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讲 阿多诺的

当纳粹德国开始崛起时，他离开德国移居英格兰，执 教于牛津大学。不久，仿效法兰克福学派的几位友人侨 居美国。1938－1941 年间，他曾受聘于纽约社会研究所。 1941－1948 年间，他出任普林斯顿· 拉杜克社会研究项 目课题组组长，专司权力主义的研究。早在 1936 年，他 曾与 H.马库塞合作对家庭和权威的关系问题进行过研究， 并有论著出版。这一论著为他后来进行权力人格的研究 打下了基础。在普林斯顿· 拉杜克社会研究所期间，他与 E.布伦斯维克、D.勒温森和 R.K.桑福德等人协同进行了 七项有关权力人格和法西斯研究。1950 年，他们合作出 版了《权力主义人格》。在这部著作里，阿多诺认为权 力是某些人人格成分中的核心，具有这种人格的人更多 地关心权力，包括本身行使的权力和服从上司的权力。
1948－1949 年间，他受聘于加利福尼亚大 学伯克利分校，任项目课题组组长。1949年， 阿多诺返回法兰克福，协助霍克海默重建社会 研究所，并任法兰克福大学哲学与社会学教授。 由于受到马克思、黑格尔和弗洛伊德等著作的 影响，他努力谋求实现马克思与弗洛伊德的综 合，在哲学领域，阿多诺富有批判精神和正义 感，坚决反对所有形式的“社会压迫”，不仅 是法西斯主义、资本主义的社会压迫，而且包 括过于严格和专制的教育与社会文化。为此， 他与马克斯· 霍克海默合撰了《启蒙的辩证法》 一书，该书在他逝世后的1979 年被译成英文 出版。 1950 年 8 月，阿多诺任社会研究所副所
阿多尔诺使用否定的辩证法一词，一方面是 为了揭示辩证法肯定的本质，因为自柏拉图以来， 辩证法的思想总是借助于否定的方法来达到肯定 的目的。另一方面是为了与以往的辩证法划清界 限，显示出否定的辩证法反体系的特征。 他区分了两种类型的辩证法。一种是他律的， 不能自主的辩证法。这种辩证法是社会运动同外 在事物之间的被迫的同一性，是一个强迫性的、 不自主的同一化过程，也是自然的神秘化过程和 理性的自然化过程。另一种辩证法是在前一种之 上的即所谓获得自主性的辩证法。这种辩证法是 自律的，充分自由的，摆脱了一切社会利益的束 缚，真正恢复了人类理性的面貌。
阿多诺（Theodor Wistuqrund Adorno，1903—1969）德国著 名哲学家、美学家，法兰克福学 派的主要代表之一。
第六讲
阿多诺的“否定的辩证的马克思主义”
阿多诺深谙现代音乐，他的音乐批判 理论是法兰克福学派社会批判理论中最具 特色的。阿多诺一生著述甚丰，涉猎广泛， 主要的哲学、美学著作有：《启蒙辩证法》 （1947）、《新音乐哲学》（1949）、 《多棱镜：文化批判与社会》（1955）、 《否定的辩证法》（1966）、《美学理论》 （1970）等。
创造自由的人 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抹煞了人的质的差别；人 们在劳动职能、需求和思想上都被单一化了， 人被“降低为单纯的原子”。按照他的逻辑， 由于文明和工业毁灭了人性和自由，所以要创 造出一个具有人类尊严的社会，就必须首先创 造自由的人。“我们不想知道什么是人，什么 是人类事物的合理构成，但是我们知道人不应 该是什么和人类事物的何种建构是错误的。只 要在这个确定的和具体的认识中，对立面—肯 定才呈现出来。”
自我保持的思想来自人对自然界和对别 人的行为的不可预料性的恐惧。人为了消 除恐惧创造出神话和自圆其说的解释。人 在此解释中可以忘掉具有威胁性的关系。 同时，人对外在关系的确定也表现了对内 在期待和经验的原则。为了外在的安全而 付出的代价即是放弃总体及总体性的经验。 这就是“自我经验”，就是“自我设计”。
• 因素三是名流的文化保守主义，他对大众 文化的发自肺腑的厌恶，对官僚统治的深 恶痛绝，对技术和工具的无限反感，是随 着所谓德国保守名流没落而形成的一种意 识的全部特征，因而他激烈否定任何具体 的政治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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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四是犹太人的自我意识。 一方面他与霍克海默一样根据犹太人关 于描述上帝或天堂的禁令来证明自己肯定 乌托邦信念的价值，而又拒绝说清对现代 社会做何种乌托邦式的选择是正当的。 另一方面集中营的恐怖又使他认识到反 犹主义和总体思维之间的关系。
