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的私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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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呐喊,个性的抒发

——论陈染《私人生活》摘要:陈染是20世纪女性个人化写作的领军作家,她将个体视为自己文学创作的出发点,以其前所未有的孤寂、凄美,传达出女性个体所独有的身体、心理体验。在其长篇小说《私人生活》中,通过对主人公倪拗拗的成长的描绘,让人们清晰地看到了那些走出父权社会话语权女性,看到了与男人对视的女人。

关键词:女性私人化写作身体写作

在20世纪90年代多元复合的文化语境中,个人化写作无疑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作为个人化写作的代表,陈染以其独特的话语方式,破开主流话语和公共秩序的坚冰,柔韧地支撑起女性写作的新空间。在她笔下,众多的女性人物都自觉地逃避稠密的人群,成为一个站在人群之外的“孤独的个体”。陈染的一系列中短篇小说(如《嘴唇里的阳光》、《与往事干杯》、《无处告白》、《在禁中守望》)以及长篇小说《私人生活》一再讲述女性创伤性的个人成长记忆,书写了女性个体生命体验。《私人生活》中的女主人公倪拗拗与贯穿陈染数篇小说的女主人公“黛二”一脉相承。童年时代家庭的破裂、父亲的缺席使她无法顺利完成成长过程。她孤僻、自闭、长久地徘徊于“弑父”与“恋父”相纠缠的心理痼疾,在对男性巨大身影的反抗与迷恋的互相撕裂中饱含痛楚地成长。这也是女性在男权社会中悖论性的生存困境。

站在女性主义的立场上看,人类文明的历史,就是社会压抑女性,男性奴役女性的历史。女性的生存状态,包括她的身体和心理意识及其成长过程,都一直处于社会文化的控制之下。因为整个人类书写的历史都浸透了男性中心主义,故而法国女性书写理论倡导者坚持开创一种全新的女性书写,即让写作回归女性身体,从描写女性身体的独特经验开始,让女性重建对世界的认知,让世界正视女性的存在。

陈染曾经说过:“我热爱父亲般拥有足够的思想和能力覆盖我的男人,这几乎是到目前为止我生命中的一个最为致命的残缺。”而从陈染记事起,父母亲的关系就是相当紧张和冷漠的。但是在70年代的中国,离婚普遍被视为不光彩的事情;一直到1979年,陈染的父母才结束了那种没有爱情只有痛苦的婚姻关系。陈染开始跟着母亲过着独立的生活。而这一点,被陈染很好地转嫁到主人公倪拗拗的身上。小说主人公倪拗拗和陈染一样也难逃父母离异的厄运,她与父亲的关

系也是紧张的,甚至有些憎恨自己的父亲。小说中写到:“父亲是指望不上,他狂妄、烦躁与神经质”,“父亲并不关心我的事,他其实也不关心母亲的事……父亲只关心他自己”。在她的梦中父亲成了一个身穿褐色囚衣的囚犯,双手都戴着镣铐:“被警车拉到一个永远也不能回家的地方去了”。倪拗拗是如此真真切切憎恨自己的父亲吗?又或者说,这种恨是源于恋父情结——渴望得到父亲的爱,父亲的认同,但现实却与之相悖,现实犹如一记重锤将少女对父亲的期盼砸得粉碎,恋父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对父亲的极力反抗、憎恶。在母亲与父亲协议离婚之后,作者如此描述“他的彻底离去,终于使我在这一文明战场的废墟上,真正像个成年女人一样站立了起来”。其实,在倪拗拗的心中,“恋父情结”与“弑父心理”是很明显地处于一个二元对立的相反面上的,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渴望能够得到一个足够好的父亲形象的人的出现,“在我的少女时代,我只看到一个男人除外,他就是美国前总统尼克松,这个既漂亮有深邃并且富于成就的男人,所以令少女时代的我迷恋。只是因为我发现他高大的鼻子、宽展的肩骨以及慈祥可掬的神态,非常符合我想象中父亲的模样,我迷恋父亲般地拥有足够的思想和能力来‘覆盖’我的男人,这几乎是到目前为止我生命中的一个最为致命的残缺”。一方面直言对父权压抑的反抗,对父亲的厌恶,另一方面又展现出自身对于“父亲般地拥有足够的思想好能力来‘覆盖’我的男人”的渴望,这无疑就是倪拗拗内心深处矛盾的展现,或许也是基于作者生活经历进而表现出的内心的真实写照。

在《私人生活》中,陈染以极具现场感的“亲历者”身份,将以往竭力回避和囚禁的边缘化的个人身体经验编织进带有一定自传色彩的文本中,使女性身体具有了自在自由的本体与美学的意味。在这些创作中,作者对身体经验的谛视、触摸与冥想,成为现代性反思的一部分,以及颠覆男权中心话语的一种僭越性力量。女性从中重新发现和找回淹没的自我,重建了文学史中的女性身体修辞学。

如果说,性别历史传统及经验的匮乏,是女性成长为性别主题道路上不可逾越的结构性空白,那么,女性文本分别从现实社会层面或历史、文化、生命层面来书写女性经验,填补了这一空白,从而标明了女性作为性别群体存在的特殊性。

