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致使类型学和把字句的语义

致使类型学和“把”字句的语义
郭锐
北京大学中文系
2010年12月4日于河内国家大学
目录
一过去的研究
二致使结构
三致使结构的结构类型
四致使结构的语义参项
五从谓语看“把”字句的致使性
六从两个名词短语看“把”字句的致使性 七致使的语义类型和“把”字句的致使义 八结语
说明：今天的讨论主要依据以下四篇文章：
郭锐（2003）“把”字句的语义构造和论元结构，《语言学论丛》第28辑
叶向阳(1997/2004)“把”字句的致使性解释，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学位论文，《世界汉语教学》2004年第2期
郭锐、叶向阳（2001）致使表达的类型学和汉语的致使致使表达，第一届肯特岗国际汉语语言学圆桌会议论文（新加坡）
郭锐（2009）致使的语义类型和“把”字句语义差异，第17届国际中国语言学学会论文，巴黎
一过去的研究
1.1 处置
1.1.1 王力（1943，1944）：把”字句表示的“是一种施行（execution），是一种处置(1944)。

处置：把人怎样安排，怎样支使，怎样对付；或把物怎样处理，或把事情怎样进行（1943）。

有些“把”字句没有处置的意思，如：
（1）a. 把你忘了
b. 偏又把凤丫头病了
王力：处置式的活用、继事式
继事式：并不表示一种处置，只表示此事是受另一事影响而生的结果。

1.2.4 崔希亮（1995）：1、结果类（VP是述补结构），2、情态矢量类（VP不包含述补结构）
1、结果类：两个存在因果关系的表述（P1＝NPa+V1，P2＝NPb+V2），如：（5）我把玻璃打碎了
（P1＝我打；P2＝玻璃碎了）。

2、情态矢量类：一个表述。

（6）你把衣服洗洗
1.2.5 张伯江（2000）：“A把BVC”的整体意义：
由A作为起因的、针对选定对象B的、以V的方式进行的、使B实现了完全变化的C 的一种行为。

但未说明是否适用于那些VP不是述补结构（VC）的“把”字句，如“把衣服洗洗”、“把钱满地撒”。

二致使结构
我们认为，“把”字句表达的是致使义。

致使结构(causative construction)指表达一个致使情景的结构。

根据Talmy（1976），致使情景（causative situation ）是相对于自主事件（autonomous event）而言，如：
（7）The vase broke. 花瓶破了(自主事件)（8）I broke the vase. 我打破了花瓶(致使情景)
致使情景有两方面的特点：
（一）、包含两个或以上事件，如：
（9）a. I persuaded John to leave.我劝小张离开。

b. I made John leave.我使小张离开了。

c. I pushed the box down the desk.
我把盒子推下了桌子。

有些句子表面上看并不包含两个事件，但可以分析为两个事件，如：
（10）a. I broke the vase = I made the vase break.
b. He killed the snail.他杀了蜗牛
= He caused the snail to die.他使蜗牛死了。

（二）、两个事件有致使关系：事件1导致事件2，或事件2因事件1而发生。

事件1：致使事件（causing event）
事件2：被使事件（caused event）例（9）a中致使事件：I persuaded John
我劝小张
被使事件：John left
小张离开
（9）a. I persuaded John to leave.
我劝小张离开。

两个事件合并成一个致使情景。

如果把致使情景看作一个整体，可以说致使情景有两个参与者：
1、致使者（causer）：致使情景的激发者，总是来自致使事件的一个论元成分，通常是致使事件的主体。

2、被致使者（causee）：致使情景的遭受者，总是来自被使事件的主体
例（9）a中，“I（我）”是致使者，“John（小张）”是被致使者。

一个致使情景的可以表示为：
致使情景（致使者，被致使者）。

一般学者所说的致使结构只包括带有使令动词、虚义致使动词、致使词缀以及形态型和词汇型的致使表达结构。

我们认为结果结构（resultative construction）也应看作一种致使结构。

结果结构：
染红、洗干净、打得稀烂、走得脚都肿了I painted the door blue. He cut down the tree. 这种结构从意义上分析也表达了致使情景:包含两个事件，两个事件间有致使关系。

