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的解放”到“性别的解放”——论五四时期周作人的女性解放观

“ 的解放 ”到 “ 别的解 放” 人 性
论 五 四 时期 周 作 人 的女性 解 放 观
李 莉
（ 武汉 生物 工程 学院 ，湖北 武汉 ４０ １ ） ３４ ５
［ 内容 提 要 ］ 从 “ 的发 现 ”到 “ 人 女性 的发 现 ”是 “ 四 ”思 想解 放 运 动 的一 个 重 要 发 现 。周 作 人 在 其 “ 五 人 学 ”理 论 中所 倡 导 的 从 “ 的解 放 ”到 “ 别 的 解 放 ”这 一 “ 人 性 女性 本 位 ”解 放 观 ，时 至 今 日都 具 有深 刻 的积 极 意 义。 ［ 关键 词］ 五 四 ； 周 作人 ；人 的解 放 ；性 别 解 放 ；女 性 本 位 ［ 中图分 类号］ Ｉ０ ２６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号］ １０ —４ ７ （０ ０ ３０ ８ ．２ ０ ８７ ２ ２ １ ）０ ．０ ２０ 五 四是 一 个 梦 醒 的 时代 ， 一个 向传 统 说 “ ” 时 代 ； 是 不 的 五 四具有 “ 轼父 ”情结 ，它 以捣毁那腐朽的、万恶的 “ 铁屋 子 ”为 目的 。在 这 一 时 期 ，传 统 的没 有 个 体 声 音 的 集 权 专 制 文 化 和 没 有 女 性 声 音 的男 权 垄 断 文 化 受 到 了 全 面 而 彻 底 的 批判和否定。因为当时的整个社会是一片荒芜的沙漠，从来 没有 独 立 自由 的个 体 存 在 。故 而 五 四开 始 了 “ 人 荒 ”的运 辟
［ 稿第二性 ”卑劣地苟活着 ；“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 烈女 、“ 不嫁 二夫 ”的贞操 律令禁锢 了几千年来 的女子的贞操道德 观 ，规 定 了男 性 对 女性 的 绝 对 占 有 和 女 性 对 男性 的 绝 对 从 属 ，忠 贞 不 贰 。 这种杀人 于无形 的社会约束力严 重扭 曲了女性个体 的 自由意志，并道貌岸然地戕杀 了女性 自由选择幸福的权利 ， 甚至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 的生存权力 ， 最终导致 中国的女性 只有花样 的容貌和奴性 的顺从 ， 完全没有 自己的声音。女性 这 种畸形 的生存状 态造成 了女性首先作 为个体就不是一个 完整 的 “ ” 人 ，更何谈作为一个完整的 “ 女性 ”而存在，这 里女性 的主体性严重缺失或者完全 被否 定。 建社会这种无 封 休 止 的 歌 颂 女 性 的 奉 献 精 神 ， 际 上 从 根 本上 捍卫 父 权 制 社 实 会下的性别统治。 周作人强烈抨击这种 强迫 女人禁欲 的 “ 守节 ” 和强迫女 人 自杀的 “ 殉节 ”的畸形节烈观 ， 从人文主义 的人性论的 并 宏 观格局上 ，提 出了 “ 以人 为本 ”的女性解放思想观。即女 性 首先 是一 个独 立完 整的 “ ” 人 ，一个具有人 的本质特性的 个体 ， 具有与男人一样 的独立性与尊严。惟有确立和承认 女 性 “ ”的 地 位 ，其 独 立 的 “ 性 ”才 能得 以彰 显 。女性 只 人 个 有从过去 “ 他者 ”和 “ 次性 ”的位置上回到 “ ”的主体性 人 上来，才能和男性处于一个平等的 “ 双性 ”位置 ，才 能作 为 个对 等性 别 的 “ ”存 在 于 社 会 之 中 。 人 周作人 主张 “ 男女两本位 的平 等” ，在平等对话 的格局 下共 同生活 。而要实现真正的平等对话，必须 “ 以经济独立 为基础 ” 。