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战争和_威斯特发里亚和约_

三十年战争和
《威斯特发里亚和约》
闫　瑜
摘 要:三十年战争是中世纪末期在经历了宗教改革后欧洲各种矛盾激化的结果,战争的
结果直接影响了欧洲近代的基本政治格局。

本文从宗教与主权国家形成的角度简
要分析了三十年战争爆发前的国际背景,阐述了其在各个方面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关键词:宗教改革;　国家主义;　三十年战争;　《威斯特发里亚和约》
作者简介:同济大学　德国问题研究所　硕士研究生　上海　200092
中图分类号:K516.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4871(2003)03005306
三十年战争是欧洲近代早期爆发的一场大规模
的国际冲突,它是16181648年间一系列的宗教、
政治和军事冲突的统称。

战争以及战后签署的《威
斯特发里亚和约》在欧洲历史上具有重要的作用,对
当时及后来的欧洲地缘政治格局具有深远影响。

一、
中世纪的欧洲是基督教的一统天下,它凌驾于
世俗政权之上,国家、社会、民族都与宗教问题密切
交织在一起。

此时的欧洲还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国
家,罗马教皇不光是精神上的最高领袖,同时还牢牢
控制着世俗政权。

天主教的专制统治导致了各种社
会弊端的产生,其治下的诸侯臣民不堪重压,“廉价
教会”的呼声日益高涨。

1517年,神学教授马丁・路德在教堂门前贴出
《九十五条论纲》,严厉抨击罗马教廷以出售“赎罪
券”募集钱财的做法,揭露罗马教会和神职人员的腐
败堕落行为,提出了以“因信称义”为核心的宗教观,
即人人在上帝面前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地位。

根据这
一原则,一直以神与人之间中介自居的教皇和教士
就失去了立足依据。

路德的主张在宗教界引起大辩
论,罗马教会一统天下的格局因此被打破,基督教从
此一分为二,即赞成宗教改革的新教和反对改革的
旧教(即天主教)。

随着地理大发现和新航线的开辟,欧洲生产方
式发生变化,更为先进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开始出
现,新的社会力量开始形成并且迅速扩大。

在资本
主义生产方式较发达的地区,经济发展迅速,这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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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世俗政权提供了稳定而庞大的税源基础和物质支持。

世俗政权从中获得巨大的政治经济利益,所以也积极支持这种新的生产方式,为其提供可靠的政治保证。

与此相应,以加强王权为特征的国家主义意识形态出现了。

这种理论的主要代表有意大利的马基雅维利(Niccolo Machiavilli ,14691527)、法国的让・博丹(Jean Bodin ,15301596)、荷兰的格老秀斯(Hugo Grotius ,15831645)等。

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首先提出应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置于宗教、道德之上。

作为近代国家主权理论的创始人,让・博丹第一次系统论述了主权概念,认为国家的特征是具有永恒的、绝对的对内和对外权力,这一最高权力不受任何时间、任何人甚至法律的限制。

格老秀斯是现代国际法之父,他认为国家主权是绝对的,但国家主权受自然法的约束,建立在某种原则基础上的道德应该成为解决国家间冲突的标准。

①
国家主义的一个重要原则是国家利益至上,这就驱使国家的君主必须掌握内政外交事务的全权,这势必与罗马教廷的专制统治产生矛盾和冲突。

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主张与处于上升时期的新兴资产阶级的精神与愿望是一致的,所以新教在资本主义发展较好的国家影响很大,它破坏了罗马教廷称霸欧洲的梦想,加强了世俗邦君同神权斗争的力量。

这样,“新教在宗教改革时期很大程度上与强大的民族国家内商业资本主义的力量融为一体,并与这些
力量占主导地位的国家融为一体”。

②
新的生产方式的建立和发展与新兴社会力量的壮大,使中世纪的封建神权式的体系开始向主权国家体系转化,现代意义上的主权国家的雏形开始出现了。

在欧洲的新兴主权国家中,英国、法国、丹麦和瑞典是资本主义发展较快且新教势力强大的国家,西班牙、波兰等国则是一些资本主义发展较慢的天主教国家。

德意志内部情况则比较复杂,既有信仰新教的资本主义发展较充分的邦国,也有信仰天主教的邦国。

在信仰天主教的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下,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③内部旧教和新教、皇权和王权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息,冲突和战争此起彼伏。

