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红字_中_A_的多重寓意与人名的隐喻

２００７年１０月第４卷第１０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Ｈｕｂｅｉ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ａｎｄ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Ｏｃｔ．２００７Ｖｏｌ．４Ｎｏ．１０

纳撒内尔・霍桑（ＮａｔｈａｎｉｅｌＨａｗｔｈｏｒｎｅ）是美国浪漫主义时

期最富天赋的小说和短篇故事作家，他开创了美国文学史上“

象征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作为生活在１９世纪中期的浪漫主义作家，霍桑深受三种思想的影响：清教主义、超验主义和神秘主义，不同思想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形成了他对社会的怀疑态度，决定了他的写作风格并使他成为象征主义大师。《红字》是其最杰出的代表作，也是美国第一部象征主义杰作，创作于１８５１年，是以１７世纪美国东海岸马萨诸塞州波士顿镇上早期移民的生活为题材，描述了一个背叛了加尔文教规所严禁的通奸罪的女性海丝特・白兰（ＨｅｓｔｅｒＰｒｙｎｎｅ）一生的爱情悲剧。作品一直围绕着一个主要的象征，即红色的字母“Ａ”而展开。除此之外，作品中几位主要人物的名字，也都有其各自的寓意。

一、红色字母“Ａ”

的象征含义象征手法是一种传统的艺术表现形式，也是浪漫主义的主要特征之一。它借助具体的形象来表现抽象的事物和意义，诱发读者的想象和联想，从而表达一种耐人寻味的思想感情。

（一）红字“Ａ”

与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小说中最典型的象征是红色的字母“Ａ”，它体现了作品的主题，是海丝特爱与反叛的标志。它在作品中多次出现，但是随着时间的改变，故事的发展，其象征意义不断发生着变化，这不仅仅显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的变化以及成长的过程，也展现了主人公所居住地区的发展。它由最初象征着通奸（Ａｄｕｌｔｅｒｙ）和痛苦（ＡｇｏｎｙｏｒＡｎｇｕｉｓｈ）进而代表的是孤独

（Ａｌｏｎｅ）和疏离（Ａｌｉｅｎａｔｉｏｎ），最终它成为天使（Ａｎｇｅｌ）﹑能干（Ａｂｌｅ）和女强人（Ａｍａｚｏｎ）的代名词。

在故事的开端，作者已经表明，绣在海丝特胸前的“Ａ”字，是对她的惩罚，是她背叛丈夫齐灵沃丝与他人通奸（Ａｄｕｌｔｅｒｙ）的标记。这是清教徒对于通奸罪犯的处罚办法，是耻辱的象征，而海丝特正是背负着这样一种枷锁，默默地忍受着最坏地待遇，坚强地活着。她承认了自己的罪，却并未逃遁，反而是选择继续留在这个鄙视她和女儿的地方生活，隐藏着内心深沉的感情，对爱人及女儿执着的爱，此时她的通奸（Ａｄｕｌｔｅｒｙ）与挚爱（Ａｆｆｅｃｔｉｏｎ）是紧密交织在一起。随着故事的发展，海丝特的生活在当地社区外的荒僻之地继续着。背负耻辱之名，她无法与他人正常交谈或交往，唯一的慰藉就是她的小女儿珍珠，生活状态和心态都变得有些“非常”。此时的“Ａ”

代表的即是孤独（Ａｌｏｎｅ）和疏离（Ａｌｉｅｎａｔｉｏｎ）的生活状态，体现着由于缺乏与周遭正常交流的内心的凄凉。接着，到了故事后期，红色的字母“Ａ”的含义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变为了天使（Ａｎｇｅｌ）与能干（Ａｂｌｅ）。她专注于刺绣和哺育珠儿，她一手漂亮的针线活，赢得了人们的赞赏；内心善良的她，乐于助人，对于穷苦病困之人施以援手，这逐渐让人们意识到海丝特拥有多么高贵的品质，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人们开始赞颂她。海丝特终于通过自身的聪慧与无私，克服了对于自身罪孽的羞耻感，并改变了蔑视她的人们的态度，赢得了人们真心实意的对待。此时，痛苦

