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档案记忆研究的学术坐标

这 个 词 组 在 西 方 语 言 中 具有 超越 当 下 的历 史感 。 中 国
的集 体 记 忆 研 究 逐 渐 沦 为 了 ‘ 当代 群体 记 忆 研 究 ’ ， 一 个 不 甚 准 确 的 翻 译 ， 让我 们 自己束 缚 了 自己的 研 究 视 野 。 ” ｜ ７ ］ （ ）基 于 客 体 切 入 式 研 究 传 统 。 这 种 研 究 传 二 统 是 以特 定 的记 忆 对 象 为 出 发 点 或 切 入 点 ， 从 客 体 的 视 野 对 记 忆 对象 进 行 历 史 考 古 和 挖 掘 ，分 析 不 同时 期 、 不 同 人 群 对 特 定 记 忆 事 实 （ 事 件 、活 动 、人 如
其 骨 架 结构 的两 极 ，工 其 手 段等 中介 系 统 则 是 把主 体
和 客 体 联 系 起来 的 中介 变 量 。 社会 记 忆 无 论 是 被 视 为 静 态 的 社会 文化 现 象 ，还 是被 视 为 动 态 的 社 会 认 识活 动 ， 都 具有 这 三 个 最 基 本 的客 观 要 素 结 构 。 ”［ 循 着 ４ Ｊ 这 一 结 构 ， 我 们 来 反 观 社 会 记 忆 研 究 成 果 ， 可 以发 现 ，现有 的研 究 成 果 在 某种 程 度 上 与 社 会 记 忆 的这 一 一 基 本 要素 结 构 暗 合 。笔 者将 其 称 为 “ 种切 入 方式 的 三 研 究传 统 ”，具 体 来 说 ：
分 社 会 史 的 学 者 ）所 遵 循 。在 我 国 当前 社 会 记 忆 研 究 中 ，如 ， 王汉 生 、刘 亚 秋 的 《 会 记 忆 及 其 建 构一 一 社
一 项 关 于 知 青 集 体 记 忆 的研 究 》 、 景 军 的 《 堂 记 神 忆 》 、方 慧 蓉 的 《“ 事 件 境 ”与 生 活 世 界 中 的 “ 无真
理论探讨
录和 史实 本 身 ， ‘ 社会 记 忆 不 能 和 传 统 的文 献记 录 画 等 号 ’ ” ； “ 严 格 的意 义 ｝ ，尽 管 档 案 与社 会 记 从 讲 忆 的 构建 密 不 可 分 ， 但是 档 案 ’不 等 于 记忆 ’ ”
引
。
去 。 ” ＿ 为此 ， 他重 点研 究 了 家庭 、宗 教 群 体 和 社 会 ６ ＿ 阶 级 传统 的集 体 记忆 。 哈 布 瓦 赫 对 集 体 记 忆 的 “原 创 性 ” 研 究 ， 不 仅
我 们 不 仅 有 “ ‘ 战 ’记 忆 ”、 “ ‘ 京 大 屠 杀 ’记 抗 南
忆 ”、 “ ‘ 一 八 ’记 忆 ” 、 “ ‘ 七 卢 沟 桥 事 变 ’ 九 七
记 忆 ” ；还 有 关 于 岳 飞 记 忆 、 曹 操 记 忆 、孟 姜 女 记
所 保 存 与 唤 起 的历 史 记忆 ， 以及 民 间 口传 歌 谣 、故 事
出 ， “ 体 记 忆 既 可 以看 做 是对 过 去 的一 种 累 积 性 建 集 构 ，也 可 以看 做 是对 过 去 的 －一 穿插 式 的 建 构 ” 。 －种 －
称为 “ 记忆 的社 会 框 架 ”。 “ 在 着 一个 所 谓 的集 体 存 一 记 忆 和 记 忆 的 社 会框 架 ，从 而 我 们 的个 体 思想 将 自身 置 于 这 个 框 架 内 ， 并 汇 入 到 能 够 进 行 回忆 的 记 忆 中
行 为 是 与他 人 的一 种 信 息 交 流 ，是 在 事件 或客 体 缺 位 的 情况 下 进 行 的 ，而 这 个 事件 或 客 体才 是主 题 。 ”［ ∈ ｉ ］
何被 社 会 所 建 构 。 他认 为 ，集 体 记 忆 足 一个 社 会 建 构 概 念 ， “ 去 是一 种 社 会 建 构 ， 这种 社 会 建 构 如 果 不 过 是 全 部 ， 那 么 ， 也主 要 是 由现 在 的关 注 所 形 塑 的 ”， 或者说， “ 过去 是 由社 会 机制 存储 和 解 释 的 ” 。他 同
