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反海外腐败法》看跨国公司合规经营概要

从美国《反海外腐败法》看跨国公司合

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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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丽娜：首先感谢蒋博士非常精辟的总结了我们最近就企业合规以及净化企业经营整个环境的话题，在这方面我们做的一些研究，今天到场的还有联合国全球契约前顾问，以及多家央企的代表还有政府部门的领导，还有世界五百强的很多代表，法律专家和各位合规专家，下面我们将会进入到主题讨论阶段，在这个阶段有欢迎在座的来宾能够跟台上的各位嘉宾一起共同深入的探讨这个话题。下面由我来邀请三位讨论嘉宾，陶景洲陶律师，黄文仪女士，以及江小平先生，还有王志乐，还有蒋女士一起来做这个话题的探讨!

王志乐：刚才两位女士做了很好的发言，介绍了美国的法律，咱们这次合规问题的提出跟美国的反海外腐败法关系密切，蒋姮也做了一个初步的介绍，从两种文化的角度来探讨了这个问题。下边我想台上有这么几位，一块儿来探讨，一块儿来讨论。合规我从媒体上感觉在急剧升温，特别是力拓案出现以后，再加上CCI的涉及中国九个国有企业，我们想能不能请这几位专家一起来探讨探讨。为什么现在国际经济发展到今天，美国会从2008年以来特别加大了反海外腐败的力度，为什么反海外腐败法有这种悬在头上一把剑一样，随时对一些跨国公司的行为进行了非常严厉的威慑作用，我想听听陶律师，请你谈谈你对美国法律的看法，为什么会在最近加大执法的力度。

陶景洲：为什么增加呢·可能和经济的下滑有关系，2008年以来，经济不太好了，市场萎缩了，为了保持住市场份额，有些不应该用的手段就要用上了，这是一种可能性。我记得十几年以前，最早CRS方面的东西刚刚出来的时候，我们曾经向不少的世界500强公司发信，我们想帮你做一下你们内部，花的钱也是很少的，但是没有任何公司给我们积极反应，感觉好象不太需要。在中国为什么出现这么多和中国公司有关的问题呢·刚才李女士也提到了宏观环境的问题，特别是中国政府审批的问题，做什么事都得政府审批，审批就有寻租的可能性。另外中国的法制建设，刚才蒋女士也提到了，对于社会的惩罚比较严格，但是对于行贿者几乎不怎么惩罚，包括法院判决里面，牵扯到敏感的公司，上一次建行行长等等，行贿的公司到底是谁，判决就保密了，法院不愿意调查这些东西。如果这里面写上我们公司行贿多少钱，光是这个人的口供认了，又没到我们公司调查，这个公司将来说你诬告怎么办，所以他不愿意去写出来，宏观的环境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感觉到唯一好的，对于我们这种美国公司来说，我们可以用FCPA作为一个挡箭牌，有的公司找到我们说能不能操作一下，我们是想这么做，但是因为我们有FCPA，我们受美国法律的管辖，让我们做这个事，超过50美元就不行了，行贿一个官员拿50美元去了，人家一脚就给你踢出来了，干脆就别做了。

王志乐：我在调查中国地方官员的时候也有跟你类似的反应，他们觉得跟跨国公司打交道的时候，认为美欧公司麻烦，跟他要赞助好象很困难，但是港台企业相对就容易，中国有句话说，老太太专捡软柿子捏，要抵制腐败，公司自身的规则还有群体有一定的作用。从你们接触当中，你们感觉跨国公司在中国的这些企业，他的腐败，或者说不合规，有哪些表现，他的这些表现是什么样的，你们中感觉有哪些环节，或者哪些地方，毕马威你们做这种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你们在接触你们的客户，感觉他哪个地方，或者哪些地方是容易违规，你们调查当中，你们工作当中发现，他们这些违规表现在什么地方·

黄文怡：其实我觉得违规的也不止是中国，在亚太区或者是发展中国家都可能有这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刚才李小姐已经提到了，在FCPA里面其实有两个最大的要素，第一个是不能够行贿，另外在这里面其实包含的是很广泛的，比方说你公司的内控怎么样，有没有提到FCPA，你的员工有没有这方面的培训，如果用第三方的话，你的第三方知不知道有这个规定，这个是很广的。另外你的登记，登记每一条的时候要写得很清楚，一定要是配合的，很多很多都是关于内控方面的东西。我自己觉得，这个前提就是如果你有一个很好的内控，这些都是很清楚的话，你会发现这些问题的风险大大减低了。这是FCPA要求你在预防这个问题方面的要求。

