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金时代》浅谈王小波的写性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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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金时代》浅谈王小波的写性艺术

摘要:中篇小说《黄金时代》是王小波作品系列中臻于完美的篇章,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表达出来的“性本寻常”的理念——性充其量只是我们生活蛋糕上非常诱人的甜蜜一角,在小说中以描述性、记录性、谈论性的口吻来写性。这种不同寻常地写法超越了中国以往的绝大多数所被笼罩在羞耻心文化的阴影里的小说。在对以往道貌岸然的反讽中,将性价值中立化。

关键词:王小波性羞耻心黄金时代

“虽然在文学中过分写性有媚俗之嫌,但是笔者决定不加改动。因为生活就是这样,又何须掩饰?虽然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但是我们就是这样一步步活过来,还要这样一步步活下去。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值得珍视的了。”(《从<黄金时代>谈小说艺术》王小波)作者写性,是在写生活、写生命,无须回避。一部文学作品是否媚俗,不在于它是否写到性,而在于它所写到的性在全书结构中是否必要。滥用之笔方可称为“过分”。再者,媚俗者写性必然会写得浮浪虚假,关键则在于他们把性制作为某种消费品,而没有把性理解为生活本身,或者说,他们从根本上就缺乏对生活的理解。好作家笔下的性总是会引发对生活的观照与思考,每每令人正襟危坐。

一、不同寻常的写性

王小波笔下的《黄金时代》讲述了一对知识青年的一段性爱经历,被放在大陆“文革”那个非常荒谬的时空中结构成故事。当21岁的知青王二意识到自己发育成熟的时候,产生了性渴望,希望体验一下男女间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性能力。同样被发落到云南农村的医科大学毕业生陈清扬,仅仅因为是结了婚的女人却“脸不黑而且白,乳房不下垂而且高耸”,便被周遭污辱为“破鞋”。她曾洁身自好地粉碎过各种人的不轨觊觎,只因王二是唯一能看透个体真实在集体无意识封固中的无助,是唯一试图以“不无辜”给那个“纯洁”的世界带去些人性的本真,所以出于理解与心灵的沟通,她以友谊的方式与王二建立了性关系。在

以后的性交流、性体验中,他们产生了爱情。“那时我对此事充满了敬业精神,对每次亲吻和爱抚都贯注了极大的热情,……陈清扬对此极为满意,我也极为满意。”这段感情经历主人公是以犯罪的身份通过检讨的方式描述出来的。但作家却写出了王二与陈清扬在别人道貌岸然又百般窥探的捉弄下,那种从容、坦然并不耻于言说的姿态,且冷静得潇洒,洋溢着性体验的灵感。“我写的全是发生过的事,发生过的事有无比的魅力。”小说的叙述层面似乎指向王二对羞辱他们的那个时代的嘲弄,然而却让你看到人所应有的那种自然、合理的生命形态。或许是文化制约到了极致,那么战胜它、超越它就来得更为彻底。在这里,以往小说中那种人在性秩序中的困惑已荡然无存,人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事情是以它本身的自洽性呈现意义。

粗分以往文学作品中的性描写,大致有着这样两种情形:一为浪漫写实,一为自然写实。浪漫写实者如英国的大卫·劳伦斯,自然写实者如国产的贾平凹。劳伦斯于性的浪漫写实,在当时是离经叛道的。而贾平凹于性的扭捏作态,则有着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在如此背景的映衬之下,王小波既超越了“离经叛道”,也抛弃了文化传统,王小波的聪明才智,也恰恰在这样双重的躲闪之中得以充分地体现——因为,就算是“离经叛道”,也并不保险,那类积重难返式的离叛就更是如此:它容易带来走火式的夸大,入魔式的煽情,而这些与性的事实其实是并无瓜葛的。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谈性的口吻,甚为稀松平常。这种在描述性、记录性、谈论性时趋向于零度的口吻,显露出作者有意将性还原为平常,还原为衣食住行、酒足饭饱。这样的性,其实不过是一种常识。它当然是一种被民族文化、民族传统过于青睐、过于宠爱的常识,也正是因为这两种“过于”,许久以来,性在我们的生活中,由常识变成了观念和言谈中的禁忌。因而,王小波以稀松平常的口吻谈论原本也是稀松平常的性这一事实本身,在还原常识的同时也是在捍卫常识。当咸湿小说对于性的夸张、糟践、污染和浪漫几近将性全线逐出健康概

