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变迁理论_马克思与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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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对制度的评价标准 , 是看这个制度是 否适应社会生产力的性质 。“适应”的制度可以 促进生产力发展 , 因而是有效率的 ; 不适应的制 度会阻碍生产力发展 , 因而是无效率的 。许多人 认为马克思的这个标准有 “大而化之”的缺憾 , 但比诺斯的标准也许更基本 、更原则 , 也更反映 制度的本质 。不过 , 进一步研究表明 , 关于产权 与激励问题 , 马克思有更深刻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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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FOCUS ON THEORIES …… ECONOMIST 96·5
马克思和诺斯都研究了制度变迁的原因 。总 的来看 , 马克思认为 , 导致社会变迁的力量是生 产力与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 动 , 而诺斯强调的是竞争 、认知和选择 , 是制度 的效率 。
诺斯的分析从稀缺和竞争出发 , 认为由于稀 缺才有竞争 , 而竞争促使人们学习 , 通过学习人 们改变对现存制度的评价 , 从而进行选择 , 使高 效率的制度代替低效率的制度 。在他看来 , “经 济变迁是一个无处不在 , 持续进行的增量过程 , 它是组织内的个体行为和组织内企业家每日每时
理论经纬 …… 经济学家 96·5
美国新经济史学家道格拉斯·C·诺斯的不少思想受到马克思 的深刻影响 。通过对马克思和诺斯有关理论的比较研究 , 探讨二 者之间的异同 , 有助于更深刻地理解制度变迁 。
高德步 , 1955 年生 ,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系副主任 , 副教 授 , 经济学博士 。
一 、制度与经济增长
个根本性的贡献 。”④ 那么 , 制度是怎样影响经济增长 , 即制度的
相对于主流经济学来说 , 诺斯的理论并不是 异端 , 但他批评新古典主义 , 指出新古典理论的 缺陷 。他认为 , 新古典理论在分析时间推移过程 中的经济绩效时 , 包含两个错误假定 : 即制度无 关紧要和时间无关紧要 。他指出 : “纯粹的新古 典理论具有数学的精确和雅致 , 塑造了一片无冲 突的 、静态的天地 。但把它应用于经济史和经济 发展研究时 , 它只注重技术发展 , 近来又注重人 力资本投资 。但是 , 它忽视了体现于制度的激励 结构 , 而激励结构决定了社会在各个生产要素上 投资范围 。”①因此 , 诺斯的分析增加了制度和时 间两个因素 , 这就把制度 , 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 联系起来 。他认为 , 对经济增长起决定作用的不 是技术性因素而是制度性因素 。正因为如此 , 才 有必要将制度 、制度变迁作为经济学的对象来研 究。
新古典经济学把制度看作是已知的 、不变 的 , 在他们的增长模型中 , 基本上把制度因素排 除在外 , 这一传统是从古典经济学那里继承来 的 。马克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指出 , 古典经济学 的错误是 “把资本主义制度不是看作历史上过渡 的发展阶段 , 而是看作社会生产的绝对的最后的 形式”② , “把社会的一个特定历史阶段的物质规 律看 成 同 样 支 配 着 一 切 社 会 形 式 的 抽 象 规 律”。③ , 马克思认为制度是可变的 , 其潜在的含 义是 : 正因为制度是可变的 , 才有制度的优劣之 分 , 需要制度变革和革命 。对于马克思的理论 ,
体行为的基本动因 , 也是私有产权效率的基本原 用 , 不过他特别强调 , 制度在阻碍技术进步和经
因 , 在这一点上 , 马克思与诺斯并没有明显的区 济增长情况下的决定性作用 。因为只有在这种情
别。
况下 , 制度变革才显得特别重要 , 即没有制度变
但是 , 诺斯并没有严格区分小生产者的私有 革 , 经济增长就不可能发生 。
制度变迁理论 : 马克思与诺斯
●高德步
1993 年 , 美国经济学家道格拉斯·C·诺斯因提出制度变迁理论而 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 在西方经济学界名噪一时 。值得指出的是 , 诺斯 的不少思想受到马克思的深刻影响 。本文试图通过马克思与诺斯的比 较 , 探讨两者的异同 , 目的在于更深刻地理解制度变迁 。本文第一部 分比较马克思和诺斯关于制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理论 , 第二部分比较 两者关于制度变迁原因的观点 , 第三部分比较他们的国家理论和意识 形态理论 , 最后要对两人的研究方法做一个简短的比较和评价 。
