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杜甫诗歌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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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杜甫诗歌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
江西永丰二中刘松根
杜甫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创作达到了诗歌史上现实主义的最高水平。

他是中国诗歌史上集大成的诗人。

杜甫出身于儒学世家,少时便接受儒家修齐治平的传统思想,一心向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奉赠韦左丞文二十二韵》),但残酷的现实打碎了他的梦想,天宝六载的考试在奸相李林甫的操纵下,以“野无遗贤”为名拉上了可耻的帷幕,致使满怀远大抱负的诗人蒙羞受辱,落拓长安,过着极其困顿的生活。

几年后的“安史之乱”,使诗人又经乱离之苦,险贼长安,亲见了“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亡国景象,体味了沧海桑田的巨变给人民心灵带来的创伤。

从此,诗人转徙流宕,漂泊西南,终至穷愁而死。

杜甫虽一介布衣,却始终关心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始终关注人民的生存状态,并以满含血泪的动地歌吟,传达着一个时代的苦难,传达一个儒者的良知和勇气。

他的诗,以“沉郁顿挫“的独特风格雄立于中国文学史,令百世而下叹为观止。

沉郁顿挫是杜甫早年对自己创作风格的一种描述,他在《进雕赋表中》说:“臣之述作,虽不是以鼓吹六经,先鸣数子,至于沉郁顿挫,随时敏捷,而杨雄、枚皋之流,庶可跂及也。

”后来,当他经历了干戈离乱,饱尝人民的艰难困苦,并于诗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悲怆情怀,创作日趋成熟后,再用“沉郁顿挫”来概述他的诗歌风格。

沉郁顿挫,表面是深沉郁结,表现为有节奏的抑扬起伏和盘曲转折。

它涉及诗歌的内结构和外结构,涉及内结构的沉重的充实感,以及外结构上有控制的骚动感和弹性。

其中,沉郁指文思深沉蕴藉,顿挫指声调抑扬有致;而“沉郁”又另有沉闷忧郁之意,才具有忧愤深广,潜气内转,抑扬顿挫和格律严谨。

一情感内涵的沉郁深刻
杜甫的一生,是颠沛流离的一生,沦落潦倒的一生,“苦难”成了他人生的代名词,但杜甫并没有沉陷于个人的不幸,而是以儒者的良知和勇气,传达出那个时代的沉重和悲哀,反映了忧愤深广的时代特征。

(1)对多难社会的深重描绘
杜甫出身于世代“奉儒守官,未坠素业”的儒学世家,培养了关注社会关注人生的优良品质,他怀着悲愤沉重的心情,描绘那个“万方多难”的社会。

“安史之乱”爆发,给社会和人民生活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诗人为他的国家和人民痛心!他时刻关注着社会的变化,并沉重记录了这一社会灾难。

“三吏”,“三别”是一组有代表性的反映唐代内乱真实情况的乐府诗。

史载,乾元二年,唐军九节度使在邺城围攻安史叛军,由于肃宗对郭子仪统兵心怀疑虑,未设统一指挥,致使邺城之战以唐兵大败结束,“东京士民惊骇,散奔山谷。

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等军南奔襄邓,诸节度使各溃归本镇,士卒所过剽掠,吏不能止,旬日方定。

”但真实情况不止与此。

事实上。

由于邺城兵败,唐军兵力锐减,必须迫速补充兵员,于是,肃宗朝便开始了毫无节制和章法地征兵。

士卒和官吏到处抓丁提人,无论男女老幼,但有可用之处,便成征调对象,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扰民害民现象十分严重。

此时的诗人,正由洛阳回华州住所,耳闻目睹了邺城惨败后人民罹难的痛苦情状,因而以高度地提炼和概括反映了残酷的现实。

这组诗或写官吏喧呼点征中男(《新安吏》)、或写妇人深夜被抓(《石壕吏》)、或写新婚男子被抓(《新婚别》)、或写老者投林从军又无奈又激昂的情怀(《垂老别》)、或写二次被
征入伍的士卒可别的悲凉身世(《无家别》),全方位地反映了战争的灾难,朴实而悲痛的语言中传达着那个时代精心动魄的悲剧,“实录”的笔墨渗透出史诗般的力量。

