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女诗人莎朗奥兹诗八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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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著名女诗人莎朗 · 奥兹诗八首
山,毕业于斯坦福大学, 并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哲学博士学位。
曾获得国家捐赠基金、古根海姆基金会奖学金;她的第一本 诗歌选集《撒旦的话》 (1980 )获旧金山诗歌中心奖,诗集
死者与生者》(1983)获全美书评奖,另外她还著有诗集
血缘, 罐头和麦秆》(1999)、《黄金密室》(1997)、《水源》 1 995 )、《父亲》( 1 992 )。
诗作在《纽约客》 、《巴黎评论》、
犁》等杂志发表。
1998 年荣膺纽约州桂冠诗人直至 年。
现居纽约。
奥兹自称是一个“承受地狱之火的加尔文教徒。
” 博士头衔的获得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渡时期,站在哥伦比亚 大学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她发誓要成为一名诗人,即使为 此放弃所学的一切。
在另一方面,奥兹想象中作为献祭的研 究生教育是她艺术发展的一个基本前提,这一阶段,奥兹就 已经开始努力模仿她所研究、学习过的诗人。
她的誓言 写出自己的诗,而不管它会有多差——使她得以自由地表达 自己的声音。
其第一本诗集回答了她关于诗歌的最早疑问:
在一首诗中,什么不应该或者不能被写到?在一首诗中, 有什么从未被写到过?”坦率的语言和直白的比喻直接触及 到社会中带有欺骗性的沉默。
她的诗作以坚定的肉体性激烈 地探究私人主题,深刻挖掘了艾丽西娅•奥斯特里克所描述的
薛舟 徐丽红 译
莎朗•奥兹,1942年生于旧金
2000
家庭之爱与家庭之痛的性欲成分。
”她的第二本诗集《生者与死者》荣获1983 年莱蒙特诗歌奖及全美书评奖。
作为开卷之作的《公众》考察了一系列历史上的照片。
而《隐私》
诗涉及的则是有关祖父母、父母、儿女的家族肖像。
者与死者》融合了历史主题与私人生活,正如某批评家所指出的,“确立了一种对于历史的新态度”,并“暗示了我们的公众事迹与私人之间的一种基本的相似性和连贯性。
”在其后的众多诗作中,她多次写到一个女儿因为癌症而失去了父亲,正如她的早期作品一样,莎朗•奥兹继续以无情的勇气见证疼痛,爱,愿望和悲伤。
用麦克尔•昂塔杰的话来说,她的诗就是“握在手中的纯粹的火。
”奥兹的诗被收入100 多种选本,并被翻译成七种语言出版。
没有爱情的性交他们是怎么做的?那些做着爱却没有爱情的人。
美丽如同舞女,在各自的身体
滑行,就像溜冰者滑行在冰上,手指深深嵌进对方的身体,
脸红得像牛排、像葡萄酒,潮湿得就像生产中的孩子,而他帝到达静止的水,到达这里的人并没有带来爱,光缓缓升起仿佛水蒸气脱离他们粘连的皮肤?他们才是真正的信徒,纯化论者,专家,他们不会接受一个虚伪的弥赛亚,爱牧师而不爱上帝。
他们不会错把情人当成自己的快乐,像伟大的跑步者:他们深谙自己的孤独相伴的只有道路的表面,寒冷,狂风,和合脚的鞋子,以及他们全部心血管的健康因素,就像床上的伴侣,这不是真理,他们是宇宙中孤独的身
的母亲正准备把他放弃。
他们怎么到达到达到达上
体在反抗他们最好的时期。
处女狂欢大二那年,所罗门•维特,
位年长的高校球队队长,带我们去看冠军联赛,我们赢了。
我和我的朋友里兹离开了比赛,还有她的朋友二年级主席。
他把胳膊分别环绕着我们两个,仿佛他有两个化身,一个给她一个给我,而我感觉到,通过他,我们长长地连接在一起,
上翘的眼睛和弯如塞西亚人的嘴唇勒紧的腰和她胸部隆起的巨球。
几乎就像我在照一面拿在麦克手里的镜子看着自己以为那是里兹,方式就如同我们看着自己觉得那是所罗门•维特。
我感到麦克搂着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他也能搂住里兹,仿佛我价钱合理他能付得起以便骄傲地拥抱她。
