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学角度看唐传奇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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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师专学报(社会科学)
JOURNA L OF QINGHAI JUNIOR TEACHERS ’COLLEGE
(Social Science Edition)
2000年第4期N o4.2000
收稿日期:1999-06-08
作者简介:刘圣关(1975—
),男,甘肃省兰州大学中文系九七级硕士。从叙事学角度看唐传奇的结构
刘圣关
(甘肃省兰州大学中文系,甘肃兰州730000)
摘 要:唐传奇是中国文言短篇小说成熟的标志,其叙事结构有着多种形式,并具一定的规律性。 关键词:唐传奇;结构;丰富性
中图分类号:I207.4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117(2000)04-0026-03
唐传奇是中国文言短篇小说成熟的标志。大都以时间或人名开头:“咸通庚寅岁,卢龙军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张直方抗表,请修入
觐之礼”[1]
一句,以时间开头;“老父,姓贾名昌,
长安宣阳里人”[2]
一句,以人名开头。小说开篇人物“出场”时,其叙事结构有三种形式:
第一、小说主人公直接“出场”:东平淳于棼,吴、楚游侠之士。嗜酒使气,不守细行。累巨产,养豪客。曾以武艺补淮南军裨将,因使酒忤帅,斥逐落魄,纵诞饮酒为事。家住广陵郡东十里。
———李公佐《南柯太守传》
《飞烟传》、《柳毅传》诸篇,小说主人公也是直截了当地被亮相。
第二、与主人公相关的重要人物先亮相,以引出主人公:
任氏,女妖也。有韦使君者,名 ,第九,信安王 之外孙。少落拓,好饮酒。
———沈既济《任氏传》
《霍小玉传》也是写霍小玉,先交代李益;《李娃传》写李娃,先引出郑生;《莺莺传》写莺莺,先介绍张生。
第三、先交代社会背景,然后缓慢逼近所传
之人物:
大历中有崔生者,其父为显僚,与盖代之 臣一品者熟。生是时为千牛,其父使往省一品疾。……时家中有昆仑奴磨勒,……
———裴 《昆仑奴》
《虬髯客传》、《王知古》等篇也是如此,虽篇制短小,写法却类似后来的长篇小说。
小说的尾部分,一般有两种叙事方式:
一是发议论。又有两种情形。其一,只发议论:
噫!人生之契阔会合多矣,罕有若斯之比。常谓古今所无。无双遭乱世籍没,而仙客之志,死而不奇。卒遇古生之奇法取之,冤死者十余人。艰难走窜后,得归故乡,为夫妇五十年,何其异哉!
———薛调《无双传》
许尧佐的《柳氏传》,结尾部分也全是议论,只有一个结构层次;其二,议论之外,兼及其他:
公佐贞元十八年秋八月,自吴之洛,暂洎淮浦,偶觌淳于生儿楚,询访遗迹,翻覆再三,事皆摭实,辄编录成传,以资好事。虽稽神语怪,事涉非经,而窃位著生,冀将为戒。后之君子,幸以南柯为偶然,无以名位骄于天壤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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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佐《南柯太守传》为增强故事的可信度,作者以全知的身份叙述自己搜集材料、亲聆故事的全过程,为其深发议论寻找可靠的支撑点,间或表明创作目的或原因。有时议论时,偶尔交代作者和篇名:“时乙亥岁秋八月,太原白行简云。”[3]“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4]
二是不发议论,紧承故事的主干,只交代结尾,不作评论。“人将掩之,辄失所在。”[5]“又玄既寤其事,甚惭恚,竟以忧卒。”[6]
