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明威小说的悲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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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海明威小说中的悲剧意识的发展

摘要:海明威小说中的悲剧意识从他最早的短篇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到他自杀身亡之前发表的非虚构散文作品《危险的夏天》,甚至他死后由其遗孀玛丽女士整理出版的纪实文学《不固定的圣节》,贯穿了其小说创作的始末。本文结合他的四部著名小说,分析其各个时期小说中悲剧意识的发展。

关键词:海明威小说;悲剧意识;发展

二十世纪是个充满死亡焦虑的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夺走了三千多万人的生命,第二次世界大战又有八千多万人死亡。这种特殊的社会背景使作家和哲学家形成特殊的世界观,他们对死亡主题进行剖析思考,形成自己的思想体系。“迷惘的一代”作家们正是生活在这个动荡时期,他们在这场大动荡中觉醒了,思想也日臻成熟,他们对未来失去信心,变得不耐烦而且多疑,他们不能适应战后平静的生活,大战中所受的痛苦完全改变了他们的性情,战争的狂乱一直萦绕在他们脑中,从而嘲讽任何形式的理想主义。

盛行于二三十年代的“迷惘的一代”文学流派公认的代表代家,就是被称为美国二十世纪上半期最有才华的“天才小说家”欧内斯特·海明威(1899-1961)。

海明威一生多次参战,受过无数次伤,他从小就弄瞎了一只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被奥军炮弹炸倒在地,腿上中弹二百三十七片。在伦敦时,头部严重震荡缝了五十七针。他曾多次遇上飞机失事,侥幸未死,得到了阅读自己讣告的罕见“特权”。而且,海明威不只伤在身上,还伤在心上。他一生三次离婚,两次参战,每次都受尽刺激。“强烈的忧郁症”和“多疑症”常常笼罩着他的内心世界。成名后生活的优裕,并没有使他的精神创伤痊愈,反而使他更加迷惘仿徨,以至怕死怕到想去找死。不过,海明威是不愿默默地忍受伤痛的,他要把伤痕无形地表现出去,于是他把自己的身心之伤转移到他的人物形象上去了。这些人物可以看作同一个人物的逐渐变化,从而也使得他的性格影响了他对文本的创作。

海明威小说中的悲剧意识从他最早的短篇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到他自杀身亡之前发表的非虚构散文作品《危险的夏天》,甚至他死后由其遗孀玛丽女士整理出版的纪实文学《不固定的圣节》,贯穿了其小说创作的始末,本文结合他的四部著名小说,分析其各个时期小说中悲剧意识的发展。

一悲剧意识萌芽阶段

海明威真正闻名并成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是在1926年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出版之后。小说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流落在欧洲的青年男女为描写对象,反映了他们憎恨战争、无法消除心中的创伤、心情苦闷迷惘而又找不到出路的思想情绪。男主人公杰克·巴恩斯是位美国记者,在欧战中因下体受伤而失去性爱能力;女主人公勃瑞特·艾希利是位英国姑娘,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他们互相爱慕,却无法结合。巴恩斯对性爱可望而不可及,就带了艾希利来到比利牛斯山区,以狩猎、钓鱼和观看巴斯克人斗牛来消磨时光。在斗牛士勇敢精神的激发下,巴恩斯感到无比兴奋;他认为这就是人的力量的体现,是生活的真谛和人生的永恒,也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格特露德·斯坦对海明威说的“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 [1],海明威把它作为《太阳照常升起》的题词,但是,从此“迷惘的一代”却成为了一种文学流派的标志,而海明威自己也成为了它的代表。《太阳照常升起》这部小说的确是凝结着他本人的精神痛苦和深刻的内心体验的,它里面的主人公,由于受到战争在心理和生理上两方面的摧残,心灵极度空虚,苦闷和绝望,便想在某种刺激中,求得精神解脱,寻求人生的真谛。但是,什么是永恒的人生?什么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海明威这个项天立地的男子汉竟也一时手足无措了。

《太阳照常升起》标志着海明威悲剧意识的形成。从小说的两个题词中可以窥见一斑,小说的一个题词引自《圣经·传道书》,“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的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2]海明威的用意十分明显,即指出人生悲剧的普遍性和永恒性,为整部小说的悲剧色彩奠定了基础。

但是他又引用了格特露德·斯坦的一句话“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一个是传道者的大彻大悟,一个是迷惘彷徨。两者之间存在巨大的反差和矛盾。小说的绝大部分都在描写曾经满怀激情和理想的一代年轻人在战后的价值崩溃和精神毁灭,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沉湎于谈情说爱、酗酒、闲聊、游荡、钓鱼、观看斗牛等感官刺激当中;在寻欢作乐纸醉金迷的外表下,涌动着失落、忧伤和哀怨的潜流。战争彻底摧毁了一代人的理想和信仰;一切都变得荒唐无稽、不可思议,他们看不到希望。