但我几乎完整地感觉到他温暖、阳刚、受人爱慕的胳膊环绕我,那是四月,我们在一棵开花的小树旁步行,他引导我们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走着,他吻了里兹,我注视野花丛活着的如同迷宫般的叶柄,他转过身来,吻我,他的嘴唇又大又软超过我母亲的嘴唇,他的每一片嘴唇都大过他整个的嘴,他嘴上的皮肤就像一个婴儿的皮肤,他嘴上的肉,如此湿润以致每片嘴唇看起来都像是有一桶水放在里面。
我的后脑勺晕眩,仿佛从前领来圣餐放进一个空空的胃,位于中心的核,在我身体的下部,做着一次沉重的吞咽,一个滚烫的环形物旋转而出。
那时他正在亲吻里兹,我站在直立的花丛里,树木的球果没有疏远我,紧密而又放纵拥挤花瓣的爆裂也被我察觉,接着他再一次吻我,这一次我已经忘记我的母亲。
这是我第
次转身向他,我的嘴在饥饿中学会了狡猾,仿佛没有什么愿望,也没有什么要禁止。
当他吻里兹,我站在一边在樱桃树的恍惚中像被施了魔法,等待着有什么许诺或者什么会回来,仿佛在肉体的誓约中,身体中心的小喉咙会在激情中吞咽,就像是吞下了眼泪。
我会在凉亭中凝视,看见我们遮蓬
上的嫩枝和分叉,它的角和两条等边、右边,还有一条斜边从幽会中跌落,在树木的圆锥体中我懂得了几何学、三位体,和三位一体的爱,懂得
了我曾经像个孩子反复打击的三角形的猛烈的刺痛感。
现在我理解了吻,以及从吻开始另外的女人还要走她自己的路,他的另一条胳膊会来环绕,就像天空的另一半,所有的角度都将关闭,半球的翅膀会缓慢但猛烈地展开。
第一次感恩祈祷当她从学校回来,我能看见她
上臂的皮肤,凉爽,粗糙但充满光泽。
她会拥抱我,我的衰老的稀薄的胸膛抵着她的乳房,我能闻到她头发的味道!她将睡在这座公寓中,她的睡眠像一个永不驯服的美好的物体,像躯体中的一个灵魂。
她进入我的生活作为在他之后的第个伟大的到来者,带着放在他和我内部的另一世界的新鲜。
那些夜晚,我喂饱她让她入睡,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月亮升起,落下,再由亏转盈一一在日月之上,围绕着我们的行星旋转,渐渐变得模糊。
现在她不需要那样的爱了,她已经拥有过。
她会发着光热行走,会谈天说地,并且当她睡熟,
我会欢呼又一次我让她置身那个房间,在那扇门后面!像个孩子似的,我捕捉蜜蜂,捏住它们的翅膀,有许多秒,观察它们野性的脸,听它们唱歌,再把它们抛回到空气中——我记得那一刻我抛送时突然转向的弧线,于是它们进入到离开时遭到修改的曲线。
1954 那时泥土吓坏了我,那些被他盖到她脸上的泥土。
她训练有素的乳罩吓坏了我——早晨和晚间的新闻,一直都在说,“训练有素的乳罩”,仿佛其中的杯子曾经唤醒了她的胸部——他把她埋进里面,也许他从不操心为她脱下。
他们发现了他她的内衣裤在一个垃圾桶内。
我害怕湿疹这个词,就像我的粉刺就像在她身体上做下记号的
纸上的“X”仿佛他杀死她就是为了去除瑕疵。
我害怕他的名字,伯顿•艾伯特,是第一个名字也是最后一个名字,好像他不根本是一个明确的人。
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他的脸呆滞而又普通,我曾经想过的对罪恶的计算被他取走了。
他看上去瘦弱而寂寞,但是恐怖,他甚至显得很卑贱。
我感到恐惧,泥土如此没有人性,对那只训练有素的乳罩,也对湿疹充满同情和恐惧。
我再也不敢坐在我母亲的电热毯上了,我开始害怕电流——好人们,父母亲准备将他油炸。
这就是他的父母曾经告诉我们的:伯顿•艾伯特,伯顿•艾伯特,死
给人,死给家庭的行星。
最坏的事情是想到她,她曾经借以
生活过的人,活着,行走着,活着,进了小屋子,注视那些
眼睛,并且看见了人。
回到一九三七年五月我看见他们站在
呆板的校园门口,我看见我父亲徘徊在赭色砂岩的拱门下,红色的瓷砖在他的头后闪烁,如同弯曲的盛满血的盘子,我看见我母亲屁股上带着几本闪光的书站在小砖块砌成的柱子旁,精铁铸成的大门在她身后静静地敞开着,剑形的尖顶在五月的空气中变黑,他们就要毕业,他们准备结婚,他们还是孩子,他们是哑巴,他们只知道自己无罪,永远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想上前追赶他们并对他们说,停下,别这样做—她是个不道德的女人,他是个不道德的男人,你将做你从前想象不到的事,你将对孩子们犯错误,你将受难,以你闻所未闻的方式,你还将死去。