杜甫此类诗往往能让读者真正领路别一个忧道不忧贫的沉重儒者的高尚情怀。

〈二〉对人生遭际的深刻体验。

杜甫曾经有过远大的理想,但他所在的时代,权奸当道,排斥能者,帝王昏庸,不识贤良,以至他大鹏不能展翅,英雄必须折腰。

他体味了太多的人间辛酸。

困居长安,是杜甫最屈辱的时期,由于奸相李林甫主持的那场滑稽而又丑陋的考试,杜甫被排斥在贤者之外,开始了他坎坷蹭蹬的生活,他在贫穷和失望里,倾诉了自己的屈辱生活:
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

朝和富儿门,暮随肥马尘
残杯马冷炙,到处潜悲辛。

(《奉赠书左丞相二十二韵》)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诗人,在偌大一个京城却找不到一个安身之所,而只能追随在那有钱有势者的身后,受尽他们的白眼和冷落,品尝着世态炎凉的辛酸。

这是诗人委曲求全生活的写照,也是对唐王朝压抑人才,抛弃人才的血泪控诉。

旅食京华的生活让杜甫真正理解了政治和社会,也让他真正看透了上层社会的势力,他写过一首《贫交行》
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
经历了太多冷遇的诗人深深理解了人情的浅薄,他的心因之而流血,他多么希望“管鲍交”的现象在现实中再现,贫不相弃,富而相携。

然而,世风日下,世人竟将这淳厚的风气弃之如敝履!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心痛的社会!
诗人的一生,也受尽了贫穷的折磨,受尽了战乱给自己带来的生离死别的痛苦。

在《自京赵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诗人写到了自己家境贫寒,以至幼子饿死的残状: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

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

入门闻嚎啕,幼子饿己率。

吾宁舍一哀,里巷犹鸣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至夭折。

诗人顶风冒雪回家与亲人团聚,没有想到至家的第一幕便是爱子夭折。

诗人欲哭无泪,欲嚎无声,体味到在这样的社会里为人父母的艰难。

此诗“肝肠如火,涕泪横流”是诗人用父子死别的惨剧结实现实的问题,因此,卢世说“读此诗而不感动者,其人必不忠。


(三)对国家,人民的深情至爱。

杜甫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儒者,他的诗歌,表述了对国家和对人民的真情至爱。

他为祖国曾有的开元盛世而赞叹:“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九州道路无豺狼,远行不劳吉日出。

”(《忆昔》)他为国家山河破碎而伤心:“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春望》)他为唐王朝军队失利而痛心万分:“战哭多新鬼,愁呤独老翁”(《对雪》)。

他也为唐王朝军队胜利而欢欣鼓舞:“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光,他登临岳阳楼,依然有“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的一腔深情。

他对人民十分热爱,经常推己及人,为人民的生命忧叹,反映的是一种时代加在无辜者身上的悲剧,笼罩着忧郁悲凉的气氛。

比如《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

抚迹犹酸辛,平人因骚屑。

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

自家的遭遇那样的悲惨,但诗人思索的却是自己免租税,免兵役尚且如此,普通的百姓的日子就更艰难了,真是忧比天高。

推己及人,忧己更忧人,这是多么宽广的胸襟~!
诗人从长安到奉先,正经过骊山,久已积压在心头的政治危机感和大乱将临的预感,被眼前与皇帝咫尺天涯的情景所触动,发为忧国忧民的惨叹,便更觉恳切沉痛,唱出了“穷年忧黎元”的悲歌。