古典经济学把私有制作为前提 , 作为确定不 移的事实 。比如萨伊承认 , 私有制只是 “偶然” 为正统经济学家所涉及 。因此 , 他们不可能理 解 , 也不可能重视产权的重要性 。马克思批判古 典经济学的错误 , 他不仅把私有制的建立看作资 本主义社会生产力迅速发展的前提条件 , 而且把
诺斯给以很高的评价 。他指出 : “马克思的分析 消灭私有制作为解放生产力的根本途径 。他指
制和资本主义私有制 , 而马克思却进一步研究了
马克思还通过对价值规律和剩余价值规律的
资本主义私有制及其占有规律 。马克思认为 , 随 研究 , 揭示了社会技术进步的原因和机制 。马克
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 , 不仅土地等不动产私 思认为 , 在一般商品经济条件下 , 商品价值由社
有化了 , 而且资本等动产也私有化了 , 伴随这种 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 , 而使用先进技术的生产
理论经纬 …… 经济学家 96·5
产力 , “比过去一切世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 要多 , 还要大”。⑧可见 , 马克思肯定私有产权的
人劳动的无偿占有 。这样 , 私有制的激励作用就 由对劳动者的激励转为对资本家的激励 , 私有产
效率及其历史作用 。但是 , 马克思进一步认为 , 权的竞争性和排他性 , 表现为资本的竞争的外在
定性意义 。这里 , 生产者与生产资料直接结合 , 素 , 始终处在变化之中 , 而生产关系则是相对稳
对自己的劳动与劳动成果有了直接支配权 , 用诺 定的 , 如果这个生产关系是适应生产力性质的 ,
斯的话讲 , 就是实现了成本与收益的 “内部化”, 那么它会促进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 , 反之则会产
也是产权界定的一个方面 。这是激励经济活动主 生阻碍作用 。可见 , 马克思并不否认制度性作
性 , 才导致它与生产关系的矛盾以及生产关系与 上层建筑矛盾不断积累 , 最后通过制度变革来进 行调整 。可见 , 马克思与诺斯不同的是 , 马克思 强调制度变革的客观力量 , 而诺斯强调认知与选 择 , 是一种主观力量 。
新技术的生产潜力之间产生的不适应性 。这是一 资本主义制度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所创造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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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 , 就受到私 压力和追求剩余价值的内在驱动 , 资本家作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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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制的阻碍 。因而 , 要解放生产力就必须消除私 格化的资本执行资本的职能 , 不断改进生产组
有制 。
织 , 采用先进技术 , 从而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
私有制为什么有效率 ? 马克思指出 : “私有 展 。
效率是怎样决定的呢 ? 诺斯用产权结构的激励效 应来说明这个问题 。他认为 , “有效率的经济组 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 。”⑤而有效率的组织的产 生 , 需要在制度上作出安排和确定产权 , 从便对 人们的经济活动造成一种激励 , 具体说就是创造 一种使个人创新收益与社会收益相一致的机制 , 以保证创新活动主体得到应有的报偿 。要做到这 一点 , 就必须建立竞争性和排他性产权 。但是 , 诺斯也注意到 , 这种理想的产权安排从未有过 , “许多资源更近似于公共财产而不是排他性的所 有”, “社会所达到的最好状态是提高私人收益使 之尽可能接近社会收益 , 以提供充分的刺激来实 现经济增长 。但增长比停滞或萧条更为罕见这一 事实表明 , 有效率的产权在历史上并不常见 。”⑥
框架是最有说明力的 , 这恰恰是因为它包括了新 出 : “在现代各国人民那里 , 工业和贸易瓦解了
古典分析框架所遗漏的所有因素 : 制度 、产权 、 封建的共同体形式 , 因此对他们来说 , 随着私有
国家和意识形态 。马克思强调在有效率的经济组 制和私法的产生便开始了一个能够进一步发展的
织中产权的重要作用 , 以及在现有的产权制度与 新阶段 。”⑦在《共产党宣言》中 , 他还高度评价
起了原有的生产关系的不适应 , 从而引起生产关 系的改变 ; 是经济基础的变化引起原有的上层建
等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特殊作用及形式 。
筑的不适应 , 从而引起上层建筑的改变 。在这
里 , 生产力是最革命 、最活跃的因素 , 它始终在
二 、制度变迁的原因和特征
变化 , 即使在上层建筑和生产关系不适应的情况 下 , 也在缓慢地发展 。正是由于生产力的这种特
财产的主体性质 , 作为自为的活动 , 作为主体 , 作为个人私有财产 , 就是劳动 。”⑨劳动者拥有自
