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轩小说理论读解

说家重观察 ， 现 代 小说 家 重 自省 ， 小 说 可 以拒 拆 真 实 ， 但 无 法 拒 斥 真 实性 ， 似 真性越高 ， 越 能 留住 读 者 ， 而 现 代
派拒斥 似真 ， 是 一 种 愚 蠢 的 自闭行 为 。曹 文 轩 先 生 承认 小 说 必 须 虚 构 ， 但 主 张 要 有 似真 的 充 满 诗 性 想 象 的虚 构， 这就需要 深刻的对生气勃勃 生活的观察 ， 而 西 方 现 代 派 小 说 家 和受 其 影 响 的 中 国先 锋 派 小 说 家 却 偏 执 地 把 观 察 眼 光 孤 立 地 指 向 内心 ， 喜欢使用对 虚空的虚构 ， 排斥 似 真 性 ， 其 结 果 是 大 规 模 减 少读 者 ， 造成作 品的 自 闭 和 慢 性 自杀 ， 这 不 能 不 引 起 我 们 在 小 说 创 作 中的 自省 和 反 思 。 在小说 的时间 ， 空间设置上 ， 曹文轩 先生认 为在小说 中 ， 时 间成 了游 戏 对 象 ， 渗 延是 小说的一 种状态 ， 而
深 入 研 究 和 探 讨 小 说 理 论 。在 此 基 础上 ， 他 通 过 小 说 理论 和 小 说 创 作 实 践 的互 相 印证 和 提 纯 ， 终 于 酿 出 了有 自己 独 特 见 解 的有 中 国特 色 的小 说 理 论 专 著 。
曹 文轩先生力求小 说理论 的系统化 ， 在《 小说 门 》 中， 他 以九章的规模 ， 洋洋 ２ ７万 字 的篇 幅 ， 把 小说理论
空 间使世 界呈 现永远 的运动状 态 ， 小说材 料的一 切故事 都只能 发生在 空 间之 中 ， 人 的 悲 欢 与 离 合 有 密 切 关 系， 古 典 小 说 的空 问是 人 物 的外 延 ， 是 人 物 性 格 形 成 的必 要 条 件 ， 现 代 派 小 说 则 堵 塞 了人 与 外 部 世 界 的 关 系 ，
小 说 理 论 花 树 。曹 文轩 先 生是 一 位 治 学 严 谨 的作 家 型 学 者 ， 他在小说创 作和小说理论研究上 ， 一 直 采 用 诗 意 地 双 栖 的姿 式 ， 他 多年一直从事 成长小说创作 ， 从 短篇 小 说 、 中篇小说 到长篇小说 ， 他 都 不 断地 进 行 操 练 ， 并 以古 典 主 义 的悲 悯 情 怀 ， 阳光 般 灿 烂 的 爱 心 和 优 美 的 文 笔 ， 使 其成长小说 一部部地 飘浮起 来 ， 并 使其文本 Ｅ ｌ 臻完善 ， 作为博士生导师 ， 他 又 倾 心 于小 说 理 论 的 研 究 ， 在 古 今 中 外 小 说 理 论 中 苦苦 地 跋 涉 ， 并 与 他 的博 士 生
安顺 师 范高 等专 科 学校 学报 ２ ０ ０ ３年 第 １ 期
里 士多德 ， 詹姆 斯 、 洛奇 、 昆德拉 ， 把诗 学理论浸 入全盘西化 中去 ， 以西 方 诗 意 理 论 为 自己 构 筑 新 诗 学 理 论 的
中心 ， 基 本 上 把 小 说 理 论 营 构 成 有 中 国 特 色 的诗 学 理 论 的 失语 ， 曹 文 轩 先 生 提 出 的 建 设 有 中 国特 色 的 诗 学 理
功夫 ， 忽 略 了小 说 生 成 的美 学 原则 和 规 律 的探 讨 ， 因此 这 种 理 论 上 的 纠偏 显 得 非 常 必 要 。 在小说源起 部分 ， 曹 文 轩 先 生 提 出 了 以本 民族 传 统 诗 学 理 论 为 中心 的观 点 ， 他 认 为 不 能过 分 夸 张 西 方 小 说 对 当代 小说 的 影 响 和 作 用 ， 反 对 小 说 理 论 的西 方 中 心 主 义 。这 种 见 解 对 目前 我 国小 说 理 论 的建 设 和 创 新 ，
、
彩 。
关键 词 ： 曹文轩； 小说理论 ； 读 解 中图 分 类 号 ： １ ０ ５ ４ 文 献 标 识 码 ：Ａ 文 章 编 号 ：１ ６ ７ ２ — ３ ６ ９ ４ （ ２ ０ ０ ３ ） ０ １ 一Ｏ ｏ １ ７ 一Ｏ ３ 小 说 理 论 在 中 国 多年 处 于 滞 后 状 态 ， 在 中国古代诗学理论 中 ， 很 少有 系统地研讨 小说创 作理论 的专 著 ，
论 的观 点 ， 反对诗 学理论西方 中心 主义的观 点 ， 对 于 中 国式 诗 学 理 论 的 创 新 和 繁 荣 ， 无 疑 是 刚健 清 新 的 风 和
