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与创新的博弈_从湖南大学老图书馆看图书馆旧建筑的修缮改造[1]

【图书馆建筑专栏】

传承与创新的博弈

———从湖南大学老图书馆看图书馆旧建筑的修缮改造

●陈有志　郑章飞　(湖南大学　长沙　410082)

[摘　要]关于旧图书馆建筑的改造,在目前经济快速增长的情况下,如果对昔日的城市文化遗产进行拆除或不负责任的改造,将使已有环境遭到极大的破坏,也是对历史与文化的肆意践踏!所以,一方面要完成技术上的加固或新建,另一方面更要继续旧建筑的历史使命并完成深层次的精神追求。论文以湖南大学老图书馆的修缮与改造实践为例,诠释了赋予图书馆旧建筑新生命的新视角。参考文献5。

[关键词]图书馆建筑　保护性建筑　修缮

[中图法分类号]G25

人类文化需要传承,文化传承需要载体,而建筑作为重要的载体之一,对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关于旧图书馆建筑的改造,在目前经济快速增长的情况下,如果对昔日的城市文化遗产进行拆除或不负责任的改造,将使已有环境遭到极大的破坏,也是对历史与文化的肆意践踏!所以,一方面要完成技术上的加固或新建,另一方面更要续延旧建筑的历史使命并完成深层次的精神追求。图书馆旧建筑修缮改造的理念不是指在简单复原的基础上对历史建筑进行保护,而是指利用创新性的方法赋予建筑新的生命,如何通过积极保护来焕发旧建筑的生命力是一种基于新旧对话基础之上的更广意义、更深层次的创新。基于这种认识,湖南大学老图书馆的修缮改造就是在传承与创新的博弈中完成的。

1　湖南大学老图书馆的历史沿革

湖南大学图书馆前身可远溯至创建于北宋年间的岳麓书院御书楼。20世纪初,岳麓书院衍变为湖南大学,1929年12月开始兴建新图书馆,1933年竣工,但1938年4月10日毁于日军侵华战火。1947年,湖南大学策划重建图书馆,由中国近现代建筑师、建筑教育家柳士英先生设计,于1949年竣工。此后,1951年进行了扩建,扩建后的湖南大学图书馆与原馆完全融为一体,总面积约2400平米,它浓缩了湖南地方建筑的精华,宛如一幅迥异于宫廷画与民间画的文人的丹青长卷,向世人展开一帘幽远的景观和境界。因为它的古朴、儒雅和清淡,被载入长沙市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单。1979年,由于学校的迅速发展,原图书馆已不能满足教学科研的需要,湖南大学开始修建新图书馆,1985年,巫纪光先生设计的新图书馆投入使用。新馆启用后,老图书馆另作他用。2006年,老图书馆恢复使用功能。这时,经过近60年的风风雨雨和20年的“颠沛流离”,老图书馆已面目全非,比较严重的有:柳士英先生建筑设计的特色被破坏,如细部的西风中韵,以典雅而新颖被誉为“柳士英圆圈”的西式玫瑰园寓及窗内中式的花木檐被大量替代;室内空间被随意隔断;以榉木色为代表的“流行色”在室内的滥用;以不锈钢为代表的“现代元素”与原风格格格不入等等。

2　修缮改造理念与概念性方案

湖南大学大礼堂与图书馆是湖大校园建筑的经典,也是半个世纪以来湖南地方建筑的最高成就[1]。载入《中国现代建筑史》的湖南建筑共四处,除长沙火车站和韶山毛泽东陈列馆外,其余两处都在湖大:学校大礼堂和图书馆,这都是柳士英先生的作品,此外,是建成于1953年的湖南大学工程馆。载入长沙市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单的有27处,其中湖南大学有5处:机械系工程楼、教学北楼、图书馆、物理实验楼和大礼堂。这意味着,对“面目全非”的老图书馆的修缮改造任重道远!

