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传古谱《王昭君》与同名声诗的诗乐匹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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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唐传古谱《王昭君》与同名声诗的诗乐匹配规律
发表时间:2019-06-10T15:29:55.627Z 来源:《知识-力量》2019年8月28期作者:刘宇李建栋杨丹
[导读] 为推动中国古典诗歌与乐曲关系的研究、再现远古的乐韵,我们尝试从小处着笔,将唐传古谱《王昭君》与其同名声诗相匹配,并总结出诗乐匹配的一般规律。在匹配过程中,我们测量了人们朗读诗歌时每个字所用的时值大小、分析了乐曲的旋律特征,经过实验发现:诗歌的时值变化趋势与音乐的旋律起伏趋势极其相似。我们据此分别切分了诗句和旋律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芜湖 241000)
摘要:为推动中国古典诗歌与乐曲关系的研究、再现远古的乐韵,我们尝试从小处着笔,将唐传古谱《王昭君》与其同名声诗相匹配,并总结出诗乐匹配的一般规律。在匹配过程中,我们测量了人们朗读诗歌时每个字所用的时值大小、分析了乐曲的旋律特征,经过实验发现:诗歌的时值变化趋势与音乐的旋律起伏趋势极其相似。我们据此分别切分了诗句和旋律,并将诗句与乐句以时间长度为媒介相互转换,计算出每个字应匹配的旋律长度,最后将乐曲《王昭君》与同名声诗尝试匹配,使诗句的每一个字与乐曲的旋律一一对应。根据具体匹配的结果,我们总结出了诗、乐的匹配规律,这一规律的发现对中国古典诗、乐结合的研究有开拓性意义。
关键词:古谱《王昭君》;同名声诗;匹配规律
自古以来,音乐作为礼乐制度的一部分,具有陶冶心境、抒发情感的功能,诗歌作为最古老的文学形式之一,具有抒情言志的作用。《尚书·尧典》云:“诗言志,歌永言,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1]在文学的发展潮流中,诗歌逐渐独立为新的文学形态,但它仍与音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诗乐结合的表现形式,往往给人以独具魅力的视听享受。
历代流传下来的乐谱和声诗引发了一个思考:诗乐是如何完美融合于一体的?历年来,有许多学者致力于研究“诗乐结合”的问题。诗乐结合的研究是进行古乐谱与声诗研究的重要部分,对音乐学科和人文学科的发展皆有重要意义。就目前研究现状来看,已有众多学者为此付出努力,“可惜的是古乐的节拍已亡,即使有谱,也不能歌唱了。所以在这方面的研究,较为困难。”[2]因此还没有人探索出诗乐匹配的具体方式,更不必说总结出古乐曲与声诗的匹配规律了。笔者将选取《仁智要录》中《王昭君》系列的唐传古谱进行译读和研究,并尝试进行匹配以总结古乐曲与同名声诗的匹配规律,以求对目前诗乐的研究状况有所突破。
一、古谱《王昭君》的译读及其旋律特征
音乐分不同种类,如今音乐有流行、通俗、民族、古风等之分,不同的音乐种类,其旋律特征及节奏类型也大相径庭。每一种音乐类型都带有其鲜明的旋律特点,唐传古谱记载了多首和诗而作的乐曲,其旋律有着独特的走向和鲜明的节奏特征。世间流传的唐乐谱多存于《仁智要录》、《三五要录》等谱集中。笔者从《仁智要录》中选择了名为《王昭君》的乐曲进行研究,发现了这些乐曲有以下三个主要特征:其一,这些乐曲使用的主要乐器为“筝”,“筝”是拨弦乐器,其音色具有清脆、明快的特点。且不似管弦乐器般会呈现出较长的延音,拨弦乐器的乐音往往通过一些连续的旋律修饰主音以达到类似于延音的效果;其二,这些乐曲的节奏主要由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二分音符组成,不同时值的音符相组合会形成不同的节奏型,这使得旋律富于变化,活泼灵动;其三,这些乐曲的旋律往往由两个主题交错形成,如诗歌般整齐,句与句之间成对应关系。本文将分别对《王昭君·中曲》这首具有代表性的昭君曲作详细分析。
