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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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文化
纵览湖湘文化古今发展变化的脉络及其丰富内容,通过对其层垒积淀的透视,可以发现它大体上具有如下三大特征:
一是湖湘文化的政治意识极为强烈。
从宋代湖湘学派创立时起便已形成的经世致用的学风在湖南士人中代代相传,它强调理论联系实际,尤其注重解决现实中的实际问题。故此也就造成了湖湘文化中政治意识极为强烈的现象。特别是到了近代,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可以说,近代湖湘文化各个层垒上的代表人物,无论是进步的还是守旧的,都说得上是相应阶段上的政治活动家。他们在理论上、实践上实行的都是“学与政兼”,甚至完全使学从属于政。戊戌时期,湖南时务学堂的学生都立志要作务实笃行、经国济世的政治干才。第一批招取的40名学生中,在短短的10余年里,有大半死于国事,于中国政治有重大影响的就有蔡锷、范源濂等10余人。
二是湖湘文化中的爱国主义传统尤为突出。
最早在湖湘大地奏响爱国主义乐章的是屈原。继为贾谊。此二人虽不是湖湘本土人士,但他们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的动人事迹,以及遭谗被逐的共同遭遇,却深深地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湖湘人民。在宋代,特别是南宋,湖湘文化中的爱国主义突出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一些湖湘学者运用儒家的“华夷之辩”理论,坚持抗金、抗元主张,反对妥协投降。二是许多湖湘士人还直接投身到抗金、抗元的第一线。到明末清初,湖湘文化中的爱国主义精神集中体现在王夫之身上。王夫之把民族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他早年举兵抗清,后兵败返乡,遁迹乡里,陋居山洞,誓不降清。
进入近代,随着西方列强侵入中国,民族矛盾急剧上升,湖湘文化的爱国主义传统更加发扬光大。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近代湖南士人几乎都将挽救国家和民族的危亡当作自己的神圣职责与使命。
其次,近代湖南士人为了挽救国家和民族的危亡,焕发出了一种百折不挠和勇于献身的奋斗精神。
再次,近代湖南士人为了最终达到挽救国家民族危亡的目的,注重把抵制外国侵略与学习西方有机结合起来。湖南人不仅最早提出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而且也最早提出学习西方的政教制度。在这一方面,郭嵩焘与曾纪泽是先行者。湖南新政运动中所取得的各项成果,可以看作是中国政治制度改革的最早尝试。在学习和宣传以及实施西方民主共和制度时,湖南人中不仅出现了杨毓麟、陈天华、章士钊等一大批文字宣传家;而且也出现了为民主共和的实现而浴血奋战的实干家,如黄兴、宋教仁等。袁世凯复辟帝制,奋起捍卫共和成果、护国讨袁的是湖南人蔡锷。当民主共和被后来的军阀政客偷梁换柱,仅仅变成一块空招牌时,毛泽东、蔡和森等一批湖南志士又乘时而起,他们接受了马克思主义,转而以俄为师,把反帝爱国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结合起来,把爱国主义发展到了崭新阶段。
三是湖湘文化是一种博采众家的开放精神与敢为天下先的独立奋斗与创新精神的文化.
杨昌济曾坦言:“余本自宋学入门,而亦认汉学家考据之功;余本自程朱入门,而亦认陆王卓绝之识。”他甚至以子思的“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为号召,希望“承学之士各抒心得,以破思想界之沉寂,期于万派争流,终归大海。”杨氏的这种认识和主张,充分表现了湖南文化的开放精神。
其四是与外国文化之间的交融。明末清初,大批耶稣会士来华,在传教布道的同时,也传授了西方的科学技术知识。到了近代,曾国藩首倡清政府派遣出洋留学生。戊戌期间谭嗣同等人摆脱传统束缚而大力提倡西学,甚至樊锥、易鼐等人提出全盘西化的主张,黄兴、宋教仁等人探索民主革命的救国道路,易白沙、杨昌济、毛泽东、蔡和森等人对于湖南新文化运动方向的探索,以及毛泽东等人后来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尝试等等,都蕴含着博采众家、广为交融的开放精神和独立奋斗、敢为天下先的创新精神。
阅读历史,感悟历史,湖湘文化的开放精神与敢为天下先的独立奋斗与创新精神尤其让我感到其作用之重大,影响之深远。
以曾国藩为例,其实从本质上讲,曾国藩是一个传统儒家思想和正统庙堂文化的忠实维护者,有着儒家敢为天下先和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以及经世致用的政治思想。当然他所忧的是君主之家天下的国和作为君主政治之社会基础的草民,而非近现代意义的人民或者公民。他率领湘军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既是维护儒家传统的“三纲五常”,又是将披着基督教外衣而实质上浸透了中国古代江湖社会中愚昧、落后之封建意识的太平天国作为异端妖孽进行排斥打击。有人认为曾国藩及其湘军与太平天国之间是中西两种文化之争,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庙堂正统文化与江湖草泽文化之争,是较为开放进步的湖湘文化与更为闭塞落后的广西文化之争——这里的“开放进步”和“闭塞落后”,是就当时特定的社会历史语境而言。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人们回顾一百五十余年来的中国社会历史进程,再深入细致地考察太平天国领袖们的言行并冷静地进行反思,这次起义如果最终成功,其政教合一的封建政权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是祸还是福,对中国社会历史的发展是促进还是促退,都是值得重新掂量的。不论怎样,被称之为清朝“中兴名臣”和“一代儒宗”的曾国藩,他所怀抱的是维护当时国家政权稳定与社会民生安定的信念。他之所以屡败屡战、百折不回,正是上述儒家忧国忧民、经世致用的理想信念与湖湘文化中江湖文化层面的“霸蛮”精神在支撑着他。如果不是曾国藩与湘军,中国社会历史的进程可能是另一种景象。青年毛泽东在于长沙求学期间的听课笔记和读书札记《讲堂录》中以及当时与友朋往返的诸多书札中,多次流露出了对曾国藩的由衷敬佩。如他在1917年8月23日致黎锦熙的信中写道:“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满无缺。使以今人易其位,其能有如彼之完满乎?天下亦大矣,社会之组织极复杂,而又有数千年之历史,民智污塞,开通为难。欲动天下者,当动天下之心,而不徒在显现之迹。动其心者,当具有大本大源。”并认为其人其书“统道与文”能够“二者兼之”,钦佩之情,溢于言表。一言以蔽之,毛泽东认为曾国藩是具有“大本大源”之文化优势的人物,其“收拾洪杨”之“完满无缺”乃事所必然,便是得益于此。由此可见,曾国藩以及湘军的成功,确实是有着一种迵异于其他的文化精神在起作用。顺便提及,曾国藩受到王夫之的极大影响,战后百废待兴之际,他马上在金陵组织《船山遗书》的刊刻,便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