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

浅谈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

作者：张也

来源：《神州·上旬刊》2017年第09期

摘要：人类历史相伴着理论的创新不断推进，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国家都在创新中谋求发展，现代化便是其中的道路选择之一。18世纪的圣西门经历着英国的工业革命、法国大革命、北美独立等重大事件，切身体会着工业革命所推进的现代化进程。圣西门的作品很大程度上反应了其对于现代化的思考。

关键词：圣西门；现代化；思想

要想了解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就必须对现代化有所了解。何为现代化？对于现代化的定义学界颇有争议，例如亨廷顿认为“现代化是一个多层面的进程，它涉及到人类思想和行为所有领域里的变革”，戴维·波普诺认为“现代化是指发生在一个传统的前工业社会向工业化和城市化转化的过程中发生的主要内部社会变革”。亨廷顿的定义关注现代化的多层面，从多角度分析现代化所带来的政治、经济等多方面的变革；而戴维·波普诺的定义择更侧重于工业化和城市化，相对忽略了对于现代化进程中的人的研究。当然，也有不少学者侧重于现代化中的科学技术或者现代化中的人的研究。

在我国，对于现代化的研究起步较晚，且多结合我国的实际发展状况进行研究。早期，我国对于现代化的看法停留在工业化，停留在经济改革和生产力的发展上。随着中国的不断发展，我国学者对于现代化的认识也不断在发展。现代化逐渐被广泛认为是一种社会变革，融合了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多个领域。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罗荣渠。罗荣渠认为“现代化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历史过程，是指人类社会从工业革命以来所经历的一场急剧变革，这一变革以工业化为推动力，导致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全球性的大转变过程，它使工业主义渗透经济、政治、文化、思想各个领域，引起深刻的相应变化。”[1]本文中的现代化更倾向于罗荣渠的观点，侧重于一种由落后向先进的变革，这种变革包含着社会的方方面面。

圣西门在《论实业体系》中提出过这么一个问题，他问“是什么原因使我们的革命离开了它的最初目的，把社会带到并停留在目前所处的悲惨境地呢？有什么办法可以使社会摆脱这种处境，建立巩固的秩序和长远的繁荣呢？”[2]在探索这个问题的过程中，圣西门逐步形成了他的现代化思想。

圣西门说的“悲惨境地”到底是什么呢？那时的法国经历了大革命、拿破仑的统治和波旁王朝的复辟，拿圣西门的话说就是处于一个道德和政治的混乱状态，旧社会制度已经破坏，新的社会制度尚未建成[3]。圣西门一边批判着法国的旧制度，一边羡慕着北美独立后建立的新制度，这一点从《给一个美国人的信》中可见一二。那个时候的法国，守旧观点、倒退观点和自由观点各有其支持者，但是却未曾为法国的制度构建提出一个有用的见解，而此时的美国，制度民主自由、各种实业受到法律保护，更不存在特权集团、贵族阶层和封建残余。因此，圣西

门也渴望着法国能够构建尊重生产、保护实业的制度。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在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中，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开始初具雏形。

那么，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包括哪些呢？我认为主要包括发展实业和重视人才、科学和教育。

实业制度是圣西门思想中的重要部分，渗透在他的多篇著作内。圣西门不断在强调“一切思想和努力所应追求的唯一目的是最合理的组织实业”，并认为实业阶级终将控制整个社会。在《给一个美国人的信》的第八封信中，圣西门提出政府要做到鼓励实业、关心保护实业；在《的和》中，圣西门认为“自由的基础是实业”。从圣西门著作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圣西门认为实业相当于是国家的工业化进程，国家的发展与繁荣离不开实业的发展，这就和现代化中的工业化观点不谋而合。

工业化会带来生产力的发展，但是其后果也是惨重的。历史上的各个国家的工业化都付出了不同程度的代价，较为明显的一个问题是早期的工业化以破坏环境为代价谋求发展，这个问题在目前的很多发展中国家仍然非常明显，例如中国。中国虽然已经签署了《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但是我国每年的碳排放量仍然不达标，这就说明我国目前仍是粗放型的经济发展模式，经济转型依旧是我们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

