼等。
神像手势也有丰富的表现形式,多采用安坐、行持、降伏三界等形式展现。
2、造像位置北朝佛教造像的位置多是寺庙、佛龛、神殿中心位置,使得造像在视觉上突出并彰显出宗教信仰。
这不仅是体现佛教造像的宗教性,也是为了扩大佛教信仰对民众的影响力,传播佛教思想。
3、装饰花纹北朝佛教造像的装饰花纹特点是刻画精美,色彩鲜明,具有浓郁的青州文化特色。
佛像的头饰和手持物多有凤、兽、花卉等奇异的形象,并饰以珠宝、糖葫芦等多种材料。
这些纹样充分体现了佛教审美的精髓,并体现了中国古代文化的丰富性与多元性。
1、前期阶段此时期,青州地区多采用木、泥制佛像,表现出古朴的风貌,尚未具有独特的地域特色。
造像风格也比较传统,多强调佛像的神圣和威严,雕刻技艺尚未发扬。
此时期,青州地区佛教造像呈现出了走向多样化的趋势。
造像人物不再僵硬,而是形体轻盈,神态自然,注重生动表现人物的情感和心态。
造像中增加了许多细节,如佛顶雕刻细节繁复,多用陶瓷制作,装饰鲜明,背板、遁珠、暗光尺等装饰也日渐清晰。
此时期,青州地区佛教造像进入了大规模制作的发展阶段,以陶瓷材质为主,生产工艺日趋成熟。
拈花微笑--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赏析
式美的法则, 正如“ 黄金分割” 律一般, 形成特有的艺术特色。青 艺术史增添了浓墨重彩 的一笔 。 州造像中高浮雕 多为背屏式佛像 , 包括 主尊及二胁侍菩 萨, 其特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社会发展 的必然性 ,中国与各 中亚 国 菩 萨像 多为温和可亲 的形象 , 便于信众接近与朝拜。 雕刻家在雕 雕像 成为其 内心情感 的一种投射 , 从而 营造 家文化之间 的融合与碰撞使 文学 、 艺术领域呈现繁荣之景象 , 从 凿 时心神虔诚沉稳 , 雕 塑造型风格上来看 , 初期造像 特征受印度 “ 犍陀罗 ” 艺术 的影 出平静 、 庄严 、 雄伟等不 同的气氛 。 雕刻 匠师具备高超的技艺 , 堪 响, 造型普遍阔额方脸 , 五官明朗深刻 , 厚重雄伟 , 以巨大壮美为 称鬼斧神工 , 佛教造像 头部刻画气韵生 动 , 形体饱 满 , 然对 于五 酣畅淋漓 , 毫无凝滞之感 , 面 目沉静 , 主、 多依山而凿成石窟 ; 后期受 到中原文化影响 , 尤其是魏 晋时 官的细节部 分又一气 呵成 , 期文人 风度 的精神世界 ,崇 尚恣意旷达的生活状态 ,其绘画 中 “ 褒衣博带” 与“ 秀骨清像” 风格以及“ 曹衣 出水 ” 样式 的渗透 , 形 成 了这个时代佛 教雕塑特有 的造型特点与审美 风格 。 细长双 目微 阖 , 嘴角笑意似有若无 , 既 给人 以亲近之感 , 又游 离 于思维 之外 , 启发 观者驻足 , 静心聆听 , “ 以形写神 ” “ 形 神兼备 ”
美, 体态 曲线感更加符合人体结构 , 是对现实 中的形象提炼加工 过 的结果 , 赋予其节奏美感 , 既具备作为被崇拜顶礼的“ 神” 之特 作之感 , 在 内容上又具备独立性 与连贯性 。 龙兴寺佛教造像 多数 为雕凿完成后贴金敷彩 ,色泽华 贵滟
由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艺术特征引发的思考
摘要龙兴寺窖藏佛像遗址位于我国山东省青州市,始于北魏永安二年,结束于北宋天圣时期。
不同时期的造像风格差异较大,在“中国化”、“本土化”的过程中龙兴寺造像逐渐抛弃了早期浓重的印度笈多秣菟罗造像风格,融入了“倒龙吐莲”、“曹衣出水”等中国造型艺术特色,集我国与印度佛教艺术风格于一体,自成一派。
相较于其他地区佛造像而言,青州龙兴寺造像的地域性特点更为突出、鲜明,被遵奉为“青州风格”。
除了造型精美之外,雕塑家还赋予了龙兴寺造像独特的精神内涵和美学意义。
青州佛教历史悠久,地位极高,是除两京、两府之外,中国北方唯一置有戒坛之州。
龙兴寺作为青州当地最大的寺院,香火极其繁盛,规模十分宏大。
龙兴寺窖藏佛像遗址出土造像数量达400余尊。
经统计:发掘菩萨头像51尊,佛头像153尊及造像残身200余尊。
这批佛教造像质地多为:汉白玉、石灰石、花岗岩等。
另外还通过清理寻找到少部分木质造像及泥塑造像,这两种质地的造像因材质受限,挤压损坏程度较严重,并未能成功留存下完整塑像标本。
石灰石质造像大多保存较为完好,雕凿技法精湛,佛造像服饰多呈 “褒衣博带”样式,褶纹繁复飘逸。
菩萨造像多呈“曹衣出水”样式,俊美雅致。
由于长时间掩埋于地下,佛像表面彩绘贴金保存相对完好,佛像面露淡淡微笑,神态温婉慈悲。
笔者在思考的过程中结合了当时社会审美文化影响和雕塑家的个人主观创造。
从中国传统美学的角度、艺术语言的角度及其宗教意义等角度分析了龙兴寺造像在不同时间阶段产生的原因和造像特色。
再根据作者的多方考证以及田野考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艺术特征重新解读。