为了中止新教和天主教间无休止的争端,1555年帝国皇帝和信仰新教的帝国等级④签订了《奥格斯堡宗教和约》,其主要内容为:1.天主教和新
教路德派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地位;2.诸侯可以决定
信仰何种宗教,其属地臣民必须跟从,信仰其它宗教者必须迁出;3.关于教产归属以1552年为准。

但该和约未说清楚对大量的1552年后已移俗的教产该如何处置。

新教徒想保留所获得的教产,而天主教徒则欲收回被新教徒占去的教产。

该和约未对宗教冲突提出一个长远解决方案,条约签署后路德教在帝国境内获得官方承认,但拥有众多信徒的卡尔文教依然未被承认。

所以自从和约签署后,帝国境内的宗教冲突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力图以天主教统一欧洲,这遭到德意志新教诸侯和帝国等级的反抗。

在双方的冲突过程中逐渐形成两个相互对立的政治军事联盟,即新教联盟(Union ,1608)和天主教联盟(Liga ,1609)。

两大阵营各自执行自己的政策和对外缔结和约:天主教联盟和西班牙及教皇缔约,新教联盟则和法国、英国和尼德兰联合王国结盟。

教派同盟的形成使业已存在的对立尖锐化,帝国的司法机构和等级议会在内乱中逐渐陷于瘫痪并丧失行动能力。

矛盾的解决由于法律道路的堵塞而被迫走上了以政治或军事实力解决的道路。

⑤国家间的矛盾和不同信仰间的冲突最终导致了17世纪初欧洲总危机的爆发,即三十年战争。

这是欧洲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战争,同时也给欧洲尤其是德意志民族带来深重灾难的战争。

二、
三十年战争的爆发源于天主教和新教在波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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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③④⑤马克斯・布劳巴赫等:《德意志史》第二卷上册,商务印书馆1998年出版,第188191页。

帝国等级是指1806年以前直属德意志帝国中央并在帝国议会中占有席位的等级。

神圣罗马帝国(962-1806)被称为德国历史上的第一帝国。

公元962年,德意志国王奥托一世在罗马由教皇加冕称帝,称为“罗马皇帝”,至15世纪以后正式定名为“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

11世纪上半叶是德意志皇权的极盛时期,13世纪中期后皇权开始日益衰落,诸侯的封建割据使德意志成了一片散沙。

1806年帝国被拿破仑推翻。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现代世界体系》第一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出版,第187页。

李滨:《国际体系研究:历史与现状》,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
年出版,第4851页。

亚(今捷克)的冲突。

波西米亚主要信仰新教。

1609年皇帝鲁道夫二世颁布《皇帝诏书》,保证帝国等级的独立以及宗教信仰自由。

但自从菲迪南于1617年被封为波西米亚国王后,强行推广天主教,禁止新教教徒的宗教活动,拆毁其教堂,这些行为遭到新教教徒的抵制。

1618年5月23日两名帝国委任的地方长官被从布拉格王宫的窗口扔下城壕,虽然人无大碍,但轰轰烈烈的波西米亚反哈布斯堡王朝起义便从此揭开了序幕。

普法尔茨选帝侯弗里德里希五世于1619年8月被选为波西米亚国王,他同时也是新教联盟的首领。

帝国开始镇压起义,三十年战争从此开始。

在历史界,三十年战争一般被划分为四个阶段,即:捷克普法尔茨阶段(16181624)、丹麦阶段(16251629)、瑞典阶段(16301635)和法国瑞典阶段(16351648)。