如果把结果结构也看作一种致使结构，那么可以把致使结构分为两个小类：
1、使动型致使结构（狭义的致使结构）
2、结果型致使结构
致使结构由于包含两个事件，句中往往有两个动词，因而结构比较复杂，在世界语言中一方面分歧比较大，另一方面又具有较大的共性，很有类型学研究的意义。

三致使结构的结构类型
3.1 综合性大小角度的分类
综合性与分析性相对，指两个成分融合的程度：两个成分界限清晰则综合度低，两个成分融合为一个整体，则综合度高。

Comrie （1981）根据综合性把致使表达分为三种类型：
1、分析型：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有独立的谓词表达形式：
（11）a. I persuaded John to go.
b. I made John leave.
2、形态型：通过表致使的形态表示致使情景。

如土耳其语：
（12）a. Ali Hasan-i öl-dür-dü(附加形态)阿里哈桑DObj 死使Past
比较：b. Hasan öl-dü
哈桑死Past
彝语：
（13）a. aʑi vega tʂhɿo (屈折形态)小孩衣服使破了
比较：b. vega dʐɿo （衣服破了）
衣服破了
3、词汇型（综合型）：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由一个词汇形式表达：
（14）a. He killed the snail.
b. I broke the vase.
3.2 郭锐（2001）的分类
我们认为，致使结构首先可以分为使动型、结果型以及混用型三类。

A. 使动型：表达致使事件的谓词本身具有致使意义，如“cause、使、让、命令、làm、cho”。

（15）我让他来一趟。

B. 结果型：表达致使事件的谓词本身没有致使语义，致使的语义是结构带来的，被使事件具有结果性。

（16）我打碎了花瓶。

C. 混用型：
（17）Wan gawut sha chyi sai （景颇）
火吹使燃(句尾)
使动型和结果性内部有综合程度的不同。

从典型的分析到典型的形态型，再到典型的词汇型，是连续的。

实际上从分析型到词汇型的过渡，可以看作分析性逐步减弱，综合性逐步提高的过程，中间有若干过渡类型。

根据综合程度（synthetical degree）的大小，可分别排出世界语言的致使表达结构类型。

A、使动型致使结构：
1、使令式（实义致使动词式）：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分别由独立的谓词表示，致使事件由带有使令义的实义谓词充当。

（18）I persuaded him to go.
(19)J’ai demandéàPaul de manger les pommes. (法)
我要求IObj 保罗to 吃Art 苹果
（20）我命令他们离开。

（21）a. Cụgiục chúng tôi ñi ngủ. (越南语)
爷爷催我们去睡“爷爷催我们去睡觉。

”
b. Hắn cho mõñi rao. (越南语)
他派帮子手去吆喝“他派梆子手去吆喝。

”
2、虚义致使动词式：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分别由独立的谓词表示，致使事件由纯粹表示致使义的虚义谓词表示，两个谓词有被致使者隔开。

（22）a. Harry causes Tom to die.
b. Harry made Tom die.
（23）Es macht mich lachen.（德语）
它使我笑
（24）你躲起来，让他看不见。

（25）Câu nói của bác khiến tôi hết sức ngạc nhiên.
话的伯父使我大吃一惊
“伯父的话使我大吃一惊。

”(越南语)
3、邻接致使动词式：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分别由独立的谓词表示，致使事件由纯粹表示致使义的虚义谓词表示，两谓词相邻。

