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希腊罗马时期的政治思想

古代政体学说的基本内容

政体分类；政体演变（政体循环）；政体比较；理想政体与混合政体

政体分类

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之前，古希腊人就已经形成了君主政体—贵族政体—民主政体的一般 分类。（希罗多德《历史》中的波斯七贵族关于政体的辩论）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按照统治者的人数及其所遵循的内在精神和原则将现实中的政体分为 这样4种：荣誉政体（斯巴达政制或克里特政制）、寡头政体、平民政体（民主政体）、僭 主政体。

在其他的古代文明中，君主制都绝对占主导地位 （迦太基等少数城邦国家例外），民主制为何在 古代希腊崛起，可以说是人类文明史上所谓“希 腊奇迹”中最让人惊异称奇的。
当然，我们这里所谓的民主制都仅仅是就公民内 部（甚至成年男性全权公民）而言的，而不是就 整个城邦人口而言的。 我们可以说，城邦制度下主导的政制称作公民政 治。（曾有学者认为，应该把城邦Polis翻译为公 民国家citizen-state而不是城市国家city-state） 古典世界中 政治学=城邦学=公民学=政体学




二、古代的政体学说


为什么要对古代的政体学说做一个总结？
1、古代世界多样化的政体实践为人们思考政体问题提供了丰富的材料，并促成了 古代政体学说的繁荣。 2、政体的选择对于古代城邦的政治来说往往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它直接关系城邦 政治的兴衰成败，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古代的政体（politeia/polity）具有非常丰 富的内涵，包括：政制、生活方式等一系列含义。 3、政体学说是古代政治思想和政治哲学的主要论题之一；古代政体学说的内容非 常广泛，涉及政治学的方方面面。 4、古代的政体学说已经成熟，它的基本内容在古代已经定型；古代之后，政体学 说逐渐淡出西方政治思想史。 5、对古代政体学说做一个总结也可以弥补教材的一个缺陷，即由于体例、编排、 篇幅等原因没有对各个时期一些具有共性的思想学说做综合和总结。 总之，抓住这个主题对于了解和认识整个西方古代政治思想和政治哲学具有非常 重要的意义。



2、移民或者殖民运动对民主政治的影响



公元前8世纪兴起的希腊殖民运动对民主政治的起源应该有 很大的影响，这里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 （1）在海外殖民过程中，殖民者远离家邦，传统的身份、 地位观念不复存在；殖民者需要齐心协力共同应对自然风 险和原住民的敌视，有助于产生平等观念。 （2）对政治思想的影响：在新的地方建立城邦，需要确立 某种政体和政府法律机构，人们肯定需要共同讨论、提出 理由，由此促进政体理论的形成，传统城邦则不存在这个 问题；相互比较成为可能，某种政体在此处成功在彼处失 败，引发人们的理论思考。 （3）以上这些方面，又会由于殖民地与母邦的密切交往而 反过来影响母邦的政体选择与政治观念。

1、城邦国家的政体

（1）众所周知，在政体问题上，古希腊人很早就娴熟地采用 了君主制、贵族制与民主制的三分法；但是，从历史上看，这 三种政体形式的比重并不一致：在希腊世界数以千计的城邦中， 很少有著名的城邦采用君主制，君主制更多出现在理论分析中， 以及非希腊世界的参照（波斯、作为希腊世界边缘的马其顿） 与城邦的历史记叙中。

（2）虽然，希腊世界很少君主制的城邦，但君主制的变态形 式僭主制却在希腊世界史不绝书，比如雅典的庇西特拉图僭政、 叙拉古暴君（僭主），等等。现代的历史学家们多肯定包括庇 西特拉图在内的早期僭主的历史作用，但在公元前5-4世纪的 历史记叙（希罗多德）和理论分析（柏拉图、色诺芬、亚里士 多德）中，僭主制是最受痛恨的，普遍被认为是最恶劣的政体 形式。





波利比乌斯认为罗马的共和制摆脱了政体循环的怪圈，将君主制、贵族 制和民主制的因素相混合，并使它们达到平衡状态，从而避免了衰败倾 向，保证了国家的强盛。“如果人们只注意执政官的权力，那罗马国家 就完全是君主制政体，如果人们只注意元老院的权力，它又完全是贵族 政体，而如果只注意民众的权力，它显然又是民主政体”；混合政体 “集君主制、贵族制和民主制的优点于一身，又不使其中任何一个原则 过分地膨胀，从而蜕变为自己的对立面。每一种力量都被其它两个所抵 消，任何一个都不能压倒和超过其它力量。因此．这个政体能够保持长 时间的均衡状态”。 西塞罗认为君主、贵族、民主政体各有其缺陷，三者结合的“平衡政体” 才是最好的政体。国家中既有最高的王权因素，某些权力又被交给优秀 的公民，另一些事务由民众来决断，这种政体具有高度的稳定性。在他 看来，罗马共和国的政治制度就是这种政体，它“融合了君主对臣民的 父爱、贵族议政的智慧和人民对自由的渴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政体。 这里的混合政体不仅包括各种社会集团和力量之间的混合与平衡，还包 括各种不同性质的政治权力的混合与平衡。后者是波利比乌斯的独特发 现。它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混合政体，而是一种分权学说。这种制约与 平衡才是罗马共和制的本质特征。