帝国的腐朽使周边国家例如法国、丹麦、瑞典等纷纷插足德意志帝国事务,企图从中捞到好处。

战争的第一阶段是帝国的内部冲突,第二、三阶段是帝国与某个国家的冲突,第四阶段则进一步扩大为国际战争,西欧主要国家都陷入其中。

如果第一阶段还有浓厚的宗教色彩的话,那么从第二阶段起宗教色彩就日益淡化,当发展到信仰天主教的法国与信仰新教的瑞典结盟来进攻信仰天主教的帝国时,可以说宗教已完全失去了影响战争的意义,而对利益的争夺和称霸欧洲则成为矛盾的焦点。

波西米亚起义爆发后,皇帝在天主教同盟的帮助下侵入波西米亚,将起义镇压下去,随后开始在帝国境内大范围地扩张天主教势力。

北德意志信仰新教的诸侯邦国面对威胁,纷纷向外寻求帮助,丹麦国王出于在北德扩张领土的野心加入了这场战争,从而使战争从内战演变为了国际战争。

帝国军队最终击败丹麦军队,并于1629年迫使其签订《吕贝克和约》,保证不再干涉德意志事务。

帝国的一系列胜利加深了法国对它的敌视,于是鼓动并资助瑞典参战,瑞典出于扩张其在波罗的海势力范围的目的而参战,并且在获得一系列胜利后,由于国王战死而被帝国军队击败,被迫撤退。

面对哈布斯堡王朝势力的节节扩张,法国终于从幕后走到前台,与瑞典结盟同帝国展开战争,并且获得了节节胜利。

最后,双方由于连年战争困难重重,无力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开
始议和。

1648年10月24日,交战双方在奥斯拿布吕克和明斯特分别签订了《奥斯拿布吕克和约》和《明斯特和约》,由于签订和约的这两个地方都在威斯特发里亚,所以统称为《威斯特发里亚和约》。

至此,给欧洲尤其是德意志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三十年战争终于结束了。

三十年战争的结果①
名称战争目标战争结果
帝国皇帝加强中央集权中央集权被削弱
帝国诸侯削弱中央集权
诸侯实力增强,帝
国名存实亡
哈布斯堡王朝夺取欧洲霸权自身实力削弱
瑞典
在波罗的海沿岸
扩张势力
目的达到
新教联盟削弱天主教联盟
天主教联盟势力
增强
天主教联盟削弱新教联盟
新教联盟势力被
削弱
三、
三十年战争及《威斯特发里亚和约》带来的后果及影响,本文将分述如下:
1.宗教方面
人们将三十年战争称为“宗教战争”,可见宗教因素在其中的重要影响。

但是如果将战争仅定性为“宗教战争”,则不够准确。

虽然在信仰问题上排除异己是当时教派的共同态度,但是在一个宗教信仰已与追求独立自主的邦国密切交织在一起的时代里,宗教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它已越来越让位于日益凸显的国家利益。

有共同的宗教信仰不一定是朋友,而不同的宗教信仰间也未必就是敌人。

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德意志帝国中,有的邦国信仰天主教,有的邦国则信仰新教。

信仰天主教的邦国虽然与皇帝及哈布斯堡家族同一信仰,但他们之间也有难以调和的矛盾,具体表现在对国家主权的控制与反控制上。

皇帝希望压制各邦国以总揽大权,而作为现代国家雏形的各邦国则努力排除皇帝在本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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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http://www.geschi.de/artikel/30jaehrigekrieg.shtml.
的影响,在涉及到主权的关键问题上甚至不惜联合起来与皇帝对抗。

在他们看来皇权的增强就意味着自身利益的损害,这是绝难容忍的。

这种尾大不掉的状况使德意志境内众邦林立而皇权衰微,难以像法、英等国形成统一的专制集权国家。

反之亦然,法国是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国家,黎塞留①任职期间曾在国内压制新教徒,对他们进行严加限制,但是却在幕后怂恿并支持信仰新教的丹麦、瑞典对帝国的进军,并且最终在瑞典军事失利之时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出兵攻击同样信仰天主教的西班牙和德意志帝国皇帝。

