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诗歌的意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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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本科毕业设计(论文)
题目顾城诗歌的意象美
学生姓名曲彦翰
学号081140115
院(系)文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吕刚
时间2012 年 6 月 6 日
顾城诗歌的意象美
摘要
顾城是朦胧诗派的代表诗人,享有“童话诗人”的美誉。
诗人一直保有一颗童心,始终是用孩童的单纯天真的眼光看待世间万物。
他一直对大自然有着特殊的眷恋,将自然的山川、太阳、云彩、小兽作为他诗歌的主角,来表达他那对世界对生命的思考。
之所以称顾城的诗为朦胧诗,是因为顾城的独特的诗歌表现手法。
他用意象作比时巧妙地隐去被比事物,使诗歌的主题呈现出多义性,增加了诗歌朦胧的韵味。
这样的诗歌读来如雾里看花,回味无穷。
顾城用童心和自然之美构建了他内涵极其丰富的童话世界。
本文对顾城诗歌的意象入手,体味其诗歌意象的精妙之美。
关键词:顾城意象朦胧诗童真
Abstract
Gu Cheng is the representative poet of the Misty camp, enjoy the fairy tale poet's reputation. The poet has been to maintain a childlike innocence, always look at things in the world with a child's pure and innocent eyes. He has been a special attachment to nature, natural mountains and rivers, sun, clouds, small mammals as the protagonist of his poetry, to express his thinking of the world of life.
The reason that the Poem for Misty, is unique because Gu Cheng's poetry performance practices. He used the image to be compared to things for skillfully than when faded, the theme of the poem showing ambiguity, increased hazy charm of poetry. Read this poem, such as smoke and mirrors, food for thought.
Poet innocence and natural beauty to build his extremely rich content of the fairy tale world. Poet Poetic Images start to appreciate the exquisite beauty of its poetic images.
Key Words: Gu Cheng image Misty innocence
目录
1引言 (1)
2.顾城的人生信仰以及与其诗歌意象的关系 (1)
3 顾城诗歌意象表现手法 (2)
3.1象征隐喻法 (2)
3.2抽象变形法 (3)
3.3感觉沟通法 (4)
3.4物象叠合法 (4)
3.5物人转换法 (5)
3.6因意取象法 (5)
3.7省略跳跃法 (5)
4 顾城诗歌的审美维度:意象的发掘 (6)
4.1顾城诗歌中意象的生命意识 (6)
4.2顾城诗歌中意象的死亡意识 (7)
4.3顾城诗歌中太阳意象的审美内涵 (8)
4.3.1 在顾城诗歌里“太阳”意象积极的一面 (8)
4.3.2 在顾城诗歌中“太阳”意象消极的一方面 (10)