经济上 的自立是女性解放的一个必要条件 ，只有 经济上独立 了， 女性才 能首先从物质生活上不依靠男性依赖 男 性 ， 是 依 靠 自己 的力 量 在 社 会 立 足 生 存 ，从 而 达 到 真 正 而 的人格独立 。 二 、 性 别 解 放 观 在女性 “ 的解放 ”的基础上 ，周作人进一步提 出女性 人 的 Ｉ 生别解放” 。周作人认为 女性不仅仅是 一个独立完整 的 人，还应该是一个具有女性特征 的女性。在周作 人看来 ，把 妇女 的解放看作 是 “ 与男子一样 ” ，即 “ 女性男性化 的观 念 ，是偏颇 的；这 不但将使妇 女失去 了 “自我”的个 性，而 且会导致整个人性发展的畸形化 。女性在 自我解放 的同时， 应注意 自己的性别特征 ， 不要一切 以男子为标准 ，变成 “ 男
一
、
周作人的女性观是建立在他 的 “ 人学 ”理论基础上。在 周 作 人 看 来 ，“ 女性 的解 放 ” 首先 要 建立 在 “ 的解 放 ” 的 人
基 础 上 。人 的解 放是 女性 解 放 的 前提 条 件 ，只 有 将 “ ”从 人 只有集体声音没有个体 呼声 的封建社会 中解放出来 ， 女性才 有 可 能 作 为 一个 人 而 得 到 解 放 。 的发 现 是 五 四最 大 的 价 值 人 所 在 ，周 作 人 正 是 冲 锋 陷 阵 的第 一 人 。他 立 足 于 人 自身 ， 提 出 “ 是一 种 动 物 ” 因 而 必 然 有 着 一 些 很 自然 的 与 动 物 相 人 ， 近 的动物属性 ， 有许 多本 能的欲求 ，也即兽性：但人又不 同 于动物 ， 由动物进化的，有着只属于人类 自己的高尚平和 是 的社会属性 ， 也即神性，因此又不能沦为兽欲横流 的低贱状 态 ， 兽性与神性，合起来便只是人性 ” “ 。周作人 的人学理论 第 一 次 揭 开 了 蒙在 “ ”身 上 的 种 种 神秘 的面 纱 ，使 人 们 开 人 始 重 新 认识 人 本 身 。 “ 的 发现 ”重 要 结 果 便 是 “ 性 的 发现 ” 人 女 。作 为 人 类 的 二 分之 一 — — 女 性 ， 封 建 社 会 从 来 就 没 有 被 当成 一 个 真 正 在 的 “ ”来看待过 ，而只是传统社会中男性发泄性欲 的玩 偶 人 和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封建家长制 的强权造成 女性首先在 两性关系 的选 择上就没有 自主的权 利 ；在 家 从父 ，出嫁 从 夫 ，夫 死 从 子 的 旧道 德 确 立 了男 性 的 绝 对 统 治地 位 ， 重 践踏 了女 性 的人 身 自 由和 个 体 自 由 ； 严 女 性作为男性 的另一半毫无地位可言， 悲惨的被沦为次于男性
第３ ０卷 第 ３期 ２１ ０ ０年 ３月
湖 北 广 播 电 视 大 学 学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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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周作人正是 “ 辟人荒”的主力，他 从人道主义 出发 ，掀 起 了一场伟大的 “ ”的运动 ，以人为本 ，发现 自己，解放 人 自己 。在 他 的 “ 学 ”理 论 中 ，女 性研 究 构成 了其 思想 的主 人 要 特 色 。他 的那 些 “ 妇 人而 为之 代 言 ”的女 性 观 在 当 时 是 哀 破 天 荒 的 ， 制 于 几千 年 男权 文 化 统 治下 的女 性 开 始 了发 现 受 自我 ，呼 吁 自我 的觉 醒和 呐 喊 。从 “ 的发 现 ”到 “ 性 的 人 女 发现 ” ，周作人开始了新 的价值重估和文化构建 。 人 的解 放 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