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中美庚款兴学研究综述

二、庚款留美管理政策研究 1908 年 5 月 25 日，美国参、众两院核准庚子赔款退款 数额。1909 年清政府与美国政府正式达成兴学协议，并设立 了专门的管理机构，制定了相关的政策方案。近年来相关学 者围绕庚款留美学生的管理政策进行研究，出现一些进展。 刘学琴较为全面地研究了清末学政，认为清末留学教育的 兴起是由于西方文化的冲击。其文《选派庚款留美生》一节 提出清政府对庚款留美学生选拔严格，期限较长。选派人员 的学习内容多为实业，归国后对自然科学的贡献比较大，同 时也指出晚清留学政策上的缺失[7]。笔者认为这与清末新政 是分不开的。进行留学政策对比探讨的刘虹、郭新耀通过研 究洋务留学政策与庚款留美政策，把洋务留学和庚款留美 作了详细的比较性研究，发现政府在这两个留学阶段制定 的留学政策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认为前一时期清政府制 定的留学政策呈现出临时性、应对性和随意性等特点，留学 管理政策是处在一个初始阶段，这一阶段的留学政策存在 着很大的局限性[8]。到了庚款留美时期,政府在经过多批留学 生的派遣之后,积累了一定的留学经验,使这一时期的留学 政策体现出规范性、系统性和完整性等特点。上述研究都是 从宏观上整体地探讨留学政策的得失，个案问题的研究相 对缺乏。 对于这一问题，有学者选取比较小的方面，从中观、微 观视角来梳理。这类研究主要集中在庚款兴学的经费管理、 庚款学生的选拔政策、庚款留美归国学生的考核和任用、庚 款留美公费生与自费留美比较研究、地方庚款学生的选派。
关键词：清末民初；美国；庚款兴学；综述 中图分类号：K712.4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５９６（２０１１）０７－００１３－０２
清末民初的中美庚款兴学活动是中美关系史上意义深 远的一件大事。早在中美庚款兴学之初民国相关刊物就有 时评，如张枬、王忍之著《辛亥革命前十年时论选集》（第 2 卷），之后研究中断，到了上世纪 70 年代台湾学者王树槐的 《庚子赔款》出版后，中美“庚款兴学”问题才逐渐被学界关 注。由是相关研究论著、论文层出不穷。
－ １３ －
诸如，苏黎明的《庚子赔款的四次变故》，姜朝晖的《教育经 费独立运动与庚款用途之争》，许文果的《民国教育界退款 兴学运动述论》等。
三、中美庚款兴学与地方文教发展的中观研究 中美庚款兴学与地方文教的发展研究由于相关史料的 缺乏，研究的进展不大，不过也有少量学术论文出现。张美 研究了留学生与山东现代教育的初步发展，将留日生和欧 美留学生作为两个群体分别予以考察，留学生的出国选拔， 重点研究放在他们回国后对山东现代教育的贡献[9]。而王爱 华也对近代山东国外留学教育做了探究，文章系统介绍了 近代山东留美、留欧、留日的三个方面，比较了山东国外留 学教育在近代各个不同阶段的发展概况及其在全国的地 位，阐述了山东留学生的社会贡献及近代山东国外留学教 育的历史意义[10]。他们都试图通过揭示近代山东留学教育的 发展轨迹，探讨山东留学教育长期发展过程中积累的经验 教训。其他地方研究有孙新丽的《清末民初直隶留学教育探 究》，孙艳红的《晚清广东的留学教育》，王晓珠、雷文彬的 《云南大学与庚子赔款》等。 四、中美庚款兴学与中国教育及社会近代化的研究 李翠莲从学科发展角度论述了留美学生对中国经济学 发展的影响。文章认为近代留美学生不但在科学技术和价 值观念方面影响国内，而且在人文社会科学的多个领域建 立方面贡献颇多。以留美学生与近代中国经济学科建立的 关系为考察重点，长时段地考察了留美生的历史活动及其 内发动因[11]。刘伟伟分析了留学生建立的社团中国科学社与 中国近代教育的关系。他以中国科学社的科学传播普及思 想和科学普及活动为研究对象，运用大量史料对中国科学 社的科学普及思想和实践活动进行了系统的研究[12]。刘秀英 的著述探讨了庚款留美对中国高等教育现代化的历史动力 和现实意义，认为其加速了教育观念、学校教育制度的现代 化进程、学制的改革[13]。 专门对美退庚款与中国社会事业的发展的研究也出现 一定成果。张书美等图书馆界人士曾就美国庚子退款用于 图书馆事业做了相当程度的努力，从而促进了公共图书馆、 高校图书馆及图书馆学教育的发展 [14]。相关论述还有张书 美、刘劲松的《美国所退庚款与中国近代图书馆事业》，李致 忠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与国立京师图书馆》等，都对美 退庚款的管理机构中华文化教育基金会与图书馆经费的争 取之间的关联做了深入的研究。 此外还有不少论题直指近代化的论述。元青在综合分 析了民国留学教育的两个阶段后，认为庚款留美兴起这一 时期留美人数大增，留美学生受到西方现代科学和人文社 会科学的严格训练，学有所成，并在归国后致力于现代自然 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的引进、传播、研究、教育工作，为中国 社会近代化的进程做出了很大的贡献[15]。申佳也有相似的论 断，认为庚款留美生具有素质高且能够获得较优良的学习 环境，学习成绩优异，以学习理工科目为主的特点，这与留 日学生有很大区别，他们对中国的近代化所发挥的积极作 用是很明显的[16]。王忠萍则考察了晚清政府组织的三次留美 学生选拔考试过程，认为留美高潮的兴起反映出近代中国 社会转型的基本情形[17]。 以上研究都从社会的各个层面，对中美庚款兴学的影
