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什的历史观

1、沃尔什认为,造成历史学家之间意见不一致的因素主要有四个:个人的偏好、集体的偏见、各种相互的有关历史解说的理论、根本的哲学冲突。

《二十世纪中国史学是如何被叙述的》
2、沃尔什(William Walsh)被安克斯密特视为是叙事主义理论在怀特那里成型之前,最早脱离分析的历史哲学的窠臼的先驱理论家之一。

在沃尔什看来,历史学家注定是从自身的视角来观照其研究对象的,个人的和集体的偏见、各种互相冲突的有关历史解说的理论,根本性的哲学冲突,都是造成历史学家之间不一致的因素。

然而,沃尔什认为,这并不意味着客观性和真实性就不复存在了。

沃尔什力图以一种视角论(perspectivism,也译为配景理论)的立场来解说历史学客观性的问题,他说:真实性和客观性这些概念在这一理论里,却仍然保持着一种对于历史学家的意义。

它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任何给定的一组前提假设之内,历史著作都可以完成得好一些或者差一些。

被党派宣传家用来鼓动信徒和感化动摇分子的历史学是坏历史学,并非因为它是有偏见的(所有的历史学都是有偏见的),而是因为它是以一种错误的方式而有偏见的。

它以忽略所有有声望的历史学家都承认的某些基本规则为代价而建立它的结论:诸如,要详尽考订你的证据,只有当结论具有良好的证据时才能接受结论,在你的论证中要保持思想的诚实性,等等规则。

凡是忽略这些规则的历史学家,只能写出一种坏的意义上的主观的著作;而凡是坚持这些规则的历史学家则处于一种可以达到真实性和客观性的地位,只要它们在历史学中是可以达到的,,这一点所得到的结论就是,按照这种配景理论(即视角论)))引者),历史学中的客观性就只有在一种弱化了的或者次要的意义上才是可能的,,按这种看法,马克
思主义对19世纪政治史的解说,将只对马克思主义者才是有效的;自由主义的解说则只对自由主义者才是有效的,如此等等。

但是这并不妨碍马克思主义者或者自由主义者以一种可以称之为客观的姿态来写历史;那就是说,来试图在他们给定的前提假设之内构造出一种确实是对他们所承认的全部证据都做到了公平对待的叙述。

于是就会有马克思主义的相对客观的和相对主观的叙述和以自由主义的观点而写出的相对客观的和相对主观的历史著作。

但却不会有在科学的理论所要求的那种方式上的绝对客观的历史著作。

¹照沃尔什的这种视角论,历史学的客观性只能限制在历史学家法的范围之中加以讨论,而不同视角之间是完全无法加以比较和衡量的。

《相对主义、叙事主义与历史学客观性问题》
3、（传统的客观主义观点）威廉#沃尔什的考察开了一个好头。

他认为,鉴于这样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即不同的历史学家在写作某个或同一个历史事件时,如法国大革命,他们总是会呈现给我们有关该事件的不同的记述,这说明没有什么历史必然是错误的。

各种手册通常将此看成是一种相对主义的绝望情形,因为事实好像是在暗示,对所有的或者绝大多数历史学家来说,过去的主体间的记述是一种不可企及的理想。

但沃尔什指出,这是一种草率的结论。

如果这些记述全部都是相互排斥的,并且,接下来如果是在我们支配的情况下我们无法确定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那么,相对主义也仅仅是思考中的一种选择。

我们或许同意沃尔什的观点,这种简单而通俗的考察已经化解了绝大部分如此经常,也是如此没有必要地将相对主义历史学家赶入绝望之境的问题。

º然而,沃尔什准备承认,在某些情况下确实可能存在不相容的地方,其观点是,即使在这样的例子中,冲突也仅仅是外在的。

他继续说道,只要我们承认,如果一位自由主义者准备在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框架内思考法国大革命,他就有可能同意马克思主义者的观点,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者若是准备在接受科班那套政治的和道德的价值后考虑他的观点,那么冲突便会消失。