关键词:青州龙兴寺,佛造像,菩萨AbstractThe site of the Buddha statue in longxing temple is located in qingzhou, shandong province, which began in the northern wei dynasty and ended in the holy period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Different periods of sculpture style differences, in the "Chinese style", "localization" bodhisattva sculpture statues in the process of gradually abandoned early heavy Indian gupta provender Tu sculpture style, into the "dragon spit lotus", "tsao water" and other Chinese plastic arts characteristics, integrating with the Indian buddhist art style, sui generis. Compared with other areas of Buddha statues, the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longxing temple in qingzhou are more prominent and distinct, and they are regarded as "qingzhou style". In addition to the exquisite modeling, the sculptor also endowed the longxing temple with a unique spiritual connotation and aesthetic significance.Qingzhou Buddhism has a long history, high position, is in addition to two Beijing, office, the only state with the ordination platform of northern China. As the largest temple in qingzhou, longxing temple is very prosperous and very large. More than 400 statues were unearthed at the site of the Buddha statue in longxing temple. According to the statistics: excavate bodhisattva's head 51, the Buddha head like 153 and the statue remnant body 200. This batch of buddhist statues are mainly composed of Chinese white jade, limestone, granite and so on. Also by cleaning up to a few wooden statues and clay statues, statues in the land of the two species because of limited materials, extrusion damage more serious, and failure to retain the complete statue specimens. Most of the limestone statues are well preserved, the carving techniques are exquisite, and the Buddha statues are in the style of the "bao bao belt", and the pleats are elegant and elegant. The bodhisattva is like the "cao yi" style, beautiful and refined. Because of the long time buried in the ground, the Buddha's surface painted veneer is relatively intact, and the Buddha face is pale and smiling, with a gentle grace.The author in the process of thinking is a combination of the social aesthetic culture influence personal subjective creation and sculptors. From the Angl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aesthetics, the Angle of artistic language and its religious significance, the reason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tatue of longxing temple are analyzed