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汉语借词的分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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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汉语借词的分类问题
张锦文;关于汉语借词的分类问题[H];2003年03期
提要我国语言学和词典学界虽然对汉语借词(borrowing)现象素有研究,但一直很少从现代词汇学的角度来对借词作严格明确的分类,所作的相关研究也不多。

而近年来提出的所谓字母词问题,实质上与词汇学中的外来词和外语词的经典定义多有重合。

本文从英汉借词对比的角度,把汉语借词分为外语词、“混成词”和外来词三类,其中:外语词是指完全直接借用外文单词(不作任何改动)用在汉语中的词;“混成词”是指西文字母加汉字或者汉字加西文字母构成的词;外来词则是指直译词、完全用汉字音译的词、半音译半意译的词,以及来源于日语汉字的词。

最后简单探讨了中型现代汉语词典收录借词及其词条编排的一般原则。

关键词借词外来词外语词混成词字母词
过去二三十年来,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以及国际间文化科技交往的日益频繁,尤其是近年来随着计算机技术和因特网使用的日益普及,汉语借词(borrowing)的数量日趋增多。

这里说的“借词”包括:“外语词”,即直接借用外文单词或字母构成的词;“混成词”,是借用西文字母加上汉语字素构成(既可以由西文字母汉字,也可以由汉字加西文字母构成)的词;“外来词”,即完全音译、完全直译、半音译半意译的词。

这些借词不但使用领域不断扩展,使用频次不断增长,而且在借用领域或借用的途径、方法方面,都发生了今非昔比的变化。

时至今日,现代汉语中的借词不但在形式上,而且在数量上都已经发展到相当的程度,因而笔者认为,有必要对词典编纂中关于借词的分类和收录原则作更深入的探讨。

本文拟从英汉借词对比的角度,根据“外来词”与“外语词”经典定义,探讨汉语借词分类问题,进而讨论现代汉语词典收录借词的一般原则。

一、关于“外来词”与“外语词”的经典定义
管见以为,尽管我国语言学和词典学理论界对借词素有研究,且不乏广度和深度,但迄今为止尚未将借词严格分类,通常都不把“外来词”(loan-word)与“外语词”(foreign word)这对术语在严格定义下作区别使用。

例如,陈原先生认为:“借词或外来词,在拼音文字中,可以有两种引进方式,一种是照搬,英文叫aliens,即对原来的字型不作任何改动,照样移植过来,例如英语从法语借来的bureau……一种是转写,叫denizens,例如英语从德语的Schwindler引入时,把德语的Sch转写成Sh,成为Shwindler……”[1]他同时还指出:“非拼音文字(如汉字)引进外来词,比之上述两种方法要复杂得多。

”[2]陈原先生在这里并没有使用“外语词”与“外来词”来对“照搬”和“转写”这两种不同的引进方式加以区分,他仅仅用了“外来词”这一术语(并且对借词和外来词不作区分),尽管他认为“照搬”和“转写”毕竟不是一种等同的引进方式。

另一方面,根据《汉语词汇研究史纲》[3]提供的我国语言学界对汉语词汇研究的史料,我国很多研究汉语词汇的学者对汉语“外语词”与汉语“外来词”之间的区别作了大量研究。

但是,即使到了20世纪90年代,史有为发表《外来词研究的十个方面》、《外来研究之回顾与思考》(分别见于《语文研究》1990年第1期和第11期)以及《外来词:两种语言文化的融合》(《汉语学习》1991年第6期)等论文及其专题性著作《异文化的使者———外来词》(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时,“外来词”与“外语词”仍然没有被严格定义和区分开来,“外语词”很少在文献里被作为术语正式使用。

史有为当时列出了汉语外来词的语词系列的主要类型,并这样定义其中的第16类:“内容:外来。

形式:完全借用外文形式,但在通常情况下读音汉化。

”[4]根据现在语言使用的情形,如果改成“在很多情况下读音英文字母化”,似乎也未尝不可。

如“卡拉OK”、“中国加入WTO”等说法。

《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1996年)为所附的“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加了这样的脚注:“这里收录的常见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有的是借词,有的是外语缩略语,在语言中西文字母是按西文的音读的,这里就不用汉语拼音标注读音。

”从这个脚注也可以推断(如果注意到
外语缩略语本身就是借词的一种),词典编纂者们直到那时还遵循着我国学术界的习惯———对借词、外语缩略语乃至外来词以及外语词这些术语不作统一的严格定义和区分。

