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性善论:从“四端之心”到“反求诸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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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性善论:从“四端之心”到“反求诸己”
(湖南大学岳麓书院程晓峰)
摘要:《孟子》一书的心性论,是主张人性本善的,而人性本善的具体阐释就是“四端之心”。仁义礼智之“四端”,从人之为人的内在规定到心性的自然生发,都从认识论上说明了人性本善。而《孟子》讲得人性是不同于物性的,人性本善,就是先天的无条件的善,人性之恶是后天自习和社会熏染的结果。由此,《孟子》从道德修养论的角度提出了发现本心至善、到达本心至善的工夫:反求诸己。这也是依靠自觉的道德修养功夫达到人性至善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性善论四端之心反求诸己
《孟子》一书反映的是以孟子为代表的战国儒家的思想,到有宋一代,经过一些思想家特别是朱熹的发明和倡导后,成为后世学者关心、关注的重要儒家经典。尤其是随着理学的兴起、转折和心学对理学的颠覆,《孟子》一书提出的关于人性善恶的论断和阐释以及与之相关的事天、立命等发明成为宋明诸儒探讨纠绕的核心话题。那么,《孟子》讲的性善究竟从何而起又如何论证作为道德哲学的命题,特别重视现世践履的儒家又如何在现实中实现其人性至善的道德境界要求本文试围绕这几个问题谈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
《孟子》一书提出人之心性问题是和孟子的仁政思想有很大关系的,他在论述自己的仁政思想时讲: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孟子·公孙丑上》)
而且他这样解释何谓“不忍人之心”:
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人之端也,羞恶之心,仁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孟子·公孙丑上》)
这一段关于四端之心的论述可以说是孟子人性本善之认识论的总纲,他用一个很形象的例子说明了人之性善不是人之所处的外界环境赋予的,而是先天具有应物(事)而发的.这种对别人的心性至善的内发之油然而生恰恰说明了人性善的先天性.这里讲的先天性,指的是脱离了纯自然生物属性的人、也即初一具备社会属性的人所具有的心性之善,只有这样理解才可以摆脱先天性善性恶的纠绕,可以从根本上回击“性无善无恶论”所讲的纯自然属性与
物无别的人性,可以从后天修养工夫论上纠正“性恶论”带来的人性修养的误导。同时,人之性善的先天性,还集中反映在这种性善的表现和流露的自然生发性,孟子这里没有正面讲人之性善如何自然而内在悠然而生,而是从反面讲“非所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后天的社会外在环境对人的心性的熏染和影响。而“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的论述,则全面普遍的对人性做了内在的界定,四端之心不仅是人的心性之原初属性,而且正是因为人之心性具有这种内在的属性,使得人之所以为人,也是这种界定,使得人和物有了本质的而且是在心性上的根本区别,说明了人是有自觉自知能力的,这也为人以后通过自觉修养到达本心至善做好了准备。另外就是四端之心的端如何理解。四端之心是仁义礼智之善的修养的内在涵养,只有有了源头的善端,才可以在以后的人性修养中逐步的完善自己的至善人格,这样看有一个源善是很重要的。只有保证了源头的善的纯粹性,以后的人性修养和自觉自悟才可能纯粹而自然。“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正如人之原初有了完整健全的四体,以后才可以成长为一个健康的人一样,道德的修养也是如此。这也是孟子讲的“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孟子所讲的性善,具有先天性,普遍性和纯粹性,这是孟子性善论的根本所在,也是他得以立论与其他学派辩驳的基础。这里还应该注意的一个问题就是,孟子的性善是由仁义礼智这些善目来约束和规定的,而他对人性之善的论证又是为了说明他所讲的善就是仁义礼智,这二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互相论证和约束的。
在这样的基础上,孟子进一步说明了人之向善和人之性善的现实差距和修养工夫,这也是从更深层面讲人与物之别。既然孟子讲人与物有区别,就要讲明这种区别,不仅在于根本心性属性上的差别,更是在此基础上的心性发展方向的区别。孟子明确的讲人是有向善的欲望的,是内心自然发展的需要,这从他反对告子“性犹杞柳”的人性论可以看出。人有向善的欲望还仅仅讲了第一步,孟子重点要说明的是人的主体性和主动性,人要达到道德上的至善,必须从内心自觉上进行道德修养工夫的践履。孟子讲:
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孟子·公孙丑上》)
孟子用这句话更加形象的点明了,既然人是本性至善的,如何达到至善,不是要靠外在是、社会的道德约束,而是要反求诸己,从自己这里发现至善的本心。这样讲的基础就是前面的“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孟子这里又用了一个很好理解例子来说明自己的观点:射箭的时候,人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去射,但是结果是有区别的,总有射中的和没有射中的。他这里是从反面讲,没有射中的原因不是因为对后强胜了自己,而要反观自己查找原因,同样从正面理解,即使射中取胜了,也不是因为对手弱败给了自己。不管怎么解释和理解,孟子的反求诸己强调的就是一个主体性和主动性的认识问题,而且更强调的是主体性。这样,孟子的反求诸己的立论已经很明确了,求诸己就是要反求到自己的本心、本性,认识到并且激发自己的主体性。如何认识和激发自己的主体性,孟子也有自己的论述:
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敬,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孟子·离娄上》)
这是比刚才的射箭更加笼统但是也很形象的例子,“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算是对这个泛例的总结,这是一切向至善方向努力而受到挫折时每个人应该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反求诸己。但是这里孟子更强调的是反求诸己应该达到的结果,首先是“身正”,这是人对自己的主体性和主动性行为有了明确认识后的结果,即“身正”也就是“正身”。只有对自己有了清醒的认识,对自己的至善本心、本性有了深刻的理解,对自己的行为方向有了明确的体认,才可以向仁义礼智等善发展。当然孟子是讲“仁政”的,所以他这里说“天下归之”,其实人性修养也是如此,只有自己的身正,才可以因为自己的善行而达到“爱人亲;治人治;礼人敬”,即自己的行为有了对等的回应,但是这当然不是孟子讲的反求诸己的目的。
孟子最终要达到的目的,是为了说明在他的立论和阐释体系中,心、性、天是统一的,即我们所讲的天人合一。他在《尽心上》一章中,明确的提出了自己心性认识论和反求诸己修养论的总纲: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这里孟子在心性修养的基础上,最终提出了天的范畴。尽心知性,存心养性,这些还都是人之主体性认识和主动性发挥的体现,在孟子的立论体系中,天、心、性的统一要求最终达到天人合一,天也是心性的根源,心性也就是孟子的“天”。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孟子·离娄上》)
“诚”是天道也是人道,但是相对天的诚和相对人的诚是有区别的,这里的区别就是“思”。自然,天是不需要思的,天道运行自然而然,恒久不变,只有人要有“思”这样一个认识道的行为,才可以经由此达到对道的体认。这个道就是与天为一的人之本心、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