二潜气内转、深沉含蓄的表达特点
曾经裘马轻狂的诗人在青年时代有过与李白相近的诗风,也曾有过浪漫潇洒的诗歌传世,也体现了盛唐时代傲视一切、充满高昂激情的一面。

但是,三十五岁后的诗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诗人因此常怀抑郁,愁眉难展,表现于诗歌中,则是诗人多于诗中抒写人生的失意、生活的困顿、社会的巨变等。

但他有自已的表达特点:潜气内转,深沉含蓄。

所谓潜气内转,是指杜甫的诗虽然抒发了悲哀和沉痛的感情,但他的抒发特点不是一览无余的,表面化的,而是将郁积深刻的情感尽可能压在心底,让情感的流程受到阻遏,当这种情感再现出来时,它能够让读者体味到沉积于作者心底的悲痛。

杜甫历经“万方多难”时代的磨难,尝遍了人间的辛酸,因而对生活的理解特别深刻。

他又受“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的儒家思想的影响,常常推已及人,推已及社会,故而他的诗,国事家事是难以分清的,他更为沉重的情怀是对国家的关注。

因此,每遇家事艰难,诗人往往于沉重的家事情感后忽而转写国事,虽然他对个人苦况的描写未能尽显,但他的内心深处的情怀仍然让我们体味到,他的诗因而具有了潜气内转、深沉含蓄的情感表达特点。

如《自京赴奉县咏怀五百字》中写到了家中饥寒交迫、困顿不堪、生命不保的惨况,写到了幼子夭亡的惨绝人寰的事件。

此时的诗人,痛失爱子,悲愤满怀,但诗人并没有抓住自已的伤心大书特书,而用一句“吾宁舍一哀,里巷犹呜咽”带过,似乎希望压下心中的悲痛,但这悲痛却通过邻里的呜咽传达出来,并进而转移到对国家前途命运以及平民百姓生活的忧心。

诗人将痛失爱子的伤心沉积于心底的最深处。

又如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详尽描写了诗人茅屋被大风刮破,淘气的村童又将茅草抢走,以至自家里无法遮风挡雨的苦况,但作者也没有永久地沉陷于个人的苦恼中,而是迅速收拾起对自家生活的感叹,转而推及他人,呼唤“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顔,风雨不动安如山”,他甚至说,倘真有广厦千万间,“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在一种宽广的胸怀中,我们体味到压抑在诗人心底的对挨冻受饿的刻骨铭心的痛苦体验。

越是思念广厦就越能传达他对冻饿的难以释怀的记忆。

杜甫特别善于将需要许多文字方能传达的内容熔铸于短萃篇章中,因而他的诗往往有一种内蕴丰富的情感力量。

如他的《秋兴八首》之四的前四句:
闻道长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胜悲。

王候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

短短几句诗,传达了世事变幻、沧海桑田的感慨。

再如他的《蜀相》,后四句写诸葛亮: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短短四句诗,概括了诸葛亮从初出茅庐到秋风五文原的整体人生,渲染了诸葛亮的文韬武略、耿耿忠心,写出了诸葛亮的悲剧人生。

“天下计”,见匡时谋略;“老臣心”,见报国初衷。

有此两句之沉挚悲壮,作结痛心酸鼻语,方有精神。

千载英雄有同感。

三.情感节奏的抑扬顿挫
杜甫在童年时代是很活泼的,青年时代则是裘马轻狂,可中年以后,由于生活的折磨,这位生气勃勃的诗人显然变得沉郁了,残酷的现实把他压得经常展不开眉头,晚年的作品更是充满了感伤的情绪。

可他是一个极有骨气的人,其郁沉于心头的悲慨涌至口若悬河边
时,往往一口若悬河气强咽下去,回环往复,使情感的流程变得深沉浑厚起来,流露于笔端的是情感的抑扬顿挫,给人以波澜老成之感。