然而,兹古斯塔却早在《词典学概论》中就专门对“外来词”和“外语词”这对术语并作了区分。

兹古斯塔的表述如下:〈外来词〉直接借用外语成分,通常是词。

这种借词(borrowed word)(或外来词———loanword)的形式适应借入语言的语音和形态结构的程度各不相同,或保持原来的形式。

外来词在“新”语言的词汇中的地位也可以有很大的不同,有的纯属一瞬即逝的偶然现象,有的则完全稳定下来。

在多数情况下,完全稳定下来的外来词其形式也完全适应新的语言,但是稳定下来的和适应新的语言这两种情况同时发生只是经常如此,而非必然如此。

不再感到像外来语的借词,可称之为民族化的外来词或者甚至可称之为词源上的外来词,如果借入年代已很久,其形式已完全同借入语适应,其来源只有靠词源学才能显示出来了。

相反,没有适应或只略微适应,仍保留明显的外语标志,能感觉出是外来的词,可以叫做外语词(foreign word)。

[5]
可以认为,兹古斯塔在此所说的“外来词”和“外语词”与陈原先生所说的“转写”和“照搬”之类的借词是对应的:而史有为先生所说的汉语外来词的第16类,在兹古斯塔看来就是“外语词”。

[6]
应当承认,国外语言学理论界并非全都统一使用loanword和foreign word这两个术语来讨论、描述借词现象的,他们也有使用其他术语的。

例如,荷根(Haugen)曾根据借词词素替代程度(词素无替代,部分替代,或完全替代)把借词分成三类:(1) Loanwords(借用词);(2) Loanblends(混合词);(3) Loanshifts(仿构词)。

借用词的词素完全引进,无替代;混合词由外来语及本国语要素构成,词素有引进也有替代,可以找到外语词的词源;仿构词是因受外来语影响产生词义改变或延伸的词或由此而产生的新词,词素完全被代替,无引进,这类词包括直译词(例如汉语直译词“热狗”)以及语义借用词。

[7]
二、关于外语词、“混成词”、“字母词”与外来词
我国近年来有学者开始用“字母词”对现代汉语借词的现象进行讨论和描述[8],并有学者认为现代汉语中的“字母词”是“指采用外文字母或外文字母同汉语语素组合而构成的词语”[9],换言之,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中西文混合词语,如“AA制,BP 机”,另一类是纯粹的西文词语,如“FAX、ROM”。

[10]字母词现象被认为是现代“汉语的无奈”[11]。

管见以为,对这两类词可以用“字母词”描述,也可以分别用“外语词”和“混成词”来描述。

换言之,“外语词”是直接采用外文字母的词语(即纯粹的西文词语),如CD、UFO、DOS、WORD等,一般情况下都按原语词的读音方法念。

“混成词”有两类:一类是西中混成词,由西文字母加汉语词素组合构成,如“B超,BP机”等;另一类是中西混成词,由汉语词素加西文字母构成,如“卡拉OK,维生素A、B、C、D”等。

对那些由汉语拼音首字母组合而成的字母词,如HSK(汉语水平考试),PSC(普通话水平测试),RMB(人民币)等,管见认为,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类词称为“汉语拼音字母词”,尽管这类字母词的读音通常用英文字母的读音来代读。

至于外来词,似乎可以分为四类:(1)直译词(loan transla-tion),例如“热狗”(hot dog)等;(2)完全用汉字音译的词,例如“可口可乐”、“巴士”、“比基尼”等,可以说,这恰恰是汉语的无奈;(3)半音译半意译的词,例如“迷你裙”、“伦巴舞”、“苏打水”、“保龄球”等;(4)来源于日语汉字的隐性外语词(详见下文)。

笔者以为,汉语中的“字母词”实际上包括三大类:“拼音字母词”,由汉语拼音首字母组合而成;“外语词”,纯粹由外文字母组成或完全借用外文词语;“混成词”,通常由外文字母加汉字或汉字加外文字母构成。

因而,在讨论词典学和词汇学问题时,恰当地使用“外语词”、“混成词”和“外来词”这些术语来对借词进行严格分类,并对这些术语达成较为一致
的共识,在很多时候可能更便于学术界交流与探讨问题。