(29) J’ai fait manger les pommes àPaul.(法)
我让吃Art 苹果Obji 保罗(30) Nang shi hpe ri hkye sha ngun u(景颇)
你他Obj 线红让(句尾)
(31) ʔApA te chipu le tɔzA tho neʔ(错那门巴)
爸Sub 小狗Obj 饭吃使助动
4、形态型（同根异形）：形式上只有一个谓词
表示致使情景，这个谓词与表示被使事件的谓
词语音形式不同，但有系统的对应，可以看作
由表示被使事件的谓词派生而来。

(32) Shi ma hpe ja su nu ai (景颇) [附加型]
他孩子Obj 使醒(句尾)
比较：Ma su sai
孩子醒(句尾)
(33) ŋa aʑi dza tʂa(彝语) [屈折型]
我孩子饭使吃
比较：aʑi tshɿma dza dzɯ
孩子这个饭吃
(34)晋侯饮(yìn)赵盾酒(左传)
5、同形型：形式上只有一个谓词表示致使情景，这个谓词与表示被使事件的谓词语音形式相同。

（35）He broke the cup。

比较：The cup broke.
（36）Er brach den Zweig.（德语）
他折断Art 树枝
比较：Der Zweig brach.
Art 树枝断
（37）我热菜。

比较：菜热了。

B. 结果型：
1、间隔结果式：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分别由独立的谓词表示，两谓词之间有虚词隔开。

（21）meiz a u thɯli kɛtsəŋk a(仡佬)
雨下(助) 房漏了
（22）nhpye hpring hkra mari nuai (景颇)背包满到买(句尾)（23）老王打得小孩直哭。

2、隔宾结果式：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分别由独立的谓词表示，两谓词之间有宾语隔开。

(23) Harry shot Tom dead。

(24) sut a v aŋmp a z a u penŋk a(仡佬)
我们打猪野死了
（25）以梨打头破（百喻经）
（26）扔一块石头进去
(27) Lấy hai quyển sách ra. (越南语)
拿二本书出
“拿两本书出来。

”
3、粘合结果式：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分别由独立的谓词表示，两谓词相连。

(26) Hanns hat Karl totge schoßen.（德语）
汉斯Aux 卡尔死射
(27) pha man pen sɿsan mpa z a u su（仡佬）
父射死一只猪野大
(28) 老王打哭了小孩。

(29)a.Lấy ra hai quyển sách. (越南语)
拿出二本书“拿出来两本书”
b. Anh ấy giặt sạch quần áo rồi.
他洗干净衣服了
“他把衣服洗干净了。

”
4、隐性结果式（结果宾语）：形式上只有一个谓词表示致使情景，但可分析为含有一个表示被使事件的谓词（隐性补语）。

(22) 我急了一身汗←我急{出}了一身汗
(23) 这件事急了我一身汗
←这件事急{出}了我一身汗
(24) 这顿饭吃了我五十块钱
←这顿饭吃{掉}我五十块钱。

5、结果隐含式：形式上只有一个谓词表示致使情景，这个谓词与表示被使事件的谓词
在形式上没有系统的对应，被使事件是这
个谓词的自然结果，可以通过缺省推理推
导出来。

（40）He killed the snake.
比较：The snake died.
（41）Hanns habe Karl getötet.(原形：töten) 汉斯Aux 卡尔杀Perf
比较：Karl starb in 1916.（德语）
卡尔死于1916
（42）他打扫了房间。

（房间干净了）
C. 混用型：
1、使令式+虚义致使动词式
(27) Chan Sang Hai Thur Norn. (泰)
我命令使你睡觉
2、粘合结果式+附加形态型
(29) Wan gawut sha chyi sai （景颇语）
火吹使燃(句尾)
3、隔宾结果式+虚义致使动词式
(31)其冒霜雪远行者，常啮蒜令破，以揩唇。