如果把《太阳照常升起》纯粹理解为迷惘的宣言,未免曲解了作者的初衷。虽然迷惘是小说人物的主要思想状态,但他们并非完全不觉悟者;他们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团和气,或虽有纠葛却无伤大雅,但在各自的心灵深处却是独立的世界。旧有的价值体系受到战争的嘲讽和摧残,但放浪形骸的生活并没有使他们彻底堕落,杰克对爱情的专一,勃莱特在贪恋肉欲和物质享受的同时重视精神上的爱情,以及科恩对个人尊严的维护,尽管不合时宜,甚至有时显得荒谬可笑,却说明他们依然保持着对人类最珍贵精神遗产的眷恋。因此,迷惘经常只是一种表象,他们对现实和人类历史的悲剧性并不缺乏认识,而他们的悲观情绪和消极行为正是对这一认识本能和无奈的反应。

年轻的海明威从自己参战和旅居欧洲的经历,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和荒谬,也体会到了人生的悲剧本质。这一时期,他对悲剧的态度总体上是屈从和无奈接受的。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说:“单个的人应该注定成为某种超个体性的东西。——这就是悲剧想要做的。他必须忘却死亡和时间给个体造成的极度恐惧。”[3]在尼采看来,这就叫具有悲剧意识(tragisch gesinnt sein)。

人类发展和人类社会形态更替过程都包含了悲剧性。但是现实的悲剧性并不一定总会随之产生一种具有意识形态性的悲剧意识。面对现实的生存困境,人们可以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人们麻木地忍受,无所谓悲剧,也无所谓喜剧,对于麻木的人来说人生只是一场永远无法清醒的梦。英国美学家斯马特说:“如果苦难落在一个生性懦弱的人头上,他逆来顺受地接受了苦难,那就不是真正的悲剧。只有当他表现出坚毅和斗争的时候,才有真正的悲剧,哪怕表现出的仅仅是片刻的活力、激情和灵感,使他能够超越平时的自己。悲剧全在于对苦难的反抗。陷入命运罗网中的悲剧人物奋力挣扎,拼命想冲破越来越紧的罗网的包围而逃奔,即使他的努力不能成功,但心中却总有一种反抗。”[4]人生最精彩的是人们面对苦难、生死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人生最紧要的冲突就是生与死的决定性冲突,麻木地忍受苦难,不可能产生悲剧。

第二种选择是人们在幻想中生活,寻求虚幻的满足。《太阳照常升起》基本属于这一种。

第三种选择是人们面对苦难死亡等人类的生存困境,有迷惑与痛苦,但依然不懈地追求。阿·尼柯尔指出:“死亡本身已经无足轻重……悲剧认定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死亡什么时候来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死亡面前做些什么。”[5] 海明威的晚年之作《老人与海》很好地诠释了这种选择。

我国的美学家朱光潜在《悲剧心理学》中指出:“对悲剧说来紧要的不仅是巨大的痛苦,而且是对待苦难的方式。没有对苦难的反抗,也就没有悲剧。引起我们快感的不是灾难,而是反抗。”[6]人们遭遇了苦难、死亡的特殊情境,却选择了反抗苦难与死亡的人生态度,在生与死的冲突中,将人生的华章浓笔重彩挥写,让人生的价值与意义发挥到极点。很显然,只有第三种面对苦难的人生态度才可能上升为悲剧意识。只有人们对现实的悲剧性有一种正确的认识和把握,并且人们想改变自己的生存困境,悲剧意识才可能形成。因此,悲剧意识是人类意识发展到一定时期的产物,它是随人类的发展而产生的。当人类开始直面惨淡的现实人生,具有了接受痛苦的能力,就具有了悲剧的前意识或者称为“前悲剧意识”。乌纳穆偌说:“一个人越是拥有受苦、或者是接受苦痛的能力,他就越具有人——也就是神性的质性”。[7]

二悲剧意识成熟阶段

《太阳照常升起》只是作者深思的开始,而《永别了,武器》却触及到问题的本质,《永别了,武器》经过了三个阶段。先是战争的无意义。像所有誓为人类幸福而自愿参战的热血青年一样,弗里德里克·亨利中尉在血淋淋的战壕中没找到理想的立足点。理想失落便进入第二阶段:只是机械地承担义务,受伤,养伤,返队,保卫自己。最后,当他在大撤退中遇到意大利宪兵时,连这一简单义务也难以保持了。“后来跳在河里,愤怒同义务都给河水洗得干干净净。说起义务,从那宪兵一伸手来抓我的衣服时,就停止了。”[8]亨利中尉在枪毙的前一刻跳河跑了,他进入第三阶段——接受爱的召唤。但当时他也不清楚这另一世界原本也不存在。当他和妻子在瑞士像亚当和夏娃那样欢度岁月时,乐园也会突然消失:凯瑟琳带着他俩的全部希望,在难产中永逝。人生似乎正是这样:你在努力,总想走近目标,但目标又总在你快接近它时猛地消失。一局接一局,你输得很惨。你这血肉之躯在每次碰壁后总要留下伤痕。亨利在短短的时间里便经受了三场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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