把主要人物(通常是贯串全文的人物)之间的接触称为“合”,把主要人物的单独活动,或各自与次要人物的接触称为“分”,那么小说主干的叙事结构,通常具备如下特征:“……,分→合→分→合,……。”这一特征在唐传奇的叙事结构中较普遍,《任氏传》、
《霍小玉传》、
《李娃传》、《莺莺传》,以及《柳毅传》,都是较典型的篇目,小说结构至少出现二度的“合”或“分”。以《柳毅传》为例,试分析小说主干部分的结构特点。
小说先交代主要人物:柳毅(分),顺势引出另一主要人物:龙女,实现主要人物的第一次对话(合)。接着小说叙述柳毅为搭救龙女奔赴洞庭龙宫,通过柳毅与龙宫重要人物:洞庭君与钱塘君的对话,来展现柳毅的性格(分)。其中有二个细节值得注意:a、龙女与柳毅在龙宫重逢;
b、柳毅离开龙宫时,洞庭夫人“使前泾阳女(龙女)当席拜毅以致谢”,这是主要人物的第三次相见。这样行文,使人物关系紧凑,全文意脉不断,也为后文埋下伏笔(分中有合)。随之,小说叙述柳毅暴富以及婚姻上的屡屡不幸(分)。然后是龙女出现,二人成亲,同返龙宫(合)。最后,小说叙述柳毅赠表弟丹药一节(分)。其结构如下面所示:“分→合→分(分中有合)→合→分”“分”,是主要人物性格的单线发展。由于小说通常以主要人物的视角看外界,主要人物处于至高无上的位置,可能导致小说叙事视角的暂时固定化和独断性。这时的叙事,呈现为纵向式的单一结构状态;加之传统叙事模式“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固定化,主要人物呈多重单线发展,互不关涉,也使这部分的结构显得松
散。《李娃传》开篇先交代李娃,接着介绍韦 和郑生,此时人物之间缺乏必然的联系;唐传奇时空布局的模糊性,也使结构呈现出不紧凑的状态。其松散状况,往往要通过后面的“合”来紧束。“合”,是双线交汇的“聚焦点”,它把尚不关连的主要人物,通过媒介:中间人物,或通过主要人物之间的巧遇等方式联系在一起,并把主要人物放在一种整体氛围内加以观照,使叙事结构由松散走向整齐划一。由于主要人物的交融、汇集,由一人承担叙事视角的垄断地位被打破,叙事结构也同时趋向复杂化。“合”对前面的“分”而言,往往是恰当的“收缩”(就松散言)与“规定”(对前面人物性格发展的约束和对小说结构发展的引导);对后面的“分”而言,是再“分”继续深化的起点,呈现出宽容姿态。这样有纵有收、一张一弛,将叙事结构推向前进。“情节动作的特点是有起有止、有开有合、波澜起伏,以浅点组合的运动形式达到动作、时空的连贯性和集中性的有机结合。”[7]正说明了这一结构流动和形成中的整体特点。
从小说的悲剧或喜剧色彩的角度,分析其主干部分的叙事结构,也会有新的发现。a、悲剧色彩占上风。通过“欲抑先扬”的手法完成。《飞烟传》在布局谋篇上,首先让主人公飞烟沉浸于爱情的漩涡里,然后笔锋一转,让人物由乐及哀,以至毁灭,以“死”来高扬悲剧的主旋律。宏观上可以分为“扬”和“抑”两个大的结构层次,而且他们之间是对比转折关系。b、喜剧色彩占上风。通过“欲扬先抑”的手法完成。兹不赘述。c、悲剧或喜剧色彩都浓厚。《李娃传》中的主要人物李娃和郑生,他们的爱情经历了由结合到分手再到相亲相爱的三个阶段,读者情感亦一波三折。小说虽以大团圆作结,但由于作者不惜使用大量笔墨来叙述郑生被李娃抛弃后的悲惨经历,很难说整篇小说是喜剧色彩占上风,还是悲剧色彩占上风。所以从主体人物的悲欢离合的情感历程出发来划分结构层次,较为切实可行,况且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作品悲剧或喜剧色彩的理解。因而小说的主干部分是可以分为三个大的结构层次的。总之,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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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圣关:从叙事学角度看唐传奇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