响做了相关论述，有力地证实了兴学对中国近代社会演进 的推动力。但谈及中国近代化问题是很复杂的，近代化的转 向有多方面因素的推动，乃至一些偶然事件。但中美庚款兴 学作为中国近代化的一个促进因素是得到众多学者认可 的。
五、结语 20 世纪初开始的中美“庚款兴学”，无论是在中国近代 留学教育史上，还是中美关系史上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对其研究也就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因此相关学者对其关注 度也与日俱增，但对其研究还只是起步，还存在着许多不 足，主要表现在：一是中外史料的对比应用不足，即使应用， 又对外国时人著述缺乏科学的考证，征引中难免出现对问 题认识的不到位，甚至出现偏差；二是史观的制约。在传统 史观、欧洲中心论的影响下致使对相关问题评价很难中肯。 — ——— — —— —— —— —— —— —— —— 参考文献： 〔1〕宓汝成.庚子 赔 款 的 债 务 化 及 其 “退 还 ”和 总 清 算[J].近 代 史 研 究 ，1997（5）. 〔2〕崔志海.关 于 美 国 第 一 次 退 还 部 分 庚 款 的 几 个 问 题[J].近 代 史 研 究 ，2004（1）. 〔3〕徐 建 平.美 国 退 还 庚 款 史 实 考[J].中 国 近 代 史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复 印 资 料 ），1998（8）. 〔4〕张 乐 天 .美 国 退 还 庚 子 赔 款 余 额 的 决 策 过 程 [J].史 林 ，1987 （02）；李 守 郡.试 论 美 国 第 一 次 退 还 庚 子 赔 款 [J].历 史 档 案 ，1987（03）. 〔5〕王娟娟.再 论 美 国 第 一 次 退 还 部 分 庚 款 的 决 策 过 程[J].历 史 教 学 ，2004（02）. 〔6〕曹欣欣.试论 清 末 民 初 的 留 美 运 动 （上 ）[J].徐 州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2004（2）. 〔7〕刘 学 琴 .清 末 留 学 政 策 研 究 [D].西 北 师 范 大 学 ，2002. 〔8〕刘 虹 .洋 务 留 学 政 策 与 庚 款 留 美 政 策 之 比 较 研 究 [D]. 河 北 师 范 大 学 ，2006；郭 新 耀.清 末 民 初 留 学 运 动 及 其 政 策 的 演 变 和 影 响 [D].中 南 大 学 ，2008. 〔9〕张 美 .留 学 生 与 山 东 现 代 教 育 的 初 步 发 展 [D].山 东 师 范 大 学 ，2005. 〔10〕 王爱华. 近代山东外国留学教育探究 [D]. 山东大学， 2007. 〔11〕李 翠 莲.近 代 留 美 学 生 与 中 国 的 经 济 学[D].南 开 大 学 ， 2005. 〔12〕刘 伟 伟.中 国 科 学 社 与 中 国 近 代 科 普 教 育 （1914-1949） [D].华 东 师 范 大 学 ，2006. 〔13〕刘 秀 英.“庚 款 留 美 ”与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现 代 化[D].西 南 师 范 大 学 ，2004. 〔14〕 张 书 美 .美 国 庚 款 退 还 与 民 国 图 书 馆 事 业 的 发 展 [J].山 东 图 书 馆 学 刊 ，2009（4）. 〔15〕 元 青 .民 国 时 期 的 留 美 学 生 与 中 美 文 化 交 流 [J].南 开 学 报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2000（5）. 〔16〕申 佳.庚 款 留 美 对 中 国 近 代 化 的 催 化 剂 作 用[D].宁 夏 大 学 ，2010. 〔17〕 王 忠 萍 .近 代 中 国 社 会 的 转 型 与 留 美 高 潮 的 兴 起 [J].河 南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2006（5）.