原因就在于,哈布斯堡王朝势力的扩张威胁到了法国的国家利益。

此时宗教信仰对战争进程的影响作用已经弱化到了近似于无的地步。

战后签署的和约从各个方面体现并扩张了战胜国的国家利益。

所以这场战争的性质我们不能用简单的“宗教战争”四个字来概括,而是应该在认识到宗教信仰冲突在战争爆发初期的重要影响的同时,更加重视国家利益至上原则在战争进行及战后格局形成上的重大导向作用。

条约涉及到宗教的内容主要有:1.对1555年奥格斯堡宗教和约的原则予以重新确认,加尔文教享有平等的地位和政治宗教权利;2.1624年被确定为教产所有权的标准年,即教产归属应以1624年的归属状况为标准,此后被新教或天主教占去的教产则要归还;3.重新确认了奥格斯堡和约中的“教随国定”原则,邦君有权规定本邦的宗教信仰,但不得强迫不同宗教信仰者迁出,而且后者有权从事私下或公开的宗教活动;4.以后在涉及宗教事务的一切问题上,帝国议会不是通过多数来进行表决,而是应按其宗教信仰分为新教和天主教两个议事团体,两者之间应以和平方式达成一致协议。

随着对奥格斯堡和约的确认以及加尔文教终被承认,基督教从此一分为三,天主教一统西欧的局面被打破了,邦国从此可以自行决定本邦的宗教信仰并且不允许歧视迫害不同信仰者。

具有排它性的宗教信仰面对分裂以及相互间必须并存的事实,逐渐放弃了专制及排除异己的观念,具有了宽容与包容性。

正是在这种宽容的精神氛围中,西方的现代科学和民主思想才逐渐孕育并发展起来。

1624年被确定为标准年,这就使自1555年宗
教和约以来被新教接管的教产归属得到了保证。

罗马教皇虽反对这一条款,但也无能为力。

将1624年定为标准年是新旧两教在各自利益最大化的基础上达成的妥协。

新教坚持恢复它在战前的地位,因为直到1618年新教在帝国境内还是不断壮大的。

与此相反,天主教则希望将标准年定在1627或1629年,因为此时的天主教在“重新天主教化”的推动下达到势力扩张的顶点。

天主教最后之所以接受了将1624年定为标准年,是因为此时的奥地利世袭领地
及波西米亚、西里西亚等地尚都在它的全权统治之下。

将1624年定为标准年意义重大,它确定了战后教产的归属原则,并使此日期前改变信仰的信徒得到了保证。

邦君宗教信仰的改变不会再影响到其臣民的宗教信仰,从而使帝国境内的不同宗教信仰逐渐趋于安定,并且有效地防止了将来的宗教冲突。

不过在皇帝的一再坚持下,奥地利的世袭领地不受标准年规定的约束。

三十年战争最终打破了罗马教廷的“政教合一”传统,宗教因素被尽可能地从邦国政治生活中剥离出去,各个邦国在不同程度上都得到了本邦主权,而皇权则被严重削弱,帝国从此名存实亡。

2.国家制度的确立
战争及和约使帝国境内的很多诸侯等级的势力得到了加强和扩张。

和约从制度上承认了各等级和邦国在内政外交和宗教事务上的自由,这就意味着诸侯邦国已经获得了近乎完全的“国家主权”。

皇权的影响日益削弱,在一切重大问题上皇帝都要得到帝国等级在帝国等级会议上的赞同。

“在1648年以前存在一种连贯的帝国史;此后德意志历史就是一批大邦国的特别史,而帝国史只成为无足轻重的部
分”。

②
封建神权的没落和主权国家的兴起,标志着国
际关系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国家主权原则的确立对于近代国际法的产生至关重要,它是国际法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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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eutschland 2S tudien
①②马克斯・布劳巴赫等:《德意志史》第二卷上册,商务印书馆1998年出版,第289页。

黎塞留(Richelieu ,1585
1642),法国路易十三的大臣,主
张专制主义和国家利益至上原则,创立了中央集权的专制体制,成功遏制了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霸权扩张,力图把法国领土扩张到莱茵河和比利牛斯山。

