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简述

２００６年第３期语文学刊

头、地头、龟头、接头、箭头、矛头、墙头、桥头、乳头、山头、线头、源头、针头、钻头”等词。当今是信息化时代，网络连通各地、深入人心，以“网”作构词语素，可以形成“网吧、网虫、网哥、网姐、网迷、网页、网友、网站、网址”等词。所以语素化也是语法化的重要内容和方式。

第三种情况是新词缀的出现趋势。有些词在降格为语素使用后，表现出很强的构词能力，而那些长期而频繁地固定处于词后位或前位的语素，即有词缀化的可能。现代汉语常用词缀如“老、阿、第、子、头、儿”等都是这样形成的，它们可以和多种性质的词组合成新词。如“子”可以与名词性语素组成“面子、案子、罐子、靶子、坝子、柑子、竿子、秆子、架子、板子、膀子、棒子、裙子、桌子”，等等；可以与动词性语素组成“转子、凿子、舀子、围子、托子、挑子、探子、刷子、起子、扣子、钩子、贩子、扳子”，等等；可以与形容词性语素组成“呆子、傻子、疯子、黑子、辣子、乐子、乱子、瘦子、胖子”，等等；还可以附着在某些量词后面，如“一下子、一阵子、这阵子、这下子、这辈子、半辈子、一桌子、满筐子”，等等。这样的典型词缀词汇意义近于无，可以认为它们已完全语法化，它们有很强的构词能力。与此相差一步的是仍然较明显地保留有词汇意义的词缀，如现代汉语中的“化”，一般认为它已经语法化，但仍然表示“转变成某种性质或状态”的意义，如“感化、教化、丑化、磁化、淡化、毒化、恶化、分化、简化、僵化、进化、净化、奴化、电气化、表面化、白热化”，等等。现代汉语中有许多词因为使用频率高、构词能力强，而表现出新的词缀化趋势。如“坛”：足坛、乒坛、画坛、讲坛、泳坛、排坛、球坛、歌坛、影坛、舞坛、羽坛、文坛、政坛；“感”：紧张感、危机感、失落感、紧迫感、惶惑感、责任感、归属感、亲切感、超脱感、充实感、神秘感；“型”：生产型、经营型、运动型、交叉型、开拓型、特大型、外向型；“族”：上班族、工薪族、打工族、红唇族、追星族、推销族；“角”：英语角、法律角、恋爱角；“风”：路风、会风、党风、官风、家风、车风、说情风、送礼风；“热”：琼瑶热、英雄热、

武打热、言情热、公关热、港台热、出国热、文凭热、托福热、经商热、汉语热；“星”：笑星、歌星、舞星、球星、影星；“吧”：网吧、书吧、茶吧、影吧、画吧、陶吧；“看”：看涨、看稳、看好、看旺。热用的定位语素处于词缀化机制之中，但能否成为词缀，必然是个历时的过程，会受到种种因素的影响而难以预测结果，对它们在共时平面上的性质和类别问题也就难以界定。本来语言就活跃在人们的运用之中，因运用而生变，这当然会增加汉语词类问题的复杂化程度。

词语在语法化历程中表现出来的两种状态，常常会出现在一个词上，这是不同程度的语法化在共时层面上的累积。显然，语法化与相对的非语法化同时存在也是常见的情况。如“零”是个数词，但现在一个时尚用法是作类前缀：零增长、零接触、零距离，等等。

“很”、

“极”早已就虚化为程度副词，但作补语用也是它们的主要功能，这可能是其形容词用法的保留，其他程度副词不能这样用。

汉语是没有显性形态标记的语言，词语虚化、词类转化、词义转移没有外在标志上的参照，本身词类问题又异常复杂，语法化无疑增加了汉语词语类属的复杂程度。

【参考文献】

［１］刘丹青．语法化中的更新、强化与叠加［Ｊ］语言研究２００１．２．

［２］马清华．汉语语法化问题的研究［Ｊ］语言研究２００３．２．

［３］沈家煊．实词虚化的机制［Ｊ］当代语言学１９９８．３．

［４］孙锡信．语法化机制探赜［Ｊ］人大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２００３．５．

［５］文炼胡附．词类划分中的几个问题［Ｊ］中国语文２０００．４．［６］邢福义．词类辨难［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３．４．

［７］杨锡彭．粘宾动词初探［Ｊ］．南京：南京大学学报１９９２．１．［７］张谊生．从量词到助词——

—量词“个”语法化的个案分析［Ｊ］当代语言学２００３．３．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是本世纪最著名、影响最深远的语言学家之一。他在１８７５年出生在瑞士日内瓦的一个法国人家里。他起初完全站在新语法学派一边，１８８１年以后又成为法兰西派的带头人。生前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语言学理论

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简述

○王锁栓１李彦武２

（１．内蒙财经学院外贸外语系；２．内蒙古农业大学外语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０１００００）

【内容提要】索绪尔的语言理论，可以分作五点来讲。（１）语言和言语。（２）语言的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３）语言是符号系统。（４）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５）组合关系和联想关系。总的来说，索绪尔取语言而舍言语，取内部要素而舍外部要素，取共时研究而舍历时研究。同时，他就语言与文字的关系和他所规定的“语言系统”作了详细的阐述。

【关键词】索绪尔；语言；理论

１１０

－－

基础教育版

编订成书。1913年德・索绪尔去世后,他的学生巴利和薛施蔼根据同学们的笔记和德・索绪尔的一些手稿及其他材料整理成《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汇集了索绪尔最重要的语言学观点,先后多次出版,译成七、八种文字,使它的影响遍及全世界。

