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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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
王国维于1877年出生于浙江海宁。世代清寒,早年屡应乡试不中。1898年至上海《时务报》馆充书记校对。利用公余,他到罗振玉办的“东文学社”研习外交与西方近代科学,1901年赴日本留学。1902年王国维因病从日本归国。执教于南通、江苏师范学校,讲授哲学、心理学、伦理学等,复埋头文学研究,开始其“独学”阶段。1906年随罗振玉入京,任清政府学部总务司行走、图书馆编译、名词馆协韵等。其间,著有《人间词话》、《宋元戏曲史》等名著。1911年王国维居日本京都,在学术上穷究于甲骨文、金文、汉简等研究。1922年受聘北京大学国学门通讯导师。1925年,王国维受聘任清华研究院导师。1927年6月,王国维在颐和园昆明湖自沉,终年五十岁。
1928年6月3日,王国维逝世一周年忌日,清华立王国维先生纪念碑,碑文由陈寅恪撰,林志钧书丹,马衡篆额,梁思成设计。碑铭云:
海宁王先生自沉后二年,清华研究院同人咸怀思不能自已。其弟子受先生之陶冶煦育者有年,尤思有以永其念。佥曰:宜铭之贞珉,以昭示于无竟,因以刻石之词命寅恪。数辞不获已,谨举先生之志事,以普告失下后世。其词曰: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所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节,诉真宰之茫茫。来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
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王国维——生平与学术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王国维《人间词话》
王国维遗书:凡一种文化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痛苦,其表现此文化之程度愈宏,则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现达极深之度。殆非出于自杀,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近数十年来,匹乎今日,社会经济之制度,以外族之侵迫,致剧疾之变迁,纲纪之说,无所凭依,不待外来学说之撞击而已销沉沦丧于不知觉之间……盖今日之赤神州,值数千年未有之巨劫奇变,劫尽变穷,则此文化精神所凝聚之人,安得不与之共命而同尽,此观堂先生所以不得不死,遂为天下后世所极哀而深惜者也!至于流俗恩怨荣辱委琐雌凝之说,皆不足臵辩,故亦不之及云。——陈寅恪《王观堂先生挽词序》
王国维——生平与学术
余疲于哲学有日矣。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余知真理,而余又爱其谬误伟大之形而上学、高严之伦理学与纯粹之美学,此吾人所酷嗜也。然求其可信者,则宁在知识论上之实证论、伦理学上之快乐论与美学上之经验论。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而近日之嗜好所以渐由哲学而移于文学,而欲于其中求直接之慰藉者也。——王国维《静安文集续编·自序二》
欲为哲学家则感情苦多而理性苦寡,欲为文学家则感情苦寡而理性苦多。——王国维
二、文学批评理论著述及贡献《红楼梦评论》早期的美学及文学纲领。
1904年发表于《教育杂志》上,后收入《静庵文集》。
《红楼梦评论》是第一部运用西方哲学和美学观念,从文学批评的角度来诠释和衡定《红楼梦》艺术价值的著作。根据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提出了“悲剧论”。
叔氏认为,生活的本质是“欲”,人类由于意志自由而充满欲望,为满足生活之欲而身陷利害关系中苦苦挣扎,“故欲与生活与痛苦,三者一而已矣。”生活即是欲望,即是痛苦。
《红楼梦》之所以具有“美术上之价值”,就在于它乃是一部“实示此生活、此痛苦之由于自造,又示其解
脱之道不可不由自己求之者也”的伟大小说。