存在的基石,因为‘众多主权国家同时并存、且彼此进行交往与协作而形成的各种国际关系和整个国际社会的存在’是国际法产生和发展的特定社会基础”,“和约‘不仅标志着一个实际的国际社会的存在,而且标志着一种对国际行为产生直接约束力的
国际法的存在’”。

①
主权国家的建立宣告了罗马教廷世界政治的破产,同时为以后民族国家②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一直到今天,国家主权原则都是现代国际法的一项基本原则,所谓“人权大于主权”的观点只是一些国家企图干涉别国内政的借口。

对国家主权原则的践踏就意味着对国际法的否定,这会严重危害到现存国际体系的稳定性和有效性。

3.对国际格局、国际体系的影响
条约规定:法国1552年占领的梅斯、土尔、凡尔登等洛林土地得以承认,法国同时获得阿尔萨斯和下阿尔萨斯以及西南德意志的一些地区。

瑞典得到整个西波美拉尼亚,包括鲁根岛在内;还获得东波美拉尼亚的一些地区和城市,含出海口城市施台廷及奥德河口地区。

瑞典国王还以帝国采邑(从皇帝那儿获得的封地)名义获得威塞尔河口及其他一些地区,并且得到大量赔款,瑞典自此成为北欧强国,并且根据条约能参与德意志内政。

帝国诸侯如勃兰登堡等也获得了很多土地赔偿。

早先从奥地利独立出来的瑞士共和国和从西班牙独立出来的荷兰,通过条约都获得法律承认。

葡萄牙获得独立。

《威斯特发里亚和约》以及后来的《比利牛斯和约》③共同构成了威斯特发里亚体系的基础。

威斯特发里亚体系是现代国际体系的雏形,它是近代国际关系史上的第一个国际体系,也是国际关系史上第一次以条约的形式肯定国家主义的国际体系,从
而使国家主义具有了某种法律意义。

④
旧的国际关系被打破,欧洲领土被重新分割,神圣罗马帝国基本失去了对德意志事务的影响力。

条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日后的德法关系。

法国势力通过战争得到很大扩张,取代西班牙成为欧
洲霸主,而德意志帝国却被迫割地赔款,德法从此结
仇。

德意志被四分五裂为三百六十多个小邦,其统一被延迟达两个世纪之久。

法国通过条约推进到莱茵河,使莱茵地区成为德法边界。

而阿尔萨斯和洛林在普法战争、一战及二战后的归属始终是德法关
系的一个焦点。

作为和约的保证国,法国和瑞典拥有随时干预德意志内部事务的权力。

帝国诸侯原想通过设立保护国来预防皇权的报复和扩张,但却为法国的进一步扩张大开方便之门,可以说是饮鸩止渴。

瑞典对德意志发展的影响只是暂时的,它在波罗的海的优势地位不久就只得让给俄国,而法国在欧洲建立起的霸权却一直持续到十九世纪并且在很
大程度上影响着德意志的历史。

⑤
英国此时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欧洲列强因战争无暇顾及,英国资本主义在良好的发展环境中成长迅速,生产力迅猛发展。

英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主张一个均势的欧洲,反对某个国家独霸欧洲,它与图谋称霸欧洲的法国矛盾激化,英法陷入了争夺欧洲霸权的长期战争之中。

4.法律方面
和约规定:《威斯特发里亚和约》被定为帝国永远的基本法,法国和瑞典为条约的保证国;巴伐利亚得到了普法尔茨的选帝权,普法尔茨重新获得选帝权,成为第八个选帝侯;各邦国获得完全的自治,拥有立法、审判、收税、武装及结盟权,可以相互间或与外国缔结联盟,但不能针对皇帝和帝国;帝国的外交政策需经过帝国议会的批准。