4.4顾城诗歌中意象选择中强烈的童话色彩 (11)
5.顾城后期诗歌意象艺术的特点 (12)
6.结语 (14)
7.参考文献 (16)
8.致谢 (17)
1引言
顾城是上世纪朦胧诗的代表诗人之一,在当时以及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
因为其诗歌天真空灵的风格,赢得了“童话诗人”的美誉。
他用诗歌构筑了他绚丽多姿的童话王国,诗歌中的各种意象成为了他童话王国的砖瓦。
目前,朦胧诗以其诗歌主题的多义性引起学术的界百家争鸣,但其研究的领域多集中在诗歌的主题等方面,对诗歌中意象运用的方面研究还相对比较单薄。
本文试从顾城诗歌的意象运用出发,比较系统地阐释顾城诗歌艺术意象的根源、意义及其作用。
2.顾城的人生信仰与其诗歌意象的关系
1956年,顾城出生于北京,他的父亲顾工也是一位有名的诗人。
在他刚刚读完初一上学期的时候,席卷全国的文化大革命使得他跟随其父下放到山东广北一部队农场养猪,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他的童年不像普通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而是充满了单调乏味以及备受歧视。
童年中与他为伴的是草叶下的小虫、气势磅礴的大海、天上飘着的云彩,还有和他们父子相依为命的猪。
这些猪成为了顾城童年的美好回忆,顾城还分别给他们起了名字。
从那个时候,顾城就养成了无声地与自然相处,欣赏自然的习惯,小小年纪就开始沉默寡言。
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异常丰富的。
那个物质极端困乏的年代也造就了他非凡的想象力,这段生活经历,为顾城以后的诗歌创作和人生轨迹打下了深深地印记。
也正因为他在封闭的自然环境下长大,这种记忆使他在有限的时空内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与世无争,与自然为伴,绚丽多彩,富有传奇特色的童年生活。
而构建这个童话世界的材料都是顾城亲身经历的童年生活中本身存在的。
这样顾城生活的世界就深刻的影响了顾城的创作。
虽然,孤独的童年造成了他的视野不开阔,领域狭窄,个人与外界隔绝,但在这个世界内部却有着丰富的内容,精微的感知,他把自己的天赋和才华在这个狭隘的世界里泼洒得淋漓尽致。
在他诗王国里,延续着他童年的梦境,阳光、沙滩、松树、海浪、瑚草、昆虫这些他童年里的事物是他诗中永远不变的主角,他用自己的一生尽其所能地为这个童话世界添砖加瓦。
“我是一个在硷滩上长大的孩子,那里的天地是完美的正圆形。
没有山,没有树,甚至没有人造的几何体——房屋。
当我在走我想象的路时,天地间只有我和一种淡紫色的小草,”顾城如是说。
[1]
我们在顾城的诗中随处都可以看到他农村的生活对其诗歌创作的影响,另一方面,城市的生活也在他的诗歌中留下了痕迹。
也或者可以说是城市与农村
的巨大差异在他的诗歌中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农村闲适恬淡的风光,善良淳朴的人性深深浸染着他的思想,在长久的濡染后渗入其灵魂,化作一种难以抹去的恒久记忆和生命底色。
他极其深刻地体验到的“倾斜的天空,是动摇的土地,是国家。
”[2]习惯了北方的草滩,历经了农村的苦难,熏染了浓重的黑烟。
当他回到北京后,由于乡村文明和城市文明的差异而产生的种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和不适感油然而生。
于是,他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童年的幸福时光,回想在农村的一切,加深对他们的热爱,从而自觉的将自己的灵魂放逐于童年和自然的乡间。
这也是顾城诗歌题材和意象选择的一个原因,这也是顾城极力创造他的童话世界并努力维护的原因。
3 顾城诗歌意象表现手法
顾城意象的表现手法可谓多种多样,主要有象征隐喻法、抽象变形法、感觉沟通法等一下7种手法。
3.1象征隐喻法