诗学 理 论 建 设 的 清 醒 剂 。
在作 家的经验部分 ， 曹 文 轩 先 生 认 为 小 说 是 作 家个 人 的 经 验 的 独 特 书 写 ， 要 求 作 家 应 将 个 人 经 验 与 集 体 经验 相融合 ， 要求对 于私人生 活的写作 应有正 确态度 ， 应 是 引 人 审 美 品 味上 升 而 不 是 下 滑 ， 关 于 作 家 深 入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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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５卷 第 １ 期
２ ０ ０ ３年 ３月
安 顺 师 范 高 等 专 科 学 校 学 报
Ｊ 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ＡＮＳＨＵＮ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０ １ ． ５ Ｎｏ ． １
Ｍ ａ ｒ ．２００３
曹 文 轩 小 说 理 论 读 解
高 守 亚
（ 六 盘 水 师 范高 等 专 科 学 校 中 文 系 副 教 授 ， 贵 州 水 城 ５ ５ ３ ０ ０ ４ ）
摘 要 ： 在 当前 中 国小 说 理 论 专 著 中 ， 曹 文 轩 的 小说 理 论 以它 特 有 的优 美 文笔 和 中 国味 研 讨 了
小说 创 作 规 律 ， 并 对 现 代 小说 中 的 缺 陷作 了精 妙 分 析 ， 显 示 了作 家 型 学 者 诗 学 理 论 的 迷 人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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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为缘起 、 经验 、 虚构 、 时 间、 空间 、 悬空 、 摇摆、 风景九个部分 ， 它 们像 九 支 光 芒 四射 的 旋 律 和 音 部 ， 温馨和谐
地 组 合 成 了韵 味 独 特 的小 说 理 论 交 响乐 。 他 首 先 在 绪 论 中 对 中 国 当前 诗 学 理 论 的 优 劣 作 了独 到 评 判 ， 认 为 诗 学 理 论 中 的 大 文 化 批 评 目前 占了 优 势， 它 的 好 处 是 结 束 了沉 闷 无 趣 ， 专 断压抑 的文学批 评史 ， 弊端是它 忘却 了历 史和现 实 ， 使 批 评 变 得 十 分 霸 道， 由于学风浮泛 ， 大而空洞 ， 造 成 了 文 学 判 断力 的 瘫 痪 ， 由于 批 评 排 挤 了美 学 原 则 ， 只 注 重 文 字 的 内 容 和 主 题， 又使 批 评 与 文 字 失 去 联 系 ， 归结到小 说理论上来 ， 他 强 调小 说 理 论 在 内容 充 实 ， 思 想 健 美 的基 础 上 ， 必须
蔽， 对 艺 术 品就 愈 好 ～ 。要 求 作 家 要 客 观 地 描 述 一 切 ， 不 能 主 观地 去解 释 一 切 ， 要 做 到 在 艺 术 中含 而 不 露 ， 认 为 直 露 是艺 术 不 成 熟 的 标 志 。但 又辩 证 地 看 到 ， 恰到好处的 ， 有 深 度 的 判 断 。能 使 毫 无 生 气 的 事 情 显 得 有 了
活的问题 ， 曹文轩先生认 为 ， 无人不在 生活之 中 ， 重 要 的应 当是 全 身 心 地 投 入 生 气 勃 勃 的生 活 中 ， 放 弃 自己熟 悉 的生 活 ， 而 去 写 自己 不 熟 悉 的“ 新 闻式 ” 小说 ， 无 形 中会 影 响 作 品 的 生命 力 和 质 量 。 这 种 对 作 家经 验 的 阐述 。 是 曹 文轩 先 生 对 诗 学 理 论 研 究 和 小 说 创 作 实 践 的结 晶 。 小 说 是 作 家 个 人 经 验的 书 写 ， 这 必 然 涉 及 到 怎样 积 累 经验， 积 累 什 么 经 验 的 问题 ， 有 丰 富 的 个 人 经 历 当然 利 于 写 出优 秀作 品 ， 但 有 思 想 深 度 和 生 活 体 验 深 度 的 人
