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法律的儒家化及其影响

上 到皇 帝、 臣、 大 百官， 还是下到普通 的民 纷 ， 也有其合理之处。可是从另外一方面 魏 晋南北朝的发展和完 善 ，到隋唐 时期 众， 都严格遵守着封建的礼教关系 ， 因此 ， 讲 ， 它也否定 了通过制 度化、 法律化 的司 馆 律疏 的颁布 ， 标志着礼法 结合 的全 在 中国古代 ， 违反礼 的行为为法律所严格 法诉讼程序 来解决各种 社会 纠纷 的必要 面完成， 儒家思想遂成 为了封建法律 的正 禁止， 导致很 多本应属 于 民法 、 行政 法调 性 。从 司法制度上讲 ， 诉讼是 依法 治国基 统思想 ， 将中国法律史推 向一个具有划 时 整 的对象最后也落入刑法 的管制范 围内， 本方针得 以实现 的重要保 证， 但儒 家的无 代意义的阶段 。 自此 以后历朝历代均沿袭
方 面 “ 讼 ” 想 与 今 天 的“ 德 治 国 ” 便 是传统法律儒家化 的过程 ， 无 思 以 有 自从西汉武
２ 突 出重刑轻民 。如前所 述， 、 礼在 中 着某些 相通之处 ， 另外 ， 家倡 导维护和 帝“ 儒 罢黜 百家、 独尊 儒术 ” 以后 ， 引礼 入 “ 国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 响。 不管是 谐的人际关系， 通过调解 方式解决社会纠 法 ’ ’ 为了法律儒家化 的萌芽 ， 便成 历经 了
１封建特权思想 的影响 。 国现行宪 治观 念对 当今 推行依法治 国仍然还 有很 、 我
最 终成为 维护封建 社会等 级制度与 专制 法规定 ： 中华 人 民共和 国公民在法 律面 大 的破坏力。另外 ， 儒家化的法律维护形
前一律平等 ”“ ，任何组织或 者个人都不得 成 了中国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 中国的伦 三 、 家 思 想 影 响 下 中 国法 律 的特 征 有超越宪法和法律 的特权 ” 儒 ，这就要求我 理道德在儒家 的提倡中逐渐形成 ， 并经过 在儒家文化 的影 响下 ， 中国古代法律 们执 法必须严 肃、 公正和无 私 ， 不管是 谁 政治上升 到法律予 以贯彻实施， 法律 推动
格 的规范性 。但是 ， 儒家 的礼法思想将二 免渗入到传统法律思想之 中， 中“ 其 无讼 ”
不受礼 的不成文 、 完全规范性的影响 。 不
儒家思想对 中 国社会 的影 响既是全
者进行融合 ， 也就导致法律在 形式上很难 思想就是这样一个具有两 面性 的例子 。 一 方位 的又是深层次的，体现在法律 方面 ，
信
制
中国法律 韵 儒 家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及其 影 响
口文 ／ 黄庆 华
（ 北京 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 学学院 北京 ）
［ 提要］ 中国古代 法律走上儒 家化 家化， 形成 了礼法合 一的特色 ， 影响深远。 思想和封建法律融为一 体， 从而也形成 了 道路始 于西汉 ， 儒家思想开始代替 法家思 中 国法律 的儒家化运 动 由董仲舒 等人发 儒法合流 的法律体系。另外 ， 从两汉至 隋 想， 而成为封 建正统法律 思想．这一过 起， 从 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 ：
中图分类号 ：９ 文献标识码 ： Ｄ Ａ 收录 日期 ：０ ２年 ５月 ９日 ２１
的特征 ， 并形成了特有 的中华法律文化 。
２ 深入 阶段 （ 、 魏晋 南北朝时期 ）从魏 大 的争论 。 。 儒家思想基本上继承和发展 了
中国是世界著名 的法制文 明古 国， 中 晋时期开始 ， 儒家学说与法律 的联系更加 西周 以来的“ 治’ 明德慎 罚” 礼 思想。 墨 华法系博大精深 。在漫长 的历史长河中 ， 紧密起 来， 儒家经典逐步取得 了与法律 并 家 的思想 以“ 兼相爱 、 交相利 ” 为核心 。他
