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城市的工资高吗_来自农村外出劳动力的收入证据_宁光杰

一 、 引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言
中国地区间劳动者 的 收 入 差 距 问 题 已 经 引 起 人 们 的 重 视 。 不 同 规 模 城 市 的劳动者之间也存在较 大 的 收 入 差 距 ， 大 城 市 劳 动 者 的 工 资 水 平 普 遍 高 于 中 小城市劳动者的工资水平 ， 例如 ２ ０ １ ０ 年特大城市上海市市辖区职工的 年 平 均
（ 二 ）不同城市的资源禀赋 不同城市所处地理位置和资源禀赋不同 ， 如临近河流和港 口 ， 交 通 便 利 ， 拥有矿产资源 ， 会影响到劳动者的生产率和工资水平 。Ｃ ｅ ａ ２ ｏ ｍ ｂ ｅ ｓ ｔ ｌ ．（ ０ ０ ８） 强调地区禀赋不 仅 限 于 自 然 条 件 ， 还 应 包 括 生 产 要 素 禀 赋 ， 如 资 本 、 体 制 环 境和技术等 。 与自 然 禀 赋 类 似 地 是 政 策 因 素 造 成 的 地 区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不 同 ， 获得优惠政策的 城 市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快 ， 劳 动 者 会 从 中 受 益 、 享 有 高 工 资 。 这 一点在中国体现得尤 为 明 显 。 本 文 中 我 们 可 以 用 东 部 地 区 、 中 部 地 区 的 虚 拟 变量来反映这一问题 。 （ 三 ）劳动者的能力差异 ： 大城市的劳动者能力更高 ？ 如果大城市的劳动 者 具 有 更 高 的 能 力，无 论 是 在 可 观 测 特 征 还 是 在 不 可观测特征上，则更 高 的 工 资 是 其 能 力 的 合 理 回 报，而 不 是 城 市 规 模 的 升 水。不同能力类型的 劳 动 者 本 身 具 有 选 择 意 识，在 不 同 规 模 的 城 市 之 间 进 行流动。如果存在选 择 偏 差 问 题，那 么 我 们 就 需 要 对 大 城 市 的 高 工 资 持 谨 慎态度。由于很难 衡 量 劳 动 者 的 生 产 率，对 于 可 观 测 的 能 力 特 征，我 们 可 以用学历等人力资本变量来考察，进一步地还可运用其他细化的能力指标， 如在学成绩、决策 能 力 等。而 对 于 不 可 观 测 的 能 力，需 要 通 过 计 量 方 法 来 ） 克服 。 处 理 选 择 偏 差 问 题 的 方 法 有 处 理 效 应 模 型 （ ｒ ｅ ａ ｔ ｍ ｅ ｎ ｔ ｅ ｆ ｆ ｅ ｃ ｔ ｍ ｏ ｄ ｅ ｌ ｔ 中的两步法，第一步 分 析 影 响 劳 动 者 进 入 大 城 市 的 因 素，第 二 步 通 过 设 置 城市虚拟变量在收入决定模型中分析大城市的工资升水。也可以运用 Ｈ ｅ ｃ ｋ － 、 两 步 法 通 过 面 板 数 据 的 固 定 效 应 模 型 来 控 制 劳 动 者 的 异 质 性 和 不 可 ｍ ａ ｎ 观测能力特征。 （ ） 的研究表明 ， 向法国大城市迁移的劳动力是正向选 ｅ ａ ２ ｏ ｍ ｂ ｅ ｓ ｔ ｌ． ０ １ ２ Ｃ 择的 ， 能力高于平 均 水 平 ， 而 向 小 城 市 流 动 的 劳 动 力 是 反 向 选 择 的 。 但 他 们 同时发现 ， 大城市 既 吸 引 高 技 能 的 劳 动 者 ， 也 吸 引 低 技 能 的 劳 动 者 ， 其 内 部 ）通过居住地控制劳动者的不可观测能 的收入差距更大 。Ｆ ｕ ａ ｎ ｄ Ｒ ｏ ｓ ｓ（ ２ ０ １ １ 力后 ， 发现美国大 城 市 的 工 资 升 水 仍 存 在 。 此 外 ， 大 城 市 劳 动 者 的 维 权 意 识 ） 发现控制劳 动 者 高 ， 通过集体谈判可以争取到更高的工资 。Ｙ ａ ｎ ｋ ｏ ｗ （ ２ ０ ０ ６ 参与工会的变量后 ， 城市的工资升水略有下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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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越受益 房屋供给弹性越小 ， 房屋所有者受益越大 。 劳动力的供给弹性越小 ， 劳动者 工 资 提 升 越 快 ， 于城市生产率的提高 。
２ ， 但对城市间的 工 资 差 距 问 题 还 没 有 相 关 研 究 和 结 论 。 关 于 不 同 规 模 ） ０ ０ ５ ２ 城市间工资差异产生 的 原 因 ， 国 外 理 论 界 有 几 种 不 同 的 解 释 ： 如 大 城 市 的 物