3、希波战争与提洛同盟对雅典民主政治的影响
希波战争后，提洛同盟建立，雅典成为帝国，一个接受其他国家纳贡的海上帝国。这一事件对雅典民主政 治的影响有这样一些方面：
雅典的民主制推动了海军以及以此为基础的海权的充分发展，而海权则巩固了民主制及其运 作，并进而把它带至一个无限广阔的历史舞台。（《海上霸主：雅典海军的壮丽史诗及民主 的诞生》，广西师大出版社，2012年）



波利比乌斯、西塞罗
波利比乌斯的政体演变更具循环论色彩，君主政体—僭主政体—贵族政体—寡头 政体—民主政体—暴民政体，依次更替，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圈，循环不已；只有 罗马人打破了这种循环。 西塞罗因袭了波利比乌斯的观点，只是略微复杂一些。

政体比较

从历史记载来看，不同的阶级、阶层以及政治思想家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并不一致， 君主政体、贵族政体、民主政体都不乏支持者。比如，人们会以波斯的强盛、斯巴 达的稳定、雅典的繁荣来证明3种不同政体的优越性，并以对手的缺点来反对其他的 政体。 古代政治思想家的普遍看法与一般模式 从柏拉图到西塞罗，政治思想家们表现出高度的一致，从理论上说，政体优劣的排 序是：君主政体—贵族政体—民主政体—暴民政体—寡头政体—僭主政体。 柏拉图在《法律篇》中说，君主制与民主制是其他政体的“母体”；但现实中，这 两种政体的记录都不佳：波斯的绝对君主制、希腊世界的僭主、罗马的塔克文暴政、 雅典的暴民政治（后伯里克利时代）；被看好只有两种：斯巴达和共和罗马，它们 都属于“混合政体”。 色诺芬：《居鲁士的教育》、《希耶罗（论僭政）》、《阿格西劳斯王》 总之，在古代政治思想家的心目中，最理想的政体就是君主政体，即德才兼备的贤 明之士的统治；但是，他们也意识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尤其是考虑到各种单纯政 体的不稳定性，他们一般都接受“混合政体”作为现实中最可行的、最稳定的政体。 因此，施特劳斯断言，在最政制问题上，古代政治思想家持一个双重的答案：“单 纯的最佳制度就是明智者的绝对统治；实际可行的最佳制度乃是法律之下的高尚之 士的统治或者混合政制”（《自然权利与历史》）。
亚里士多德的分类 君主政体 僭主政体
贵族政体 公民政体
寡头政体 民主政体 （极端民主政体、 暴民政体）
共和政体 民主政治 （温和民主政体、 立宪政体）
政体演变与循环


历史演变
古代希腊城邦的一般历史演变是：王政—贵族政治—僭主政治—民主政治。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
在《理想国》中，政体嬗变指向堕落的方向，其具体的路线是：贤人政体（贵族 政体，对最理想政体即哲学王统治的特殊称谓，而不是后来分类中的少数人的合 法统治）—荣誉政体—寡头政体—平民政体—僭主政体，它们依次下降，一个比 一个差，僭主政体最坏。 《政治家篇》、《法律篇》没有这样的一般性论述；亚里士多德的《雅典政制》 和《政治学》有不少历史记载和评论，但没有一般性的论述，他是反对循环论的。




（3）斯巴达的政体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它的政制形态具有 很明显的混合因素： 双王（来自两个家族的王）、长老议事会（2位国王+28位长 老组成长老会议）、监察官（5位监察官组成的监察委员 会）、公民大会。【区别于雅典的政制：公民大会-500议事 会-公民法庭】 但是，公民大会仍是斯巴达最重要的权力机构，长老会 议成员和监察官都由公民大会选出，战争结盟等关系城邦生 死存亡的重大事务只有在公民大会上才能决定；而且，斯巴 达对僭主政体与民主政体一样厌恶，曾帮助其他城邦推翻僭 主统治。 除少数僭主制城邦外，古希腊各城邦普遍设立公民大会 作为城邦最高的权力机构，城邦一切重大问题都由公民集体 讨论决定。只是在不同的城邦，公民的范围、公民参与的广 度、公民内部政治生活活跃程度等方面有所不同而已。



