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服务部门的产业内贸易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2002 年 ， 国际服务贸易的年均增长率为 6.26% ， 比同期的货物贸易增长率 5.53% 高 0.73 个百
分点 ；2000~2005 年 ， 国际服务贸易的年均增长率与货物贸易旗鼓相当 ， 双双达到 10%①； 服务 贸易占总贸易的比重由 20 世纪 70 年代的 1/10 提升至目前约 1/5 。 基于 FAT 统计口径 ， 服务 业占世界 FDI 存量 （stock ） 的比重已由 20 世纪 70 年代初的 1/4 提升至目前约 3/5 。 由于服务 部门在母国与东道国的 “ 跨国化程度 ”（transnationalization ） 落后于制造业部门 ， 因此 ， 服务业 进一步国际转移与对外投资的空间与潜力十分巨大 ②。 如今 ， 发达国家的服务进出口占世界服务进出 口总额的 75% ， 这意味着大约 62.5% 的世 界服务贸易发生在发达国家之间 （Wong et al.,2006 ）。 这正如 Lee 和 Lloyd （2002 ） 所言 ， 产业内 贸易是国际服务贸易的重要特征 ， 即各国倾向于既进口也出口其相同或相似服务 ， 比如旅 游 服务 、 运输服务等 。 但迄今为止有关产业内贸易的理论与经验研究大多集中于货物贸易 ， 对服 务贸易的涉及相对较少 （Lee and Lloyd,2002;Shelburne and Gonzalez,2004 ）。 尽 管 如 此 ， 我 们 仍需要从纯理论研究与经验研究两个层面对已有的相关成果进行简要回顾 。 首先 ， 在纯理论层面 ， 服务部门被正式地纳入国 际贸易理论分 析 框 架 开 始 于 20 世 纪 80
一、 引言
随着服务经济 （the service economy ） 社会的来临 ， 世界大多数经济体的服务业创造的
GDP 和就业所占比重均超过 50% ， 有的甚至高达 80% 。 服务业的快速发展推动了国际服务贸
易的增长 ， 服务贸易占国际贸易的比重逐渐提升 、 影响日益增大 。 基于 BOP 统计口径 ，1981~
“ 理想品种偏好 ”（ideal variety ）、Baier 和 Bergstrand （2001 ） 则假设存在 Dixit-Stiglitz “ 多品种偏好 ”。 （2 ） 从市 场 结 构 来 看 ，Kierzkowski （1986 ） 在 一 个 双 寡 头 模型的框架下研究运输服务中政府干预的影响；
van Marrewijk 等 （1996 ） 运 用 Dixit-Stiglitz 的 “ 多 品
种偏好 ” 方法 （love for variety ） 将多样化的生产性 服 务引入具有规模报酬递增技术的生产函 数 。 其二 ， 将服务产品的水平差异引入到需求方面。 比如
来自百度文库
Francois （1990 ）、Wong 等 （2006 ） 假定存在 Lancaster
Francois 和 Wooton （2001a,b ） 将 服 务 市 场 看 成 是 寡
头市场 ， 分析市场结构 对服务贸易自由化的影响 ；
Wong 等 （2006 ） 建立的产业内 服务贸易模型也采用
了 寡 头 市 场 结 构 。 （3 ） 就 服 务 提 供 模 式 而 言 ，
Markusen （1989 ） 研 究 服 务 贸 易 自 由 化 中 的 服 务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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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服务部门的产业内贸易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中国对外经济关系论坛
年代 。 Deardorff （1985 ） 和 Jones （1985 ） 首次运用基于 完全竞争 、 规模报酬不变和要素非跨国流动等 假设 的理论模型 ， 讨论比较优势理论能否运 用于服务贸 易 。 但两人的研究框架在解释服务贸易时会遇到困 难 ，因 为 很 多 服 务 部 门 具 有 不 完 全 竞 争 的 特 点 （比 如存在限制市场准入的政府规制 、 官方批 准的垄断 或寡头垄断 、 规模报酬递增 、 产品差 异 、 信息不对称 以及网络效应 ）； 而且要素非跨 国流动这一假设 ， 也 不 适 用 于 很 多 服 务 行 业 的 国 际 贸 易— —— 以 资 本 或 / 和劳动移动形式表现的要素跨国流动的情况 。 很多 服务企业都是在非完全竞争的市场条件下运 营的 ， 这一事实意味着服务部门的产业内贸易的水平将 会很高 。 而事实就像前面已经提 及的 ， 发生在相似 发展阶段的国家之间的服 务贸易比重如此之高 ， 自 然会使人们对用比较优势来解释服务贸易的理论 分析产生质疑 。 为了克服以上模型构建出现的各种 问题 ， 现有的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模型都考虑 到了 服 务 产 品 差 异 性 、市 场 结 构 、提 供 模 式 等 诸 多 因 素 中的一个或多个方面 ：（1 ） 引入服务的异质性 。 一旦 涉及产品差异性 ， 就会涉及关于需求和生产的 设定 （specification ）。 因此 ， 如何在模型中引入服务异质 性 ， 就存在两种不同的方法 ： 其一 ， 将服务产品的水 平差异性引入到生产方面 。 比如 Markusen （1989 ） 和 门的产业内贸易是首先遇到的问题 （Lee and Lloyd,