在沃尔什的论述中已然说明,理由相对原因的争论,其致命的弱点在于它未能注意到,历史真实性与政治的和道德的价值实际上是多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4、沃尔什在5历史哲学)))导论6一书的/历史学与科学0一章里,以知识的普遍性为考察对象,比较了自然科学与历史学的三方面异同:(一),历史学家主要关心的是个别事件,而不是普遍的结论,自然科学则相反;(二),自然科学里有真正的普遍性命题,而历史学则没有;(三),自然科学的普遍性命题可以作出成功的预言,而历史学没有预言能力。

他认为,历史学虽然也有普遍性的命题,但它属于一种封闭的类,是对一定时间、一定地域内人的普遍特征的概括,而真正的普
遍性命题,属于一种开放的类,是对过去、现实、未来的人的某些普遍性特征的概括,这是历史学所没有的。

沃尔什说:/关于我们称之为科学的那些命题的普遍特性的这一观点,是和另一种观点紧密相联系着的。

我们倾向于认为,科学知识乃是某种程度上总会有用的知识,其有用就在于它能够使我们掌握现在或预言未来。

沃尔什在5历史哲学)))导论6一书中,曾提到历史学家阿克顿的名言,即/一切权力都使人腐化,绝对权力则使人绝对腐化0。

但他并不把它看作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遍性命题,而只是说它不/构成历史学家的主要关怀0而将它打发了。

»其实, 就揭示事物的/理0与/势0之间的必然关系而言,阿克顿的这一名言,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遍性命题。

《试论历史的/重演0与历史学的/预言》
5、沃尔什把客观性问题视为历史哲学中重要而又棘手的问题，而且强调这个问题对历史哲学有着核心的重要性，在《历史哲学———导论》一书中沃尔什认为所谓的历史客观性就是“每一个进行认真调查研究的人都必定会加以接受的”的东西。

沃尔什对历史客观性的看法是以他对什么是历史事实的认证为基础的。

他认为，任何历史批判的背后都要以一种特殊的经验作为它的基础，这就是他所说的“历史思维中的给定成分”，他肯定历史事实的存在，但关于历史事实是什么，他却认为这种给定性是无法言说的，我们只能解释，无法超出这个范围来确定什么是历史事实。

在此基础上，沃尔什对客观主义和怀疑主义关于历史认识的客观性的看法都提出了批评，客观主义认为历史事实是决定存在的，历史认识知识与历史事实的绝对一致，而相对主义则否认历史事实和客观性，认为历史事实只是相对于历史学家的认识而存在的，沃尔什实际上提出了一种折衷的观点，他认为历史学家们认识历史事实的道德前提、价值观念、形而上学假设不同，但最终可能得出一致的意见，这一能够被普遍认可、接受的意见就是他所说的“客观性”。

然而这一规定并不符合人们日常所接受的客观性定义———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客观实在。

也就是说，所谓的物质客观性是不受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扰，永远处在一种是其所是状态的性质。

因此，沃尔什对客观性的这一说法常常被人说成具有唯心主义的倾向。

因为他所言的客观性是依赖于每一个人的认识的。

他的缺憾在于只从主体的角度来保证认识的普遍性，忽略了从客体的角度来保证认识的普遍性。

在一定意义上，真正的历史客观性应该是指主体认识与客体认识的符合，要用一种主———客间的辩证关系来确保认识的客观性。

这种主观性在整个历史研究过程中究竟体现在哪里呢？沃尔什认为这种主观性表现在历史学家对历史思维的选择上：首先，不论一位历史学家涉及范围多么宽广其构筑的历史学系统涵盖人类社会生活的多少方面，都是有所取舍轻重分明的。

有限的历史学论著不可能涵盖无限的历史真实，因此任何一部论著其着力点只能局限在一个有限的区域内；其次，历史学家想要有所作为，必须有目的的选择一些特殊重点的历史事实进行论述，而一旦这种选择性的历史事实进入著作，就成为该论著本身的唯一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历史学家是无法超越自身局限性的，历史学家有意无意都会将自己的信仰和价值观带入其研究当中。

