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女性文学的发展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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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在挣脱了历史枷锁的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精神性别。
花木兰,一个化装成男人的、以男性身份成为英雄的女人, 成为主流意识形态中女性的重要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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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的妇女”的“花木兰式境遇”——也就是象花木兰那 样,“化装成男人”加入社会生活和行动。但是《木兰辞》 中的花木兰,从战场回到家后还可以“脱我战时袍,着我旧 时装”,重新作回一个女儿。但是现实中的花木兰并没有那 么幸运,回到家中的花木兰并不可能遗忘她的战争经历,不 会那么容易回到女人的角色。同样,战争岁月中和男人一起 征战沙场的女人们在50年代的和平岁月中也不可能恢复到女 人的心态。
福可言的家庭束缚时,她们坠入的却是一张试图将她 们吞没的世俗与偏见的罗网,而这张网更结实、更阔 大,她们已无路可逃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属于自己的丈夫,那就属于 所有的男人”;“你将格外地不幸,因为你是女 人……”
3、本应伴随着妇女解放运动到来的女性文化 革命的缺席。
中国女性在伴随新政权的成立而到来的妇女 解放运动中获得了与男性平等的经济、政治 权利,本应顺着这样一个道路继续寻求文化、 观念方面的解放,可是当时的中国女性并没 有自觉的解放意识,就连那一次妇女解放运 动也是男性鼓动的,是新中国成立的一个附 加产物,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再进行女性文化 领域的革命。这实际上是由中国女性的自身 局限性导致的一个悲哀结局,只有在中国女 性自身清醒后才能够由这些女性的后代继续 完成前辈未竟的事业。
胡玉音:《芙蓉镇》 中的女主人公。小 说通过这一个人称 为“芙蓉仙子”的 美丽女性在“四清” 至“文革”20年间 的饱受迫害的坎坷 经历展示整个民族 国家这些年的风雨 路程,颇有象征意 义。
男性规范作为唯一的行为与性别规范。 这是整个人类社会进入文明社会后的一 个事实。女性没有自己的历史没有自己 的话语权,女性的一切都笼罩在男性的 巨大阴影下。不仅男作家,即使是新时 期的女性作家都无法忽视这样一个客观 事实,以男性的观察视角、思想观念来 对待现实中的一切。
“旧社会好比是那黑咕隆咚的古井万丈深,井底 下压着咱受苦人,妇女在最底层”。
关于妇女解放是在两幅女性镜像间的徘徊: 被侮辱、被损害的弱女子秦香莲;(新社会要改
变的对象) 僭越男权社会的女性典范花木兰。(新社会提倡
的女性榜样)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作为权威话语与指令,以强有力 的国家机器支持并保护了妇女解放的实现。在颠覆性别歧视 的社会体制与文化传统的同时(旧社会),也完成了对女性 作为一个独立的性别群体的否认。意味着对男女两性间深刻 的文化对立与差异的抹杀与遮蔽。
《人到中年》陆文婷——80年代初一 个人到中年的女医生,一方面承担了 沉重的医务工作,另一方面又要承担 四口之家的繁重家务,最后不堪重负 病倒在工作岗位上。而她的内心深处 一直在为自己没有扮演好妻子母亲角 色而深深愧疚。这是身为女性的一种 出自于本能的角色自觉,尽管陆文婷 是新社会的大学生,她也不能够摆脱 这样一个性别认识。

2、空泛虚假的妇女解放的话语与现实中感到的极度 疲惫与厌倦。(对男女平等假象的反思)
女性在政治经济上取得与男性平等的权利,可以凭借 自己的努力在事业上赢得一份尊严,但在人们的意识 深处,女性的身份还是必须靠婚姻获得。
“没有男人的女人什么都不是” (《桃花运》台词) 《方舟》中的三个女性——当她们终于挣脱了没有幸

戴锦华“花木兰式境遇”

“铁姑娘”与“贤内助” 的双肩挑的新女性形象。 (意味着新社会中事业 与家庭的双重担子压在 女人身上,这其实加重 了女人身上的负担)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毛泽东
四、女性再次浮出历史地表的契机
“男女都一样”的时代的结束,这是颠覆以 男性为唯一的性别规范的时代契机,性别 差异的重提,使“女性写作”、女性作为 话语主体成为可能。在这一倒退与坠落的 时刻竟成了女性再度浮现的契机。
“我们无法在男权文化的天空下另辟 苍穹 ”(劳拉·莫尔维 )
二、女性自身困惑茫然的性别意识
1、分裂的自我与双重性别 角色的重负;
与男性相同的“社会工作者”的角色、 传统的贤妻良母角色成为全国人民解 放后压在女性身上的新的两座大山。 两种角色的撕扯与承担使得女性承担 了比传统社会中女性更重的责任和负 担。
林树明《多维视野中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三、新中国多数女性的现状
历史的断代法,在划分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 (旧社会与新时代)的同时,遮蔽了新中国妇女 面临的系列问题,将五四以来的女性文化隔绝于 文化视域之外。
(《莎菲女士的日记》所明确表露的对女性自身 的反思、对女性欲望的探寻在新政权的强大攻势 下消失殆尽。女性失去了自我)
新时期女性文学的发展
80年代女性文学(一)
一、一个历史的悖论——新中国“男 女都一样”口号掩藏下的性别消失
当代中国女性因为获得“解放”而隐没于历史之 外(女性性别身份被历史消灭人为抹杀);在一 次历史倒退过程后重新浮出历史地表(“文革”后 新时期文坛上,女性重新呈现出多种风貌)。
在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中女性以一个与男性相比 有差异的形象——“弱者”的身份出现在灾难岁 月的视域中,成为灾难的承受者与历史耻辱的蒙 羞者。似乎中国的历史要再次凭借女性形象的复 位来完成秩序的重建。(张贤亮——乔安萍、黄 香久;王蒙——海云;梁晓声——张萌;古华— —胡玉音)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无不是作为历史 灾难的承受者面目出现。
在男女平等的政治神话笼罩下,女性区别于男性的 特殊生理/心理特征与审美规范被抹煞掉,其性别 身份消失在宏大叙事中,于是强调妇女等同于男 子参与各项工作成为主导思想,“不爱红装爱武 装 ”成为妇女最高审美规范。从40年代到70年代, 人们的性别意识,呈现出从-性别(gender)到-中性 (neutral)再到-无性(sexless)这样的发展轨迹, 一种忽视女性生理/心理特殊性的“拟男主义”也 在这种口号下滋长起来,在“在男女都一样”、 “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语域里,以妇女解放的名义 解构了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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