象征隐喻法是顾城诗歌的意象世界中最常用的表现手法:这也是诗歌新艺术的中心,它打破了直白写实和直抒胸臆的传统表现手法,使诗人的抒情角度转移,诗中的象征从表面看上去毫无联系,也无所指,但深层却有无穷的含义,诗的感染力也就在于此,早期象征主义大师马拉美反复强调“诗只能暗示,如直呼其名,诗的享受便减去四分之三”[3]。
是的,诗的魅力不体现在直观和如实地描绘,而是体现在对象征性的加以启迪。
象征手法与古典诗歌中的“由此至彼”,“言此意它”的比兴手法极其相近,从根本上说,象征也是一种比兴,或者比兴是象征的一种表现手法,比指诗的形象化,兴是指诗的言外之意,所不同的是象征手法经常巧妙地隐去被比事物,诗歌主题也就呈现了多义性。
例如他的代表诗作《一代人》,它是由“黑夜”“黑色的眼睛”等感性形象构成的意象组合,它们既有其本身的客观意义,所代表的内在含义又都超越了这些词汇固有的客观意义,加上题目的指示,因而具有了强烈的象征性,即“黑夜”象征置于那一代人心灵上的阴影;“眼睛”象征一代人探索的眼睛,是一双渴望光明的眼睛,是一双渴望发现的眼睛。
诗中的“我”是一个抽象的代词而不是感性的形象。
由此我们能够看出,诗歌象征的审美特性,实际上就是意象的一种内在的美学特性。
顾城诗歌的意象世界中的隐喻表现手法与象征一样也具有暗指性,他往往通过一个非直接的比喻来使情思或感觉具体化;通过隐喻创造的意象,诗人的
情感往往藏得很深,我们最先接触到的仅仅是意象的直观世界,而要进一步体会“幕后”的心灵世界,需要一段路程。
诸如他在诗中这样写:“让阳光的瀑布/洗黑我的皮肤/……/ 太阳是我的纤夫/它拉着我/用强光的绳索”(《生命幻想曲》)前一节里用“瀑布”来隐喻“阳光”,随之又用瀑布洗黑人的皮肤,来隐喻阳光晒黑的皮肤,而皮肤被晒黑,原是一种健康美的标志,因此,它们之间复杂而又巧妙的隐喻结构所形成的意象正如一位意象研究者所说的:“两个视觉意象形成我们称之为视觉和弦的东西,并且合起来提示了一个与二者都不同的意象。
”[4]更妙地暗示出了诗人渴望于自己的生命在光明世界锻炼得更强壮这样一种健康的情调。
后一节里,用“纤夫”来隐喻“太阳”,又用“绳索”来隐喻“强光”,用纤夫背着绳索我在逆流中前进,来暗示这一种昂扬的气概,光明的信念,鼓舞着生命的力量,使他在任何险恶的困境中奋力前进。
3.2抽象变形法
顾城诗歌意象的第二种常用表现手法当属抽象变形法了。
随着现代生活的进展,人们的鉴赏口味不断地转移,鉴赏周期也不断地缩短,艺术变形越来越多得受到重视。
在某种意义上说:“没有变形就没有艺术”
[5]。
西方现代派的艺术纲领宣称“准确描绘不一定是真实的”[6],这和司空图所说的“离形得似”真是不谋而合,而新诗潮关于意象的创造常常脱出古典主义的夸饰而致力于“变形”,直觉、幻觉、错觉,瞬间感觉印象很容易产生变形,而变形的关键则在于作者主观感受和客观真实的对立怎样巧妙地变成“无理之中的有理”。
例如诗人眼中脱落的叶子能够露出干燥的内脏,诗人眼中的美丽的口花竟然是一片血腥。
诗人也照样可以把感觉外化出来,改变对事物原有状态的摹写,比如:“阳光象木浆样倾斜,浸在清凉的梦中。
”诗人意象的变形其实是诗人内心心态的体现,情绪的流露,就顾城而言,他的童年充满梦幻,而少年时代的他,梦幻则被现实击的粉碎,面对文革中红海洋中的暴行,躁动和血腥味道,他敏感的心变得恐惧,以至有些畸形。
他极度渴望纯蓝的天,纯白的云,纯洁的人生和爱情,可现实的污染和残酷却更加导致他内心的悲哀,他笔下的世界往往开始是纯美的,是用“纯银”的声音和色彩去构制的一个梦幻的“天国”,但最终却都归于悲哀心情下灰色视线中的一片灰暗的世界。
诗人的心灵被扭曲,诗人的视线也被扭曲,因此视觉中的一切改变了原有的形态。
在他的世界里,寻常的逻辑沉默了,被理智法则所规定的世界开始解体,色彩,音响,形象界线消失了,时间和空间模糊了,世界开始重新组合,于是产生变形,这种变形,
不是哈哈镜似的--人和世界在其中被简单、粗暴的歪曲。
诗人的主观意识犹如各种凸形凹镜,产生了不同于传统的不同于古典主义的接近照相式反映现实的效果,它的效果是一种表现歪曲了的内在真实,从而带着极强的刺激性。
3.3感觉沟通法
诗,而诗的含量也骤然增大,在优秀的诗作中,颜色可以有温度,感觉沟通法,即我们常说的通感。