（Ａｇｏｎｙ）与孤独（Ａｌｏｎｅ）演变成坚强（Ａｄａｍａｎｃｙ）与能干（Ａｂｌｅ），因

而受到人们赞扬（Ａｄｍｉｒａｔｉｏｎ）。

显然，红字“Ａ”

这三次象征意义的变更意义重大，展示了海丝特的生活从罪孽到孤独再到受人钦佩的这么一个发展过程。身为小小女子，她所经受的精神与肉体上的诸多折磨与煎熬，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承受不了。从中可以看出，海丝特的坚强与毅力，纯洁与无私，她的精神在不断上升，最终成为真、善、美的化身。

除了以上所分析的变化之外，红字“Ａ”对于海丝特来说，具有更深层的含义，代表的是她对爱人丁梅斯代尔（ＡｒｔｈｕｒＤｉｍｍｅｓｄａｌｅ）坚贞不移的爱情。象征着通奸的“Ａ”字，是她表达强烈爱情的方式。起初拒绝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却又呆在伤心地不愿离开，宁愿背负着耻辱的标记，也要保护孩子的父亲，这一切只能归结为爱情。而在痛苦而折磨的七年中，她一直穿着绣着红字“Ａ”的衣服，只有当与爱人重逢之后，才肯将其脱下，可当爱人死去，经年后返回故地居住时，海丝特再次穿上了绣着红色“Ａ”的衣服，可见得，在她内心里，红字“Ａ”是纯洁、坚贞爱情的象征。

（二）红字“Ａ”

与其他人物对于丁梅斯代尔，红字“Ａ”表现出的象征涵义比海斯特的“Ａ”更为复杂。最初与白兰产生了炽热的爱情，虽然一度退却，但内心的痛苦并没有因他的安全而平息，相反，越来越强烈。他与白兰的约会，他在枷刑台上的自我忏悔，他们的逃跑计划，以及最后的公开演说，都成为了丁梅斯代尔向着爱情的祭坛一步步走近的脚印。最后他扯开上衣，人们见到了烙在他胸口的红色Ａ字。整个故事中，他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挣扎与

矛盾，即使是偷偷在胸前打上红字“Ａ”这个耻辱的烙印，都无法获得心灵或者肉体上的解脱。但他的内心其实充满了感情，有对上帝的爱，也有对于海丝特的世俗爱情。正因为如此，他

《红字》中“Ａ”

的多重寓意与人名的隐喻廖晓雪１，２，徐晓莉２

（１．华中师范大学外语学院，湖北武汉４３００７９；２．九江学院外语学院，江西九江３３２００５）

摘

要：《

红字》是美国浪漫主义时期著名的作家霍桑的代表作，作者在小说中充分地使用了象征主义的手法，象征符号红字“Ａ”富有多重寓意，主要人物人名也意义深远。本文从不同角度分析了“红字”的多重象征意义，并对小说中主要人物的人名的寓意作了深入探析。

关键词：象征主义；红字“Ａ”

；人名；象征意义

的“Ａ”字不能显现于大庭广众之下，而仅仅在他的内心深处，既是对自身的惩罚，也是心底最真实爱情的表达。到了真相大白之时，烙印在他胸口的红字“Ａ”不再象征耻辱，而是爱情的升华。

而在以受害者形象出现的海丝特的丈夫奇林渥斯看来，红色“Ａ”字代表的是复仇的欲望，是残酷无情的报复，是报复（Ａｖｅｎｇｅ）的化身。

二、主要人物姓名的寓意

（一）海丝特・白兰（ＨｅｓｔｅｒＰｒｙｎｎｅ）

从名字本身的含义来讲，Ｈｅｓｔｅｒ意为ｔｏｃｏｍｍａｎｄ（命令，要求），ｐｒｙ意为ｔｏｌｏｏｋｃｌｏｓｅｌｙａｎｄｉｎｑｕｉｓｉｔｉｖｅｌｙ（窥查，追究），ＨｅｓｔｅｒＰｒｙｎｎｅ整个名字加起来意指，她是个言行被人窥查的人，这清楚地昭示出海斯特在小说中的不幸境遇。