且看他的《饮中八仙歌》: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东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
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
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诗题以“八”字牵合着不同形态的盛唐酒仙,形成一组生机荡漾、.意志淋漓和各具千秋的群雕像。

各有身份,各具形态,各具风采。

诗中八人的篇幅参差有致,似乎疏散不拘格式,实则于自由挥洒处别具匠心。

酒的因素不仅渗透于人物的醉态摹写中,而且别具一格地渗透于诗的结构形式中。

写醉以醉,是之为神。

是诗歌与作者,与社会之间外在共振机制。

而杜诗的参差有致的共振机制,就是“顿挫”的表现。

《北征》是杜甫的巨制,是政论与抒情诗巧妙结合的典范,无论主题的巨大,诗艺的卓绝,却可算是杜诗的高峰。

第一段:
淮时遭艰虞,朝野少暇日,顾惭恩私被,诏许归蓬荜;拜赐诣阙下,怵惕久未出。

虽乏谏诤姿,悲君有遗失。

君诚中兴主,经纬因密勿,车胡反未已,臣甫愤所切。

乾坤含疮痍,忧虞何时毕?所遇多被伤,呻吟更流血。

回首凤翔县,旌旗晚明灭。

自长安陷贼以来,少陵思家之心,因与日俱永,既得墨敕放回,为什么反有“苍茫”之感?感君恩是有的,国而亡家也是有的。

为什么会“怵惕”难辞呢?表达了破贼收京的重大国策的主题材。

其含辞沉吟,正由于他蓄积之多而且久。

有了前十几韵的郁屈的诗句,这一段结联“回首风翔县,旌旗晓明天”自然如当流巨石,激起波澜。

这就是“顿挫”。

再如《登楼》: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

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

诗歌以“万方”作登临的背景,拓出远势,将整个多灾难的时代拉到了眼前。

当此万方多难之际,流离他乡的诗人愁思满腹,登上此楼,虽繁花触目,却叫人更加黯然心伤。

凭楼远望,驰骋遐思,天高地迵,古往今来,形成一个阔大悠远,囊括宇宙的境界。

全诗即景抒怀,写山川联系着古往今来社会的变化,谈人事又借助自然界的景物,互相渗透,互相包容;熔自然景象,国家灾难,个人情思为一体,语壮境阔,气势浩大,寄慨遥深,令人有荡胸朴面的感受,体现出诗人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

四.格律严谨
杜诗沉郁顿挫的风格,是在十年困居长安期间形成的,而于杜甫晚年漂泊西南的诗歌创作中体现得尤为突出。

特以近体诗为主,他把律诗的诗材范围扩大到几乎与古体诗同样广阔的程度。

尤其以写景抒情的诗特别多。

这些诗格律严谨,对仗工整,并且浑融流转,情韵优美。

首先表现在五律五绝方面。

比如《春夜喜雨》,作者用传神入化之笔,把“贵如油”
的春雨,用拟人化的手法,描绘得柔和细润,慈润万物,悄无声息,使难状之景如在目前,且如此真切入微,令人如入其境。