通感手法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就早有运用,比如一个愁字可以有长度,“一水牵愁万里长”(李白《横江词其二》),声音可以有气味,“风来花底鸟声香”(《明诗纪事》),而庞德认为现代派诗歌的通感就是取于中国古典诗歌,而现代诗学中的通感范围则大大超过古典声音可以有形象,冷暖可以有重量,气味可以有锋芒。
[7]由于五官的相互沟通,彼此相生,诗的联想空间得到今非昔比的开拓。
听观嗅味触等感觉的相互“转移”所产生的综合性效果支撑和强化了诗的主体性,可以预计,一种具备质感重感“雕塑型”的立体诗可望与平面式的“小小感情画面”相抗衡了。
顾城诗中有大量的关于通感的运用,诸如顾诚在《爱我吧,海》里有这样一个意象:“声音布满/冰川的擦痕”这里声音本无形,而诗人笔下的声音却是一个有形的躯体,身上布满被冰川擦伤的伤痕,无声的听觉形象被表现为有形的视觉形象,即视觉与听觉彼此打通。
再如诗人意象世界中的建筑是新鲜的,也是愚钝的,诗人笔下的梦是深红色的,夜晚是淡绿色的,等等。
通感的运用使客观世界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并且物物沟通,各种感觉互相沟通,在诗中创造了广阔的世界。
3.4物象叠合法
即不同的物象在注入作者主体情感之后交叉叠合在一起,进而成为另一种物象的表现手法。
这种手法往往是诗人内心情感的渗入物象所致。
此如顾城在其诗《眨眼》中这样写道:“彩虹/在喷泉中游动/温柔地顾盼行人/我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团蛇影。
”这里彩虹和蛇影是美丑截然分明的两种物象,而诗人眨眼之间彩虹变成蛇影,蛇影又和彩虹叠合,两者互动互换,使无形中映射出另一个物象,即诗人的无形的心灵世界。
在他的心中崇尚美,渴求美,但往往美的东西会在瞬间被摧毁,变得丑陋不堪。
这样一种物象叠合实为诗人不同情
感的叠合,情感依靠物象来流露,而物象又真实地反映内心情感,二者互为依存,构制了眼中象和心中意境的巧妙结合。
3.5物人转换法
即把诗人的主体情感完全倾注于客观物象,通过把物象拟人化来表达以物言人的目的。
它有点类似于传统诗歌中的拟人,但又比传统诗歌赋于物象更多的主体情感,使其具有更多的深意和更广的人性。
诸如顾城在《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有这样几句:“最后/在纸角上/我还想画下自己/画下一个树熊/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发愣/他没有家/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他只有很多很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8]。
诗人通过树熊淋漓尽致地刻划了自己真实的心态和内心深处深挚的渴望。
树熊没有家,坐在树枝上发愣,不知该去向哪里,有的只是许多甜美的梦想和一双渴望幸福的眼睛,作者把树熊拟人化,树熊实为诗人的影子,通过物人转换,间接地表达了诗人的情感,这比直叙其事直抒其情来得富有韵致,诗歌的暗示性再一次得到体现。
3.6因意取象法
就是利用想象,即知觉与表象的功能,然后以错觉或幻觉去感受这些知觉中的表象,完全抛开作为客观实在的客观物象。
诸如在顾城诗歌《我不知道怎样爱你》中这样写道:“我还在叫/制造着回声/在软土中鳞闪耀/风在粗土中叹气/扁蜗牛在舔泪迹”诗中并没有出现能够使人产生如上的听觉和视觉的客观物象。
诗中诗人是在“以情合景”“因意取象”“创造性想象”中使审美物象完成错觉化与幻觉化的。
这种意象构成方法的运用,扩大了诗歌的取象范围,诗人因减少客体的限制而获得了更大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他可以把自己复杂,微妙,难以言说的感情诉诸实用性规范语言的审美情感,通过这种新奇,生动的感性画面诉诸直觉,投向心灵,收到更积极主动的意象效果。
3.7省略跳跃法
即诗的前前后后似是毫无联系,完全是没有关联的意象,只是那么并列着,不同意象之间完全是跳跃式的,省略了其中的过渡或某些有关联的词句。
诸如《弧线》:“鸟儿在疾风中/迅速转向少年去捡拾/一枚分币葡萄藤因幻想/而延
伸的触丝海浪因退缩/而耸起的背脊”这里四组意象毫无关联,就这么并列着,并列的基础就在这四组意象所共有的“弧线”,这种并列形式的处理方式有点类似于电影中的蒙太奇手法。