英文中Ｈｅｓｔｅｒ与Ｈｅｓｔｉｅｒ①音形都非常相似，易于联想，而Ｈｅｓｔｉｅｒ正是古希腊神话中掌管天上人间灶社的美丽女神，由此，美丽而热情的女性形象立刻浮现在读者心中，正如霍桑在第二章所描述的：“这位年轻妇女，身材苗条，体态举止优美绝伦”，“她俨然是一个高贵的太太”。②另外，Ｈｅｓｔｅｒ与ｈａｓｔｅ（轻率）也为近音词，作品中红字“Ａ”代表着通奸（Ａｄｕｌｔｅｒｙ），但是在作者看来，海丝特背叛失踪的丈夫而与他人坠入爱河，这不过是人类原罪（ｔｈｅｏｒｉｇｉｎａｌｓｉｎ）的一种表现。最初亚当与夏娃偷吃了伊甸园的禁果，从而能辨是非、分善恶，了解了男女的爱情，因此受到上帝惩罚而被赶出伊甸园。他们所受到的惩罚也不过如此，而海丝特却遭受到肉体上和心灵上双重折磨，由此看出清教教会对于一个单纯受到人类本能趋势犯错的女性，所施予的惩罚是多么残酷无情。

而Ｐｒｙｎｎｅ，则是Ｐｕｒｉｆｙｉｎｇ（净化）的谐音，既寓意海丝特的纯洁、善良，也是作者对于当时社会问题给出的解决办法。他希望人们正视“恶”的真实存在，让心灵在“净化”中得到拯救。海斯特，在耻辱、绝望、孤独的处境中辛勤工作，靠着自己的双手获得了经济上的独立，她接济穷人，仁慈慷慨，赢得了当地人的尊敬，最终获得了道德上的自新。而对真理的向往让她摆脱了社会习俗的束缚，追求和丁梅斯代尔的真爱。在小说中，海丝特正是真、善、美的化身。她的举动是对封建政权与教权压迫下的爱情、人权和自由的充分肯定。

（二）亚瑟・丁梅斯代尔（ＡｒｔｈｕｒＤｉｍｍｅｓｄａｌｅ）

亚瑟・丁梅斯代尔（ＡｒｔｈｕｒＤｉｍｍｅｓｄａｌｅ）是作品中男主人公。他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文雅而持重的年轻牧师，但姓名的首字母缩写却是ＡＤ，也可以寓指通奸（Ａｄｕｌｔｅｒｙ）一词。显然，借由这个名字，作者要告诉读者，丁梅斯代尔是海丝特犯罪的帮凶。

Ｄｉｍｍｅｓｄａｌｅ这个姓氏也有其自身含义。ｄｉｍ意为“黑暗的，模糊的”，ｄａｌｅ是指山谷，那么ｄｉｍｄａｌｅ象征着牧师隐秘昏暗的内心世界。他内心深爱着海丝特，却从不敢在人前说出自己正是珍珠的父亲。面对人类的原罪，他选择了逃避与谎言。隐藏自己的罪恶七年，他的身心也被狠狠地折磨了七年。在这段时间中，他不停犯着更多的错误，不断违背着自身信条，内心遭受到的折磨越来越强烈。他憎恶自己的虚伪，又不敢在人前说明真相，身为海丝特的“同谋”，自觉无法在上帝面前赎罪，再次得到神的眷顾。直到最后，他终于勇于承认了一切，却因长期的自我折磨而死去。

丁梅斯代尔的罪不仅仅在于通奸（Ａｄｕｌｔｅｒｙ），更多的在于他为此而犯下的更多更严重、伤害性更大的过失，他违背了基本的诚实信条，即一个人必须是忠实的信徒，或“诚实”的忏悔者，他必须把他真实的一面显示给上帝和世界。因此，对他最大的惩罚是“生活中其它真实的东西都成为不真实的了”。可以说，他的悲剧是由当时的社会意识与宗教意识所造就，作者再次强调了真的重要性，正如文末所写：“真诚！真诚！再真诚！向世人敞开你的襟怀，即使你不把最坏之处袒露出来，也要显示某些迹象，让人借以推断出你的最坏之处！”③