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德・索绪尔首先把语言现象分为语言(Langue)、言语(Par ol e)和言语行为(Language)三样东西。首先,他认为“语言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东西”

“语言不是说话者的一种功能”,是社会产物,

“只有在集体中才能完全存在”。相反,言语却是“个人的意志和智能的行为”。索绪尔认为,语言和言语作为研究言语行为的内容,其中语言是主要的,纯粹是心理的;言语是次要的,是心理、物理的。在语言与言语的关系上,他认为这两个对象是紧密相连而且互为前提的:

“要言语为人所理解,…,必须有语言;但要使语言能够建立,也必须有言语。”

“从历史上看,言语的事实总是在前的。…促使语言演变的是言语:…”。由此可见语言和言语是“互相依存”的;

“语言既是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然而,索绪尔却将语言和言语割裂开来,因为“它们是两种绝对不同的东西”,语言“以许多储存于每个人脑子里的印迹的形式存在于集体中,有点像同样的词典发给每个人使用”;言语是“人们所说话的总和”,包括:

“(a),以说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个人的组合,(b),实现这些组合所必需的同样是与意志有关的发音行为”。根据这一切,索绪尔认为把语言和言语联合起来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应该把语言和言语分别作为语言学的一个分支来研究。索绪尔认为,语言有其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一切跟语言的组织、语言的系统无关的东西。

在他看来都属于语言的外部要素,如语言学和民族学、种族史或文化史之间可能的一切关系,与政治史、各种制度、方言的关系等等,总而言之,是与社会制度,人文历史有关系的。语言的内部要素,则不能随意安排,

“是一个系统,只知道自己固有的秩序”。索绪尔将这两种要素与国际象棋相比:“把木头的棋子换成象牙的棋子,这种改变对于系统是无关紧要的;但假如我减少或增加了棋子的数目,那么这样改变就会深深的影响‘棋法’”,因此他得出结论:

“一切在任何程度上改变了系统的,都是内部的”。

文字是经常用来表现语言的手段,索绪尔就文字的效用、缺点等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首先他认为,文字唯一的存在理由就在于表现语言,

“在某些情况下,文字可能延缓语言的变化,但是,…没有文字,决不会损害语言的保存的”。因而,语言可以离开文字而独立存在。然而文字又有何存在的必要事实上却如此重要呢?他解释道,首先,文字“比语音更适宜经久地构成语言的统一性”,其次,

“视觉印象比音响印象更为明确和持久”,再次,

“文学语言更增添了文字的不应该有的重要性。”最后,书写形式比较容易解决“语言和正学法”之间发生的“龃龆”。于是文字取得了重要地位,然而,索绪尔

认为文字的存在有其不足的一面,比如,文字遮掩住了语言的面貌。像法语oi seaw“鸟”这个词的正字法与口说的词（ｗａｚｏ）中没有一个音是用它固有的符号表示的。这一切他认为都应该列为语言学研究的范围之内。

索绪尔把语言在人文事实中的地位归结到“符号学”的范畴,

“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因此比之于文字、聋哑人的字母…礼节形式、军用信号等”,

“我们管它叫符号学(sém i ol gi e,来自希腊语Sēm e?n‘符号’)”。他认为这门科学构成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在这里索绪尔特别强调语言符号所包含的两项要素都是心理的,

“而且由联想的纽带连接在人们的脑子里”。“语言符号连结的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象”,而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就是符号,但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忽略了概念,而只把音响形象作为符号。比如,ar bor(树)这个词,人们往往容易忘记,之所以被称为符号只是因为它带有“树”的概念,结果,

“让感觉的观念包含了整体的观念”。为消除歧义,索绪尔引进“所指”和“能指”两个术语,在他看来,

“所指”(si gni f i ed),指的是概念,“能指”(si gni f i er)是音响形象,而“符号”则表示整体。

由于语言和言语的对立,索绪尔在本书中还引到了共时语言学的历时语言学的对立。什么是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呢?他说:

“有关语言学的静态方面的一切都是共时的,有关演化的一切都是历时的”。这两种观点——

—共时观点和历时观点——

—的对立“是绝对的,不容许任何妥协”。在语言系统中,索绪尔认为共时语言学比历史语言学重要,

“共时方面显然优于历时方面”,对于语言学家来说,

“如果他置身于历时的展望,那么他看到的就不再是语言,而是一系列改变语言的事件”。因为“共时语言学研究同一个集体意识感觉到的各项同时存在并构成系统的要素间的逻辑关系和心理关系”,而历时语言学,相反的,

“研究各项不是同一集体意识所感觉的相连续要素间的关系,这些要素一个代替一个,彼此间构不成系统”。语言中一切历时的都只出于言语。在言语中可以找到一切演变的萌芽,起初由某些人发出,然后成为普遍使用。总而言之,在索绪尔的观念里,静态分析,即共时语言学是语言系统的重心。

索绪尔认为要了解“语言系统”这个概念的本质,必须了解“价值”(val eur)这个词的意思。

什么叫做价值?索绪尔认为在语言学里和在政治经济学里一样,价值都是指的“不同类事物间的等价系统”,不过一种是劳动和工资,一种是所指和能指。在语言学里,价值和意义不同。语言学里的价值有概念的一面,也有物质的一面,概念在符号里固然是与声音形象相对立的一面,而另一方面作为联系概念和声音形象这两个要素间的关系的符号也跟语言中的其他符号相对立。所以一个词“成为一个系统的一部分之后,它就不只有一个意义,并且特别是一个价值”,比如法语的m out on“羊肉”跟英语的“sheep”可以说有相同的

语言文字修辞

１１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