中可谓独树一帜， 而这一过程 最突出的特 掀起了引经注律 的高潮 。 中国法律的儒 家 为而治： 庄子》 《 则更宣扬 了一种法律虚无 点就是受到儒家伦理 思想 的深刻影 响， 儒 化 向纵深迈出了具有 实质意义的一步 。 到 主义。这诸子百家唯有坚持以法 为本， 奉
家 中的基本法律 思想与传统 法律逐渐 渗 曹魏后期，人们 已常把刑与礼相提并论 ， 法令为岩性准则 、 明赏 罚的法家 以“ 严 法、
律形成发展中最重要 的特 点。
一
刑 已被人并提。
建帝国。但遗憾 的是 ， 法家 的严刑 峻法难
、
中国法律儒家化的历程
３ 完成阶段 （ 、 隋唐时期） 经过魏晋南 以长久地、合理地维持帝国的正常运转 。 。
自汉代春秋决狱 开始 ， 中国法律走上 北朝至唐 ，中国封建社会进入全盛 时期 。 有 了长期的历史实践 ， 我们得 出这样 的结
透 融合， 肇始于两汉 ， 发展 于魏晋 ， 形成于 《 国志 ・ 三 魏志 ・ 刘庚传》 ： 载 刘庚“ 与丁 仪 势、 ’ 合 ， 术 结 在统治者 的支持 下完成 了中
隋唐。因而 ， 法律儒家化成为 中国传统法 共论刑礼， 皆传于世 ” 由此可见 ， 时， 。 此 礼 国历史上第 一次 的统一、 建立 了第一个封
学说中，并未将法与礼完全 并列或对立 ， 会使行 政权 力的滥用和腐败 得不 到法律 现 实生活 中找到这些影 响的影子。 ３ 礼法界限模糊。 、 儒家将 法引入政治 的有效制约。
从上面一系列 的分析 中可 见汉代 法
３“ 、仁政 思想 的影响 。 自从传统法律 律儒家化的历史选择 的全过程 ， 我们可 以
程 是儒 家们 通 过 引经 决狱 、 引经 注 律 、 纳
唐， 儒家思想对 中国法律 的影响是逐步深
二、 中国 法律 儒 家 化 的 历 史根 源
１ 开始 ｇＲ （ 、 ｒ 两汉时期 ） 自汉代春秋 入到最后完成的过程。 。 中国法律儒家化之所以由两汉 发起 ，
礼入 律等三个相 关环 节，分别在立法 、 法 决 狱 开 始 ， 中 国法 律 走 上 了儒 家 化 道 路 。
传 统法 律继承发展 ， 代相传 ， 代 具有鲜 明 驾齐驱 的重要地位 ，其突 出标志就是礼、 们 还要求“ 当贤 、 赏 罚当报 ， 不杀无辜 ， 不
的 民族特 色 ， 自成体 系， 在世 界 民族之 林 律并重 。儒 家思想开始渗透到立法领域 ， 失有罪 ” 道家的 铑 ＝ 。 ｊ 坚持道法 自然、 无
本原 则和灵魂 ， 也就是说 ， 儒家伦 理道德 全 面地反 映在 一部作 为中国古代法 典 的 固定下来 以达成二者 的统 一， 从思想根源 获得法律上的效力和权威 。 中国法律 的儒 代表作—— 《 律疏议》 《 ＝ Ｊ 葺 中， 唐律》 使儒家 上将“ 宇宙观与现实政治混为一谈” 而这 。
法、 司法 、 守法的整个 法律 实施 过程 中， 使 完成阶段 。 儒家 思想成 为刑事 的、 民事 的、 婚姻 家庭
家 思想为主加之法 家、 道家、 阴阳 家的部
中国法律 的儒家化过程， 隋唐 已基 分观点 ， 至 并从理论上将君权神化的思想 固
的、 行政 的、 诉讼 的等各 个法律部 门的基 本完成 ，儒家思想对中国法律 的影响， 被 化 ， 从具体操作上将儒家思想 以法律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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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经济与科技》 ２ １ ０２年 ６月号 上（ 总第 ４２期） 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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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 而深远 的实 践在 中国古代 的法律 等等 ， 不一而 足。
．
是人亡政熄 。 中国儒家化法律所 确立 的人
演变和 政治发展中不断进化 、 发展 、 完善、 主义 中央集权相 适应 的有力工具 。