(一)《王昭君·中曲》的主题呈现
(图一)
《王昭君•中曲》选自《仁智要录》卷七。这首2/4拍的曲子,节奏较平稳。全曲共32个小节,以四分音符为一拍,每小节有两拍,共64拍。这首曲子的旋律由和声与单音组合而成,呈现出一强一弱的节奏感。此曲节奏较为平和,以四分音符和八分音符相组合为主。在旋律中有两种组合方式:一种由两个四分音符构成,一种由一个四分音符和两个八分音符构成。通过鲜明的节奏变化,我们可以发现这首乐曲有两个旋律主题。
乐曲的旋律主题犹如人的心脏,是旋律发展的主要源泉,在《王昭君·中曲》这个作品中有两个对比鲜明、个性明显的主题。一个是舒缓沉稳的柔声倾诉;另一个是畅快淋漓的直抒胸臆。两个主题一舒一紧、一抑一扬,形成了典型的和诗曲的特点,一张一合之间似如诗句的上联与下联,极具艺术特色。
1、旋律主题一
(图二)
如图二的这个旋律主题,由四分音符组成,有着圆润的颗粒感,但节奏单一,仿佛缓缓地勾勒出昭君出塞途中的落日与荒漠。陈述旋律时先上行再下行的起伏线条,特别是E3→G2小三度的上行与下行,E3→C3小六度的上行,增添了旋律的曲折性,明媚的乐调里暗含着淡淡的忧伤与哀愁,抒发了一种欢快与忧伤交织的情绪。
这段旋律的演进经历了平行、跳进、下行的过程。平行的旋律如第一小节中,由和弦C1→E2平行移动冠音至四分音符E2;上行跳进的情况有两个:一是从起始音E3向上小三度跳进至G2后又返回起始音;二是从起始音上行小六度跳进。旋律的跳进意味着紧张度的加强。此段旋律的下行音调表现为两个和弦根音的下行,从D2下行大二度至C2,两个和弦的冠音C3持续高扬,根音缓缓下行,倾诉出高昂的情绪下隐藏的丝丝愁绪。
纵观全曲,乐曲的第(10–13)小节和第(20–23)小节这两段旋律运用变奏、升调的方式对这一主题进行了新的演绎。比如在第12 小
节中,将一个四分音符拆分为两个八分音符,改变了单调平稳的节奏,打破了原有主题的发展布局,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而第(20–23)小节的旋律整体升高了调式,给人以层层递进之感,如同大海的浪花,一层层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2、旋律主题二
(图三)
如图三是旋律主题二的音乐呈现,与上一旋律主题形成对照,其旋律是沿着上一旋律主题的音调下行发展而成。节奏感较强于前一主题,但音调下行,情感由欢快逐渐转向了低沉。其中两个八分音符组成的旋律极具特色,从起始音C3下行小三度跳进,又由四分音符A2上行跳进返回起始音,旋律回环往复,曲折行进,增添了旋律的张力。而最后两小节的旋律又从G2下行小三度跳进,形成和声效果,与上一旋律主题的乐音相呼应,将旋律情感由高昂转向低沉。
乐曲中第(14-19)小节和第(24-26)、(27-32)小节是对旋律主题二的发展,主要通过了升调、扩充的方式来演绎。比如第(17-19)小节的升调,由原本的E2升至D3;还有最后(24-26)、(27-32)小节的音调也明显升高,将旋律逐渐推向高潮。特别的是最后一句的扩充,增添了两小节的旋律,着重加强了对主旋律的强调,最终落于全篇的起始音E2上,实现了完满终止。
(二)乐曲的整体结构
全曲的旋律呈波浪型起伏,两个不同的旋律主题交错,形成一组组对应关系。笔者根据旋律的主题变化,归纳出以下三组对应关系: A组:(1~4)小节与(10~13)小节与(20~23)小节
B组:(5~9)小节与(14~19)小节与(24~26)小节与(27~32)小节