诺斯一个重要观点是 : 对经济增长起决定性 作用的不是技术性因素 , 而是制度性因素 。因
己的劳动力和劳动 , 是这一系列过程的起点 , 因 而 , 他批评马克思过于强调技术性因素的作用 ,
为它产生了对劳动者的激励 , 但事实上 , 这只是 并认为马克思没有一个理论来说明技术变革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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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竞争 , 结果导致了整个社会的技术和生产力的 性商品的价格或品质的变化会使本国的经济的企
进步 。
业家对赢利机会的看法发生改变 。但是 , 认识发
可见 , 马克思和诺斯都承认制度和产权的作 生变化的基本的 、长期的根源则是个人和组织内
小生产者的私有制的性质 , “在这里 , 所有权也 率 。事实上 , 马克思是把技术作为生产力的一个
只是表现为通过劳动占有劳动产品 , 以及通过自 己的劳动占有他人劳动的产品 。”⑩不过 , 这种小
要素来研究的 , 他认为技术进步是推动生产力进 步的一个源泉 , 而在技术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
私有制作为封建共同体所有制的否定 , 已具有决 关系中 , 技术和生产力是最活跃 、最革命的因
用 , 都承认 “内部化”与激励 , 以及技术进步和 企业家的领悟 (学习) 。”λξ
经济增长的关系 。不过 , 诺斯的研究大致到此为
从根本上讲 , 马克思认为制度变迁的根源是
止 , 而马克思则进一步区别了一般私有制与资本 技术和生产力的变化 。是技术 、生产力的变化引
主义私有制 , 简单商品生产与资本主义商品生 产 , 进一步研究了产权与激励 、产权与技术进步
摆脱共同体的私有化过程 , 劳动者和生产资料彻 者 , 其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 从
底分离 , 社会划分为两极 : 劳动力所有者和资本 而其商品的个别价值低于社会价值 , 但仍按社会
所有者 , 这样劳动者和生产资料不再是直接结 价值出售 , 这样就出现一个价值差额 。商品生产
合 , 而是通过劳动雇佣方式结合 。在这种情况 者要追求这个价值差额 , 便不断改进技术 , 推动
还通过对工人劳动的无偿占有来进一步扩大对工 多的相对剩余价值 。所以 , 资本家追求超额利润 —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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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 小生产者的占有规律就转变为资本主义占有 技术和社会生产力进步 。而在资本主义条件下 ,
规律 : 劳动者不能占有自己的劳动产品 , 而资本 这个价值差额为资本家所得 , 转化为超额剩余价
家则通过资本的占有和使用无偿占有工人的剩余 值或超额利润 。尽管超额剩余价值最终会随全社
产品 。不仅如此 , 随着资本积累的进行 , 资本家 会技术水平提高而消失 , 但资本家则获得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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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和诺斯都研究了制度变迁的原因 。总 的来看 , 马克思认为 , 导致社会变迁的力量是生 产力与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 动 , 而诺斯强调的是竞争 、认知和选择 , 是制度 的效率 。
诺斯的分析从稀缺和竞争出发 , 认为由于稀 缺才有竞争 , 而竞争促使人们学习 , 通过学习人 们改变对现存制度的评价 , 从而进行选择 , 使高 效率的制度代替低效率的制度 。在他看来 , “经 济变迁是一个无处不在 , 持续进行的增量过程 , 它是组织内的个体行为和组织内企业家每日每时
理论经纬 …… 经济学家 96·5
美国新经济史学家道格拉斯·C·诺斯的不少思想受到马克思 的深刻影响 。通过对马克思和诺斯有关理论的比较研究 , 探讨二 者之间的异同 , 有助于更深刻地理解制度变迁 。
高德步 , 1955 年生 ,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系副主任 , 副教 授 , 经济学博士 。
一 、制度与经济增长
个根本性的贡献 。”④ 那么 , 制度是怎样影响经济增长 , 即制度的
相对于主流经济学来说 , 诺斯的理论并不是 异端 , 但他批评新古典主义 , 指出新古典理论的 缺陷 。他认为 , 新古典理论在分析时间推移过程 中的经济绩效时 , 包含两个错误假定 : 即制度无 关紧要和时间无关紧要 。他指出 : “纯粹的新古 典理论具有数学的精确和雅致 , 塑造了一片无冲 突的 、静态的天地 。但把它应用于经济史和经济 发展研究时 , 它只注重技术发展 , 近来又注重人 力资本投资 。但是 , 它忽视了体现于制度的激励 结构 , 而激励结构决定了社会在各个生产要素上 投资范围 。”①因此 , 诺斯的分析增加了制度和时 间两个因素 , 这就把制度 , 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 联系起来 。他认为 , 对经济增长起决定作用的不 是技术性因素而是制度性因素 。正因为如此 , 才 有必要将制度 、制度变迁作为经济学的对象来研 究。
