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散文文学性研究

传递“ 道” 的 旨归， 在哲 学形 而上 的领域 中浸染绚烂的文学 色彩 ， 并将 “ 道” 贯 穿于行 文叙述 中 ， 实现文哲统一 。
关键词 ： 道； 意 象； 语言 ； 结构
《 庄 子》 是研究道家思想 的重要 著作之一 ， 今 传 由郭 象注 保存的三 十三篇 ， 其 中内篇 凡七 ， 外篇 十五 ， 杂 篇十一 ， ～般认
衣食 ， 邪说暴 行 又作 。园 囿污池 ， 沛 泽 多而 禽 兽至 。及 纣之 身， 天 Ｆ 又大乱。 ” 故而篇 幅增 长 ， 语言气势充沛 ， 逻辑严密 ， 非 则何 以有力批 驳他 说且 以劝告 国君 ； 到 了苟 子时 期 ， 诸侯 战 乱， 民怨 四起则是随处可 见 ， 无可 争辩之 事实 ， 其 言辞便 容不 得客气 ， 并且 同样的观点用 同样 的语句 反复 出现在 许多 篇章
熟。 ” 其语言正如 连叔 对接 舆语 言 的评 价“ 大而无 当 ， 往 而不
本文将试着从 《 庄子 》 主要 思想 内容 、 文 学意 象、 语 言等 几 个方 面以及其相互关 系， 来说 明《 庄 子》 是如何 用文学 性的 语 言来传递“ 道” 的 旨归 ， 在哲学形 而上 的领域 中浸染绚 烂 的 文学色彩 的 ， 反过来 ， 又将 “ 道” 于无形 中作为文章之关键 。
当中 ， 可见 ， 同样 的思想 内容 ， 由于时代 前后 的差异 以及 思想 体系本身 的发展 ， 其采用 的形 式方法 是 与之紧 密相连 的 。法 家思 想韩非子语言之犀利透彻也是服务 于其思想 内容的 。作 为 先秦时期道家思想 的重要 代表人 物 ， 庄子 的论 说也充 分体 现 了这一特点 ， 但是， 《 庄 子》 散 文在遵 循文 学作 品普 遍 特点 的同时， 又有 与众不同的超越之处 ， 这使得 它在先秦诸 子散文
为 内篇为庄子亲著 ， 外篇及杂篇为庄子门徒及 后生所作 ， 无论 著作者为谁 ， 其总 体思想 是统 一 的 ， 都是 以至远 至 大 的“ 道”
为纲 ， 曼衍 出相关 的细枝末 节 ， 提倡万物 齐一 ， 顺 任 自然 ， 天人 合 一等 。
化地显现 了道 之特性及 其化生 。这是 庄 子的有 意为之 ， “ 道” 既然是不 可言说的 ， 则用 语言无 法直呈道 ， 《 庄 子 一杂 篇 一 外
当中格外 闪亮 。
有主体个人 独特 的 审美 情感 的投 射 。至庄 子则 用 了汪 洋 恣 肆、 形 象化 的语 言 ， 纷繁 丰富的寓 言和形 形色色 的各 种意象来
表达 “ 道” 的 内涵与外延 。
如《 逍遥游 》 中对藐姑 射之 山神人 出神入化 、 不沾 尘垢 的 描绘 ， “ 肌肤若 冰雪 ， 绰 约若 处 子 ； 不食 五 谷 ， 吸风 饮 露 ； 乘 云 气； 御 飞龙 ； 而 游 乎 四海 之 外 。其 神 凝 ， 使 物 不疵 疠 而 年 谷
展， 《 周易 一系辞上》 说： “不 可见乎 ？子日 ‘ 圣人立 象 以尽 意 ， 设卦 以尽 情伪 ，
稍一查看先秦诸子 各家 散文学 说 ， 会发 现其有 一个 共 同 点， 即形 式与 内容的高度 统一 ， 以儒 家几个 代 表人物 而言 ： 孔 子时离三王时期并不太远 ， 贤君再现未尝不可 ， 故其语 言言简 意赅 、 循 循善诱 ， 篇章 中仿如浮立着一个谦谨 的老者 向他 尊奉 的君 主喃 喃絮语 ， 而至 于孟 子 ， “ 尧舜 既没 ， 圣 人之 道衰 ， 暴君 代作 ， 坏 宫室 以为污池 ， 民无所安息 ， 弃 田以为 园囿 ， 使 民不得
系辞焉 以尽其 言 ” ’ 。对言 象意 的关系进行 了初 步解 释 ， 指 出
立象尽意 ， 通过对象的描绘来体察背后 的意 。刘勰在 《 文心 雕 龙》 中说“ 独照之匠 ， 窥 意象而运斤 ” ， 将 三者关 系做 了更精 简 的总结 ， 这个具有浓厚主观意念的意象是预 先形成 的， 并且 具
物》 中说 ： “ 荃者所 以在鱼 ， 得鱼而忘荃 ； 蹄者所以在兔 ， 得兔 而 忘蹄 ； 言者所 以在意 ， 得 意而忘言。吾 安得夫忘 言之人 而与之 言哉 ！ ” 《 庄 子 一天地 》 中又说 ： “ 黄帝游 乎赤水之 北 ， 登 乎 昆仑 之丘 而南 望。还归 ， 遗其玄珠 。使知索之 而不得 ， 使离朱索 之 而不得 ， 使 吃诟 索之 而不 得 也。乃 使象 罔， 象 罔得之 。黄 帝 日： “ 异哉 ， 象罔乃可以得之乎？ ” 这里， 庄子用 了象 罔索珠 的寓 言， 暗示了智能 、 感官、 言辩 的无力 ， 在“ 道” 的求 索面前 ， 这 些 机巧 的主观作 为只能使 “ 道” 隐而不显 ， 相反 ， 顺任 自然 反而能 够体 知“ 道” 。 中国古代对 于 “ 言 象意 ” 之 关 系历来 有深 入 的研究 和 发
０ １ ３年 ３月 第２ １ ４卷 第１ 期
长沙铁道学院学报 （ 社会 科学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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Ｖ ｏ １ ． １ ４ Ｎｏ ． １
庄 子 散 文 文 学 性 研 究
刘 芸
（ 西华师范 大学， 四川 南充 ６ ３ ７ ０ ０ ０ ）
摘
要： 试从 《 庄子》 主要 思想 内 容、 文 学意 象、 语 言等 几个方 面以及其 相互 关 系， 来说 明《 庄 子》 是 如何 用文 学性 的语 言来
“ 有 物混 成 ， 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 ， 独立而不 改 ， 周行 而不
返， ” 而“ 瞽者无 以与乎文 章之观 ， 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 。岂 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 。 ” 心智聋盲的连叔 自然 如身体 出现 障碍 的聋盲者一样 ， “ 他们 只能 固执事象之表 面的差别 与
对立 ， 系情 于辞令 之修饰 与末 端 的变换 。 ” 无 法透过 表象 看到 背后 的“ 两行 ” 。庄子在这里 ， 用 两个 虚构 的人物肩 吾 与连叔 的对 白， 将道 的高妙 和阻碍达 道之因素形象化地表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