各组的旋律起伏都比较相似。A、B两组是根据旋律主题前后的变化规律来划分的。A组的旋律属于乐曲的第一个旋律主题,B组的旋律为乐曲的第二个旋律主题。A组的旋律较为舒缓,适于铺叙;转折后的旋律较短,都伴有修饰性的旋律,适于抒情。B组旋律的末尾往往带有两小节的修饰性旋律,形式比较自由,多表现为对主旋律的重复或变奏。比如第(8~9)小节的旋律是对第(1~2)小节中
(G1→G2)、(C1→E2)两个和声的重复,使旋律前后呼应,结构完整。第(18~19)小节的旋律是对(12~14)小节中(D2→D3)、(C2→C3)两个和声的应用,突出主旋律,易于抒发情感。第(27~32)小节是对主旋律(24~26)小节的变奏。该小节的旋律变奏为:由第25小节的第一个和声的根音上行纯五度,冠音上行纯四度为(A1→B2)→(E2→E3);第二个和声冠音上行为大六度的四分音符(G1→G2)→E3。这段旋律是乐曲的结束句,乐曲以变奏的旋律结尾,使得旋律跌宕起伏,听之如余音绕梁,变幻多姿的旋律萦绕耳畔,久久不绝。
各组中旋律的拍值也基本相同,呈对应关系。A组三部分旋律中,每段旋律的拍值都是八拍;B组三部分旋律的拍值分别为十拍、十二拍、十二拍,但其中的主旋律的拍值都为八拍。由此可以观察出,A、B两组主旋律部分比较整齐,能够一一对应。
总之,乐曲《王昭君》的格式严整,旋律如诗句般平稳均齐,能与诗歌相匹配。乐曲中各个乐句之间在旋律起伏、节奏特点、节拍特点等方面存在差异,但乐曲中的旋律排列整齐,这为诗乐的匹配建立了联系。
二、诗歌的朗读时值变化规律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T.S.艾略特在《论诗的音乐》中说道:“音乐中与诗人最有关系的就是节奏感。”[3]可见诗歌与音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节奏”正是二者相联系的关键。因此,实现诗乐的匹配,需要确切地了解诗歌的内在节奏。我们采用时间测量的方法记录了人在正常状态下以日常说话的语速朗读诗歌时每个字所用的时值,共测量了十次,并计算出了十次数据的平均值。数据结果将以表格的方式在下文呈现。
(一)五言诗《王昭君》的朗读时值变化情况:
1、以张仲素的《相和歌辞•王昭君》为例【全唐诗第019卷第056首】
(表格1)
这首五言诗共20个字,每个字的朗读时值长短都有差距,但每句诗的时值变化趋势相同。从表格中可以看出,每句诗的时值变化为:先由短变长,再由长变短,最后再变长。此诗中时值较长的字有八个,分别是:“娥(0.432s)、嫁(0.453s)、子(0.386s)、和(0.434s)、戟(0.400s)、尽(0.419s),羊(0.405s)、多(0.370s),这些字总体的时值变化范围在(0.370s~0.453s)之间。此诗中时值较短的字为余下的十二个字,它们的时值变化范围在(0.249s~0.315s)之间。
综上,我们可以归纳出:朗读五言诗时各句的时值呈规律性变化,即先由短变长,再由长变短,最后再变长。每句诗的第二个字和第五个字的朗读时值偏长,第一个字和第三个字的朗读时值相对较短。
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与朗读者的气息分布有关,诗句中每个字的所用气息量应是相对均衡的,但每个字的时值仍有波动。从目前分析的两首五言诗中可以看出,每句诗的前两个字构成一组,后三个字构成一组,比如“仙娥”、“骄子”、“归田尽”等。而这些词中,所用时值较短的字皆位于词的开头,比如:“仙”、“骄”、“归”等。人们在读词头时,往往会破读,破读时气息强,时值自然变短。这使诗句的第一、三两个字的时值短于其他字的时值。
然而,每句诗最后一个字的时值偏长的原因比较特殊。除却这个字在正常发音所用的时间外,还有换气所占用的时间。人们朗读诗歌的过程中,句与句之间还需要换气来调整呼吸,否则无法做到发音均匀。因此,句与句之间出现停顿,每句诗最后一个字的时值自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