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大科学装置集群的技术可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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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卷 第3期 工程研究——跨学科视野中的工程
11 (3): 265-271
2019年6月
JOURNAL OF ENGINEERING STUDIES Jun., 2019
收稿日期: 2019-06-09; 修回日期: 2019-06-15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大科学装置的运营模式选择研究”(71804203);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大
科学装置的治理研究”(2018M631036)
DOI: 10.3724/SP.J.1224.2019.00265
论大科学装置集群的技术可供性
黄振羽1,2
(1. 大连海事大学 公共管理与人文艺术学院,辽宁大连 116026; 2. 中山大学 大科学设施与创新政策研究中心,广州 510275)
摘 要: 大科学装置集群与产业技术发展之间的关系引起了越来越多研究人员的关注。通过引入技术可供性的理论视角,以及从技术的角度看待大科学装置,指出大科学装置集群是多个科学领域的巨量技术富集,能够为产业技术创新和“发明”提供充足的素材,同时,能够为产业技术体系的转型升级、乃至变革提供基础。这是大科学装置集群所具备的一个技术可供性。我国围绕大科学装置集群建设的粤港澳大湾区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和数个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是国内学界和实务界对大科学装置集群技术可供性的识别,并为其能够付诸实践提供了资源和规则支持,大科学装置集群因此而成为区域创新体系建设的核心支撑之一。
关键词: 大科学装置集群;技术可供性;产业技术;区域创新体系
中图分类号: G31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4969(2019)03-0265-07
引言
在中国,大科学装置又被称为“大科学工程”、“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或“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建设“十三五”规划》和《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中明确提出,要在大科学
装置集中的地区建设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以形成具有全国乃至全球影响力的科学技术重要发源地。北京、上海、合肥的三个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已经进入建设阶段。2017年7月4日,国家发改委公布《深化粤港澳合作 推进大湾区建设框架协议》,提出打造国际科技创新中心,要求“统筹利用全球科技创新资源……加快形成以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经济体系和发展模式”。2018年1月31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全面加强基础科学研究的若干意见》,把粤港澳大湾区国际科技创新
中心置于与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同等的地位。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支持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在大湾区布局建设”。
综上所述,大科学装置集群建设已成为区域创新体系建设的一项重要举措。然而,从源头上来说,大科学装置主要用于基础研究,如按照《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管理办法》(发改高技〔2014〕2545号)的界定:“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指为提升探索未知世界、发现自然规律、实现科技变革的能力,由国家统筹布局,依托高水平创新主体,建设面向社会开放共享的大型复杂科学研究装置或系统,是长期为高水平研究活动提供服务、具有较大国际影响力的国家公共设施。”又如在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粒子物理学家主要利用大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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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对撞机研究基本粒子。作为基础研究条件供给的大科学装置,其集群为什么被认为能够支持区域创新体系建设?对此,本文将从技术可供性的角度对上述问题做出解答,尝试阐明大科学装置集群的区域创新体系。
1技术可供性:一个跨学科视野的理论视角
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技术与社会的关系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基于社会学与管理学等学科研究技术与社会关系的文献日益增多。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有关技术与社会关系的研究逐渐被统称为“社会物质性理论(theory of socioma-teriality)”,其目标在于为技术与社会建立理论关系,用于理解“技术-组织”、“技术-制度”等关系、现象和指导管理实践[1-4]。技术可供性(technology affordance)作为一个链接技术与社会组织或社会制度的理论视角和分析概念,正是社会物质性理论思潮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
“Affordance”是一个跨学科视野的概念,其最早由环境心理学家Gibson提出,被用于解释动物与他们生存环境之间的互动性[5]。Gibson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生物与环境之间在Affordance上的相对性[5]:当一个物体高于地面且到膝盖高的距离,那么这个物体提供了“坐”的Affordance;然而,对于不同身高的人们,如小孩则无法感知到“坐”的Affordance,对这个小孩而言,这个物体所提供的可能是“爬”的Affordance。2001年,Hutchby把Affordance的概念引入了科学技术社会学,并认为Affordance是一个独立性和关系性并存的概念,因为技术既具有相对独立的特征,同时又能够在多元互动关系中产生新的意义[6]。随后,这一概念在信息技术、产品设计以及技术哲学等领域得到应用。例如,Hultin和Mähring 研究了可视化技术在组织内的应用过程,为人们建构新的互动意义和形塑新的注意力提供了Affordance[7]黃黃黃
。以Webcam在Skype上的应
用为例,分析了这一技术在人与人互动中有关意义建构的视角机缘(affordance)[8]。罗玲玲和王磊对可供性(Affordance)的概念进行了辨析,分析了可供性行为的行动机会[9]。此外,在不同学科领域的研究中,Affordance还被翻译为示能性[10]、功能可见性[11]和赋能[12],等等。
本文沿用“可供性”的翻译,认为其更符合Affordance的意蕴表达,即对于某种技术而言,可供性是这种技术能够为行动者提供的行动机会。正如高凤麟在讨论产品设计的Affordance时指出,对于同一个物体,不同的人会感知到不同的Affordance,也就是不同的行动机会[13]。一个被较为普遍采用的、有关技术的Affordance定义也支持了这一观点,即Technology Affordance是“在行动者-环境关系系统中生成的属性,这种属性决定了技术与行动者能够做到什么”[7]。接下来,本文将从技术可供性的定义和意蕴出发,考察大科学装置的集群为什么能够支持区域创新体系建设。
2 作为技术的大科学装置
归根结底,大科学装置是一种研究设施的制造与应用技术。一方面,从现有的定义上看,虽然没有公认的性质界定,但对于大科学装置的基本认知是一致的。在国内,有文献提出,大科学装置是“需要较大规模投入(一般为几个亿到几十亿或上百亿不等)并经过较长时间(一般约为5年)的工程建设,建成后经过长期的稳定运行和持续的科学技术活动,以实现重要科技目标的大型科技基础设施”[13]。《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建设中长期规划(2010-2030年)》提出,“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是为探索未知世界、发现自然规律、实现技术变革提供极限研究手段的大型复杂科学研究系统,是突破科学前沿、解决经济社会发展和国家安全重大科技问题的物质技术基础”。而在国际上,例如,Hallonsten把大科学装置看作是一种为科学家提供了前沿实验资源的设施[14]。Flor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