时 强 调 ： “ 一 个 集 体 记忆 ， 都需 要 得 到 在 时 空 被 界 每 定的群体的支持 。 【 他 把 这 种 被 时空 界 定 的群 体 ５ ］
客 体 切 入 式 研 究 传 统 起 源 于 何 时 ， 我 们 暂 难 界 定 ，但 在 西 方 的记 忆 研 究 中 ， 能够 看 到诸 多 的探 讨 。 如 ，社 会 学 家 施 瓦 茨 对 林 肯 形象 的观 察 ，展 示 出林 肯 的 形 象 在 几 代 美 国 人 中所 经 历 的 剧 烈 变 化 ， 由此 得
正 如 帕特 里 夏 ・ 拉 、卡 拉 琳 ・ 法 帕特 森 所 言 ， “ 人 文 科学的学者对 记忆的结果感 兴趣 ”＿ － ｌ 。在 我 国 ， ｏ
会 中 借 各种 媒 体 保 存 、流 传 的 ‘ 忆 ’ 。如 ，图 书馆 记 中所 有 的收 藏 ，一 座 山所 蕴 含 的神 话 ，一 尊 伟 人 塑像
二 为 寻 求 档 案 记 忆 研 究 的 学 术 坐 标 ， 笔 者 在 此 借
用 武 汉 大 学 孙 德忠 博 士 对 社 会 记 忆基 本要 素 结 构 的 分
织 的人 群 （ 家 庭 、 宗 族 、 民 族 、 宗 教 群 体 乃 至 国 如 家 ） ，相 关 的探 讨 都 有 所涉 及 。
文 化 学 、 图书 馆 学 、博 物 馆 学 ，乃 至 影 视 、传 媒 等 方 面 都 有 涉 及 。如 ，英 国剑 桥 大 学 圣 ・ 翰 学 院 社 会 人 约
主 体被 泛 化 ，不 再确 指某 一 群 体 ，而 是 有 别 于 个体 的
“ 们 ”或 “大 众 ” ，这 种 记 忆 常 被 称 为 “历 史 记 人 忆 ”、 “ 化 记 忆 ” 。 或 者 ， 如 ，哈 拉 尔 德 ・ 尔 策 文 韦 所 言 的 “一 个 大 我 群 体 的全 体 成 员 的社 会 经 验 的 总 和 ”［Ｉ。 中 国丰 富 的 历 史 文 化 都 可 以被 作 为 记 忆 研 Ｉ ］ 究 的对 象 ，而 这 些研 究 ，我 们 并 不 格 外 注 意是 由哪 个 人 群 来 持 有 的 ，也 许 ，这 正 是 客 体切 入 式 与 主 体 切 入 式 的不 同。集 体 记 忆 不 应 只 关注 被 当代 人 所 共 同经 历
（一 ）基 于 主 体切 入 式研 究 传 统 。这 种研 究传 统
是 以特 定 人 群 为 出 发 点或 切 入 点 ，从 群 体主 体 的视 野 米分 析 特 定 的 群 体基 于 怎样 的现 实 需 要 、愿 望 和 利 益 诉 求等 形 塑 社 会 记 忆 的 。此 传 统 ，源 自社会 记 忆 研 究
这 样 一 来 ，我 们 声 言 档 案 是 一种 珍 贵 的社 会 记
拉 开 了社 会记 忆 研 究 的序 幕 ，也 形 成 了社 会 记 忆 研 究
的主 导 取 向 。这 一 取 向 ， 主要 被 社 会 学 领 域 （ 有 部 也
忆 ， 把档 案 馆 视 为 记 忆 的殿 堂 、记 忆 库 ，把 电子 文 件
实 ”～ 一 西村 农 民土 地 改 革 时 期 社 会 生 活 的 记忆 》 、 刘 朝 晖 的 《 会 记 忆 与 认 同建 构 ：松 坪 归 侨 社 会 地域 社 认 同 的 实 证 剖 析 》 ， 以及 应 星 的 水 库 移 民记 忆 的研
究 ，等 等 ， 都 采 用 了这 一 切 入 传 统 。在 对 “ 体 主 群 体 ” 的划 定 上 ， 既 有 特 定 时 代 背 景 下 的 人 群 （ 知 如 青 、 归侨 、土 改 时期 的农 民 ） 、特 定 空 间 范 围 内 的人 群 （ 村 庄 、 社 区 、 城 市 ） ， 也 有 正 式 或 非 正 式 组 如
物 、观 念 、 规 则 、传 说 、商 帮 、商 号 等 ） 的理 解 和 认