陈染在20世纪90年代的被称为私人写作、个人化写作或身体写作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是具备女性写作的自觉和潜能的,她们描述在女性成长过程、在女性或两性的关系中女人的身心经历,她表达各种女性的欲望和情感等等,的确达到了这样的效果:反抗二元对立结构男性/主体对女性/他者的主宰、压抑,突破男性言说对女性声音的遮蔽,矫正男性书写对女性生存的误解和扭曲等等。

女性身体的内容,只有女性自己能够如实表达,无论是女性的性特征,还是其性爱方式,及其无尽的变动着的错综复杂性,或者“他们身体中某一微小而又巨大区域的突然骚动”等等,这一切过去是从有利于男性的角度表现的,现在要恢复真实状态,或者从女性需求来考虑。描写身体是为了唤醒女性作为人的主体意识。

“作为一个女人的生存是不能阐述的,它必须去感觉,它必须使自身被感觉到”。描写身体既是捕捉自己的感觉,也是激励引导女人去感知自身。1埃莱娜•西苏强调了身体写作的所指。她说:“我以躯体写作。我是女人,而男人是男人,我对他的快乐(Jouissance)一无所知。我无法去写一个没有躯体,没有快感的男人。”2

1[法]埃莱娜•西苏:《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见张京媛主编:《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232页

2[法]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见张京媛主编:《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1992年版,

在校期间倪拗拗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上发生的种种变化,“我忽然发现,我的确有某些变化,这变化首先发生在我的胸部,我觉得那里变得丰满突隆起来”。这样直接的描写女性对于自身器官的认识在90年代之前中是不多见的,这也是陈染在《私人生活》中对于女性身体打开的一扇窗。此后,因为假期学习小组必须有一个伙伴,T老师把得了小儿麻痹症的伊秋分配跟倪拗拗一组,这样伊秋就走进了她的生活。这个女孩,虽然在小说当中着墨不多,但是却对倪拗拗的成长中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倪拗拗从伊秋发育成熟的身体里嗅到性的气息,也正是在伊秋的家里,她发现了女性生发育的种种迹象,窥视了伊秋与她表哥西大望的“性事”,看到了人类本能欲望的张显。诸如此类女性成长的种种私密体验的描写,作者进行了正面的叙述,没有做出刻意的隐瞒,也没有丝毫的避讳。“他们都脱光了衣服,伊秋摊开四肢,两只乳房圆滚有力地向上坚挺,她的眼帘微闭,头歪向屋门这边,神情疲倦,仿佛换了一个人,并不住地发出低低地喔喔声。西大望这时像骑马似的坐在伊秋胯部,他的双腿强健,向后弯曲,别在伊秋身体的两侧。他的臀部结实地收拢,他的头却仰起来朝向屋顶,与他全身的用力方向极不协调地向上伸着,紧闭着双眼,神情绝望。他的手在自己的腿间急促抖动。随着他由低弱到高亢的呼吸声,他的手里忽然涌出了一道闪电似的白光,然后他像一座山峰,轰然倒塌在伊秋的身体上……”应该说,对女性成长中生理或者心理的变化是不容忽视甚至是至关重要有的,因此陈染小说中对这些现象不加掩饰的描写打破了在这方面的沉默,深入女性生命意识深层的那些潜在而微妙的演变,这也是女性文学发展史上的一大进步。

在倪拗拗高中毕业考入大学的那个假期,独住的倪拗拗在一天遇见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不速之客——T老师。T对倪拗拗的赞美以及表现出的种种令倪拗拗经历了由敌意、害怕、震惊、恐惧、厌恶逐渐到放弃对T的抵抗。“在我的脑子里更换这一幕图像画片的时候,发生了更为奇怪的事,我的身体如同被催眠术施展了魔力,原来的那一种强大的由挣脱而引发的疲倦,忽然转化为一股与原来的相反的力,朝着T的躯体倾贴过去,瘫在了他的身体上……”在此后的又一次和T的相遇,相遇的地点似乎就已经向读者传达了某些意味——阴阳洞。“她撅起被油渍浸润的闪闪发亮的嘴唇,像是要给他吹上一段口哨似的,把嘴唇贴近他的耳朵,然后,终于把头枕在他的肩上”;“终于,他再也抑制不住燃烧的欲望,请求她在这个阴阳洞中,让他们的阴阳物具真实地相合。她半推半就,恐惧和欲望同时占领了她。她不置可否,只是闭上眼睛,羞涩地等待他解开他们的衣裤,让意念中的阴与阳交合起来。完成她作为一个处女最为辉煌的一瞬”。

尽管T并不是倪拗拗所渴求的对象,但是,当一个异性如此“赤裸裸”地表达出其自身的意愿时,倪拗拗作为人之于动物的性本能占了上风。或许这本就是出于其潜意识中的自愿,只是深埋于心的对于男性的厌恶、憎恨所形成“监督机制”一直压制着这种欲望的外泄,而在这一刻,潜意识的力量积蓄到无限大,冲破了“监督机制”的封锁,上升到此时的意识高度,进而倪拗拗完成了她作为一个处女最为辉煌的一瞬。

如果说在与T的交往过程中,倪拗拗的行为是出于一种源自动物的本能行为,那么,在伊楠将要离开之前,倪拗拗则是完全出于内心的主动发出了欲望的呼喊“尹楠,我想……要你记住我”、“我要你的身体……记住我”;“这时候,尹楠忽然像一个生病的乖男孩儿,不知所措。我示意他坐下。然后,我慢慢解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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