in different time stages. Based on the author's multi-textual research and field investigation,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the buddhist statues in longxing temple in qingzhou were reinterpreted on the basis of previous studies.Keywords: Qingzhou bodhisattva, sculpture ,Buddha statue bodhisattva目录摘要 (I)第一章引言 (1)一、研究背景 (1)(一)国内研究现状 (1)(二)国外研究现状 (1)二、研究目的及意义 (1)三、研究方法 (2)四、创新点 (3)第二章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背景描述 (4)一、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出土情况 (4)二、青州龙兴寺历史 (5)(一)青州的历史 (5)(二)佛教传入的历史 (6)(三)龙兴寺窖藏佛像出现的历史 (7)第三章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的造像特征 (9)一、龙兴寺造像中佛的造像特点及演变 (11)(一)龙兴寺不同时期佛造像特点 (11)(二)龙兴寺窖藏佛造像“曹衣出水”服饰特色 (14)二、龙兴寺造像中菩萨造像特点及演变 (16)(一)龙兴寺造像菩萨的配饰 (16)(二)龙兴寺不同时期菩萨造像特点 (17)三、龙兴寺造像中其他重要形象的介绍 (20)四、龙兴寺佛教造像极具特色的贴金彩绘工艺 (23)第四章从美学的角度来认识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 (25)一、精神内涵之“气” (25)二、形神之辩 (26)三、“言”、“象”、“意” (28)(一)佛祖手势的寓意 (29)(二)对龙兴寺造像的艺术语言进行分析 (31)结语 (33)参考文献 (35)第一章引言一、研究背景(一)国内研究现状目前,据查证资料可知:国内关于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的研究很多,大多是从考古学角度出发以不同时期的造型演变的过程为重点进行描述的,其中以龙兴寺石窖发掘者夏名采教授所著论文可考性最强。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第34卷第1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1月 Vol.34 No.1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Jan. 2012 ──────────收稿日期:2011-10-05 作者简介:刘鹏(1981-),男,山东枣庄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佛教考古。
-73-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艺术本土化探析刘 鹏(兰州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摘要:印度佛教雕塑艺术在传入中国的过程中,并没有完全因袭印度佛教雕塑的内容、题材和形式,而是在中国传统雕塑的基础上,吸收了印度艺术的新鲜血液,融合为中国式的佛教雕塑艺术。
关键词:北朝;佛造像;青州;民族化 中图分类号:J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2)01-0073-03The Art Localization of Buddhism Status in Qingzhou during theNorthern DynastyLIU Peng(History and Culture College of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20, China )Abstract: In the course of its introduction to China, the Arts of Indian Buddhist sculpture didn’t follow the subject matter, the contents and form of Indian Buddhist sculpture. Instead, it based on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sculpture, drew the fresh blood from the Indian sculpture, mixed together and formed the arts of the Buddhist sculptur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Key Words: the Northern Dynasties; buddhism status; Qingzhou; nationalization山东①古称齐鲁,地处南北、海陆及漕运交通的枢纽,自古便是东方重镇,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很发达,佛教的的传播与发展也十分兴盛。