来自百度文库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政体的正宗类型有三，而其中最优良的政体就是由最优 良的人们为之治理的政体”。
“凡能包含较多要素的总是比较完善的政体；所以那些混 合多种政体的思想应该是比较切合于事理” 。 西塞罗（《论共和国 》）：



“我认为第四种政府形式最值得推荐——这种形式是由我 在一开始提到的那三种形式的、规定恰当的混合体。”



亚里士多德的政体分类
统治的宗旨 政体分类的标准 城邦的共同利益 （正宗政体） 最高治权的 执行者人数 一个人 少数人 多数人 君主政体（王制） 统治者的私利 （变态政体） 僭主政体（暴君政体）
贵族政体（贤能政体） 寡头政体（财阀政体） 共和政体（公民政体） 平民政体（民主政体）
孟德斯鸠的分类 专制政体 君主政体 贵族政治
在《政治家》中，柏拉图按照统治者的人数把政体分为3种，即：一个人的统治、少数人的 统治和多数人的统治；这3种政体又有使用暴力的和自愿接受的、不守法的和守法的之分， 也就是有好坏之分：一个人的统治可分为君主制和僭主制；少数人的统治可分为贵族制和寡 头制；多数人的统治可分为守法的民主政治和不守法的民主政治，这样就有了6种政体。 【当然，这6种政体都不能算“正当政体”，唯一正当的是极少数人或一个人的统治，有智 慧的统治，贤人政体，还是哲学王统治。】 这种分类没有明确出现在《法律篇》中，但它直接影响了亚里士多德的分类。 亚里士多德的政体分类最为详尽，各种政体及其亚类型都得到了详细论述，因此他的分类是 古代最完善的，波利比乌斯、西塞罗以及后来思想家的分类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响。

第一，议事会和公民大会需要定期讨论、决定的事情更多、也更重要了；它提高了公民的自 尊：帝国范围众多的行政、司法和军事事务成为雅典城邦的事务，需要不断召开公民大会来 讨论、审议。
第二，到公元前460年代，帝国范围内的进贡为实行政治付薪（最初只限于陪审员和议事会 成员）提供了款项，将民主更推向极致。激进民主与帝国主义的这种联系虽然让人不快，却 是事实。 第三，雅典的帝国地位使它有力量向爱琴海地区输出民主。无疑，帝国内部也允许寡头政治 的存在。 第四，帝国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收入使雅典人更加以政治精英自居：公元前451年，公民资 格条例更加严格，现在必须父母双方都是雅典公民，才能成为它的公民。 第五，贡物的流入，个人致富的可能，缓解了雅典有钱人的怨恨情绪，各阶级都从帝国事业 中得到了物质收益。
西方政治思想史
古代与中世纪政治思想
教学难点剖析 刘训练 xunlian0430@163.com
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爱伦坡：《颂海伦》）
一、古希腊城邦制度、雅典民主与政治思想

城邦制度既是希腊的传统，也是希腊政治思想的不 可违背的潮流，是希腊政治学的既存前提，离开了 城邦制度就没有政治学。 柏拉图的《理想国》，无论他的“理想”内容如何， 他所理想的国家是一个城市国家，即城邦。亚里士 多德的《政治学》把城邦规定为“至高而广涵的社 会团体”，他的政治学，不折不扣是城邦政治学， 离了城邦就没有什么政治学可言，东方式的专制主 义大王国，在他看来是一种“野蛮人”的制度，是 摒除在他探讨范围之外的。（顾准：《希腊城邦制 度》）
“如果一定要选择其中某一种非混合性的，那我选择王 政”。

混合政体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混合政体是以斯巴达为原型的，而波利比乌斯和西 塞罗的混合政体是以罗马为原型的（波利比乌斯也提到了斯巴达）。 斯巴达：双王、长老议事会、监察官、公民大会。 柏拉图在《法律篇》中称赞了斯巴达的“混合政体”，抨击了以波斯和雅 典为代表的极端君主制和极端民主制：“有两种一切其他制度由之产生的 母制。第一种母制的确切名词是君主制，第二种是民主制。……一切其他 政制实际上都是这两种母制的变种。如果要享有自由、友谊和良好的判断 力，对一种政治制度来说，绝对需要的是把上述两者结合起来”。不过， 他在《法律篇》中设计的政府体制更接近于寡头政体与平民政体的混合。 亚里士多德也认为，一种可行的理想政体应该是民主制与寡头制的混合。 色诺芬：“人们发现任何其他政府，如民主制、寡头制、僭主制和君主制 都无法长盛不衰地将政权维持下去，只有斯巴达的统治才能永远存在下去” （《阿格西劳斯王》，I） 甚至连伊索克拉底与德谟斯提尼这样的民主派都曾表达过混合政体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