主人公贾宝玉没能“自适其适”,受生活之欲的驱使而“入此忧患劳苦之世界”,最后由于阅历痛苦得悟“宇宙人生之真相”,遂“求其息肩之所”而出世而解脱。王国维认为,贾宝玉的经历,是“以生活为炉、苦痛为炭,而铸其解脱之鼎”,其解脱是“文学的也,诗歌的也,小说的也”,更是“悲感的也,壮美的也”。《红楼梦》与一般的中国文学是不一样的:“吾国文学,以挟乐天的精神故,故往往说诗歌的正义,善人必令其终,而恶人必离其罚:此吾国戏曲、小说之特质也。”《红楼梦》所表现的“自犯罪,自加罚,自忏悔,自解脱”的精神,体现了“永远的正义”,故而王国维说它“与一切喜剧相反,彻头彻尾之悲剧也”。在这里,王国维为了揭示《红楼梦》作为悲剧的美学价值,采用了叔本华对悲剧的级别划分,把悲剧分为三种:第一种,由于有“极恶之人”而造成悲剧;第二种,由于盲目的命运而酿成悲剧;第三种,“由于剧中之人物之位置及关系”而自然成悲剧。《红楼梦》正是第三种悲剧。以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爱情悲剧来说,既不是由“极恶之人”造成的,也不是由“盲目的命运”造成的,“不过通常之道德,通常之人情、通常之境遇为之而已”。贾宝玉的人生悲剧,其痛苦是“人人所有之痛苦”,其解脱乃是“通常之人解脱之状态”。作为“悲剧中之悲剧”,《红楼梦》“示人生最大之不幸,非例外之事,而人生之所固有”,而作品中“所写出之人格,皆世间可得发见者”,故最足以“动吾人之感情”,让人们的精神在悚然战栗中得到净化和升华。《红楼梦评论》是把西方美学观念引入中国文学批评的第一次尝试。其结构严谨,理论层次清晰,堪称中国现代美学和文学批评的大辂椎轮。
《宋元戏曲史》
王国维接受西方思想,经历了从“受动”到“能动”两个阶段,其兴趣由纯粹哲学、纯粹美学转向纯粹文学;西方的哲学美学思想逐渐与中国的哲学美学化合,哲学美学思想又逐渐化合入他的文学思想。如果说在《红楼梦评论》中哲学、美学与文学批评的相互参证还有牵合之嫌的话,《人间词话》和《宋元戏曲史》则可以说达到了古今中西的浑然融合。王国维从事中外戏剧研究长达十年之久,精力主要集中于对中国古代戏曲(尤其是元杂剧)的研究。《宋元戏曲史》是他在这一领域研究的代表性成果,发表于1913年。《宋元戏曲史》在运用乾嘉朴学的治学方法整理考证材料,勾勒宋元戏曲发展线索的同时,又运用古今中西熔铸的美学观念对其作出文学艺术的评价,提出了进化的文学观。王国维认为:“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与楚骚、汉赋、唐诗、宋词等一样,元曲也是“后世莫能继焉”的“一代之文学”。较古代戏剧,元剧的进步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成一定体段,用一定之曲调”;二是“由叙事体而变为代言体”。
这两方面的进步,兼备形式与内容,所以王国维说,至此而“我中国之真戏曲出焉”。
“真戏剧”必须综合言语、动作、歌唱三方面来叙述故事,揭示意义,而元剧正是合三者而成,由表示动作的“科”、表示言语的“宾白”和表示歌唱的“曲”共同构成,而且多有“曲白相生之妙”。
作为“一代之文学”,王国维尤其赞赏元剧文章之美:“元剧自文章上言之,尤足以当一代之文学”
。元剧作家没有显赫的社会地位,也没有深厚的经籍道学修养,他们的创作完全是“意兴之所至”,不为名不为利,只为“自娱娱人”,所以元剧与古今其它“大文学”相比,尤以“自然”取胜:“彼但摹写其胸中之感想,与时代之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间。”
元剧的语言“不以鄙俗为嫌”,多用俗语或“自然之声音”叙述事件,形容事物,抒发情感,明白易懂,自然本色,因此能够“穷品性之纤微,极遭遇之变化,激荡物态,抉发人心;舒轸哀乐之余,摹写声容之末,婉转附物,怊帐切情”。
正所谓:“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者”,而这三者,正是王国维心目中“有意境”的标志,故而说元剧“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
用“有意境”这一诗学名词来称赏元剧的文章之美,就从文学本身充分揭示了元代戏剧的审美价值,肯定了元代戏剧突出的诗性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