东汉时期的佛教徒楚王英(?~71)、笮融(?~195)的活动范围即在现在鲁南、苏北一带。
任继愈先生曾指出:“东汉佛教流行于东海”,即汉代佛教多发现在苏北、鲁南地区。
山东是我国佛教发展较早的一个地区。
早在20世纪初期,就有中西方学者对山东的石窟、佛教造像等进行过调查、研究工作,如日本学者关野贞、常盘大定,中国的学者荆三林、阎文儒等。
不过他们的论述多侧重于石窟、摩崖造像的调查研究,对山东造像内容及风格特征等有独到的见解,但并未对山东佛教造像进行系统的整理和归纳。
本文拟对北朝时期青州地区造像风格演变及本土化过程进行阐述。
一、青州地区典型佛教造像遗存南北朝时期的佛教,虽然南方承袭魏晋遗风,偏重玄谈义理,即所谓“江东佛法,弘重义门”;北朝则侧重于实践,偏重于宗教仪式,“以造塔像崇福田者为多”,但利用佛像来传播佛教思想,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特点。
统治阶级不惜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修建寺院,开凿石窟,蔚然成风,因此,佛教也叫像教。
北朝时期,统治者大多信奉和提倡佛教。
《魏书·释老志》记载,北魏正光后,“僧尼大众二百万矣,其寺三万余”。
南北朝时期佛教在山东地区迅速发展,刻经造像活动大大增加。
在山东境内遗留下大量的佛教遗存,目前为止,山东17地市,除日照、莱芜、威海之外,均有发现,其中以济南、青州、博兴等地分布最多。
1. 龙华寺遗址位于博兴县城东北10公里处,面积约56万平方米。
始建年代不详,根据出土文物研究,至少北魏孝文帝时期已经建寺,北周武帝灭佛时被毁,隋仁寿三年(603)重建,隋末又废弃。
1976年、1983年分别出土一批北朝第34卷第1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1月-74-石刻造像、铜造像等;1984年,又发现了一批具有断代意义的遗迹和遗物。
这批遗物自北魏太和二年(478)至隋大业四年(608)都留有确切的纪年[1]。
尤其是老子铜造像的发现,对研究我国佛教与道教的关系增添了新的内容。
2. 龙兴寺遗址位于现在的青州市博物馆南侧,其遗址上多次发现北朝时期的彩绘贴金石造像。
从史料、造像等分析,龙兴寺至少创立于北魏永安二年(529)之前,清光绪版《益都县图志》记载:(南朝)宋元嘉二年(425)但呼佛堂;北齐武平四年(573)赐额南阳寺。
隋开皇元年(581)改曰长乐,又曰道藏。
则天天授二年(691)改名大云。
开元十八年(730)始号龙兴。
宋元以来,代为名刹。
明洪武初拓地建齐藩,而寺址遂湮[2]。
龙兴寺佛教造像窖藏的发掘,是我国20世纪佛教艺术考古最重要的发现之一,1996年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是研究我国佛教造像艺术的珍贵资料。
3. 驼山石窟位于青州城西南4公里、王家庄西驼山主峰东南崖壁上,共有石窟5座、摩崖造像群1处。
共有佛像、菩萨、力士、供养人等造像638尊,最高约6.5米,最小不足30公分。
驼山造像年代可分为两期,阎文儒先生在《云门山与驼山》中认为,一期为北周到隋朝,包括第一、三、四石窟;一期为唐,为第二、五窟。
它是山东地区重要的石窟之一。
二、青州造像本土化趋势青州佛教造像,主要是指现在青州市内发现的具有典型特征的驼山石窟、云门山石窟和龙兴寺窖藏佛像。
这三处佛像主要是北魏、东魏、北齐和隋唐时期的造像。
其中,北魏时期的佛像本土化进程明显,北齐时,吸收了大量外来的笈多艺术风格,到隋唐时期,又融合了世俗化的审美趋势。
下面重点介绍北魏、东魏、西魏时期佛教造像本土化进程。
从青州龙兴寺造像来看,北魏时期,多为一佛二菩萨的背屏式造像,主佛处于背屏的正中位置。
从韩小华造弥勒像来看,弥勒的身躯高大于两侧的胁持菩萨,凸显了佛的尊位,体现了中国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观念。
龙纹背屏的出现,也是青州北朝佛教造像本土化的一个重要特征。
龙在中国是神圣的象征,并与皇帝紧密联系在一起,成为权力的象征。
比丘尼惠照造弥勒像,在主尊造像背光的顶端,一条腾龙托着一尊佛像。
龙兴寺窖藏背屏中出现了龙的形象,说明了主尊佛的地位与君王一样尊贵。
背屏中有精美的飞天出现,飞天是在印度原有的基础上,融合了中国本土的乐伎、舞蹈等姿态精华,优美生动的飞天,体现了极乐世界的美好,反映出北朝战乱时期,人们对佛国世界的向往。
青州从469年纳入北魏版图,但从北魏末期到东魏的佛像却为褒衣博带式袈裟,如同魏晋文人士大夫的形象再现。
佛像从北魏的面带微笑,肉髻高耸,面方而清秀,眼圆而眉弯,发展到了东魏时期的,面相由方而变圆,逐渐丰腴,袈裟为褒衣博带,长裙层层叠叠,削肩而含胸,体形修长。
由此可见魏晋之风对佛教造像的影响。
从面容上看,这一时期的菩萨造像长眉圆脸,嘴角含笑,质朴纯真,为东方女性所特有的慈眉善目的面貌。