沃尔什把造成历史学家之间意见不一致的因素归为四类：第一是个人好恶，可以是个体之间或者群体之间。

比如对英雄态度不同的两个历史学家对英雄人物会产生不同的看法。

第二，偏见或者与历史学家所属的某一集团的身份相联系的假设。

第三是有关历史解说的各种相互矛盾冲突的学说。

比如罗素不能完全同意，但又部分肯定马克思的观点一样。

第四，这种差异是由不同的道德信仰，以及对于人性，人生和周围世界的不同看法造成的。

《论历史学的客观性问题》
6、沃尔什历史哲学导论主要探讨所谓分析的历史哲学。

分析的历史哲学重点涵盖四组基本问题,即历史学中的/史实真理性问题、解释问题、预言问题和客观性问题,质言之,历史学是不是科学的问题。

沃尔什首先考察了历史学与科学的关系问题。

科学知识,按照他的概括,具有以下主要特征:(1)它是有方法地获得的,并且是系统地加以叙述的;(2)它是由一套普遍的真理所构成的;(3)它能使我们做出成功的预言;(4)它是客观的。

关于历史的解释,沃尔什是从唯心主义者的历史哲学着手探讨的。

他重点分析了柯林武德和狄尔泰的表现理论。

沃尔什借鉴柯
林武德的观点)))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提出了历史解释的/综合0理论。

确信历史学以某种/过硬0的史实为基础而重建历史,而/我们能够利用的唯一检验真理的标准,,就是我们在那个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各种信念之间的内部融贯性”。

沃尔什的历史学/综合0,其/特殊性0在于/常常是以目的论的术语来进行的0。

若问术语(观念)的来源,沃尔什答:/关于历史学家所掌握的那些观念的起源,我什么也没有谈;那此观念在他写作的当时是有影响的,这对我来说就够了0(第58页)。

但是沃尔什承认/综合0理论/虽说有着巨大的重要性,却并不能构成历史解释的全部性质。

象科学类型的解释那样来参照普遍的真理,也还是需要的0;/我们主张,有一套属于人性科学的基本概括是一切历史著作中所假设的前提0。

至此我们发现,沃尔什/综合0理论中所需要的/合适的观念0,应该来自各种科学)))尽管主要地来自/人性科学。

,客观性问题。

沃尔什对/客观性0有一种独特的理解。

他说:/自然科学中的标准思维方式,在任何特定的时期都是为人公认的,其结果便是这些科学中的论证和结论就可以要求科学界的普遍接受。

在这种重要的意义上,自然科学就提供了客观的知识。

0(第96页)而历史学则是/出奇彻底地主观的0。

但我们仍然可以/在一种弱化了的或者次要的意义上0保持历史学中的客观性,据此沃尔什提出了前述的配景理论。

按照沃尔什的看法,/科学思维的基本原则对所有的观察者都是一样的,至少是在科学发展的任何给定的阶段上。

但是历史学的结果,却不能说是具有同样的有效性0(第114页)。

显然,沃尔什对客观性是作共时考量的。

沃尔什的/综合0理论,还需要/人性科学0之类的科学提供/普遍真理0。

但是人性的概念,/却是以最显著的方式在随着每个时代而变化的0。

如何把握?沃尔什的答案是:这一事实并没有否证,/人性中有着某种守恒的东西,而且因此有关人性的科学就是可能的0(第63~64页)。

可见沃尔什所需要的,乃是一种抽象的、永恒的人性。

关于预言。

沃尔什确信历史学不能象科学那样进行预言,因为科学真理是普遍真理,是一个/开放类0,而历史学不存在这样的普遍真理。

关于客观性。

沃尔什将/客观性0定义为/为人公认0、/普遍接受0,这与通常意义上的/客观性0是迥然不同的。

沃尔什的/客观0,似乎可以理解为一种态度,即/公正无私0。

沃尔什意识到这种区别,但他坚持认为自然科学的客观性与其说/所关切的乃是独立的客体(物理世界)0,不如说是/发展出了一套标准的思维方式0(第95页)。

《历史哲学与科学哲学》
7、沃尔什在他的《历史哲学导论》中,把历史哲学分为思辨的和分析的(批判的)两种,认为历史哲学在20世纪实现了由思辨的历史哲学向分析的历史哲学的演变。