诗人对五律的把握,已到了炉火纯青,运用自如的程度,不但韵律精细,且诗境浑成而多变化,有意境壮阔忽转为凄凉的;也有气象巍峨忽转为情景细致婉约的,做到了不拘一格。

比如《旅夜书怀》,诗歌开始勾勒出极其壮阔高朗的空间,形象鲜明。

展现给读者广阔无垠的境界。

可作者把笔锋一转,星垂野阔使人想到宇宙的永恒,目影江流则令人想到时间的流逝。

在如此广阔的时空中,细草,危墙更显得渺小孤独。

由此可见,诗人不仅以境界高朗壮阔取胜,更在于取景照应人事的匠心之妙。

烘托出一个独立于天地之间的飘零的凄冷形象。

其次,格律严谨的风格还表现在七律方面。

杜甫的七律诗境界始大,感慨始深,无论描写物象,还是抒发性情,皆能摆去拘束,于尺幅之中,含有思飘云物,律惊鬼神的壮观景象。

磅礴飞动的气势,深厚的感情和精严的诗律融合无间,风格沉雄悲壮,慷慨激昂。

如《登高》写登高所见江上秋色,抒写晚年到处漂泊、艰难燎倒的处境和无限悲凉的心情。

全诗以精心结撰的句式,缜密工致的声律和凝炼飞动的意象,展示出阔大高远的境界。

在一种回旋流荡的旋律中,烘托出独立于秋气中的诗人贫病交困而孤独寂寞的形象。

前人赞此诗“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而有建瓴走坂之势”,对仗精密和声律严格。

八句皆对而一气贯注,悲怆而不消沉,是拔山扛鼎式的悲歌。

诗歌写得一气盘旋、纵横恣肆,极尽变化之能事,被后人评为古今七律第一。

杜甫将广阔的社会生活全面引到律诗里来,形成律诗强劲的生命活力。

格律严谨而多变化,声调拗峭,笔墨质实,且多议论,改变了盛唐绝句那种蕴藉含蓄的清丽格调,创立了一种与其沉郁顿挫风格一致的律诗新风格。

让诗的形式的律动与诗人内在生命的律动同步合拍,由此焕发出诗美来。

杜诗除沉郁顿挫以外,还有多种风格,或清新、或奔放、或恬淡、或华赡、或古朴、或质拙,并不总是一副面孔,一种格调,诗人大大拓宽了诗歌的题材和境界,开出了中晚唐乃至宋诗各种艺术流派的蹊径。

那么,这个伟大的诗人为何在艺术领域中有如此深邃的造谐呢?作者认为其原因有四个方面。

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种纵览古今的眼光。

“会当凌绝顶”是杜甫一生登上事业巅峰的不断追求和永不放弃的执着。

为此,他虚心的学习,向古人学习,也向同时代的人学习,“不薄今人爱古人”;向作家学习,也向民歌学习,转益了多师是汝师。

虚心的学习,使杜甫奄有众长,兼之各体,并能推陈出新,别开生面,做到象元稹所说的“尽得古人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

而且他也不是无批判的学习,所以又说“别裁伪体新凤雅”,而在肯定“清词丽句必为邻”的同时,就提醒人们不要滑进形式主义的泥坑:“恐与齐梁作后尘”。

杜甫诗集大成,得力于诗人不薄古今,兼备众长,超越众长。

关于文学创作,杜甫提出“转益多师”的观点。

看似学习继承问题,实则揭示了创造的原理和规律。

首先,创造不是不讲规则的乱造,它必然有所遵循,有所依托。

学无定师,师无定法。

其次善于创造的人必然善于学习、善于把别人的长处转化为自己的优势,这就是杜甫说的“转益”。

杜甫反对厚古薄今,反对步前人后尘,根本之点乃在于转益多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鼓励后代超过前代。

正是继承和创新最终超越前贤的成功范例。

二“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一条逐向文学创造自由王国的大道。

这是他一生创作成功的秘诀,也对后世的文学发展和创作风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读书破万卷”不仅强调读书要多,阅读的范围要广,作家要有广泛的知识领域和全面的知识结构,而且“破”字耐人寻味,给人启迪:它强调了不断学习、不断钻研、反复思考玩味
的重要性,即不仅强调读收的量,而且强调读书的质。

其次,“下笔如有神”,重视的是创作过程中的灵动、生命的勃发状态,而不是乞灵于陈旧的字句,死啃书本。

达到“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境地。

第三,善于读书,善于学习借鉴,厚积而薄发,是创造时左右逢源,通向创造自由王国的重要途径。

杜甫既勤于学习,又善于兼收并蓄,且吸心消化知识营养,才兼得古今体势,兼人人之所独专,成就中国诗歌大成一风格。

三“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一位伟大诗人庄重的社会使命感。

现实教育了杜甫,人民抚育了杜甫,杜甫忧国忧民的积极现实主义表现精神,是他成就诗风果大成一原因,正是这种信念和执着,支持首诗人在以后的战乱中,在个人的流离漂泊中,始终没有消沉和逃避,而是以一位有社会良知的历史见证人和痛苦百姓代言人的身份,把一个时代的民生痛苦真实和深刻地记录、表现了出来,成为诗人用诗笔和血泪写成的“诗史”,奠定了诗人伟大的历史地位。