西方同一性文化的死亡 二战后对形势的“诊断”。此“诊断”可 分为四点：（1）人的理性变成了纯工具化的思 维方式，它涉及到的是作为启蒙哲学遗产的实 证主义和实用主义的目的、方法思想；（2）文 化市场化的出现（即文化工业）；（3）日益增 强的反犹倾向；（4）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经济 制度，证明人的兴趣完全受制于经济力量。同 一性哲学的现实社会基础正是商品经济的交换 原则。“交换原则把人类劳动还原为社会平均 劳动时间的抽象的一般概念，因而从根本上类 似于同一性原则”。
主要理论观点
• 两个概念 概念之一是立场。他用它来指吸引和排斥的 相互联系的作用； 概念之二是从本雅明那里借用来的“星座”， 他用来指并列的而不是整合为一体的一系列变化 着的因素，并以这种变化着的因素对抗被约成公 分母，基本内核，或创造性的第一原则。 他在考察文化和社会现象时经常使用这两个 概念，以把握他们的主体和客体的、特殊和普遍 的、历史与自然的向度之间的微妙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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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多尔诺看来，马克思主义用一种“普遍 客观的规律”的混淆了这两种不同意义的辩证法。 传统的马克思主义过于强调社会的阶级斗争和阶 级利益，导致其理论总是附属于某一特定的社会 利益，扼杀了理论的自主性，使理论在揭示世界 时总是受制于一定的社会利益，因而马克思主义 的理论只能揭示从属于社会关系的那些因素，而 不能揭示事物的本质。 否定的辩证法就是要鼓励人具有自主性的理 论反思，回复到理性的自律，成为理性的自我意 识和真正的自我认识。
理性作为一种工具终于得逞。在数学实 证逻辑的强制下，自然界一切事物的丰富 性被蒸发，自然不再有其自身的存在，成 为人们可方便地支配、使用的原料和奴役 的对象。这样“启蒙”作为旨在把人类从 恐惧、迷信中解放出来的进步思想在今天 已走向了自己的反面。它把世界变成了一 种同义反复，回到了它所企求摧毁的神话 之中；它变得具有破坏力，变得无法控制 了。
阿多诺的美学思想是以他独特的“否定的辩证 法”为哲学基础的。他强烈反对自黑格尔到卢卡奇 以强调“总体性”和“同一性”为特征的辩证法， 认为“总体”、“整体”、“同一性”都是虚假的， 是对个体性、差异性、丰富性的粗暴干预与整合。 对抽象、普遍、整体性、同一性的维护，实际上是 对侵犯、消灭差异性、个体性的强制性社会结构的 虚假辩护。因此他与黑格尔“整体是真实的”命题 针锋相对，提出“整体是虚假的”的口号，以摧毁 社会强加于个体身上的总体性枷锁，反抗社会对人 性的禁锢。
阿多诺对未来、对终局没有作了积极的答复。这种悲观 主义的未来观，即批判理论可以激进地批判现实和过去但 不可预示未来的思想，构成了批判理论的一大传统特征。 60年代末，当大学生运动峰起云涌之时，他既不想把社会 批判理论付诸实践，也不愿支持左派学生造反，结果同学 生发生冲突。学生们从霍克海默在30年代发表的著作中摘 引一些口号，用大字刷在阿多诺领导的社会研究所办公楼 墙壁上，谴责阿多诺背叛了批判理论，陷入了脱离实践的 沉思冥想之中。后来发展到阿多诺的学生起来反对自己的 老师。于是，阿多诺在学生运动中同马尔库塞相反，成为 不受左派学生欢迎的人。当西德法院审讯学生领袖克拉尔 （阿多诺的研究生）时，阿多诺竟出庭作证。这件事引起 了左派学生的公愤，他们对阿多诺群起而攻之，称阿多诺 为“反革命”。
“资产阶级意识”企图逃脱“自我损失” 的厄运，力图把无限的、威胁性的因素纳 入解释的轨道。一切思想和行为都为了 “自我保持”，结果是人和周围世界的关 系被作了工具化的解释。哲学和科学中的 工具化倾向不仅意味着向外行施暴力，而 且意味着向内。“合理性”即是人有目的 地进行统治的能力的表达。
对人性的“独到见解” “自我损失”和“自我保持”都是“自 然的”经验向度。如果“自我保持”要摆 脱“自我损失”，那么“人性”也会反对 自身，因为“人性”本身也包含着对立的 因素。哲学论争以文化发展为前提，作为 统治媒介的合理性的发展，在这方面以文 化的目的和价值的面目而出现。这即是阿 多诺关于“自我保持”和“自我损失”的 辩证法，即是他对人性的“独到见解”。