念的时候,王小波以颇为个人化的方式将性拉回了常识的中心。(《王小波缔造<黄金时代>》黄集伟)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表达出来的“性本寻常”的理念——性充其量只是我们生活蛋糕上非常诱人的甜蜜一角。那些把性张扬成整整一大块儿蛋糕的人,如果不是存心想把读者噎死,就是如同个头矮小的建筑设计师最愿意设计摩天大楼以求心理补偿一样:要么是阳痿患者,要么是唯利是图的商家,或者兼而有之。尤其是性这桩无论怎样误解、曲解、渲染、污染都可能拥有读者市场的事情,对于它的呈献者的要求其实是宁高勿低的。考察一下目前敢于涉足性区域欲施展才华一展身手的中国作家的学历档案,就会发现,有关性事描写上的扭捏作态还算是好的,其他者流,除去把自己也脱得光光溜溜以外,就什么也剩不下来了。从这个角度说,王小波的出现值得鼓掌。

二、超越羞与耻

羞和耻是体现在人的心理层面的文化因素。最初,当人质朴地将性与人的其他需要处于同等位置时,人并没有什么羞耻感。进入文明社会以后,特别是财产式婚姻以双方互相占有的方式出现时,两性关系便成为排他性的私情。事实上,人类的两性关系以婚姻形式出现以后,一般都是以男性个体对女性个体的独占为特征。生理的独占要求相应的伦理秩序和心理导向,就需要把性负面化、隐秘化、私有化,于是形成了羞耻心文化。以往的文学多回避写性,自然是这种羞耻心文化使然。当然,也有人躲躲闪闪地写它;也有人放肆地写它,而当放肆与猥亵并存时,还是羞耻心文化的变相表现。

中国文学超越羞耻心文化也只能出现在20世纪的今天。《黄金时代》就是一次超越。劳伦斯将性的负面变为正值,公然提出性就是美,并将他笔下男女主人公的性关系,以浪漫的诗化来表现。《黄金时代》则在对以往道貌岸然的反讽中,将性价值中立化。小说的第一人称叙述,当然不意味与作家角色的复合,但观念是一致的。当“我”不承认人们给性施加的丑恶时,叙述起来就十分随意而平淡。

我们阅读时的心理体验也随之滤去了那些故弄玄虚的羞耻色彩而净化了。在净化中理解两性关系的意义,于平淡之中体味到感人的温情,人性之美自然溢出。王二写交代材料,如何细致具体都过不了关,或者说都难以填平看材料人欲壑之心。但陈清扬只写了一次,检查便结束了。因为她写了自己的真情,写了因爱和喜欢产生的最真实的心理。所以陈清扬说:“承认了这个,就等于承认了一切罪孽。”这“罪孽”便是人性中最动人的一面,恰恰是它使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无地自容,自惭形秽。在小说主人公看来,人们认为最为羞耻、最该隐讳的东西,恰恰是最不值得以为耻、去隐讳的东西;别人以为是私情,“我”却以为那是人所共有的寻常事,所以“我”叙述它就像公众事物一样;而恰恰小说不得不流露出的感情,才是每个具体人的私性,才是最为个性化的东西。作家若有羞涩也当在这里,因为他总在揣测读者是否理解它。这是小说全篇的一个亮点。它让我们看到对羞耻心文化的超越是在什么样的人生境界上实现的。

超越了羞耻心,也就超越了“性沟”。把男女放在同等意义的人的位置上,去理解,去体验把握,由不平等意识造成的性沟就不存在了。王二和陈清扬的关系揭示了,两个人的性关系可以有不同的心理要求,但是两人都是自主的、自由的、个性的。他们精神上是平等的。无论是为了友谊还是为了需要,传统的所属性的性道德在这里已无能为力了。(《我读<黄金时代>》邢小群)中国以往的绝大多数小说都被笼罩在羞耻心文化的阴影里。《红楼梦》里性描写很含蓄,淫丧天香楼等场面作家写了又删了;《金瓶梅》里性描写很放肆,但写一段就要配一段谴责或说教。这都是羞耻心文化的不同表现。按文字的本意,羞和耻本来都是人体不可缺少的部位,是长期的社会文化使人们形成了一种观念,赋予这些与性活动相关的部位以负面价值。历史发展到今天,人类已经意识到要超越这种观念的桎梏。文学创作中对羞耻心文化有不同的超越方式。劳伦斯是一种方式,他认为性就是美,他在小说中给性活动以至善至美的描绘。《黄金时代》不同,它肆意嘲讽对性的表里不一,但同时对性作游戏的处理,不是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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