刚才你问我，我看过的例子，很多时候我会按我自己的经验来讲，就是看到很多公司可能刚才说的不太一样，比方说我见过的例子，影响我决定的贿赂不应该收，但是没有提到我能不能给呢，可能没有写清楚，你需要有相关的发票，可能就没有写清楚，你去交代，跟谁交代了，有多少人，这些都是比方说我看过的例子里面，在内控方面没有太详细的一些地方，所以很多时候，员工不知道他的范围是什么样子。

王志乐：假如说毕马威在中国每年审计过的跨国公司企业，一共有多少家·

黄文怡：首先我不是审查这方面的。

王志乐：有没有一个大致的百分比，有多少合规上有问题，通过你们审计发现的·

黄文怡：这个要请审查会计的。

毕马威：我是负责审计的，首先审计的目的不是找出他们有没有违规的，通常媒体有一个误区，审计就是看看他们有没有违规，审计只不过是对会计报表里面有没有重大的错误发表一个审计的意见，当然如果他有一些违法的事情，财务报表有重大误报，他们行贿了几百万，对他的利润有很大的影响的话，作为一个审计师，认为财务报表里面的数字有错误，我们审计就讲出来。在调查盲从，为什么我们是两个部门，刚才说了，50块美元都是一个违法的行为，所以审计有一个重要性在里面，比如说一个很大的企业，要找出51块的事情不是不可能，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公司要付的专业费用是非常高的。如果你问我，我们上千个审计客户，如果因为审计方面找出有违规的情况是比较少

的，为什么·因为通常这个数字首先就是比较少，一个大银行，几千个亿，如果要是影响到那个数字，他的行贿数字一定非常大，普通一个人几百万已经可以影响到一个官员，所以我想先说明一下。

王志乐：据我所知，有一家非常有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前几年被中国政府追究，他出具了一个违规的审计报告，被他审计的这个公司忽然一天就垮台了，他做假，他违规了，但是审计没出来。据说那个官司是互相顶牛了，因为那个会计师事务所的理由就是你们中国的银行给我提供的财务报表是假的，我就没办法了。所以从这个事说明了现在违规的问题，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问题，确实后面的问题就不太好办了。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咱们专家，你们觉得跨国公司在中国违规，或者说不合规，他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最近频发这些问题，而且这些问题我感觉肯定不是全部，我们在美国的证监会网站，司法部网站搜索，找出了11个案例。这里也有包括李张女士，还有一些朋友提供的线索，在他们的网站上找出来的，肯定有没找到的，另外这些是处罚过的，还有没处罚的，证明了确实在中国出现了不少跨国公司违规，不合规的事，这个原因是什么，这些公司总部好象没有说在美国发现问题了，而是在若干个发展中国家，还有落后国家出现了，中国算是什么呢·

江小平：我想在这里首先提出来一点，尽管美国公司在这几年陆续的发生了有关腐败方面的事情，但是我们还是要对这个做一个总体的、客观的评价，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整个跨国公司目前在中国经济介入的程度，范围，企业的数量和整个规模来说，在中国经济当中，他的整个比重是越来越高。在过去的一、二十年当中，我们可以说十几个也好，二十个也好，我原先在进入这个公司以前，我是在不同的，我自己本人曾经是政府官员，我曾经在不同类型的公司从事过不同的工作，也都是管理工作，我个人的感觉是我到了伟创力美国公司以后，是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慢慢的适应合规的规矩，尽管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们对美国公司在中国总体合规方面的表现，我个人认为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

第二个问题，讲到为什么会发生·我也是在考虑的，力拓案以后，包括美商会，政府事务委员会也在不停的探讨，我个人从原因上来讲非常简单，每个公司都要生存，生存的过程当中，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有的时候就要权衡，为了生存要犯规。第二，我想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文化环境和社会氛围，这一点是我们无法回避的，说实在的，我现在慢慢干了几年了，我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江小平请客别指望有鲍鱼了，一起来个二锅头可以，涮羊肉可以，我过去这么多年，我被请和我请别人，永远就是鱼翅、鲍鱼，突然之间现在跨国公司办件事情，觉得场面上有时候过不去，我们公司非常明确，就是25美元。我到了公司以后，给我上的第一课，政府关系在所有跨国公司里面都是重点的企业，我去上班的第一天，我的上司专门花了两个小时就是反腐败，跟我说了以后，我最后说我得慢慢适应，我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吃饭的时候，一百多块钱，一瓶酒五个人，一瓶五粮液上来就完了，再来一点五香豆就完了。如果所有的公司都能够这样那是非常好的，但是如果有的人是这样，有的人可以不这样的话，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公平的竞争，这是我的主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