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亡簋铭文汇释及簋名浅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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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天亡簋作为西周时期一件重要的青铜礼器,其断代、铭文隶定历来争议不断。故此将各家对铭文之解释汇集在一起,着重于有争议的文字隶定与断代考释,藉以希望通过汇总,能为研究此器者提供资料,方便其研究。
关键词:天亡簋;集释;断代
道光末年与毛公鼎同时出土于陕西岐山县礼村的天亡簋,原藏陈介祺,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大多数学者认为天亡簋是西周时器,有学者甚至认为此簋可能成为比利簋更早的西周最早之青铜器。该器通高24.2厘米、口径21厘米、方座边长18.5厘米。侈口鼓腹,兽首形四耳,下有长方形珥,圈足下连铸方座。器腹和方座均饰张口露齿头大卷体兽纹,颈饰夔龙纹。张克忠称其“雄健有力,别具风格”。
关于天亡簋制作年代,学者虽多承认在西周早期,但历来争议不断。其中主要集中在两个点上,一为武王时期器,一为其他时期器;而认定在武王时期的学者又分为两派:武王克殷前制作和武王克殷后制作。
就笔者收集到的资料看来,主流观点认为应为武王时器。代表学者有陈介祺、孙诒让、徐同柏、郭沫若、陈梦家、唐兰、于省吾、孙稚雏等人,其中以孙作云、孙常叙、张亚初、高木森四位为代表认为天亡簋是武王灭商之前所作;刘晓东及蔡运章则在此基础上认为此器作于武王东土度邑定宅之后。而认为天亡簋应是作于其他时期的则有几种说法:周锡及日本学者白川静认为该器在康王时期铸造;殷涤非认为该器当作于昭王时期。
关于天亡簋的记载,最早出现是在徐同柏《从古堂款识学》,徐氏将此器命名为周祀刊,命名缘由难以知晓。天亡簋除了周祀刊,另有朕簋、大丰簋、毛公聃季簋等别名。而簋名的确定又跟铭文的隶定与解读息息相关。现将天亡簋铭争议之处悉数列开,于观各家隶释之时解簋名之惑。
天亡簋铭全文如下:
乙亥王又大?n(礼),王凡三方,王祀?(于)天室,降天亡又王,衣祀?(于)王不?@考?(文)王,事喜上帝,?(文)王?o才(在)上,不(丕)?@王乍眚(省),不(丕)?(肆)王乍?(赓),不(丕)克乞衣王祀,丁丑王?l(飨)大?(宜),王降亡?爵退囊,隹(唯)?(朕)又蔑每?⑼跣??(于)?(?)?n(?)。
乙亥王又大?n
乙亥,原铭乙字缺失,徐同柏、孙诒让等人通过下文“丁丑”推之,认为残泐之字应为“乙”字,即“以纣亡于甲子推之,则是后七十一日也”。
?n,字形据拓本为,旧释有?n、丰两种说法,现摘录各家意见分述如下:
刘心源认为该字可释“?n”读“礼”,原因是古刻丰、?n篆形无别。孙诒让释为礼。吴大澄认为是丰,乃地名也。柯昌济言“‘大礼’谓宗庙郊祀之事。或为古代礼制中之专名词,未敢定”。郭沫若通过与邢侯尊铭文的比较,认为大丰乃田役搜狩之类,或?s操习水战;又以封丰本同声字,认为大丰当即大封。吴?]生、于省吾赞同这一观点,认为丰?n古通。杨树达据铭文考释,认为大丰乃游娱之事,不关典礼也。李平心将此字释为丰,认为大丰为祭礼名,是天子举行大祭礼。天子首先献祭于大王、王季、文王的庙。岑仲勉则认为大丰一词,周金只两见,在天亡簋及麦尊。认为或许“大封”之一义为封建诸侯,大丰实后世封禅之一体。又自白川静《金文通释》中得另一种说法:大丰是本祭中举行的奠醴或?鬯之仪礼。劳干认为大丰,是丰年。“乙亥,王有大丰”,是指这一天做丰年的祀典。