多难的社会磨砺了杜甫,也成就了杜甫。

杜甫在天定年间忧乱崩,安史乱中忧社稷忧生民,代言朝则忧四方割据,国无宁日。

一生所作,十有八九皆忧愤、愁苦之诗。

似乎时代赐与一位富于社会责任感的诗人太多的不幸和悲哀,以至于不仅杜甫本人讲作以“沉郁顿挫”为主要风格,在历代的杜甫塑像和画像,诗人总是满脸忧虐,表情凝重,一幅忧思难排的表情。

光有忧民之心,还不够,还须作忧民之鸣——以诗人的笔墨去抒写民生疾苦,揭露时代的不幸。

如《三吏》《三别》就是如此。

四、“江汉思归客、乾坤—腐儒”—一个个性“愚”“拙”而执著的诗人。

“乾申一腐儒”高度凝炼概括了自己的形象,以富有象征性的高远境界为自己的一生作了光辉的总结,也是杜甫个性的体现。

其个性用“愚”“拙”概括。

“愚”“拙”,就是自己处世临事,太不会投机取巧、逢迎时尚了。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赠蹬多拙为,安得不皓首”就是明证。

具体来现“拙”表现为任真、率性、刚勇、疏放、孤傲。

任真即无欺无诈,无虚无伪,与人交,一本性向;发于言,根原至情。

“羁旅知交态,淹留见俗情”。

“由来言气合,直取性情真。

浪迹同死生,无心耻贱贪。

”经过生活辛酸考验的诗人,愈来愈感到,真正的友情不能用贫富贵贱的等收观念来衡量的,自幼接受儒家正统文化的熏陶,把贵德行、重名节、循礼法视为基本人生准则;同时,也受到时代风气的影响,有着颇为张狂,刚勇,富于浓浪气质。

他的《壮游》诗回忆往事,自称性豪业嗜酒,嫉恶怀刚肠。

饮酣视八极,俗物都茫茫。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白字》的“放歌”,《杜游》中的“放荡清狂”,以及《狂夫》诗:“欲填沟壑惟流放,自笑狂夫老更狂”,主要是诗人在仕途失意和漂泊无定的情境中的心迹表白,表现了诗人在命运提弄时不甘屈服的倔强,才性之健全,起过时代,故独立完成了时代所赋予的历史使命。

对人生信仰、政治理想执蓍,也是杜甫个性的一大特征。

“乾坤一腐儒”就是一种执蓍态度。

同时,杜甫又是一个极富感情的人。

当李白遭遇危险,诗人魂牵梦绕,再三写下《梦李白》《天末怀李白》等感人至深的诗篇。

为不能忘记以前常来自己院中打枣为食的邻家老妇人,特意写了《又呈吴郎》诗,嘱托新主人对她多加体谅,杜甫性格之诸“拙”处,正是其遭遇命运悲剧、备尝生活艰辛而形成“沉郁顿挫”诗风的前提条件”。

总之,站在盛唐诗歌巅峰之上的杜甫,为中国的人文精神树立了忧国忧民的百世楷模,为中国的诗歌艺术树立了沉雄博大的最高标准。

参考文献:
《杜甫评传》上下卷陈贻上海古籍出版社
《杜诗杂说》曹慕樊四川人民出版社
《杜学与苏学》杨胜宽著巴蜀书社出版发行
《杜甫诗选评》葛晓音撰上海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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