(齐民要术)
4、粘合结果式+致使动词式
(34)先切去皮，煮令熟，著水中。

(齐民要术)
3.3 虚义致使成分的来源
还可以从致使动词的来源角度来考察语言类型。

虚化致使动词主要来源于“做”、“给”和使令义动词：1、做类：法语faire、德语macht、越南语làm、泰语
tam、印尼语membuat、朝鲜语hata、克伦语mà、
麻窝羌语tʃə
2、给类：汉语“给”、粤语“畀”bei、越南语cho、泰
语hai、毕苏语bi、克伦语phílâɴ
3、使令类：汉语“使(派遣)”、“令(命令)”、“叫(要
求)”、“让(要求)”、
越南语khiến(支使)、克伦语kò(叫) 、缅语sei(派）、拉祜语cɨ(派)
四致使结构的语义参项
4.1 Comrie（1981）提出的语义参项
1、直接性：区分出直接致使和间接致使。

直接致使指致使者的行为直接导致被使事件的产生，间接致使指致使者的行为并不一定直接导致被使事件的产生，被使事件与致使事件在时间或空间上不重合。

（1）a. I broke the vase. （直接致使）
b. I cause the vase to break. （间接致使）综合度低的致使结构倾向于表达间接致使，综合度高的致使结构倾向于表达直接致使。

汉语中也有类似情况。

比较：
（2）a. 我赶走了小王。

（直接致使）
b. 我让小王走了。

（间接致使）
2、自控度
对于有生命的被使者，它对被使事件有无控制的能力，即是否主动发出被使事件。

综合度高的致使表达倾向于表达自控度低的致使情景，综合度低的倾向于表达自控度高的致使情景。

这一点在藏缅语中表现很明显。

如景颇语（戴庆厦、徐悉艰1992）：(3)a. Naŋma hpe nba ja hpun u
你孩子Obj 被子使盖(句尾)
b. Nang ma hpe nba hpun shangun u
你孩子Obj 被子盖让(句尾)
a是形态型致使结构，综合度高，表示你动手给
孩子盖被子，被使者“孩子”无自控性；b是邻接致使动词式，综合度低，表示让孩子自己动手盖被子，被使者自控度高。

韩国语的情况也如此：
(4)a. əməni-ka aji-eke pap-ɯr mək-i-jəss-ta.
妈妈Sub 孩子IObj 饭DObj 吃-使-Past
b. əməni-ka aji-eke pap-ɯr məke ha-jəss-ta.
妈妈Sub 孩子IObj 饭DObj 吃使-Past
a是形态型致使，综合度高，是喂饭给孩子吃的意思，被使者自控度低；b是邻接致使动词式，综合度低，是让孩子吃饭的意思，被
使者自控度高。

汉语的情况有类似的地方。

比较：
（5）a. 我把他逗笑了。

b. 我逗得他直笑。

c. 我让他笑了。

a和b综合度比c高，被使者“他”的自控度都比在c中弱；而a和b相比，综合度较高的a中的被使者似乎自控度更低。

韩国语还可以利用格的不同来表达自控度：
(6)a. Younghi-ka Chulsu-lel ka-ke ha-ess-ta.
主格宾格去标补语do-PST-IND Younghi让Chulsu走。

b. Younghi-ka Chulsu-eke ka-ke ha-ess-ta.
主格与格去标补语do-PST -IND Younghi让Chulsu走。

（6）a具有低自控度，而b自控度高。

(7)a. Younghi-ka cha-ese jim-el naeli-ke ha-ess-ta.
主车从东西-宾拿下-标补语do-PST-IND Younghi从车拿下来东西。

b.*Younghi-ka cha-ese jim-eke naeli-ke ha-ess ta.
主车-从东西-与拿下-标补语do-PST-IND * Younghi让东西从车拿下来东西
3、纯致使和允让致使：
(3) a. I made the vase fall. （纯致使）
b. I let the vase fall. （允让致使）
(4) a. 他让我发笑。

（纯致使）
b. 你让我痛快地哭一会儿吧。

(允让致使)
(5) a. ði dâu ñể/làm/khiến người ta chờmãi! (越南语)
去哪里让人家等久(纯致使)
“上哪里去了，让人家等这么久！”
b. Anh cho em cùng ñi bộdội với. (允让致使)
你让弟一起去参军吧
“你让我跟你一起参军吧。