关 键 词 ： 国 法 律 ； 家 化 ； 响 中 儒 影
字 来描述儒 家传统思想 与中国传统法 律 作方 式的具体 、 深远 、 长久 的试验 和探 索 彼此之 间的关系可谓是点睛之语 。 礼与法 的过 程 。 的相互渗透 和融合构成 中华法系最 本质 在百家争鸣的春秋战 国， 各学派对于 如何治 国、 采取什么样的思想治国有过很
了儒家化的道路 。所谓法律 的儒家化 ， 是 唐律无论结构、 内容均 已蔚为大观。礼与 论 ： 先秦之 子百家 的学 说， 我们很 难找 出 指将儒家的道德精神注入法律 、法令 ， 使 法 的结合也臻于成熟和定 型， 以说一整 可 以放之四海皆准 的真理。 可 每一种学说都
封建法律具有 了伦理法的性质 ， 即以儒家 套体现封建宗法等级思想 与制度 的礼 ， 基 难 以始终维持封建帝 国的长治久安。 而中 思想为立法 、注律 以及司法实 践中定罪 、 本上法律化 了。 唐律是中国古代礼法结合 国法律 的儒家化难 以单独依靠 先秦 的儒 量刑的指导思想和基本 原则 。 中国法律的 的典范 。“ 引礼入法 研 始 于战国末期 ， 形 家思想 。如史家所言 ， 汉武帝乃至中国历 儒家化从总体而言，就是通过 引经 决狱 ， 成 于秦汉之 际， 立于汉武帝 时期 ， 熟 代 许 多 君 主 所 实 行 的策 略 可 称 为“ 儒 内 确 成 外 引礼入 律 的方 式，将儒家 思想贯彻 到立 于 隋唐 时期 ， 这是 中国法律儒家化的最后 法 ” 。所谓 中国法律儒家化本质上是 以儒
分析 ， 并归纳出中国传统 法律 的一些基本 维护 宗法血 缘关系和等级制 度的一 系列 变过程， 其原因在于中国法律儒家化 实为 特征 ， 最后 就儒 家影 响下的 中国传统法律 精神原则和言行规范的总称 。 礼法 ” 用“ 二 历代统 治阶级对于一 个庞大封建 帝 国运
的影响进行 简单的总结。
因此 有“ 礼之 所去 ， 刑之所取 。失礼则 入 讼 思想将许 多纠纷排 除在 司法 管辖 的范 不变， 并对后世封建传统法制产生 了深刻
刑 ，相为表里者也 ” 《 （尚书・ 康诰》 的说 围之外 ，这就为人治留下 了广 阔的空间 ， 而广泛 的影响。时至今 日， ） 我们依然能从 法 ， 终形成 重刑轻 民的特点 。 最
律 解释 、 司法领域逐渐渗透而展开．本文 西汉武 帝“ 罢黜百家 、 独尊儒 术” 以后“ 引
对 中国法律儒 家化的历程进 行 简单 阐述 礼入法 ， ， 为了法律儒家化的萌芽。所 经三 国两 晋南北朝 的发展 至 隋唐 最终 定 便成
的基础上 ， 对其发展演 变的历 史根源进行 谓“ ” 是中 国古代 社会长期存在 、 礼 ， 旨在 型 ， 之所 以要经历这样一个漫长 曲折 的演
与西 方宗教影 响下 的法律有着 明显 不同 违反 了宪法和法律， 都应 同样受 到法律 的 和促 进了伦理道德的形成， 并最终形成 了 的特征 ， 主要表现在 ： 制裁 ， 允许任何人 有超越宪 法、 不 法律之 稳定的封建伦理道德秩序 ， 对后世产 生了
总之 ， 中国古代法律 的儒家化 ， 中 为 的演变做出了重要贡献 ， 也形成 了独 特的 １ 礼法思想融合 。 、 儒家的礼法思想的 上的特权 。但在现实生活 中， 常常 出现一 深远 影 响 。
上应该 是有所 区别的， 起码来说法律应该
２“ 、无讼 ” 思想的影响． 中国传统法律 中华法系。同时， 对我们今天推进法 治改 五、 结语
普遍是 强制性 的、 成文的、 规范 的， 而礼则 的儒家化主要是 以儒家思想为指导 的， 所 革具有重要 的参考借鉴意义。 应 该是任 意性 的、 不成 文的 ， 也不具 有严 以作为儒家 学派创始人 孔子 的思想就 不
一
个很明显的特征便是融礼于法、 融法 于 些和宪法规定相悖 的现象 ：违法行 为、 犯
礼， 因此 ， 多时候法律 和礼是很 难 区分 罪事实相同，由于违法者身份 的不 同， 很 在 国封建社会国家 法律 的形成 ， 为后世法律
或 者 说相 互 融 合 的 ， 是 法 律 于 礼 在 本 质 惩 治上 就 大 不相 同 。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