这样,帝国的分裂已经从法律制度上得到了保证,法国和瑞典可随时通过条约来干涉德意志内政。

和约是欧洲国家外交的开始,它开创了以国际会议的方式解决国际争端的方式,规定了对违约者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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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Deutschland 2S tudien
①②③④⑤迪特尔・拉夫:《德意志史———从古老帝国到第二共和国》,
中文版由波恩Inter Nations 出版,1987年,第38页。

http ://www.b /gb/paper54/1/class005400004/
hwz6323.htm.
因为三十年战争中法国的对手西班牙不承认战败,法国和西班牙的战争又继续进行下去,称为法西战争,期间又穿插法国投石党运动和内战,孔代亲王甚至还投奔西班牙人与法国作战。

法国屡战屡胜,于1657年迫使西班牙签订了比利牛斯和约,法国从中又赢得了一个有利的和平。

民族国家是民族意识和民族主义在政治上和组织上的最终表现形式,是对共同的文化价值、政治信仰、经济基础认同的人民共同体,它是以拥有特定的领土最为该整体家园为基础的。

(见《国际体系研究:历史与现状》,李滨著,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出版,第52页)。

黄德明:《论威斯特发里亚和约对国际法的影响》,
《江汉论坛》,2000年第6期。

行集体处罚,这就对各国行为进行了法律上的约束,为维持和促进欧洲乃至世界和平开辟了新路。

条约还从法律上规定了欧洲以后的政治格局,在世界历史上第一次以国际条约的方式来解决战争遗留问题,为后世处理战争善后问题开了先河。

《威斯特发里亚和约》作为帝国的基本法律基础,一直持续到1806年帝国在拿破仑的打击之下彻底消亡。

5.对德意志帝国的影响
三十年战争对德意志帝国的影响最为重大,作为主战场,德意志在这场战争中受害最深。

人口因战争、瘟疫、饥饿和寒冷而锐减,几乎损失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大片的城镇乡村被毁,经济凋敝,工商业衰退。

皇权被严重削弱,各邦国得到主权,从法律上保持了帝国的分裂状态,帝国从此成为众多拥有主权的诸侯的松散的集合。

当其它国家都一步步走上主权专制国家时,德意志仍然停留在中世纪空洞而虚弱的帝国名义之下。

德意志地缘政治环境日益恶化,西部的法国以各种手段防止德意志的统一和强大,而东部的俄罗斯逐渐崛起,并且在战胜瑞典后逐步向西扩张其势力。

德意志夹在诸强之中,面临着来自两边日益加重的压力。

四、
所谓“自古用兵非好战”,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则是经济利益的延续。

三十年战争是以宗教冲突引发的大规模国际政治军事冲突,但它不仅仅是一场宗教战争,更是一场信奉天主教的老殖民国家西班牙、葡萄牙与信奉新教的新兴殖民国家荷兰、英国以及后来的法国之间的竞争。

它是资本主义产生和资产阶级民族形成过程的反映,是和一些欧洲国家最初的资产阶级革命(1566-1609的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1640-1660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密切相连的。

①战争与和约为新教在欧洲的广泛传播扫清了道路,这非常有利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进一步发展和新兴社会力量的壮大,从而为资产阶级登上统治舞台奠定了基础。

战争推动了欧洲近代民族国家的发展,增强了各国的主权意识,王权进一步代替了神权,最终在欧洲牢固地树立了主权国家体制,形成了近现代欧洲国际关系的基本格局。

所以说《威斯特发里亚和约》是德国乃至欧洲历史上一个重要里程碑和分水岭,它为未来解决政治或宗教冲突提供了样板,在处理宗教与国家以及各种宗教信仰之间的关系至今仍有指导意义。

但和约中蕴涵了引起下次冲突的因素,战败的德意志不甘心忍受割地赔款的屈辱,一旦其东山再起之时必定会推翻这种不平等的国际体系。

《威斯特发里亚和约》结束了德意志三十年的苦难,却又成为下一场冲突最早的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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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李滨.国际体系研究:历史与现状[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
9.黄德明.论威斯特发里亚和约对国际法的影响[J].江汉论坛,2000(6).
责任编辑:俞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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