（三）珍珠（Ｐｅａｒｌ）

珍珠（Ｐｅａｒｌ）是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的女儿，可称得上是全篇里最为复杂、最难理解的人物。她的身上蕴含着多种意义，而且随时都在发生着改变。她既是活着的红字，也是一件珍宝，还是作品的寓意所在。

首先，珍珠与红字“Ａ”的牵系是她最为重要的一个象征意义。海丝特在人前放弃用婴儿遮挡红字，只因她意识到孩子的存在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耻辱的标记。自此，她任由自己发挥想象去打扮珠儿，为她提供最华丽的衣服，因为她无可抗拒地提醒着自己那个耻辱标记的存在。珍珠就是另一种形式出现的、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同时，珍珠是一件美得令人眩目的昂贵珍宝。圣经里说过，“ｔｈｅｋｉｎｇｄｏｍｏｆｈｅａｖｅｎｉｓｌｉｋｅｍｅｒｃｈａｎｔｉｎｓｅａｒｃｈｏｆｆｉｎｅｐｅａｒｌｓ；ｏｎｆｉｎｄｉｎｇｏｎｅｐｅａｒｌｏｆｇｒｅａｔｖａｌｕｅ，ｈｅｗｅｎｔａｎｄｓｏｌｄａｌｌｔｈａｔｈｅｈａｄａｎｄｂｏｕｇｈｔｉｔ．”④海丝特以Ｐｅａｒｌ命名她的孩子，是因为她是自己用一生换来的无价之宝。正是因为她的存在，使得自己的罪行为人所知，进而遭遇诸多磨难；同时，她又是她唯一的财富，坚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此外，珍珠还是小说寓意所在。她的存在，正是为了提醒海丝特和丁梅斯代尔他们所犯的错，引导他们向着承认罪恶，承担责任的方向发展。她自婴儿时期起，就喜欢碰触母亲胸前的红字，长大些，即使是玩游戏也时时提醒着母亲，那个耻辱标记的存在。当她在树林中看到母亲取下红字时，珠儿更是歇斯底里地尖叫、痉挛。珍珠的存在，无论从肉体还是精神上，时时提醒着海丝特自己曾犯过的错，是对她的一种永久的惩罚。另外，珍珠也是丁梅斯代尔承认罪恶的最终因素，正是因为她，他的决心更加坚定了。在小说末尾，丁梅斯代尔终于对着他的信徒们承认了自己的罪恶时珍珠亲吻了他的嘴唇，终于承认了一位父亲。至此，珍珠作为红字的使命终结了，而丁梅斯代尔在她的指引下，终于承担起了他的责任。

（四）罗杰・奇林渥斯（ＲｏｇｅｒＣｈｉｌｌｉｎｇｗｏｒｔｈ）

罗杰・奇林渥斯（ＲｏｇｅｒＣｈｉｌｌｉｎｇｗｏｒｔｈ）是作品中另一重要人物，同样是非常复杂的。

Ｃｈｉｌｌｉｎｇｗｏｒｔｈ这个姓氏，由两个词ｃｈｉｌｌｉｎｇ和ｗｏｒｔｈ构成。ｃｈｉｌｌｉｎｇ则来源于ｃｈｉｌｌｙ（极冷的，令人恐惧的），暗点出此人复仇者的身份。他冷静，却又喜怒无常，看似仁慈宽大，却任由邪恶在内心滋生蔓延。原本他生而有着缺陷，一心投注于学术之中，可当发现年轻貌美妻子的背叛之后，便处心积虑寻找引诱妻子的男人。花费数年，他找到丁梅斯代尔，接近他，诱使其一步步踏入他所设下的陷阱，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在这过程中，奇林渥斯由受害者变为了罪人。

Ｃｈｉｌｌｉｎｇｗｏｒｔｈ也意指复仇者的一生是ｗｏｒｔｈｌｅｓｓ（毫无价值的）。在得知妻子背叛自己之后，他放弃了自我，抛开一切，结束了自己的生活，把数年的时间和精力完全投入到报仇雪恨之中，并将其当作了人生新的唯一目标。当目的达成，报仇结束，失去人生的他仿佛枯萎了一般，最终抑郁而终。可见，在这场行动中，复仇者赔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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