灵光， 即作家 应通过作 品 中的艺术手 段 ， 巧 妙 地 显 示 自己 的 道 德 判 断 和 思 想 倾 向 ， 使 作 品起到“ 培 养 健 美 的
人， 全面 的人的重要作用” ， 而 现 代 派 尤 其 是 后 现 代 派 小 说 则 宣 称 要 在作 品 中坚 决 地 悬 置 道 德 判 断 ， 要 求 进 行 零 度写作 ， 使 小 说 成 了思 想 代 码 ， 只有 异 化 人 性 ， 而 无 人情 ， 而 他 们 的标 榜 的 零 度 写 作 ， 也 不 是 真 的零 度 写作 ，
地 发 表 新 闻式 小 说 ， 只能 生 产 快 餐 式 作 品 ， 终 被 时 间长 河 淘 汰 ， 这是值得 每一位小说创作 者深思的问题 。
在小说 的虚构问题上 ， 曹 文 轩 先 生 认 为 小说 是 心 的 “ 物语 ” ， 需要充满诗性 想象的虚构 ， 在 虚构 中， 古 典 小
他们不关 心空间 ， 只关心时间 ， 对社 会风俗 画 ， 自然 风 景 画 不 感 兴 趣 ， 其 画面 感 只 热 心 于 表 现 怪 诞 ， 阴气森然 ， 邪恶 ， 令 人 恶 心 。通 过 古 典 和 现 代 派 小 说 家 时 空 观 念 的 比较 ， 我 们 可 以 了解 到 不 同 诗 学 理 论 指 导 下 所 产 生 的 不 同小说效果 ， 对 现 代 派 或 后 现 代 派 小 说所 存 在 的 弊 端 ， 应 引 起 从 事 小 说 理 论 和 实 践 者 的 深思 。
重 视 其 构 成 的美 学 原 则 ， 要求小说理 论必须具有创作论色彩 。 曹 文 轩 小 说 理 论 强 小 说 的美 学 原 则 和创 作 论 色
彩， 是 对 当前 中 国 小 说 理 论 流行 趋 势 的一 种 纠 偏 ， 新 时 期 以来 小 说 理 论 多 在 小 说 源 流 ， 材料 、 专题 、 结 构 上 下
有 着 极 积 意 义 。当 前 的一 些 小 说 理 论 家 往 往 对 中 国传 统 诗 学 理 论 不 屑 一 顾 ， 醉 心 于西 方 诗 学 理 论 ， 言 必 称 亚
收 稿 日 期 ：２ ０ ０ ３ — ０ １ — ２ 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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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四 以来 ， 虽有不少谈论小说创作理 论的专著 。 但 多处 于 一 种 偏 执 状 态 ， 不是照搬西方 小说理论 ， 就 是 固守 中
国传 统 小 说 理 论 ， 很 少 有 能 融 和 中西 小 说 理 论 进 行 创 新 性 论 述 的理 论 专 著 ， 中 国新 小 说 理 论 的 匮 乏 ， 犹 如 久 旱无 雨的荒原 ， 只有 那 么 几 丛枯 瘦 的 灰 褐 色 的灌 木 。 新 时 期 以来 ， 在 春 风 和 阳光 的强 劲 滋 润 下 ， 新 小 说 理 论 正
在 小 说 的叙 事 技 巧 上 ， 曹 文轩 先 生 提 出 了悬 置 的 概念 ， 即在 小 说 中悬 置 道 德 判 断 的 问题 是 古 典 和 现 代 小 说 共 同探 讨 的 问 题 ， 古 典 小说 家认 为 道 德 判 断 的悬 置 在 于 ， 小 说 家 应 自然 而 然 地 表 现一 切 ， “ 作 者 的 见解 愈 隐
也能写 出优秀作 品 ， 作 家只有投入 生气勃勃 的生 活 ， 全 身 的浸 泡 在 其 中 ， 去深 刻体验 生活 ， 发现生 活的意义 ， 才 能 创 作 出经 得 起 时 间 长 河 洗 磨 的优 秀 作 品 ， 那 种 停 留在 生 活表 皮 上 ， 或浮光掠 影地对 生活走马 观花 ， 急 躁
如一 株 株 破 土 绿 苗 ， 生 机 蓬 勃 地 向上 生 长 。 以光 彩 夺 目的 姿 态 使 中 国小 说 理 论 界 变 得 热 热 闹 闹 ， 为 小 说 创 作
实 践 的茂 盛 发 展 起 到 了促 进 作 用 ， 北 京 大 学 中 文 系 博 士 生 导 师 曹 文 轩 的《 小说 门》 ， 就 是 其 中一 株 艳 如霞 光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