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哈代小说的多重隐喻结构_以_还乡_和_德伯家的苔丝_为例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第24卷 第1期2010年1月

长 沙 大 学 学 报

JOURNAL O F CHAN GSHA UN I V ER S I TY

Vo l.24 No.1

J an.2010试析哈代小说的多重隐喻结构

———以《还乡》和《德伯家的苔丝》为例

刘晓露

(长沙大学外语系,湖南长沙410003)

摘 要:哈代在后期的小说创作中构造出一个个严密而有效的隐喻体系,表现出越来越明显的现代主义质素。他的代表作《还乡》和《德伯家的苔丝》通过多重隐喻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揭示,集中体现了个人命运与人类命运、人类世界和自然世界相互映射的主题。

关键词:哈代小说;隐喻;现代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681(2010)01-0098-03

托马斯・哈代是英国19世纪一位多产而优秀的作家,也是一位站在往昔与未来交叉点上的文学家。传统的文学批评家们在论及其小说的伟大成就时,大都从哈代人生哲学和悲剧性的世界观以及性格描写方面去研究,对其间的现代主义因素却极少论及。笔者认为,其悲剧性经典之作所以流传于世并经久不衰,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就是他对多种艺术表现手法,尤其是对隐喻、象征等富有现代气息的创作手法的巧妙运用,而这也是促成其伟大作品艺术成就的重要方面。本文以哈代创作后期“性格与环境小说”的代表作《还乡》和《德伯家的苔丝》(以下简称《苔丝》)为材料,运用现代隐喻理论,分析哈代小说中个人命运与人类命运、人类世界和自然世界的相互映射,探讨小说中多重隐喻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揭示。

对隐喻的定义历来有广义和狭义两种。亚里斯多德将一切修辞现象都称为隐喻性语言(metaphorical language),隐喻是一种不同事物间的对比,是一种修辞性的语言使用现象。与此相对应的是以莱考夫等人为代表的现代隐喻理论,他们认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从根本上讲,隐喻是一种认知现象。隐喻性思维是人类认识事物、建立概念系统的一条必由之路[1](P4)。同别的文本一样,哈代的小说也可以被视为一种隐喻,即通过故事情节以及其中的人物形象塑造而形成的艺术结构。这种结构蕴涵着意义,但并不一定总是把意义推向表面。换言之,附着于文字的并不是文字本身所要表述的,而是它的排列组合所能展开并暗示的隐含性的效力。在哈代的小说中,各种意象被巧妙地安排在小说的整体结构中,它们喻指人物间的关系,暗示人物的命运,从而构造出一个严密而有效的隐喻体系。 一 放大的隐喻VS缩小的隐喻

时间和空间隐喻的运用能赋予微弱的时间序列一种隐喻的连续性,其中包含着连接过去的所有偶然事件。通过这种方式,人物不仅扩大到代表一切人类重复的命运,同时也将在茫茫时空中的自我减至最小,哈代的作品一向以这些令人观止的视点转移而著称。《苔丝》中,克莱尔在黎明时分陪伴苔丝散步:“她不再是一个挤牛奶的女工了,而是一种空幻玲珑的女性精华———是全部女性凝聚而成的一个典型形象。”[2](P153)《还乡》的女主人公游塔莎有着“冥界的庄严”,天生一副天神胚子。“她脑后要是有一钩新月,那她就可以说是阿提米,她头上要是戴着一顶旧盔,那她就可以说是雅典娜,她额上要是勒着一串偶然巧合的露珠作为后冕,那她就可以说是希萝。她和这些古代天神相似的程度,与许多受人钦敬的画家笔下那些传真的女神不相上下。”[3](P74)姚伯太太在儿子家吃了闭门羹后忧伤离去,不幸被蝰蛇咬伤,克林在土墩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母亲,他“像伊尼艾斯(特洛伊战争中的勇士)背着他父亲那样,往前走去,那时只有蝙蝠在他头上回旋,只有蚊母鸟在他面前不到一码的地方上扑打翅膀,但是喊声所及的地方以内,却一个人都没有。”[3](P326)尽管就人物本身而言,这样的比喻也许稍显夸张,但在克林和游塔莎感情破裂的一幕中,情节的发展证明了这一隐喻的合理性,个人命运从一开始便被赋予了神衹般的悲剧色彩。

认为个人能包含并超越自身独特的感知区域并非小说的唯一视点,通过视角的转换读者同样看到雨冢上的游塔莎好像“一个铁盔上的尖顶一样”,她转过身,“快得像花朵儿

3收稿日期:2009-10-12

基金项目:长沙大学科研基金青年项目。编号:CDJJ-08020108。

作者简介:刘晓露(1978-),女,湖南长沙人,长沙大学外语系讲师,硕士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总第93期刘晓露:试析哈代小说的多重隐喻结构———以《还乡》和《德伯家的苔丝》为例

上溜下去的露水珠儿一般。”[3](P13)游苔莎和韦狄在荒原上行走,“他们的黑影,从界着天空的地方慢慢降下而完全消失了。他们两个好像是一对触角,那片荒原好像是一个懒懒的软体动物,原先把触角伸了出来,现在又把触角缩了回去。”[3](P96)在荒原上劳作的克林只不过是“一大片橄榄绿常青棘中间一个褐色小点儿”,他好像只是荒原的一个寄生物,“和他周围的景物很难分别,仿佛一条青虫爬在它所吃的树叶子上一样。”[3](P307)人形缩小到昆虫的尺寸,荒原维护着自身的意义,正是这种距离感达到了反讽的效果。甚至荒原本身也在缩小,“虽然现在从山谷里看来,这个古冢,不过像爱特拉的额上长的小瘤子那样,但是它本身的体积,却的确不小。在这一片灌莽丛杂的地域上,它就是一个中心枢纽。”[3](P12)视角的转换将个人象征性地压缩到一个物种,一个感伤的个体,世界的微观生命。当苔丝迟迟不愿决定和克莱尔的婚期时,哈代用蚊虫隐喻生命的短暂,“蚊虫似乎对自己的短暂光荣一无所知,它们从小路上的亮光中飞过去,闪耀着光芒,仿佛身上带有火焰,它们一飞出了亮光,就完全消失不见了。”[2](P236)大小比例的变化为世界提供了对人性的哲学评价,通过放大和缩小的隐喻,过去与现在,物种与个体,人类生命和所有生命,人类生活和自然世界便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二 先兆性隐喻VS累积性隐喻