他所谓思辨的历史哲学,就是我这里所说的历史观哲学,而他所谓的分析的历史哲学,实际上属于我所说的史学观哲学。

尔什曾谈到“分析的历史哲学”所要研究的主要问题:第一,历史学与知识的其他形式; 第二,历史中的真理与事实;第三,历史的客观性;第四,历史学中的解释。

可惜他只是把问题平列出来,没有从体系的角度列出哪是基本问题,哪是围绕基本问题展开的派生问题,而且,他对传统的史学理论的哲学意义重视也不够。

沃尔什在《历史哲学导论》中对“过去”的本质作出了深刻的思考。

他指出,史学主体不能回到过去,这不能成为把过去消融于现在的理由。

过去的特点正在于我们无法把它拉到现在与它面对,然而这并不表明过去就比现在更不真实;相反,如果消除了过去的这一特点,过去就不成其为过去而成为现在了。

人是唯一有“过去”的动物。

人不仅生活于现在,而且有其割舍不断的过去。

《历史哲学研究对象的逻辑演变》
8、在沃尔什看来,历史知识的合理性问题是由历史认识的客观性和真实性这两个问题组成的。

历史认识的真实性问题即历史认识的真理性问题;历史认识的客观性问题即指历史认识能否“保证所有认真调查研究它们的人都能接受的问题”,这两个问题整合为一个问题,即历史认识的客观性问题。

关于历史事实,沃尔什认为,通常人们所讲的事实是指独立于研究者自身之外的东西,无论怎么样,它们都存在着。

关于历史认识的真理性,沃尔什分析了符合论和融贯论两种真理观,在此基础上,提出了“配景主义”,确立了自己的真理观。

他认为,我们不是在历史证据中,而是要在历史证据的给定成分中寻找历史知识的基础。

关于历史认识的主体性与客观性,沃尔什认为,历史学原则上是一门科学,因而具备客观性的特点。

《历史认识的客观
性》——读沃尔什《历史哲学导论》
9、沃尔什(WH.Walsh)的5历史哲学导论6问世已经半个多世纪,至今仍是历史哲学和史学理论(在当代西方的学术语境下,这已经成了两个同义词了)领域中人们不可轻易绕过的名著。

中文版在问世十余年后,又有了经译者再度校订的新版。

此书引人注目的一个缘由,在于它的学术史方面的价值。

在沃尔什看来,历史学家的工作,是要/通过追踪一个事件与其他事件的内在关系并给它在历史的脉络中定位的办法来解释那个事件0¹,这就是他所说的/综合0。

他又说:/历史学家的目的乃是要从他所研究的事件中构成一个一贯的整体。

,,他做出这一点的方式是要寻求某些主导的概念或指导的观念,以此来阐明他的事实,追踪这些观念本身之间的联系,然后表明事实细节是怎样由于对所讨论的那个时期的各种事件构造出来一种-有意义.的叙述而(就这些观念看来)成为可以理解的。