我想走上前去在五月末尾的阳光下说出这一切,她那饥饿、漂亮、空旷的脸转向我,她那惹人怜爱的、美丽而未经触摸的身体,他那傲慢、英俊、茫然的脸转向我,他那惹人怜爱的、美丽而未经触摸的身体,但我不这么做。
我渴望生活。
我让他们继续,就像雄性和雌性的纸玩偶,在各自的臀部重重地锤击,仿佛燧石的碎片,只要打击,他们就能迸射火花,我说想做的就去做吧,我会这么说的。
1966 年的到来当我全身心地做爱,不是那种基于适度而开始的做爱,而是夜以继日地做,当我和他同居,
我想我可能在冲击和敬畏中变得疯狂。
在拉丁语课上我的下
颚会下沉当我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早晨,进来、出去再进来,爱人的修长的躯干落下了,举起来,再放下。
当他已经不在,
当他努力工作36 次,就有8 次泄出,36 ,8,我让自己坐下,记忆拉丁文以免疯狂一我感到头脑象一个变成椭圆的行星,摇摆出轨道,牵引着一个新的椭圆,我用一个月时间学习了
年的拉丁课,考试成绩一流,做爱,哭泣,当他整夜劳作,我相信确实是有一个夜贼在我的窗外攀登上了围墙,混迹在石头雕饰中,脚尖踏着花岗岩的树叶,像一个在隔壁爬上楼的小偷,他会被人从墙上剥落踢打头部。
每当我尝试着去写一首爱情诗,在纸上给情人们以肉欲,被凝固汽油弹烧焦衣服的孩子跑进诗歌的尖叫。
我是一个新教徒的孩子,在郊区长大,我觉得被林顿•约翰逊欺骗了,被他夺走了进入性爱之门的入口,还有我天生的悠闲和快乐的权力。
我几乎对世界一无所知,但我知道自己同那个奔跑的女孩连接在一起,她的胳膊向两边裸露,像一只拔过毛的苍鹭,我要为她承担责任,无助地抵达她,就像人行道上的男人,他的胳膊抱住他的头,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记忆拉丁文,还有做爱,不时朝前走,我的心灵常因正义而疼痛。
结束我们决定流产,一起成为凶手。
过去的那段时间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们死了,那年轻的曾经生活过的一对。
当我们在床上谈起这件事,说碰撞绝不令人吃惊。
我们走到窗前,看着碾碎的汽车和闪光的变形的玻璃断面,仿佛这些都是我们干的。
绕线轴从冒烟的门缝里拖出如同分
娩一样带血的躯体,把他们放置在山上,用浸湿的毯子把他们覆盖。
鲜血沿着大腿倾泻,流进我的拖鞋。
我站在那里,直到他们从救护车的黑洞里开枪射击那些
被捆绑的还然后竖起另外的人还一条绷带遮住他的头部还弄脏了曾是眼睛的地方。
下一个早晨,我不得不在那层地板上跪一个小时,打扫干净我自己的血,用湿布反复擦洗那些闪光的半透明的污点,就像宴会结束之后,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浸泡,才能除掉锅底的污垢。
周年当我到达他的标记,坐下
面,就像坐在某人的床沿摸索着光滑的、布满斑点的花岗岩。
我从下巴和脖子上取下眼泪开始冲洗他的墓碑。
一只黑黄色的蚂蚁爬上花岗岩,又离开,另一只拖着一只死蚂蚁爬上石头,离开,再没有回来。
蚂蚁们跑进他名字和日期上的
凹槽,跑进第一个名字中字母“O'的椭圆形轨迹还有第二个
名字里的字母“ O',以及他最后一个名字的小写的“O',蚂蚁
们跑进他的出生日和死亡日之间的连字符—他一生的小小的凹陷。
柔软的小虫出现在我的鞋子上,就像花粉的颗粒,我让它们在我身上移动,我漂洗云母石上的一个小黑斑,沿着那些雕刻的字母,呈现出苔藓的第一个圆点仿佛清晨的星星。
我看见大地上枝桠纵横的婆婆纳,缠绕的蕨类,铜皮山毛榉的花朵,每一瓣花都像摇动的圆盘,在最后的日子里,在他的舌头上。
落叶松,西部毒芹,熊果树,以及树皮被刮伤的水桦,我用胳膊环绕一棵树干,轻轻挤压,然后躺在我父亲的坟墓上。
阳光照耀着我,有力的蚂蚁在我身上走动。
当我醒来,我的脸颊脆弱,有着泥土中芥子石膏的淡黄色。
只在最后一刻我才想到他的身体的确就在我的下面,骨灰盒,
柔软如同一只枕头,在情人们的床上爆裂。
当我去吻他的墓碑,但这还不够,当我去舔拭,有一会儿我的舌头变得干燥, 我吃着他的尘土,就像品尝我的泥土的圣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