摘 要：中美庚款兴学活动肇始于清末繁荣于民初，以后又因中国社会变迁几经反复延续数十年。随着新史料的不断发 掘及其研究意义的逐渐被公认，近年来其研究成果也蔚为壮观，出现了多视角、多层次的研究局面。本文选定清末民初这一特 殊的时段，对此学术问题主要研究视点、研究中运用的主要史料与方法及存在的问题试做一浅要的总结和回顾。
第 32 卷 第 7 期 2011 年 7 月
赤 峰 学 院 学 报（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
VBaidu Nhomakorabeal. 32 No.7 Jul. 2011
清末民初中美庚款兴学研究综述
刘 豪 1，赵学美 2
（1.云南师范大学 历史与行政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2.云南大学 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031）
一、美退“庚款”用于教育兴学的起源问题研究 对于庚款留美起源问题，学者们饶有兴趣，对此解释也 莫衷一是，相关研究的学术论文不可谓不多。舒新城主编的 《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中的说法是，庚子赔款超过美国在 庚子一役的实际“损失”，产生“溢款”现象。美国在庚子赔款 中获得数额占总数的 7.32%，据赔款国第六位[1]。而当时美国 也没想索要如此巨额的战争赔款，因此在赔款之初呼吁相 关国家尽量压低赔款数额，而在在向清政府递交赔款金额 时，出于外交惯性，实是虚报，清政府由于害怕列强及种种 原因考虑，息事宁人，并未讨价。学者崔志海结合中美双方 保留的资料进行研究认为，美国出于当时刚提出门户开放 政策的考虑，认为一个完整的中国更符合它的利益需求，不 主张过分地索要赔款，避免清政府失去生存和改革能力，因 此主张削减赔款，并把此事分两步走：一是由美方政府人员 游说诸国；二是密告清政府大员刘坤一、张之洞，可向各国 代表陈述困难，以达到削减赔款之目的。但各国未能同意此 事。以后由于“磅亏”问题，海约翰开始考虑美国率先退还庚 款超额部分[2]。另外，有学者围绕美退庚款的决策过程部分 任务的作用研究出现了比较大的分歧。徐建平认为时中国 驻美大使梁诚是退还“庚款”的首倡者，他利用在美国的便 利，积极抓住偶然得知的信息，通过与部分政府官员的私交 竭力争取美退“庚款”超额部分[3]。而张乐天和李守郡都著文 认为，海约翰是退还庚款超额部分的主导者[4]。相关学者如 王娟娟则认为海约翰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她列举了较为 详实的史料，经过分析认为梁诚才是真正把美国退还“庚 款”纳入正式谈判的第一人，力排众议提出了梁诚应是“退 款”的首倡者的看法[5]。笔者认为，梁诚在庚款退还的促成中 是功不可没的，但是“退款”问题纳入正式谈判，乃至实施都 不是一己所能做到的，它离不开美国政府的已有政策意向 和相关人员为达到不同目的殊路同归。传统观点从国民外
交视野下来考察美国愿意“庚款兴学”的动机，认为美国此 举根本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利益。于此研究的主 要观点有以下几种：践行门户开放政策；试图弥补 1905 年 抵获运动的政策缺失；外交中的理想主义；从中方政策考 虑，有学者认为这次留美运动兴起的主要是美国退回部分 庚子赔款；清政府实施新政；开放的留美政策；救亡图存的 现实需要；中国社会转型的内部驱动；近代城市的兴起和民 族工商业的推动；美国教会学校的影响[6]。笔者认为中国愿 意接受庚子退款用于教育兴学，也并不是是出于感激作出 的自主决定，其实美方在退款协商之时就已对退还庚款用 途做了限定，加之清末新政的实施，兴学也就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