知 ， 以及 所 形 成 的 对 特 定 历 史 事 实 的观 念 。 皮 埃 尔 ・ 让 内 （ ｉ ｒ ｅ ａ ｅ ）在其 《 忆 的演 变 和 时代 观 》 Ｐ ｅ ｒ Ｊ ｎ ｔ 记 （ ９ ２ ） 中认 为 ： “基 本 的 记 忆 活 动 是 ‘ 述 行 ｉ２ 年 复
与一 般 言谈 间 的现 在 与过 去 ”Ｅ ］ １。 ５
从 中介 切 入社 会 记 忆 研 究 ，在 人 类 学 、 民俗 学 、
忆 、 徽 商记 忆 ，等 等 ，这些 记 忆 更 多地 被 置 于 历 史 学 和 文化 学 、 民俗 学 的 视野 之 下 ，在 此 情 形 下 ， 记忆 的
正 因 为 是 从 特 定 人 群 来 分 析 群 体 对 过 去 的 回 忆
析 ，来 剖解 档 案 记忆 研 究 在 社会 记 忆 理 论 研 究 框 架 中
的位 置 。孙 德 忠 在 《 会 记 忆 论 》 中指 出： “ 认 识 社 从 论 角 度 看 ， 一切 实 践活 动 和 认 识 活动 都 包 含 着 主 体 、 客 体 和 中 介这 三 个 基 本 要 素 。 其 中 ，主 体 和 客 体 构 成
的开 创 者 、法 国社会 学 家 莫 里斯 ・ 布 瓦 赫 。 哈
哈 布 瓦 赫 在 《 集 体 记 忆 》 等 著 作 中 ， 不 仅 承 论 认集 体记 忆 的 重 要 性 ，而 且 ，坚 持 有 系 统地 关 注 其 如
为 ’。 其 首要 特 征 便 是 ‘ 会 功 能 ’ ，这 是 因 为 ，该 社
称 为 “ 有 新 记 忆 ”，如 此 等 等 ，都 成 了 一种 情 感 性 拥 的宣 称 ，档 案 记 忆观 失去 了理 论 根 基 。
如 何 突 破这 种 单纯 的 载 体 论 ， 如 何超 越 档 案 与 社 会 记忆 建 构 的单 一 主题 ，依 笔 者 的 浅 见 ，我 们 需 要 在
类 学 教授 杰 克 ・ 古迪 的 《 口头 传 统 中 的记 忆 》 、 英 国
小 说 家Ａ Ｓ 拜 厄特 的 《 忆 与 小 说 的构 成 》 ［ ６ ；又 ．． 记 １］ 如 ，我 国学 者 的 《 于 “ 证 时 代 ” 的集 体 记 忆 》 、 关 票 《 间 、 仪 式 与 社 会 记 忆 》 ， 以及 各 种 影 评 论 述 。 空 在 中 国 期 刊 网上 搜 索 一 下 “ 会 记 忆 ”或 “集 体 记 社 忆 ”，相 关 文 献 随处 可 见 。 三
此 外 ，如 ，美 国人 关 于越 战 的记 忆 、欧 洲 人 关 于 纳粹 大 屠 杀 的记 忆 等 研 究 ，可 以说 是 从 记 忆 的对 象 介入 对 过去 事 件 的 重构 之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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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 其 所 具 有 的特 点 ，因 此 ， 相 关 的 研 究 常被 称 为 “ 集
体 记 忆 ” 的研 究 ，虽 然 影 响 较 大 ， 但 也遭 到 了 一些 批 评 。 “ 体 记 忆 在 中国 的 语 境 中 ， 成 为 一种 当代 人 共 集 同经 历 的 过 去 的 回忆 ， 却丧 失 了Ｃ ｌ ｅ ｔ ｖ ｍ ｍ ｒ Ｏ ｌｅ ｉ ｅ ｅ ｏ ｙ
社会 记 忆 的 研 究 中 寻求 和 把 握 档 案 记 忆研 究 的学 术 坐 标 ，也 就 是 档 案 记忆 研 究 是 如 何 切 入社 会记 忆 的 ，我 们在 社会 记 忆 理 论研 究框 架 中的 立 足 点 是什 么 ，既 找
到与 社 会 记 忆 理论 研 究的 接 口， 又 能独 立 地 、在 新 的 方 向上 展 开 。 总之 ，我 们 还 是 要把 档 案 放 到 社 会 记 忆 的系 统 中来 进 行 思考 ，立 得住 ，能 接轨 ，有 拓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