工业化在当今面对的另一个重要问题就是邻避现象。“邻避现象是对地方上建设的工厂、基础设施和服务的一种抗拒现象，这些工厂、基础和设施服务也许是社会所需要的，但是会造成消极的影响。也可以说是对地方特定土地使用的一种不满情绪，并由此而引发的反抗行为”。[4]简单来说，就是“不要在我家后院”。这也是很尴尬的一个现象，为了发展，国家不得不投资各种工厂，建设各种设施，这就涉及到这些相关设施的选址问题，这样的投资从整体来看对全体的民众都是大有裨益的，但是在这些设施周边的民众却会因为切身利益持反对态度。例如中国PX项目、美国密歇根州的能源工程等。

圣西门看到了发展实业对于国家繁荣的贡献，但却没有看到发展实业后所可能带来的问题。但圣西门作为一个生活在18世纪的思想家，能够在工业化发展初期看到实业发展对于国家所带来的好处已是远超同时代的思想，他在这一方面的局限性是历史必然。

圣西门现代化思想中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是对于人才、科学和教育的重视。圣西门在《一个日内瓦居民给当代人的信》中提到了他的设想，他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尽可能的给数学家、物理家、化学家、生理学家、文学家、画家和音乐家一些经济上的捐助，从而使这些学者能够学术独立，进而潜心于对全人类有益的事情。圣西门重视的人才是有着独立精神的人才，这和在科学院内领着政府俸禄、为政府发声的的学者有着天壤之别。学术的独立性使得学术的单纯性得以保持，从而真正做到为全人类谋福利，而不是为某单一政府谋利益。圣西门在这一点上跳出了狭隘的国家层面，而是升华到了全球层面，他追求的不仅仅是法国一个国家摆脱现有政府、实现繁荣，而是追求更多的国家能够达到当时他所看到的美国的自由民主的状态。至

于如何达成，圣西门则是借上帝名义提出建立牛顿会议，让学者行使职权，这就和能人治国的思想有相似性，都強调了人治。

圣西门对于人才的重视是值得各国去学习的。我国目前面临着严峻的人才流失状况。就拿我们身边的例子来说，每年大四，选择出国留学的比例在不断攀升。虽然现在也有不少的留学生选择回国发展，但从相对比例而言，我国面临的人才现状堪忧。各大城市为留住人才也是想尽办法，例如上海就有人才留沪计划。这就从一个很小的侧面反映了我国目前的人才现状，因此，重视人才是我国向圣西门学习的第一点。

除此之外，圣西门反复提及的学术独立精神和学术的单纯性也是我们目前社会所缺乏的。几乎每年，我们都会听到学术造假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今年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也提到了学风建设问题。现在的学者，很多都不安于学术研究，反而更在乎学术研究背后能得到的个人的名利，这就破坏了学术的单纯性。只有安下心、耐得住寂寞的学者才有成为大师的可能，才能成为圣西门著作中为人类集体利益服务的人。

第二，重视科学。圣西门在《人类科学概论》中研究“什么工作最有益于科学的进步和人类命运的改善”，通过阐讨论一般科学向实证科学的发展，论述了科学的重要性，强调要将科学和宗教区分开，让科学真正成为发展的动力。

我國目前虽然在航天、核武器发展等方面技术位居世界前列，但是在其余方面仍处于弱势。以手机为例，虽有华为、小米的崛起，但是现在青年人多数用的是三星和苹果的手机；更有去日本抢购电饭煲的新闻。因此，在我看来，重视科学的发展，不仅仅要重视和国家安全、国家实力紧密联系的领域，更要重视和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方面。我国仍未摆脱世界工厂的形象，重视科学意味着我们要从“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发展，增强中国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第三，教育问题。圣西门提出“随着新科学体系的建立，显然也要改造宗教、一般政治、道德和国民教育的体系，从而也要改造僧侣阶级”[5]，时代变迁要求我们的教育与时俱进，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再是改造僧侣阶级，而是国民教育的普及与推进，因此，我们需要批判看待圣西门的教育观念和教育目的。当代中国虽有九年义务教育，但是存在的问题仍不少。

总体而言，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还是有很大的进步意义，对于当今我国的发展还是很有借鉴价值。我们要做到结合实际的借鉴，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让圣西门的现代化思想同我国的社会主义发展相结合，探索一条能够解决我国实际问题的道路。

参考文献：

[1]罗荣渠：《现代化新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16页。

[2]圣西门：《圣西门选集》第一卷，王燕生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第26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