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语辨析

论委婉语

聂卫东

摘要对于委婉语的界定说法不一，文章通过考察委婉语来源，分析若干典型界定，总结出委婉语实质。

关键词委婉语忌讳替代

一，委婉语及其相关概念

陈原在80 年代从社会文化的角度对委婉语作了阐述: “委婉语词的产生,

大抵是从塔布(禁忌) 开始的。当人们不愿意说出禁忌的名物或动作，而又不得不指明这种名物或动作时，人们就不得不用动听的（好听的）语词来暗示人家不愿听的话，不得不用隐喻来暗示人家不愿说出的东西，用曲折的表达来提示双方都知道但不愿点破的食物——所有这些好听的、代用的或暗示性的语词，就是委婉语词。”，“陈望道在《修辞学发凡》中并没有提到委婉修辞，但其中有两种辞格与现在的委婉有联系，即避讳和婉转，概念如下“说话时遇有犯忌触讳的事物，便不直说该事该物，却用旁的话来回避掩饰或者装饰美化的，叫做避讳辞格。”，“说话时不直白本意，只用委曲含蓄的话来烘托提示的，名叫婉转辞。”俄语概念如下Эвфеми́зм (греч.ευφήμη—«благоречие») —нейтральное по

смыслу и эмоциональной «нагрузке» словоили описательное выражение,

обычно используемое в текстах и публичных высказываниях для замены других, считающихся неприличными или неуместными, слов и выражений («в

интересном положении» вместо «беременная», «клозет» или «санузел» вместо

«туалет» и т. п.).委婉，希腊语中为说好话，是意思中性或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或描写性表达，常用语文章中，用语替换其他被认为是不雅或不合适的词或表达。“委婉是一种修辞技巧，将新的字词使用在原本无法大声张扬、有负面涵义、具有攻击性或在社会脉络中有禁忌的地方。”

综上，委婉语从过程上是一种替代，从目的上讲是回避一些不宜直说的事物或行为,其效果则是对所指称的事物进行了模糊化、弱化或美化的处理。

二，委婉语的分类

委婉语源于塔布，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现代学术界关于委婉语的界定却各不相同。下面简单列举若干观点共大家分析。

（一）陈原按内容将现代委婉语分为两大类。

日常社会生活中的委婉（禁忌）。这方面大抵是关于人的身体，人体上的器官，人的若干生理现象以及性行为等等的语词。如女性的月经，在汉语中有许多说法，如“列假”，“倒霉”，“大姨妈”等，英语中有monthly bleeding，俄语中有месячные。又如男性的生殖器官，古汉语中有“鸟”，现代汉语中有“下身”，俄语中有там、внизу等。这一方面例子颇多，不多例举。

政治上和国际社会的交际上，广泛应用委婉语词和委婉表现法，是使交际活动能够顺利进行，或者能够取得较显著的效果的途径。交际双方在特定语境中都知道所提的委婉语词指的是什么，因而双方都理解所表达的意思，但同时又因为没有点破所要表达的实体，遇到不顺利时容易“下台阶”。如外交辞令中“是可取的”，“可取”就是委婉语词，带有赞成倾向，但未直接表示赞同，也许有所保留，但总的倾向是赞同的，表示的是一种倾向。如果对某一活动或做法表示“可以理解”，这自然也是一种委婉语词，它既没有对这一说法表示赞同，也没有对它表示反对，只不过表明“可以理解”对方这样做的原因——至于赞成与否，没说。最为典型的还是发展中国家和“东南西北”这两个委婉词，发展中国家其实就是穷国，直言难听，而“东西南北”也类似，“南”为发展中国家，“北”为发达国家，“东西”常常指的是亚洲发展中国家和欧美国家之间的关系。

（二）扩展的委婉语

这一观点包括了陈原的委婉语概念的同时，扩大了委婉语的涵盖外延，将社会生活中的很多替代现象纳入委婉语的范围，第二类由外交扩展为社会生活类，除外交方面外，还包括经济上，如“下岗”，“CPI指数偏高”，“内需不振”。卫生上的，如“高危人群”，指易感染某种疾病的人群，尤指通过性接触传播的疾病。犯罪方面，如“蹲班房”，“进去了”，“三只手”等。有时甚至包括一些众所周知曾经的黑话，比如“放鹰”，指用漂亮的女子诱骗他人实施不法行为，又如“撕票”，指绑架的歹徒将手中人质杀死。

（三）泛委婉语

这种观点认为，当前的所有的，用好的或中性词、短语、句子替代不合适的，语气较之前有所缓和的现象都可以纳入委婉语的范畴之内。如程总，大家正讨论捐款的事，有人提出了两个小意见，一是说从工资里面扣除的方式工是太好，这钱没人不愿掏，如果捐起来，可能有人还不止300，现在从工资里硬扣，好像对大家不够尊重。二是认为只要改变旧观念，就能实现再就业这句口号，可以再补充一下，因为中国人太多，肯定不可能都就业，这样

好像不够全面。”

上述三种说法，从外延上讲，是不断扩大的关系，从使用手段上讲是递增的关系。由最初文化，性，器官等方面的犯忌避讳词与词之间的替换到包括社会生活诸多方面，手段也增加了短语，到最后将所有缓和语气均纳入委婉语范围，不能不说差异之大。当然，上述三种分类也是有共同点的，比如形式上都是替换，语气上都是趋于缓和。但差异是主要的，我们围绕差异，进而探讨委婉语如何界定。

讨论

委婉语从本质目的上讲是为了避开忌讳，因为其源于语言禁忌，而语言禁忌最初从“塔布”产生。塔布则是人类还不理解或不能理解自然现象和自然力的本质而产生的。源自南太平洋汤加群岛，是一类奇特的社会现象，如某些东西只允许特定的头等人物（神，僧侣，国王，酋长）使用，儿不允许一般人使用；或只允许作特定的用途，而不准用于一般目的；或不许某一社会集团（如妇女）或某些人使用等等。那里的居民称这种禁忌为“塔布”。“塔布”现象包括两类，一类是受尊敬的神物不许随便使用，一方面是受鄙视的贱物不能随便触碰。

既然源于塔布，委婉语的目的是忌讳不变，只是由于民族不同，时代不同，职业领域不同，人群不通等忌讳的会有相应的变化。“因风俗习惯或个人理由等，对某些言语或举动有所顾忌，积久成为忌讳。”这里提到的“忌讳”是积累的，由来已久的。忌讳的这一特征决定了现代委婉语使用中所避开的对象应该是在人类、民族或社会群体中长期积累形成的，而不是仅仅为了临时的语气婉转。

委婉语是一个跨学科的概念，修辞中一种手段、辞格，同时它又是一种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