意象同样在于要把一个个浸透诗人思想感情的局部画面组合成动人心弦的完整形象。
所以《弧线》中的叠加意象可以称之为诗歌的蒙太奇,是一门关于诗歌画面组合的方法。
只是它不是靠摄影机去拍摄,而是靠语言来表达。
而这种语言又不是平白的语言,而是省略的,跳跃性的句子,这样从语言转化来的画面不可能直接呈现在人们眼前,而是在人们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4 顾城诗歌的审美维度:意象的发掘
顾城诗歌意象中渗入了他对生命的赞颂和对死亡了理解。
具体来说,顾城对生命是一种崇拜,对死亡是一种敬畏。
4.1顾城诗歌意象中的生命意识
在顾城的诗歌尤其是早期的诗歌中无不透露着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对世界的好奇、关注以及崇拜。
其诗歌中不断出现天空、月亮、云、海、树枝等意象。
15岁所作的《无名的小花》“它没有秋菊/卷曲的金发/也没有牡丹/娇艳的容颜/它只有微小的花/和瘦弱的叶片/把淡淡的芬芳/融进美好的春天。
”诗中通过无名的小花自比,通过与秋菊、牡丹的对比而表达一种朴素的美好,对生命的崇拜。
再如诗人创作于15岁的代表作《生命幻想曲》“让阳光的瀑布/洗黑我的皮肤/太阳是我的纤夫/它拉着我/用强光的绳索/一步步/走完十二小时的路途……时间的马/累倒了/黄尾的太平鸟/在我的车中做窝/我仍然要徒步走遍世界--沙漠、森林和偏僻的角落/太阳烘着地球/象烤一块面包……我把我的足迹/象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融进了/我的生命/我要唱/一支人类的歌曲/千百年后/在宇宙中共鸣”(《生命幻想曲》)少年诗人已经深切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奈。
但在这样的无奈中作者并没有就此消沉,而是唤起对生命的热爱。
喷薄而出的旺盛的生命力正是作者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阳光”这一意象被诗人比喻成瀑布,阳光的照射则顺理成章地“洗”黑我的皮肤;而“太阳”这一意象则被诗人运用了拟人化的处理转而成为“我的纤夫”。
尽管被阳光“洗黑了皮肤”被太阳“用强光的绳索拉着”但诗人依然不屈服于强压之下而是“赤着双脚/把我的足迹/象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的生命”。
“图章”这一意象的出现代表了一种标志,一种无法抹杀的力量的象征,更是人的一种本质力量的确证。
用“阳光”、“太阳”这两个意象与“图章”这一意象作对比,更显示了诗人在困难面前决不低头的勇气,更要让这种勇气有了承担的载体——“图章”。
最后诗人更是“要唱一支人类的歌曲/千百年后/在宇宙中共鸣”小“我”不小,与宇宙的融合彰显了人类的力量。
连顾城的父亲顾工在提起这首诗时都说:“我和十四岁的顾城在河滩上晒着黝黑的肢体。
他用手指在沙砾中写了一首歪歪扭扭的《生命幻想曲》——我至今还在为那些美妙的诗句而惊喜。
多么好,我真惊奇他那细小,柔软的手指怎会划出这样的宏丽、壮美的句子。
”[9]这个“早熟”的少年已经有很强烈的生命意识,他瘦弱而黝黑的身体中蓄积着强大的力量,骨子里的倔强透露出对命运的反抗。
4.2顾城诗歌意象中的死亡意识
很多事情生来就注定了,就象生命一旦降生则注定了死亡,在顾城的诗歌中“死亡”亦是贯穿始终的主题。
他用诗歌解读着生命也解读着死亡,从另一个角度讲,死亡就是源于内心深处的生命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也正是生命意识的另一个侧面。
顾城的诗和生命几乎是同步的,他经历着怎样的生命就将其幻化在诗歌中,而诗中表达的思想正是他生命的最真实写照。
顾城在13岁时就写出了“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为灰烬。
”(《美》)小小年纪就已经意识到了不管多美的生命到了最后也终究不过成为灰烬,一种无奈和失落油然而生。