* 作者感谢以下基金项目的资助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 项 目 号 ：70773021 ）、 教 育 部 人 文 社 会 科 学 重 点 研 究 基 地 重 大 项 目 （2007JJD790118 ） 和 2006 年 度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重 大 攻 关 项 目 （2006JZD0018 ）、 复 旦 大 学 “ 中 国 经 济 国 际 竞 争力研究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 ” 项目 。
等 （2003,2005 ） 对 美 国 保 险 和 金 融 服 务 部 门 产 业 内 贸易的研究 ； 要么关注很多 部门 ， 比如 Lee 和 Lloyd （2002 ） 对 OECD 经济体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 的研 究 涉 及 “1 位 数 ” 服 务 部 门 有 9 个 、Shelburne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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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理世界 》( 月刊 ) 2008 年第 9 期
表 １ 货物贸易、 服务贸易与服务业： 中国和美国的比较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65800 75100 87800 107600 109400 133400 163200 210500 259800 12800 14300 13100 16300 19200 22100 28400 34700 41800 53000 60800 74700 91300 90200 111300 134800 175800 218000 36.00 40.88 45.04 43.18 41.11 40.97 37.24 35.48 34.10 7.50 8.18 8.51 8.77 9.53 11.43 12.91 14.25 15.45 8.99 10.20 7.91 7.24 7.88 7.49 6.88 6.18 6.33 1.89 2.13 1.92 2.11 2.67 3.24 3.98 4.30 4.67 2225.25 2301.74 2683.49 3258.56 3643.22 4123.34 3937.23 5689.80 6505.45 3612.14 3958.38 4029.36 5207.41 5639.42 6043.74 5941.81 7447.81 9078.40 -1386.89 -1656.64 -1345.87 -1948.85 -1996.19 -1920.39 -2004.58 -1758.01 -2572.95 9.05 9.57 11.28 10.71 10.93 10.37 8.42 9.11 8.74 1.34 1.27 1.35 1.46 1.64 1.78 1.57 1.95 2.06 11.92 13.66 12.88 14.45 14.36 12.99 10.74 10.33 10.83 1.41 1.51 1.43 1.74 1.97 2.07 1.95 2.13 2.34 13.46 11.59 10.88 10.89 11.13 10.88 9.64 9.52 8.89 22.21 17.47 16.49 14.37 14.47 14.18 12.32 11.89 11.77 27.41 28.16 29.19 27.89 28.48 29.99 29.90 30.22 30.27 15.91 16.44 16.18 15.43 16.19 16.52 16.53 16.52 15.80 GDP% 34.40 36.50 38.00 39.30 40.70 41.72 41.46 40.67 39.90 GDP% 71.07 72.20 73.00 74.61 75.83 76.74 76.54 76.70 76.70 % 26.40 26.70 26.90 27.50 27.70 28.60 29.30 30.60 31.40 % 74.47 74.50 74.46 74.40 75.20 75.90 76.30 78.40 78.45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 和 International Trade Statistics 。