与众不同的当属裘锡圭的解释。他从乐器角度考虑,认为大丰似是一种乐名或礼仪之名,怀疑簋器得名也与作为乐器的“丰”有关。林?肪痛诵垂?《?n丰辨》进行辨析。他在文中讲到:“天亡簋之‘王有大’究竟从(珏)还是(?裕?今之鼓字)不甚肯定,但据麦尊之‘为大’中的字形,可判定是?n,故旧称‘大丰簋’是不妥的”。蔡运章认为“大礼”即《礼记?乐记》
所谓“祀天祭地”之大礼。马承源等人释为?n,认为是大?n,即大礼。指的是周王在辟雍中泛舟射禽,祀于天室和飨食等礼。张玉春认为“丰”应读本字,即《说文》训为“豆之丰满者”之丰;又认为“又(有)大丰”是古代举行飨射之礼的专用语,“王又(有)大丰”为射礼中之代表器物,表示飨射之礼。
按:林?贰敦n丰辨》所说甚详。铭文“王又大”之,细看仍能模糊辨出字形从(珏)。观各家言论,似读“?n”释“礼”颇通。释义从柯昌济之说,大礼即为宗庙郊祀之事,是西周时期的一种祭祀典礼。
王凡三方
凡,原铭作,各家对此隶定不同。
徐同柏、陈介祺、吴大澄等前人认为应释为或,即古之“域”字;孙诒让、吴?]生、孙常叙、唐兰等人则认为应释为同,孙常叙言其为“会同”义;以郭沫若为代表的几位学者,释为凡,假为风,是讽也,告也;闻一多、陈梦家、孙作云等释为凡,认为是“泛”义,即王泛舟于大池中的三方;孙稚雏则认为凡应为“般”,即古之“盘”字,又认为“凡”当是一种祭名。
按:该器“王三方”应为“王凡三方”,“凡”乃祭名,“三方”亦有“四方”义。此指武王凡祭四方。
王祀?天室
天室一词,吴式芬释昊室、吴大澄释大室,然天、大(太)古通,今多数学者释为天室。柯昌济认为此“天室当系祀天之室,或祭室之代称”。郭沫若解为“祀天之所”,又言是“天亡之室”。陈梦家则言“‘王祀于天室’是王祀于辟雍内水中丘上的明堂”。孙作云亦将天室作明堂解,即“灵台”。所谓天室、明堂,灵台,即周人祭祖先的宗庙中央最大的一间。仅蔡运章释天室即“太室”,认为所指嵩山。
按:天室当为祀天之室。
衣祀?王不显考?王
衣祀,诸家多说“衣”即“殷”,衣、殷一声通转,为双声词。取《礼记?中庸》“壹戎衣”即《尚书?康诰》“殪戎殷”为例,郑注:“衣、殷同声”。“衣祀”多释为一种祭名。刘心源释“衣”为“卒”,后董莲池从之。郭沫若、岑仲勉释“衣祀”为?祀,陈梦家认为衣祀即“从头至尾地遍祀先王”。闻一多曰:“衣祀即重迭祀之之语也。下文曰循,曰赓,曰三衣王祀,文义正相承贯也”。唐兰释殷祀为丰盛的祭祀;李学勤认为衣字读作“卒”,训为既。按:卜辞中常见“衣”作祭名,此器为西周早期器,去殷不远,衣祀如卜辞所见,当为祭名。
不?@王乍眚,不?王乍?
关于“省(眚)”,徐同柏、柯昌济释为“德”;吴式芬、陈介祺、吴大澄等释为“相”,刘心源释为“省”。“省”,多家释其为视察、效法。裘锡圭在《甲骨文中几种乐器名称――释“庸”、“丰”、“鼗”》一文中提到“眚”是为“笙”之假借字。“乍眚”、“乍庸”就是“作笙”、“作镛”,李学勤从之。叶正渤引《尔雅?释诂》中“省,善也”推“王乍(作)省”之王为文王。学者认为“?”从庚凡声,亦多释为“赓”或“庸”。释“赓”者,有陈介祺、柯昌济等人,陈介祺谓“赓,和也”。柯昌济引《说文》,说“赓”乃“续”之初文,孙常叙从之。
按:“赓”、“?”一字也。释庸者,有吴式芬、刘心源等人;郭沫若释为唐。
丁丑王乡大?
?,今视为“宜”之初文。孙诒让认为释“宜”于文义难通,怀疑是“且”的初文,吴大澄并释为且。柯昌济认为“大?即大祖之异文,周之大祖即后稷也”。郭沫若分析?字有四义,即俎义;祭名之义;古代国名义;有东阳部之音,而求之,认为?盖即房俎之房之本字。陈梦家以卜辞金文宜作?,与俎为一字,释宜为俎,即胙。闻一多亦同此观点。孙作云则否定“大宜”为“太祖”,而引貉子卣铭文及《诗经?商颂》“殷受命咸宜”认为“大宜”是“咸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