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建筑之中国传统建筑的转译——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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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筑之中国传统建筑的转译
——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
其实说起东方建筑,我觉得是一个涵盖面非常大的区域概念,是相对于“西方”而言的,尤其是以19世纪末现代建筑运动兴起之前的“东”、“西”方建筑表现出的“差异性”为典型——而在当下的一百年间,这种“差异”几乎已经消失——被标准化生产的钢筋混凝土玻璃幕墙等取代了。
以中国为例,在这个时代,当我们再次以“东方建筑”为题时,除了回顾五千年文明遗留下曾经辉煌的印记,更应该思考其之于当代以及未来的意义。作为人类文化史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建筑承载了时间的记忆,就其形式及内涵如何摆脱“国际化”的束缚,回归传统、回归本土——“传统建筑的转译”——已成为对当代建筑师最大的挑战,也值得我们在各个层面进一步探讨与拓展。
在本文中,我选择王澍先生的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作为分析对象,谈谈我自己对于“转译”的看法。
首先,建筑在很多时候是建筑师个人人文情怀的体现,其非常直观的反映了设计师的思想与造诣。在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这个作品中,很明确地体现了王澍先生对于中国传统建筑的倾慕之情,尤其是受到南方传统建筑的影响,这或许跟他在江浙一带求学以及任教多年的生活经历有关。
不同于其他获得普利策奖的建筑,象山校区的成功之处不在于其单体建筑的表现力,与那些纵横中国各大城市的地标性前卫建筑相比,这片建筑群显得过于含蓄了,单拿出任一个都不足以震惊四座,然而,当你身处于整体的环境中再来审视它,就会发现它的精要之处——建筑对于这片场地环境的“修整”才是王澍先生真正的神来之笔——简单说,它的成功之处在于“选址成就建筑”。
计成在写《园冶·屋宇篇》时曾道——“凡园圃立基,定厅堂为主,先乎取景,妙在朝南”。古人认为建筑在选址时,环境是比形式更为重要的因素。象山校区在选址时没有选择进入时下流行的政府组织的大学园区,而是选在杭州南部群山的东部边缘一处未经开发的场地,用地环绕一座名叫“象”的小山,山高约50m,两条从西侧大山流来的小河从山的南北两侧绕过,在象山东端合二为一,蜿蜒流入宽阔的钱塘江。
二十余座建筑环山而建,高低有致,随山体的扭转、断裂,兼顾其可塑性与整体性,如同一副国画长卷,先有山水,再作花鸟人物。长卷的左端是建筑群空间和时间的起点,当画卷从左手徐徐卷至右手,画中面山而立的建筑也自左向右展开。王澍先生在描述整体设计时曾道,“——传统中国山水绘画的“三远”法透视学和肇始于西方文艺复兴的一点透视学被糅合,平坦场地被改造为典型的中国江南丘陵地貌,用以控制和消解巨大面积所导致的巨大体量。”
二期实验中心大楼
《千里江山图》
在其中一所实验中心大楼中,他甚至具象了宋人王希孟的山水《千里江山图》作为连接内部空间的外墙楼梯形式(虽然我觉得这种直接意化的造型有点俗套),无论整体布局还是单体的局部设计,王澍先生将其对于国画山水的研究应用于设计中,是将建筑赋予诗意的利器之一,非常文艺。我发现他在这一点上,与张永和先生的观点有些相似——“关于中国山水画在建筑设计手法中的启示作用”,张先生曾在他所著的《非常建筑》一书中写过一篇名为《八月》的短文,其中提到他在观察一张国画的明信片时,发现中景的阁楼里,底层的人物尺寸大于二层的人物尺寸,而且愈往高处人物尺寸逐层递减——这是当然是不符合灭点透视规律的,张先生却认为是国画历来的一种传统逻辑:“因国画中的视点是移动的,当他(画师)进入画中来到阁楼脚下,便会观察到楼中人形大小变化的景象。”而象山校区建筑群的魅力正在于此(这一点我觉得张先生比王澍先生解释的更好)——只有身临其境,视点随着环境的变化去度量建筑,才能体会到其精妙所在。
《十二月令·八月》其实撇开单体不谈,我非常喜欢一期建筑群中从教学楼伸向象山的“廊桥”,觉得很有神韵。我认为这种“非建筑”的空间(如平台、亭、驳岸等)其实是群体当中非常重要的因素,它打破传统观念中“以墙体围合空间”的观点,使得“空”间具象化,并且能够改变建筑体型僵硬的线条,使得环境变得轻盈而富有趣味。
除了选址与建筑群体设计,还有一点我特别想说,关于“转译”,王澍先生还有另一利器——材料。我发现他很喜欢用灰色系的瓦、砖或石板,尤其是江浙一带自产的,而且他的大部分作品集中在江南,即使脱开这片区域,他还是会带着这些材料“上岗”(如威尼斯的“瓦园”——灰瓦)。与其说这是一种个人习惯,倒不如说是江南传统灰瓦白墙的建筑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像一种潜意识的思维定式,很多利用了灰色系砖石瓦片的建筑都或多或少地让人想起富有江南趣味的中国传统建筑。除了选择灰色调,王澍先生还发起了旧砖旧瓦的重新利用,从砖砌法开始研究,不单单流于表象,而是将一种甚至几十种传统搭砌“手工艺”融入了现代建筑的营造中,唤起当代中国建筑师对于本土技艺的珍视(我想给他点赞,虽然不知道这种做法是不是他开创的,但他确是将这一做法推广并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在2012年张利先生设计的青海玉树嘉那玛尼游客到访中心建筑体中,也应用了旧砖石传统工艺手砌的方式,效果很棒)。
从象山校区建筑群看东方建筑——最好的“转译”,不能仅仅流于表象只在形态上继承、模仿、抄袭那些所谓的“传统符号”,而应该着重为使用者提供一种回归传统的“体验”。在这里又要引用张永和先生的一段话,作为对象山校区建筑群精神含义的最佳注解,“建筑是构成经验的基础和媒触——这个目的一旦达到,建筑又否定了自身。而经验才是设计的真正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