Gonzalez （2004 ） 对 OECD 经 济 体 以 及 美 国 与 40 个
经济体的双边服务贸易的产业内贸易的研究则涉 及 12 个大类部门和 36 个细分部门 ；Sichei 等 （2006 ） 对 1994~2003 年南非 — 美国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及 其决定因素的研究涉及两国所有服务部门 。 国内对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的研究较少 ， 曾国 平 等 （2005 ） 曾 对 中 国 服 务 业 整 体 和 内 部 各 部 门 的 产业内贸易发展状况进行了初步测算 。 本文要做的 工作是一项带有差异性的经验研究 ， 即分析 1997~
二、 中美两国服务部门产业 内贸易的特征事实
产业是源 ， 贸易是流 。 国际服务贸易说到底要 受各经济体服务业发展的制约 。 由表 1 可知 ， 中国 的服务业增加值占 GDP 比 重 和 服 务 业 就 业 占 总 就 业 比 重 都 大 大 低 于 美 国 ， 大 约 相 当 于 美 国 的 1/2 。
供 模 式 主 要 是 FDI 模 式 ；Wong 等 （2006 ） 则 同 时 研 究了两种服务提供模式即跨境贸易和商业存 在 ， 而 且还考虑到了服务贸易的多个维度包括服务的异 质性 、 不完全竞争市场结构以及服务贸易模式 。 其 次 ，在 经 验 研 究 层 面 ，如 何 将 用 来 衡 量 货 物 部门产业内贸易的相关方法或指标运用于服务部
2002 ）。 有了这些衡量方法之后 ， 经济学家们开始探
讨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的决定因素及影响 。 有关研 究所涉及的服务部门要么集中于一个， 比如
Kierzkowski （1989 ） 对运输 服 务 产 业 内 贸 易 的 研 究 、 Tang （1999 ） 对 国 际 电 话 服 务 产 业 内 贸 易 的 研 究 、Li
《 管理世界 》( 月刊 ) 2008 年第 9 期
中美服务部门的产业内 贸易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程大中
摘要 ：本文基于 １９９７ ~２００５ 年的面板数据对中美两国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的水平 、 结 构、 变化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 基本结论是： （１）在此期间中美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 的总体水平高达 ０．７９５７， 以 ＭＩＩＴ 指数 （即 “边际产业内贸易” 指数）衡量的中美服务贸易的 增长是产业内贸易型的。 （２）分部门看， “客运服务” 、 “旅游” 、 “其他运输服务” 的产业内贸 易水平最高； 但 “金融服务” 、 “教育服务” 、 “商务服务、 专业服务和技术服务 ” 、 “建筑工程 咨询服务” 以及 “专利权利和特许费 ” 等部门或项目的产业内贸易水平最低； 产业内贸易水 平上升明显的服务部门较少。 （３）同时期的平均产业内贸易指数与 ＭＩＩＴ 指数正相关， 表明对 于具有相对较高产业内贸易水平的服务部门来说，其服务贸易的增长也是产业内贸易型的 。 （４） 以人均收入水平差异表示的中美两国需求结构的差异程度与两国服务部门的产业内贸 市场规模差异和经济自由度差异以及两国之 易水平显著负相关； 两国的双向 ＦＤＩ 规模差异、 间的货物贸易密集度分别与两国服务部门的产业内贸易水平正相关。 两国在市场规模以及经 济自由化程度方面的差异并未妨碍两国服务部门的产业内贸易。 在影响两国服务部门产业内 贸易的各因素中， 人均收入水平差异和市场规模差异是最重要的两个因素 。 关键词： 服务部门 贸易型式 产业内贸易
2005 年中国与美国服务部门产业内贸易的水平 、 结
构 、 变化及其影响因素 。 本文的新颖之处在于 ： 首先 是对 Lee 和 Lloyd （2002 ） 呼吁对服 务 部 门 产 业 内 贸 易要做更多研究的回应 ； 其次是在关注服务贸易领 域 中 的 “ 南 — 北 ” 问 题 （Sapir,1985 ）， 因 为 在 当 今 世 界上中国是最 大的发展中国家 ， 而美国则是最大的 发达国家 ； 第三是对一段时期以来中美贸易平衡问 题的结构性变焦 ， 因为已有的关注点几乎都 集中于 货物贸易 ， 其基本表现是中国对美国 存在巨额货物 贸易顺差 ， 但完整意义上的贸 易平衡问题不仅包括 货 物 贸 易 ，还 应 包 括 服 务 贸 易 ，后 者 的 重 要 性 趋 于 上升 。 以下内容安排为 ： 第二节描述中美两国服务部 门产业内贸易的水平 、 结构 、 变化等特征事实 ； 第三 节设定经验模型 ， 确认影响中美两国服 务部门产业 内贸易的相关因素 ； 基于经验模 型而进行的计量分 析及结果讨论放在第四节 ； 最后是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