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理论综述

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理论综述摘要：被称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的索绪尔提出的具有符号学性质的语言学思想，标志着旧的传统语言学思想的终结和语言学研究新时代的开始。

索绪尔语言学思想体系包含着丰富的内容，索绪尔把任意性称作语言符号的第一原则，他的全部理论都在此基础之上。

自从该理论提出之后，国内外围绕语言符号任意性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理论综述，对认识其本质和发展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索绪尔
中图分类号：h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8-0000-02
1.引言
现代语言学之父、瑞士伟大的语言学家索绪尔在他的名著《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提出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观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索绪尔语言哲学思想的核心内容之一，根据索绪尔的观点，符号的任意性原则是“头等重要原则”，它“支配着整个语言的语言学”（索绪尔，1980：103）。

自这本书1916年问世以来，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在受到人们肯定的同时，也引起了许多争议。

本文将对索绪尔的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进行理论性的综合评述，将国内外对该理论的研究做一比较和总结。

希望能对该理论的以后研究有所帮助。

2.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
关于任意性的含义，索绪尔本人并没有形成十分完整的表述，我们只能根据目前所见的几个研究文本——巴利、薛施蔼根据部分笔记编写的《普通语言学教程》，小松·英辅根据孔斯唐丹（又译康斯坦丁）的听课笔记编辑的《1910-1911索绪尔第三度讲授普通语言学教程》，还有戈德勒、斯留萨列娃等人编辑的索绪尔原稿—对任意性原则及涵义加以综括。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的第一原则是“符号的任意性”。

这里的符号指的是“能指和所指相连结所产生的整体”，任意性指的是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是任意性的，也就是说语言成分中的语音形式和意义的关系是偶然的、任意的，而并非是建立在某种基础之上的。

在能指和所指相结合的那一刻，二者才因偶然的相遇而建立联系，而之前两者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事物。

索绪尔又将符号任意性分为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所谓绝对任意性，是指符号的创造和应用无任何理据，如单个词素构成的词。

而遵守一定构词法的词则具有理据性，如复合词或派生词。

索绪尔在肯定语言符号绝对任意性的同时，也强调相对任意性的存在。

由以上分析可知，索绪尔关于语言符号任意性的论述包含以下几点内容：（1）任意性是指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是任意的，并不涉及符号与符号之间的组合聚合关系；（2）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受社会约定俗成的制约，对语言使用者有强制性；（3）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包含绝对任意性（不可论证性）和相对任意性（可论
证性）。

3.国内外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研究
3.1国内外反对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相关研究
苏联语言学家布达哥夫是反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突出代表人物之一。

他在《符号—意义—事物（现象）》一文中声称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是“虚构的原则”。

布达哥夫提出了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实际上是“虚构的原则”的结论。

苏联语言学家兹维金采夫虽然同意符号与它所表示的内容是联系着的，但却反对夸大任意性原则的地位和作用，他认为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可能是语言符号的主要特点，但它“绝非唯一的特征”（兹维金采夫，1981：38）近时语言学家claude levi-strauss则认为，“从先于经验的角度看（a priori），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从后于经验的角度看（a posteriori），它不再是任意的。

”（claude levi-strauss，1977：91）。

“博林格等人认为，‘某个人在某种场合坐下来，决定做出发明，从这一意义上讲，几乎有关语言的任何东西都不是任意的，因为语言中的任何要素事实上都有其非任意的来源。

’”（张凤，高航，2004：7）。

此外，自从索绪尔提出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一直以来也受到其他学者的质疑，他们认为象似性是语言的一条重要的特征，其中最著名的国外学者有haiman和halliday。

haiman对语言符号象似性的研究最为系统、详尽，他把语言结构的象似性分成两大类：成分相似性和关系相似性。

20世纪80年代后期，中国语言学界开始关注语言符号的任意性问题。

许国璋先生首先发表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问题》，从语言哲学和语言应用的角度，对语言的理性特征、任意性特征、任意性的哲学阐释、任意性的实际应用等问题，进行了新颖而深刻的阐述。

此后，李葆嘉、杨信彰、于海江、王寅等人分别发表文章，提出了反对索绪尔任意性原则的理论主张。

李葆嘉在《论索绪尔符号任意性原则的失误与复归》（1994）一文中总结到：“索绪尔的符号任意性原则实际上是个虚构的原则。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命题在实践上没有任何意义。

任意性原则的展开性阐述反证了语言符号的可论证性。

”该文章掀起了任意性研究的小高潮。

杨信彰在《评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观》（1994）一文中从符号学的角度批评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排斥符号学研究中的社会、文化、政治等重要组成部分。

于海江《符号的任意性与词的理据》（1994）也和许国璋一样认为符号和概念之间有某种人为联系。

王寅则从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出发，对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进行了批评，认为索绪尔过分强调语言符号系统的内部关系，忽视了语言和客观外界之间的理据关系。

对索绪尔绝对任意性联系提出质疑的国内学者还有沈家煊（1993）、刘润清（1997）、严辰松（2000）、文旭（2001）、唐心洁（2003）等。

3.2国内外支持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相关研究
法国语言学家梅耶是索绪尔的弟子，他极为推崇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原则。

美国语言学家霍凯特的《现代语言学教程》也将语言符
号的任意性原则视为“语言的基本属性之一”。

美国支持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语言学家还有爱德华·萨丕尔。

中国的语言学者大多做出了支持索绪尔的反映。

高名凯基本赞同索绪尔的说法，但是坚持社会性是语言符号最重要的本质，以此表明与索绪尔的社会心理学的符号观的区别。

方光煮从索绪尔体系的内部入手，对任意性的内涵做了非常精密的阐述和简明的概括。

80年代到90年代，语言学界支持语言符号任意性的观点比较多，叶蜚声、徐通锵认为，任意性是语言符号最大的特点，任意是指社会约定俗成。

索振羽（1995）站在索绪尔的立场，维护了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反驳了李葆嘉（1994）提出的观点。

岑运强（2003）认为，索绪尔的观点是可以自圆其说的，只要我们是站在索绪尔所说的“普通语言学”的立场上讨论问题。

针对王寅的语言符号象似性主张，蒋鸿。

岑运强也提出了自己的任意性观点。

郭鸿（2001）认为，“索绪尔谈的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单个富豪中能指和所指之间的任意性，而不是符号组合（语言结构）与所指对象之间的任意性。

张绍杰是中国第一个以专著形式研究索绪尔任意性思想的学者，他在《语言符号任意性研究—索绪尔语言哲学思想探索》中提出，他把任意性和索绪尔的整体语言学理论结合起来。

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表示充分肯定的国内学者还有梁丹丹（2000）、刘红曦（2000）、徐燕杭（2001）、鲁苓（2001）、徐洪亮（2004）等。

3.3 关于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国内的最近研究
最近两年关于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国内著名学者有申小龙和胡壮麟。

申小龙既对索绪尔的语言符号理论二重性表示肯定，但也指出索绪尔把语言符号两重性做了纯粹关系解释的不足。

胡壮麟则在为缅怀许国璋先生而发表的文章《对语言现象似性和任意性之争的反思》（2009）中针对近二、三十年来国内就符号和语言任意性和象似性问题的争论发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在文章最后，他说：“在这个意义上，任意论和象似性的朋友们，让我们继续苦思吧！”
4.结论
纵观自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提出以来国内外对其的研究讨论，既有激烈的支持和反对的争论，也有对该理论追本溯源的探讨，还有对其进行的应用研究，总的来说这些研究越来越趋于理性化、综合化，越来越多的学者并不完全支持也不完全反对，而是用更加理智的眼光去评价该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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