”
4.2 Dixon(2000)提出9个语义参项与动词有关的：
1、状态动词/动作动词；
2、动词的及物性
与致使者有关的：
3直接性；4、意图性
5、自然度；6是否参与
与被使者有关的：
7、自控度；8、意愿性；9影响度
4.3 Shibatani & Pardeshi （2002）提出直接致使到间接致使的连续统
直接致使（direct causation）：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在时空上重合（spatio-temporal overlap）,致使者参与到被使事件中。

间接致使(indirect causation)：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在时空上独立，致使者不参与到被使事件中。

结合式致使（sociative causation）：兼有两者的特征，一方面致使事件与被使事件时空上重合，另一方面致使者并没有参与（involve）到被使事件中。

关于古代汉语的两种致使表达方式：“使”
字句和使动动词的意义区别，孙志阳（2009）认为是间接致使和直接致使的区别。

如：
（5）晋人执宁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

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

（襄26.7）（放女齐回去）
（6）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

公惧，变色；禁之，不可。

公怒，归之，未绝之也。

蔡人嫁之。

（僖3.5）（送/赶她回去）
（7）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佩之。

”（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第三十）（让你戴上玉环）（8）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

（闵2.7）（给他戴上金玦）
4.4 规约性规约性（（郭继懋郭继懋、、王红旗2001）
规约性指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之间的联系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

隐含型的综合度最高，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的联系最具有必然性。

如“I killed the snake （我杀了蛇）”中，致使事件“我杀蛇”和隐含的被使事件“蛇死”之间的必然性非常高，如果“杀”动作完成，根据缺省推理可以推导出“蛇死”也发生。

综合度最低的使令句的规约性最弱，比如“我劝他V ”中，如果空出被使事件，我们难以推导V 是什么。

综合度居中的述补式的规约性也居中。

其中
粘合结果式式和间隔结果式的对比很有意思。

郭继懋、王红旗(2001)指出，粘合结果式比间隔结
果式规约性强。

如：
（47）a. 杀死了(规约性强-综合度高)
b.*杀得死了
（48）a.*吃响了菜地
b.吃得菜地里沙沙响(规约性弱-综合度低)
五从谓语看“把”字句的致使性5.1 “把”字句的致使性解释
5.1.1 “把”字句的语义
可以把“把”字句的语法意义统一为表达致使情景。

根据“把”字句谓语的结构可分为：
（一）分析型“把”字句：把衣服洗干净
（二）综合型“把”字句：把衣服洗了
把特务跑了
（一）分析型“把”字句的致使性：VP包含表达致使事件的谓词和表达被使事件的谓词。

大部分“把”字句的VP都是述补结构，其中大部分又是两个有致使关系的事件。

（1）a. 他把衣服洗干净了
致使事件→被使事件
他洗衣服→衣服干净
b. 他把书放在桌上
他放书→书在桌上
（2）c. 三里路把脚走肿了
某人走三里路→脚肿了
d. 他把粥熬得稠稠的
他熬粥→粥稠稠的
e. 她把眼睛哭得红红的
她哭→眼睛红红的
（二）综合型“把”字句的致使性
综合型“把”字句的VP不能从形式上分成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但其中的VP实际上隐含着另一个事件，仍可分析为致使情景。

根据隐含事件的性质分两种：
A.隐含被使事件谓词
B.隐含致使事件谓词
A.隐含被使事件谓词的“把”字句
1、VP为述宾结构
(3)你把裙子了撕几个口子
[你撕裙子→裙子产生几个口子](隐性述结式)
(4)把小偷扭送派出所[扭送小偷→小偷到派出所]
(5)把钱给小王(某人给小王钱→钱转移到小王处)
(6)他把钱抽了烟[他抽烟→钱光了]
(7)把大门贴了封条
[某人贴封条→门处于封住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