讨论历史哲学,总是无法规避沃尔什所谓/批判的历史哲学中既是最重要的而又是最棘手的客观性问题。

沃尔什对客观性的讨论颇不同于一般分析学派的路数,而是提出了一种配景理论(perspectivism,也可译为视角论)。

沃尔什也强调,史学家必定是从某种视角(他更愿意强调那其中最要紧的乃是对于普遍人性的观点)来研究历史的。

他将造成史学家之间意见分歧的因素总结为四类:个人的偏好、集体的偏见、有关历史解说的各种相互冲突的理论以及根本性的哲学冲突。

《后现代视野之下的沃尔什》——重读《历史哲学导论》
10、沃尔什是20世纪英国著名的历史哲学家,他开辟了对历史和历史学进行哲学反思的道路,并将历史的哲学称之为思辨的历史哲学,将历史认识的哲学称之为分析的历史哲学,从而开创了/分析的历史哲学0这门新的学科"在这一过程中,沃尔什的历史哲学理论对西方历史哲学理论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由此开始,西方历史哲学理论的立足点从过去着眼于历史的客体,转到了从主体认识历史客体的问题上来,使历史哲学的发展经历了根本性变化"因此,分析研究他的理论,不但有助于我们对西方历史哲学理论发展过程的认识,而且有助于我们对当代世界发展历史的哲学思考"沃尔什历史哲学理论的形成与发展深受西方历史哲学的影响,他的理论对历史哲学所研究的主要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并提出了历史学家本人的哲学观点是决定他们认识历史事实的决定性因素,他还对对历史的客观性从历史哲学的角度进行了分析"但是由于沃尔什基本哲学理论的唯心主义特点,决定了其历史哲学观点并不能彻底回答历史发展有没有规律这一历史哲学的根本问题"对此,我们只有运用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研究历史,才能发现并认识历史发展的规律,从而使我们顺应历史发展的要求"沃尔什本人以哲学家闻名,但是他的贡献和影响,却并不在纯哲学方面,而是在历史学方面,即他所开辟的对历史和历史学进行哲学反思的道路"他坚持强调历史学中形而上学的重要性,认为对历史的理解和解释,有赖于历史学家对于人性的概括和总结)这里面既包括有经验的成分,也有先验的成分(大体上相当于人们做出了什么和人们应该做出什么这两个部分)"沃尔什的历史哲学理论是在分析哲学思潮的影响下形成的,在1951年出版的5历史哲学)导论6一书中集中反映了他的历史哲学思想"在他看来,历史学并不单单是有关过去事件的朴素记载,而且还是有意义的记载,即把各种事件联系起来的叙述,它们之被联系起来这一事实蕴涵着历史思维的性质"从而他将历史哲学划分为/思辨的历史哲学0与/分析的历史哲学0;认为历史学家研究历史的前提假设就是他们本人的哲学观点;而这种前提假设对历史的客观性起着制约的作用;同时对历史理解的性质也起到关键作用"。

沃尔什指出,/历史0一词/包括（1）、过去人类各种活动的全体,以及(2)我们现在用它来构造的叙述和说明"。

沃尔什将传统意义上的西方历史哲学划入/思辨的0一类"认为思辨的历史哲学以实际历史进程为对象,探求制约历史事件的普遍法则或规律!历史中的秩序与目的!历史演变的模式及动力等等"。

沃尔什的历史哲学,其内容虽然兼顾到思辨的历史哲学和分析的历史哲学两个方面,而重点却放在后一方面,因为只有对历史认识的性质首先进行一番分析和洗炼,才能朝着真正理解历史和真正理解历史学的方向前进"。

沃尔什认为,分析的历史哲学的出发点是:要理解历史事实,首先就要分
析和理解历史知识的性质"。

沃尔什给出了明确的回答:历史学必定有它的前提假设,这种前提假设就是历史学家本人的哲学见解;历史学家/每个人都以自己的哲学观点在探索过去,.,而/这对他们解说历史的方式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沃尔什认为,历史并不单单是历史材料或历史数据的函数,而且同时更为重要的是,它还是那些历史学家的心灵和思想的函数"。

沃尔什把历史学比作数学函数,优点之一是它有助于阐明历史学的一种特性,即历史学不仅有其作为科学的一面,而且还有其作为艺术!作为美学的一面"。

历史事实的客观性是沃尔什历史哲学所讨论的中心问题"他承认历史客观性的问题在/批判的历史哲学中既是最重要的而又是最棘手的那个主题,0并对历史的客观性做出了这样一种规定,即所谓的历史客观性就是/每一个进行认真调查研究的人都必定会加以接受的东西"。