此时菩萨造像的颈部多有项圈的装饰,项圈的下部出现了花枝图案,虽有可能是佛教中的忍冬纹,但同样具有重要意义。
田自秉先生:“在装饰图案发展史上,从商周到六朝以动物纹为中心的装饰题材已近尾声,即将过渡到隋唐以后以植物纹为中心的历史阶段。
这种变化,反映着生产力的发展和提高,人们在审美领域逐渐摆脱宗教意义和神话思想的束缚,而以自然花草为欣赏对象,获得思想上的解放。
”[3]北魏青州菩萨造像项圈下出现植物装饰纹,也是顺应了本土装饰纹样变化的发展趋势。
北魏龙兴寺菩萨造像,大多是作为背屏式造像中的胁持菩萨,服饰素朴简洁,配饰极为简单,手中多持有莲花、桃形装饰物等,身着天衣,交叉于膝下呈“W ”的形状,或帔帛交于腹前呈“X ”形,“X ”和“W ”形呈现出了均衡的美感,体现了山东儒家“文质彬彬”、“中正典雅”的审美思想。
邢长振造的一佛二菩萨像,释迦主佛与左胁持菩萨的头部已残缺,但右侧胁持菩萨基本保存完整,这尊造像背屏上有宝塔、飞天,下有龙纹、莲荷的图案,佛像和菩萨身后都有浮雕的圆形头光和彩绘的椭圆形身光,背屏上还有尖拱形的火焰纹,这尊造像代表了东魏时期佛教造像的高超水平,也是佛教造像这时期在青州地区本土化的一个显著代表。
三、青州佛教造像与笈多风格北魏末期盛行的背屏式佛教造像到后期数量上大为减少,并出现一些新特征,特别是到北齐时期,青州地区出现一种全新的佛教造像风格——单体圆雕立姿造像。
这种风格完全迥异于上一时期青州地区的造像。
佛像多是表面装饰着扁平的螺发,肉髻低平如馒头状。
阮荣春先生曾指出,以“裸髻”为典型特征的印度秣菟罗佛教造像艺术是南传系统的源点[4]。
青州北齐造像的肉髻上,出现了明显的螺纹,是受到外来佛教传播影响的鲜明特征。
衣着上,佛衣轻薄,像肌肤一样紧贴在身体上,使身体的造型特征十分明显,为“曹衣出水”风格。
从佛衣的雕刻技法上看,有的用突棱状的纹饰表示衣纹,疏密有序地随着人体曲线的起伏变化;有的采用浅线线刻的单阴线或者双阴线的技法来表现衣纹;还有的袈裟表面无任何衣纹处理,用彩绘的手法表现田字格袈裟。
刘 鹏:北朝青州地区佛教造像艺术本土化探析-75-从北齐佛像的艺术风格和雕刻、彩绘手法等特点上分析,这一时期的佛教造像带有典型的印度笈多艺术特色。
正如黄春和指出的:“青州佛像,特别是北齐造像接受的应当是印度笈多艺术非常纯正的艺术粉本,因为青州造像不仅在衣纹表现手法上与笈多艺术十分吻合或接近,而且整体造型也与笈多造像神貌相合;尤其是其丰满健壮和富有弹性的身躯与笈多造像非常接近。
试想,如果不是按照纯正的笈多艺术粉本而来,而是通过中间环节传入,那很难达到这样的艺术效果。
”[5]通过对比可以发现,北魏、东魏时期,本土化特征明显,但到北齐时,在本土化的进程中,出现了转折,融入了更多的外来风格与技术。
从历史发展和佛教造像风格上来看,山东佛教造像与南朝、河北关系密切,但山东佛教造像与河北、南朝佛教造像并不完全相同。
山东佛教造像以本地传统文化为基础,吸收了河北、南朝、印度等外来成分,但绝非翻版,而是经过山东能工巧匠的不断摸索,在雕刻技法、构图布局及整体的艺术风格上,都具有了新突破与发展。
青州佛教造像是不断借鉴吸收本土和外来文化,形成地域特色鲜明的青州风格的发展历程。
其造像艺术风格呈现出了独特的地方特色,到北齐时期逐渐形成了具有山东特点的“青州样式”,其艺术水平之高、风格之独特,在中国雕塑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
[注释]① 历史上的山东,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区划,本文所说的山东是指现在山东省的范围。
[参考文献][1] 山东省博兴县文物管理所.山东博兴龙华寺遗址调查简报[J].考古,1986(9):813-821.[2] 张承燮,法伟堂.(光绪)益都县图志[Z].大事志上线装本. [3] 田自秉.中国工艺美术史[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1985:172.[4] 阮荣春.早期佛教造像的南传系统[J].东南文化,1990(5):33-37.[5] 黄春和.青州佛像风格与印度笈多艺术[J].宗教艺术,2003(1):39-43.(责任编辑、校对:韩立娟)(上接第49页)[6] 日本外务省.日本外交文书(第45卷)[Z].东京:原书房,1976:50-51.[7] 日本外务省.日本外交年表及主要文书(上)[Z].东京:原书房,1976:523-524.[8] 粟原健.对满蒙政策史的一面[M].东京:原书房,1981. [9] 日本外务省.日本外交年表及主要文书(下)[Z].东京:原书房,1976:102.[10] 邢丽雅.“九·一八”事变前后日本对“满蒙政策”的演变[J].史学集刊,1999(3):33-38.[11] 永原庆二.大系日本的历史[M].东京:东京小学馆,1989:194.[12] 关宽治,岛田俊彦.满洲事变[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267.[13]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编.满洲事变与满铁(上册)[M].东京:原书房,1974:432.(责任编辑、校对:韩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