（一）辩证法 在阿多诺和霍克海默看来，以人的行动 和思想为基础的学说，在现代文化中被迫 走向自己的反面；支撑科学和政治的制度 不过是假象，在它的背后是一片混乱；危 机现象、越界行为不可能通过科学和政治 的良好管理得以消除，因为它深深植根于 对问题的工具化解决的基本危机之中。 阿多诺和霍克海默认为，问题的根子 在于人把自己同周围世界的关系作了工具 化的理解和描述。用手段和目的、原因和 结果等方式来理解事物的工具化行为，可 以被看作是狂热追求自我保持的结果。
五个因素
• 因素一是马克思主义，但却是由卢卡奇和 柯尔什等肇始的黑格尔的马克思主义。 • 因素二是美学现代主义，他的思想风格深 受现代音乐学派中革命性的无调性技巧的 影响，并坚定不移地反对艺术返回到古典 的或现实主义的任何主张。
这五种因素构成了阿多尔诺称之 为否定的辩证法的批判理论的内在动 因，导致他对现状持一种彻底批判的 态度，而且也引导他寻找救赎的途径。
其原因在于启蒙理性把“理性”完全 归结为理性的技术化、实用化方面，“理 性”由此被简单归结为“工具理性”，脱 离了价值理性的工具理性不仅不可能给人 们带来真正的福祉，而且事实上给人类带 来灾难。 其后果是：在改造周围世界的过程中 显示出巨大力量的人，误将自己的理性变 成了统治的工具。这样现象不仅发生在周 围世界、自然和别的人身上，而且反作用 于人本身，即人也在压迫自己的本性。纳 粹的奥斯威辛集中营宣判了主体同一性原 则的死亡。在此同一性堕落为种族灭绝的 绝对同一性，正是它告示了整个西方同一
二、启蒙的辩证法—--代表进步和自由的启蒙精神
本身隐含着奴役和支配的意味
启蒙就是要通过人所特有的能够认识事物 本质的理性，来确认人是现实世界的主人、 人是自然界的主宰。这样，作为理性化身的 抽象的量化还原、标准的定量分析的数字规 则被推到历史的前台，成为人们征服自然、 战胜自然的最有效、可分析的工具。于是， “数字成了启蒙的规则” ，自然界被看成数 学上可抽象、可分析的量化世界，成为在数 学系上可以完全掌握的东西。
一、阿多诺的生平及其思想发展
1903年9月11日，阿多诺出生于德国美莱河畔法兰克福 一个葡萄酒商人的家庭 ，晚年在瑞士维斯普度假时猝死于 心脏病。 1921 年进入法兰克福大学学习哲学、心理学、社会学 和音乐。 1924 年在科尔内留斯（先验主义的认识论研究者）的 指导下，以一篇关于现象学的论文《胡塞尔现象学中物的 和思维的先验性》获得哲学博士学位。1931 年，他的有 关 S.A.克尔凯郭尔的学术论文因受到法兰克福大学一些权 威的首肯而被聘为法兰克福大学的专题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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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素五是解构主义。 他在解构主义风行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 就充分阐述过现代解构主义的主题，他坚 持“经过概念之网筛掉的那些异质碎片的 力量，否定全部有关统一哲学，拒绝把阶 级意识看做是令人不愉快的’肯定‘，并 且否定意义的意向性”，同时还对尼采有 力地批判群众文化和政治大加赞赏。
批判二元论，追求“三星聚结”的伙伴关系 阿多诺认为，主体客体二元分裂格局中的总体性逻辑 仍然是一种没有丝毫客观性的主体强暴的辩证法。二元论 的实质在于：主体在二元分裂中将自己从客体中相对超拔 变成一种独立的统治权力，这必定成为一种主体同一性的 意识形态。阿多诺认为，传统认识论并非只是对认知主体 与被认知的客体之间作形式上的区分，而是反映了、更加 强了一种普遍的权力关系，其中主体宰制着客体。这种权 力关系是工具合理性的盲目扩张在理论上的一种反映。阿 多诺的非同一性哲学提倡真正关注客体，实现主体和客体 之间的平等相处。即“那种没有支配而只有差异渗透的独 特状态。”这种和平的实质就是事物之间有差别的交往， 即所谓“集体主观性、个体主观性与客观世界”的三星集 结。这是一种全新的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