新古典经济学把制度看作是已知的 、不变 的 , 在他们的增长模型中 , 基本上把制度因素排 除在外 , 这一传统是从古典经济学那里继承来 的 。马克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指出 , 古典经济学 的错误是 “把资本主义制度不是看作历史上过渡 的发展阶段 , 而是看作社会生产的绝对的最后的 形式”② , “把社会的一个特定历史阶段的物质规 律看 成 同 样 支 配 着 一 切 社 会 形 式 的 抽 象 规 律”。③ , 马克思认为制度是可变的 , 其潜在的含 义是 : 正因为制度是可变的 , 才有制度的优劣之 分 , 需要制度变革和革命 。对于马克思的理论 ,
体行为的基本动因 , 也是私有产权效率的基本原 用 , 不过他特别强调 , 制度在阻碍技术进步和经
因 , 在这一点上 , 马克思与诺斯并没有明显的区 济增长情况下的决定性作用 。因为只有在这种情
别。
况下 , 制度变革才显得特别重要 , 即没有制度变
但是 , 诺斯并没有严格区分小生产者的私有 革 , 经济增长就不可能发生 。
制度变迁理论 : 马克思与诺斯
●高德步
1993 年 , 美国经济学家道格拉斯·C·诺斯因提出制度变迁理论而 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 在西方经济学界名噪一时 。值得指出的是 , 诺斯 的不少思想受到马克思的深刻影响 。本文试图通过马克思与诺斯的比 较 , 探讨两者的异同 , 目的在于更深刻地理解制度变迁 。本文第一部 分比较马克思和诺斯关于制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理论 , 第二部分比较 两者关于制度变迁原因的观点 , 第三部分比较他们的国家理论和意识 形态理论 , 最后要对两人的研究方法做一个简短的比较和评价 。
古典经济学把私有制作为前提 , 作为确定不 移的事实 。比如萨伊承认 , 私有制只是 “偶然” 为正统经济学家所涉及 。因此 , 他们不可能理 解 , 也不可能重视产权的重要性 。马克思批判古 典经济学的错误 , 他不仅把私有制的建立看作资 本主义社会生产力迅速发展的前提条件 , 而且把
诺斯给以很高的评价 。他指出 : “马克思的分析 消灭私有制作为解放生产力的根本途径 。他指
制和资本主义私有制 , 而马克思却进一步研究了
马克思还通过对价值规律和剩余价值规律的
资本主义私有制及其占有规律 。马克思认为 , 随 研究 , 揭示了社会技术进步的原因和机制 。马克
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 , 不仅土地等不动产私 思认为 , 在一般商品经济条件下 , 商品价值由社
有化了 , 而且资本等动产也私有化了 , 伴随这种 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 , 而使用先进技术的生产
理论经纬 …… 经济学家 96·5
产力 , “比过去一切世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 要多 , 还要大”。⑧可见 , 马克思肯定私有产权的
人劳动的无偿占有 。这样 , 私有制的激励作用就 由对劳动者的激励转为对资本家的激励 , 私有产
效率及其历史作用 。但是 , 马克思进一步认为 , 权的竞争性和排他性 , 表现为资本的竞争的外在
定性意义 。这里 , 生产者与生产资料直接结合 , 素 , 始终处在变化之中 , 而生产关系则是相对稳
对自己的劳动与劳动成果有了直接支配权 , 用诺 定的 , 如果这个生产关系是适应生产力性质的 ,
斯的话讲 , 就是实现了成本与收益的 “内部化”, 那么它会促进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 , 反之则会产
也是产权界定的一个方面 。这是激励经济活动主 生阻碍作用 。可见 , 马克思并不否认制度性作
性 , 才导致它与生产关系的矛盾以及生产关系与 上层建筑矛盾不断积累 , 最后通过制度变革来进 行调整 。可见 , 马克思与诺斯不同的是 , 马克思 强调制度变革的客观力量 , 而诺斯强调认知与选 择 , 是一种主观力量 。
新技术的生产潜力之间产生的不适应性 。这是一 资本主义制度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所创造的生
— 44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 , 就受到私 压力和追求剩余价值的内在驱动 , 资本家作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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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制的阻碍 。因而 , 要解放生产力就必须消除私 格化的资本执行资本的职能 , 不断改进生产组