隐喻不仅能够提供大小的置换,使情节进入一个海洋般的语境,而且还能预示情节的发展,这就是先兆性隐喻。《苔丝》中,亚雷克被杀后流到天花板的血迹正是通过种种预示准备的:第一次见面,苔丝被亚雷克塞给她的玫瑰刺出血;老马“王子”垂死时,它的血溅到了苔丝身上;苔丝站在草垛上打了亚雷克一巴掌,他的血滴到稻草上。这些细节预示着后来亚雷克的谋杀,也预示着苔丝躲不掉的惩罚。《还乡》中先兆性隐喻也出现在克林失明之前。克林母亲预感到自己的地位将被游苔莎取代,她激烈地说:“克林,你这是眼睛让人蒙起来了……你头一次看见她那一天,就是你不幸的日子。”随后她对朵荪说,“儿子自己要瞎眼,当妈的有什么办法。”[3](P242)游苔莎也埋怨克林没有想念她:“(你)并不觉得很久?那是因为你老忙于其它事情,所以就忘了我不在跟前了。”[3](P222)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发生在月蚀之夜也绝非巧合。

与先兆性隐喻一同加强文本效果的是累积性隐喻。这种意义的堆积将隐喻提升至象征的高度,并在每一次重复出现时获得了比之前更强的意义,游苔莎点燃的篝火便是这样的隐喻,它的第一次出现与乡间大火联系在一起,游苔莎的小小火焰被放大了。从太古时代就燃起的篝火“是人类对于这种钟声出于本能的抗拒行为。大自然老命令一年一度的冬季,叫它把冷风冻雪、惨慎阴森、凄侧死亡,带到人世。点火就是一种普罗米修斯式的叛逆,及时自然而发,来反抗这种命令。”[3](P16)乡村大火具有将所有时空、他人和他者之神联系起来的意义,游苔莎的小小篝火同样是她对黑暗季节的普罗米修斯式的反抗。克林无意中看到那次篝火烧过的痕迹,一旁的游苔莎想起了正是在这个地方她曾以投石入水为信号吸引旧情人韦狄,想起了火光如何倒映在池溏中;同样是在这个地方,克林的母亲和游苔莎之间因为误会发生了激烈的、无法挽回的争吵。之后,当爱慕者查雷为取悦游苔莎点燃篝火时,火的意象在连续的语境中聚积了足够的意义而达到反讽的效果,韦狄误以为游苔莎在召唤他,并许诺带她逃离荒原,这直接导致了游苔莎在暴风雨中迷路失足最终溺水身亡。

《苔丝》中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场景发生在巨石阵。苔丝躺在异教徒的石碑下,追踪而来的官员站在四周,由人物所激发的感情的浓度由于之前反复出现的石碑(石棺)意象而得到强化并在这一幕中达到高潮。苔丝的父亲曾自鸣得意地炫耀祖先的遗骨;当苔丝的私生子即将出生时,她希望自己安息在坟墓中;梦游中的克莱儿将苔丝放置在一口石棺里;家庭陷入困境之时,苔丝带着弟妹栖息在德伯家的墓穴上;苔丝和克莱尔为逃离追捕在夜色中摸索前行,结果却发现自己身处异教徒的巨石阵中。通过连续的使用,石碑(石棺)的隐喻在此刻获得了累积的意义,它获得了一个比以往都更为重要的语境,在这个语境中最后一幕成为小说的焦点,哈代仅凭喃喃低语便获得了其他作家也许会叫嚣着唤起剧烈情绪的效果。小说通篇,石棺的反复出现是宗教主题的变异:苔丝对克莱尔渎神式的偶像崇拜,克莱尔对基督教义的肤浅拒绝,亚雷克在皈依宗教后又戏剧性地将之颠覆,所有这些构成一股合力导致了苔丝的最终毁灭。

三 时间隐喻VS空间隐喻

隐喻就其广义而言除了包含一般的修辞方法,还有情节因素。隐喻可以是哈代作品中夕阳把牛群的影子投掷到草棚墙上的意象,也可以是高度复杂的自然隐喻,如石碑和血的警示性隐喻。当我们将哈代小说中的隐喻分门别类成放大、缩小、先兆性和累积性的,并不是要选择新的标签,将他的作品结构限制在新的范畴之内,结构的复杂性远远超越我们的评论标签,而评论的困境却是真实存在的。哈代小说的视角具有过去与现在共生的特性,正是这一特性使他的作品在完整的艺术范畴内达到了音调变异的和谐效果[4](P202)。《苔丝》中,克莱尔对莱蒂说:“你永远也做不成一个优秀的挤奶女工的!你们家的本领在几十辈人以前就在巴勒斯坦用尽了,你们要恢复力气做事情,就得再等一千年。”[2](P150)母亲在给苔丝的信中,建议她不要告诉克莱尔有关她的过去,“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是这样傻的,尤其是事情已经过去这样久了。”[2](P226)转换的时间感蕴含在情节之中,由“现在”、“昨天”、“从前”构成的时间的纱蔓互相搭界、渗透、直

99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