沃尔什认为,虽然道德的和形而上学的信念是我们无法避免的主体性因素,但这并不成为走向对历史知识的终极的怀疑主义的理由"。

沃尔什还认为,历史学家们在任何一门当之无愧的历史学著作中,都要求一种客观性和公正无私性,并且要摒弃那种单纯反映我们的感情或利益的对过去的重建"。

沃尔什批评了那种由于在历史学中道德的和形而上学的信念起着决定作用而产生否认或怀疑历史认识的客观性的种种观点"提出了自己的/配景理论0"这一理论的要点在于承认不同的事实之间存在着/不可公约性0,也就是说,在具有不同的道德的和形而上学的观点的历史学家们之间可以有/不可公约的0历史事实,而在有共同的道德的和形而上学的观点的历史学家们之间,则可以达成一种共同的或客观的历史意识"。

沃尔什从/配景理论0的角度分析了历史学做不到绝对的客观"/配景理论0认为历史学家都是从他本人的立足点来思考过去,他们所写下的历史书都是由其观点和证据所构成"换句话说,每个历史学家对于实际所发生的事件都有某种认识,过去都是按他的观点被描述出来的"。

沃尔什指出,历史学家所需要弄清楚的不只是那些有关事实的知识,而且还有他的道德和形而上学的观念"。

为了明确历史解释的性质,沃尔什用了很大的篇幅来讨论历史和历史知识的客观性问题"沃尔什认为历史解释之中就隐然地包含有对普遍真理的参照系,尽管对大多数历史学家来说,这一点并不是显然的!自觉的或有意识的,也就是说,要理解历史,我们就必须运用某种与之有关的普遍知识"一般地说,这一说法或许可以为历史学家们所接受,然而沃尔什对此还有更具体的解释和涵义"他认为,历史学家的首要任务就是在于明确这些普遍知识都是什么"并且在他看来,这些普遍知识并非来自科学,而是来自历史学家对人!对人性的基本判断"他强调说,这些判断可以说是人们的先入为主的成见,它们决不是实证的科学,它们是不受任何检验!为人们所预先假设的前提"。

他才断言:/对历史学的任何论述如果遗漏了历史研究的实用背景,就必定是全然荒谬的"。

历史学又如何可能成为一种科学或学科呢?这是历来历史哲学家们都面临的一个根本问题"对这个问题,沃尔什的答案是说:历史学有其超越科学之外的成分,这是无可避免的,然而那种成分却不是主观的!任意的"历史学家是以他自己预先假设的或构想的观点在观看过去的,他的工作乃是要在其中看出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沃尔什所言,历史学是浸透着人文精神的学科,是对人性知识体悟和综合的学科"。

在沃尔什的理论中,他承认传统思辨的历史哲学对过去的时代与历史的研究产生了重要的意义,但否认传统理论具有合理的内核"他认为传统的思辨历史哲学是将任何历史事实都看作是一种符合纯粹理性并且独立于一切经验之外的固定模型,而事实上没有一个真正的历史学家会这样认为"在对传统哲学理论批判的同时,沃尔什又顺应当时哲学思潮的发展,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史料只是为我们研究历史提供客观条件,而真正赋予历史以生命的是历史学家道德的和形而上学的前提假设"。

沃尔什把历史的客观性理解为/普遍的可接受性0,这种通过重新界定客观性的含义来思考历史的客观性的研究思路为许多西方历史学家所认同"。

沃尔什的历史哲学理论在/过去发生过的事0,即历史本体论,与/对它的研究或记载0,即历史认识论之间做出简单划分,就是思辨的历史哲学与分析的历史哲学之分"。

沃尔什提出,历史学的客观世界并不是一组事物,而是一组为每个人都同意的事实,所以历史判断中的感觉成分尽管呈现于每一个人,却并不是个人主观的东西"。

沃尔什认为,不首先认识!分析和批判人们历史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