诗中虽未出现明确的“死亡”意象,但“灰烬”这一意象已暗指死亡。
在明白了生命最终要消失的悲哀之后,诗人进一步对死亡产生了恐惧:“昨天/象是黑色的蛇/盘在角落/它活着/是那样冷/死了/更不会热/它曾在/许多人的心上/缓缓爬过/留下了青苔/涂去了血色……”(《昨天象黑色的蛇》)诗中“黑色的蛇”这一意象虽指那个特殊的年代,但我们依然能从那对死亡的阴森恐怖的描写中窥见一个少年对未来死亡的恐惧。
而慢慢地当诗人意识到死亡不可避免之后转而品味死亡甚至颂扬死亡,我们来看看他的《就义》:“站住!是的,我不用走了,路已到尽头。
虽然我的头发还很乌黑,生命的白昼还没开始……风,别躲开,这是节日,一个开始;我毕竟活过了,快乐的,又悄悄收下了,这无边无际的礼物……”诗人借助“头发乌黑”、“风”、“礼物”等意象写出了一个孩子的死亡。
没有什么比夺去一个孩子的生命更加残忍,但面对这样的死亡,诗人却说“我毕竟活过了”,由此可以看出诗人对死亡的态度已比以前“超然”许多,而到了最后,诗人对死亡的态度最终转向一种宿命的归宿,诗中也越来越热衷于谈论死亡。
如“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人时已尽,人世很长,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墓床》)顾城也多次说过:“死亡是没有的,死亡是文化的结果,死亡是我们的想象,所以它是没有的。
”在顾城的头脑中生命是永恒的,是抽象的;生活是暂时的,生命是永恒的。
他的生命指挥着诗歌,诗歌牵引着生命,许多诗人都曾在诗中引入“死亡”这一意象,但是没有哪一个诗人象顾城一样热衷于对“死亡”的讨论和描写,也没有哪一个诗人如同顾城一样用死亡来完成对生命的扪问。
张捷鸿曾说:“他的死不同于海子、骆一禾等诗人的死。
他的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深刻的本质的生命的死亡,是典型的从灵魂到肉体的人的死亡。
”[10] 顾城很多次谈到他小时候有过的一次经验。
那时他还小,有一次大人都出去了,他一个人被关在一个亮着灯的屋子里。
忽然,他从被灯关照着的墙壁上看到了一双双眼睛象从雾里慢慢浮起来,这些眼睛都是空洞洞的,一种迷茫的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感到害怕,而且马上知道,人死了就要变成灰烬涂在墙上,他自己迟早也会这样。
他说他从那一刻起,对世界的看法就形成了。
他的短短一生充满着对生命和死亡的启示。
只要说到诗,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死亡。
毕光明和樊洛平曾说:“我们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生命意识成为顾城诗歌的主旋律,为什么他的诗勾勒的只是一条永恒生与死的轨迹,这完全为一种生命的直觉体验所决定。
”[11]
4.3顾城诗歌中太阳意象的审美内涵
在不同的时期, 顾城诗歌里的“太阳”意象呈现出不同色彩。
总体归纳其诗歌的“太阳”意象的表征主要表现为两个大的方面: 积极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
4.3.1 在顾城诗歌里“太阳”意象积极的一面
(1) 表童贞
“诗心即是童心”, 世人称顾城为“童话诗人”, 儿童看世界的眼是清澈的, 儿童的心是纯洁的世界。
诗人的童心为诗人构筑了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 而这种童话世界已不是孩童式的幼稚的童话世界, 而是一颗饱受创伤的心灵对现实的规避。
这种有意的规避则洗涤了诗人现实生活的阴霾, 给作者留下了一个纯净的心灵世界, 太阳普照着诗人的心, 在阳光里诗人留住了纯真, 留住了属于他的童趣。
“太阳”作为童贞的意象主要体现在顾城早期的诗歌里: “太阳用光焰的扫帚, /扫除着———/冬天那冰雪的足迹。
”(《春分》)其中的太阳是孩子明净的眼里的太阳, 它还不曾赋予任何成人的复杂的感情。
(2)表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