三、关于汉语词汇中的“隐性”外语词
诚如陈原先生所言,汉语引进外语词的方法比拼音文字引进外语词的方法要复杂得多。

究其原因,乃汉语既可以直接借用日语汉字词汇又可以直接借用印欧语词汇,同时还可以用汉字音译或意译印欧语词汇的缘故。

换言之,汉语外语词作为一个集合,其中既有来源于印欧语的元素,也有来源于日语的元素。

前一种元素是显性的,后一种则是隐性的。

无怪乎,“一提外来语,人们经常似是而非地把它与外语词语混为一谈;或者无法辨别意译词语与日源汉字词究竟是否属于外来语的阵营”[12]。

笔者姑且把直接借用印欧语词汇的汉语外语词称为“显性外语词”,而将“日语来源的汉语外来词”称为“隐性外语词”,因为这类词绝大部分完全借用日文汉字书写形式,无明显的外语形态标志,让人不容易感觉出是外语词。

这正如刘正先生所言:
日语来源的汉语外来词与印欧语来源的汉语外来词不同。

……日语来源的汉语外来词绝大部分是汉字词,也即只借用其汉字书写形式而不借用其读音。

其中有不少是日本借用古代汉语的词去意译印欧语系各种语言的词的,其词义与古代汉语原有的词义不尽相同。

甚或完全不同(如“革命”);有些则是日本利用汉字自行创造的新词来表示其本国出现的新事物(如“人力车”)或意译印欧语系各种语言的新词(如“哲学”)的。

[13]
当然,若把日语来源的隐性外语词叫做“外来词”,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汉语只借用其汉字书写形式而不借用其读音,而对印欧语来源的外语词则通常既借用其书写形式,又借用其读音。

但从本质上来看,还是把日语来源词称为“隐性外语词”为宜。

四、关于借词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收录与排列原则
管见以为,中型现代汉语词典收录借词的一般原则(参考英美同类词典的收录原则)有:(1)对于现代科学技术上通用、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频次高的术语性质的借词可以多收。

有一位通晓十余种语言的伟人兼语言大师曾经说过:“……必要的外国字大部分是科学技术上通用的术语,它们如果可以翻译,那就不是必要的了。

这就是说,翻译只能歪曲这些术语的意义;它不能说明,反而会造成混乱。

”[14]对于这类必要的外国词语,中型现代汉语语文词典可以多收,这样做能方便广大的普通读者,有助于知识的传播。

收词时不必持过多的观望态度,因为词典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反映时代的变迁,还可以通过不断修订来完善自身,在修订时剔除那些使用频率偏低、范围偏窄的词汇。

(2)对收录的“外语词”注明源语并给出源语词。

(3)“外语词”在词典中的编排方法,笔者认为作“另类”处理较好,正如《现代汉语词典》已经做的那样。

这是因为有些外文字母没有对应的汉语拼音字母;况且“另类”处理可为汉语借词研究提供某种统计方便。

而对于“混成词”则分两种情况处理:“西中混成词”加入“外语词”行列,作“另类”处理;“中西混成词”则与“外来词”一起,加入汉字词汇的排序,以方便用户检索。

附注
[1][2]陈原.语言和人.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4.34-35
[3]周荐.汉语词汇研究史纲.北京:语文出版社,1995.关于我国语言学界1950年
代以来在外来词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果,该书第59-62,178-179,213-217页作了介绍。

[4]史有为.外来词:两种语言文化的融合.汉语学习,1991(6)
[5]兹古斯塔.词典学概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248
[6]认真的读者已经注意到,似乎兹古斯塔把“借词”跟“外来词”等同起来.但是,
本文所谓的借词是borrowing,而不是borrowed word,因此,笔者认为可以姑且把“借词”
(borrowing)看作上位概念,因为这样更方便讨论和描述汉语的借词问题。

[7] Haugen E.The Ecology ofLanguage.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72.
[8]刘涌泉.谈谈字母词.语文建设.1994(10)
[9]沈孟璎.浅议字母词的入典问题.辞书研究,2001(1)
[10]张铁文.《现汉》两个版本立目和收条的比较.辞书研究,2000(3)
[11]李国文.汉语的无奈.语文建设,2000(4)
[12]胡晓清.外来语.北京:新华出版社,1998.
[13]刘正.序言.见:刘正、高名凯等.汉语外来词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
社,1984.
[14]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下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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