20年来,老图书馆“多次易主”,也经过了多次维修改造,加入了很多价值不菲的“现代元素”。这

次修缮改造,是老图书馆恢复使用功能的一次“洗礼”,使用何种风格与语言,在传承与创新中如何进行取舍,如何赋予旧建筑以新的生命,这是一次关于历史与文化的决策。灵感来自于一次不经意的远眺:湖大新图书馆的楼顶,是拍摄和欣赏老图书馆全貌的最佳角度,眼下是绿树、红砖、碧瓦、彩檐的组合,造就了明净、脱俗的生机勃勃;视线的更远处是具有皇室气派的岳麓书院御书楼,微妙变化的屋脊曲线,凌空欲飞的重檐,摇曳在古树丛中……,脚下是巫纪光先生设计的现代图书馆建筑,眼前是柳士英先生设计的近代图书馆建筑,再前面是具有千年历史的古代藏书楼———御书楼,古代藏书楼、近代图书馆和现代图书馆座落在同一个校园,这是历史的必然,还是自然的巧合?但无论哪一点,它至少书写着湖湘文化的精髓,烙印着中国图书馆发展的轨迹。这一脉络的清理引发出老馆的修缮改造理念:“空间整合、修旧如旧”。并很快形成了老馆修缮改造的概念性方案:沿用原来的建筑语言,尽量还原原来的建筑风格,修缮改造主要包括三个方向:①外部环境与空间的处理。如:大楼外墙清洗或翻新;窗户、飞檐及彩绘油漆;灰饰部分重新粉刷;与新馆的过渡连接;外部空间的重新处理等等。②主体与内部空间的处理。如:主体的加固维修;阅览空间的间与隔;强、弱电的布置等等。③细节的处理。如:门、窗的处理;颜色的和谐等等。

3　修缮改造的内容与范围

311　主体修缮

建筑活动的中心决不应该仅仅停留于建筑实体本身或由这些实体所围合的有形空间,而是要关注更加实质性的概念———意义,或者叫做“场所精神”。所以,保护性建筑修缮时,应当自觉地为城市和建筑珍藏其历史感。正如著名作家蒋子龙所说,“城市的建筑就应该像树的年轮,一圈一圈凝固住不同时期的历史和文化。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要靠它的历史和文化所浸润、所托显。”[2]因此,为了保持近代图书馆的风格与语言,我们采用了“修旧如旧”的主体修缮理念。

(1)主体加固。老图书馆建筑为砖混结构,主楼四层,副楼二层,经仔细勘测,虽历经60年,但除开人为因素影响外,其它基本正常。构件强度达标;砌体除开个别地方被风化外,基本密实;屋顶人字顶无虫蛀、腐蚀痕迹。为了保护历史文物,确保建筑物安全、正常使用,我们对主体进行了一些加固措施,主要有:①对图书馆建筑原承重墙体和基础做了原位检测;②对图书馆下水装置(水泥构件,钢钉锚入)进行了更换,用密封性更好的PVC管代替,并将原钢钉锚洞封严;③拆除楼层的间墙,减轻承重墙的负荷;④对屋面进行清理,排除雨漏隐患;⑤拆除柱网的所有包面饰板,以便直接观察到立柱可能的变化;

⑥对个别风化和有可能变异的墙体进行加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一些较小的窗间墙垛在进深梁端部作用下受偏压荷载,强度和稳定性不能保证,采用钢筋网砂浆筒箍法加固;二是对墙体出现通长缝的地方采用钢筋网混凝土夹板加固;三是对没有拉结筋的横纵墙,设置水平拉杆进行加固。

(2)颜色使用。柳士英先生在图书馆颜色的使用上大胆而不俗气,室外采用红砖、碧瓦、彩檐的组合,在岳麓山的绿树烘托下显得生机勃勃;室内装饰采用国漆红色与墨色对比的配置,用金色点缀,“既存湖南楚汉文物的特色,又具有现代化的意味”[3]。但遗憾的是,在后面的维修与装饰中,这一风格与语言被践踏:90年代流行的榉木色、胡桃木色和奶黄色被盲目的揉杂进来,杂乱无章地使用在窗户、门框、地板上,建筑的古朴、儒雅和清淡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世俗、无奈和将就的味道。因此,在颜色的使用上,我们严格按“尊重历史、再现历史,修旧如旧”的思路,除地板采用统一颜色的方案外,其它地方仍采用国漆红色与墨色对比的配置,对其它“非法”颜色进行清理。

(3)细部处理。与颜色的改变一样令人心痛的是细部的改变,而和色的大胆使用和细部的西风中韵恰恰是柳士英先生建筑设计的两大特色。细部的改变集中体现在门与窗户上。在“离别”的20年中,图书馆的木制大门被现代流行元素玻璃与不锈钢替换;进门的内院圆窗被毛玻璃腐蚀字的固定屏风替代;原来阅览室的大门荡然无存,只剩下四个空空的门洞———这些原来都是被誉为“柳士英圆圈”的西式玫瑰园寓及窗内中式的花木檐的精品!在这些细部的处理上,对恢复老图书馆原汗原味极为重要。因此,在实际修缮过程中,我们拆除了不锈钢大门,仿制一张柳氏风格的木制大门;将毛玻璃屏风拆除,恢复原状;阅览室的大门使用双开木制三分板门。312　室内空间构造

我们知道,现代图书馆在管理上的显著特点之一,就是从封闭式管理向开放式管理转化。为了适应开放式管理的需要,在馆舍设计上一般都采用“三统一”(即统一柱网、统一层高、统一荷载)的设计标准,既可求得很大的可变性和灵活性,也求得了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