有制 。
织 , 采用先进技术 , 从而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
私有制为什么有效率 ? 马克思指出 : “私有 展 。
效率是怎样决定的呢 ? 诺斯用产权结构的激励效 应来说明这个问题 。他认为 , “有效率的经济组 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 。”⑤而有效率的组织的产 生 , 需要在制度上作出安排和确定产权 , 从便对 人们的经济活动造成一种激励 , 具体说就是创造 一种使个人创新收益与社会收益相一致的机制 , 以保证创新活动主体得到应有的报偿 。要做到这 一点 , 就必须建立竞争性和排他性产权 。但是 , 诺斯也注意到 , 这种理想的产权安排从未有过 , “许多资源更近似于公共财产而不是排他性的所 有”, “社会所达到的最好状态是提高私人收益使 之尽可能接近社会收益 , 以提供充分的刺激来实 现经济增长 。但增长比停滞或萧条更为罕见这一 事实表明 , 有效率的产权在历史上并不常见 。”⑥
框架是最有说明力的 , 这恰恰是因为它包括了新 出 : “在现代各国人民那里 , 工业和贸易瓦解了
古典分析框架所遗漏的所有因素 : 制度 、产权 、 封建的共同体形式 , 因此对他们来说 , 随着私有
国家和意识形态 。马克思强调在有效率的经济组 制和私法的产生便开始了一个能够进一步发展的
织中产权的重要作用 , 以及在现有的产权制度与 新阶段 。”⑦在《共产党宣言》中 , 他还高度评价
起了原有的生产关系的不适应 , 从而引起生产关 系的改变 ; 是经济基础的变化引起原有的上层建
等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特殊作用及形式 。
筑的不适应 , 从而引起上层建筑的改变 。在这
里 , 生产力是最革命 、最活跃的因素 , 它始终在
二 、制度变迁的原因和特征
变化 , 即使在上层建筑和生产关系不适应的情况 下 , 也在缓慢地发展 。正是由于生产力的这种特
财产的主体性质 , 作为自为的活动 , 作为主体 , 作为个人私有财产 , 就是劳动 。”⑨劳动者拥有自
诺斯一个重要观点是 : 对经济增长起决定性 作用的不是技术性因素 , 而是制度性因素 。因
己的劳动力和劳动 , 是这一系列过程的起点 , 因 而 , 他批评马克思过于强调技术性因素的作用 ,
为它产生了对劳动者的激励 , 但事实上 , 这只是 并认为马克思没有一个理论来说明技术变革的速
FOCUS ON THEORIES …… ECONOMIST 96·5
的竞争 , 结果导致了整个社会的技术和生产力的 性商品的价格或品质的变化会使本国的经济的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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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家对赢利机会的看法发生改变 。但是 , 认识发
可见 , 马克思和诺斯都承认制度和产权的作 生变化的基本的 、长期的根源则是个人和组织内
小生产者的私有制的性质 , “在这里 , 所有权也 率 。事实上 , 马克思是把技术作为生产力的一个
只是表现为通过劳动占有劳动产品 , 以及通过自 己的劳动占有他人劳动的产品 。”⑩不过 , 这种小
要素来研究的 , 他认为技术进步是推动生产力进 步的一个源泉 , 而在技术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
私有制作为封建共同体所有制的否定 , 已具有决 关系中 , 技术和生产力是最活跃 、最革命的因
用 , 都承认 “内部化”与激励 , 以及技术进步和 企业家的领悟 (学习) 。”λξ
经济增长的关系 。不过 , 诺斯的研究大致到此为
从根本上讲 , 马克思认为制度变迁的根源是
止 , 而马克思则进一步区别了一般私有制与资本 技术和生产力的变化 。是技术 、生产力的变化引
主义私有制 , 简单商品生产与资本主义商品生 产 , 进一步研究了产权与激励 、产权与技术进步
摆脱共同体的私有化过程 , 劳动者和生产资料彻 者 , 其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 从
底分离 , 社会划分为两极 : 劳动力所有者和资本 而其商品的个别价值低于社会价值 , 但仍按社会
所有者 , 这样劳动者和生产资料不再是直接结 价值出售 , 这样就出现一个价值差额 。商品生产
合 , 而是通过劳动雇佣方式结合 。在这种情况 者要追求这个价值差额 , 便不断改进技术 , 推动
还通过对工人劳动的无偿占有来进一步扩大对工 多的相对剩余价值 。所以 , 资本家追求超额利润 — 45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下 , 小生产者的占有规律就转变为资本主义占有 技术和社会生产力进步 。而在资本主义条件下 ,
规律 : 劳动者不能占有自己的劳动产品 , 而资本 这个价值差额为资本家所得 , 转化为超额剩余价
家则通过资本的占有和使用无偿占有工人的剩余 值或超额利润 。尽管超额剩余价值最终会随全社
产品 。不仅如此 , 随着资本积累的进行 , 资本家 会技术水平提高而消失 , 但资本家则获得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