价水平高 ； 大城市的劳动者素 质 高 从 而 生 产 率 高 ； 大 城 市 存 在 聚 集 效 应 （ 临 近原料产地和产品市场 ） 使 得 劳 动 者 从 中 受 益 ； 大 城 市 存 在 更 多 的 企 业 和 劳 动者使得劳动力市场 上 的 工 作 寻 找 更 容 易 ， 匹 配 效 率 提 高 ； 劳 动 者 可 以 在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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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 济 学 （ 季 刊） Ｃ ｈ ｉ ｎ ａ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Ｑ ｕ ａ ｒ ｔ ｅ ｒ ｌ 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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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城市的工资高吗 ？
— — — 来自农村外出劳动力的收入证据 宁光杰 ＊
１ 在 工资为 ７ １ ９ ２ ３ ． ６ 元 ， 而中等城市蚌埠的职工年平均工资只有 ３ １ ０ ８ ０ ． １ ６元。
劳动力可以自由流动 的 条 件 下 ， 地 区 和 城 市 间 的 工 资 水 平 应 趋 于 一 致 。 随 着 我国劳 动 力 市 场 市 场 化 水 平 的 提 高 ， 地 区 间 的 工 资 差 距 在 缩 小 （ 蔡 昉 等，
第３期
宁光杰 ： 中国大城市的工资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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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会带动房价上涨 ， 直 到 迁 移 者 认 为 到 大 城 市 工 作 无 利 可 图 为 止 。 在 这 一 过程中 ， 劳动者和房屋 所 有 者 共 同 分 享 生 产 率 提 高 的 好 处 ， 具 体 大 小 取 决 于
３ 房屋和劳动力的供给弹性 。
＊ ： 南开大学经济学系 。 通信地址 ： 电话： 南开 大 学 经 济 学 系 ， ０ ０ ０ ７ １； ａ ｉ ｌ ｎ ｉ ｎ ａ ｎ ３ １ ３ ６ ０ ２ ０ ２ ９ ２ ７ ６； Ｅ－ｍ － ｇ ｊ ｇ＠ｎ 。 本文为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 （ 和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 ｋ ａ ｉ ． ｅ ｄ ｕ ． ｃ ｎ ＮＫ Ｚ ＸＡ １ １ ０ ９） ） 的研究成果 ， 提 课题 （ 并受到南开大学亚洲研究中心资助 。 作 者 感 谢 德 国 劳 动 研 究 所 （ ０ Ｊ Ｌ Ｊ １ ３ ０ １ Ｚ Ａ） Ｔ Ｉ － 供的数据支持 ， 感谢第 １ 第１ ２ 届中国青年经济学者论 坛 、 ２届中国经济学年会上与会者的 有 益 评 论。感 谢傅十和博士 、 薛欣欣博士的指点和建议 。 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人非常有价值的修改意见 。 文责自负 。 １ 》 《 。 资料来源 ：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２ ０ １ １ ２ 《 ， 蔡昉 、 中国劳动力市场转型与发育 》 北京 ： 都阳 、 王美艳 ， 商务印书馆 ， ０ ０ ５年。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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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 济 学 （ 季 刊）
第１ ３卷
城市通过学习获得更高 的 技 能 和 收 入 ， 或 者 说 大 城 市 提 供 了 更 好 的 学 习 平 台 。以 上 这 些 原 因 在 中 国 是 否 都 存 在，需 （ 高技能劳动力聚集 ， 存在知 识 外 溢 ） 要我们进行实证检验 。 如 果 以 上 原 因 不 能 完 全 解 释 城 市 间 的 工 资 差 异 ， 则 可 能要归结为不完善劳动 力 市 场 引 起 的 分 割 ， 例 如 一 些 城 市 通 过 限 制 外 来 劳 动 力进入本地市场来保证本地劳动者获得高工资 。 所以 ， 研究城市间的 工 资 差 异 问 题 对 于 城 市 化 进 程 中 的 中 国 具 有 重 要 的 意义 。 首先 ， 可以借 鉴 新 经 济 地 理 理 论 、 城 市 与 区 域 经 济 理 论 ， 探 讨 城 市 规 模对工资和劳动力市 场 的 影 响 。 未 来 中 国 的 城 市 化 进 程 将 不 断 加 快 ， 发 展 不 同规模城市将产生不 同 的 政 策 含 义 。 而 对 于 农 村 剩 余 劳 动 力 来 说 ， 选 择 不 同 规模的城市作为迁移 目 的 地 也 会 产 生 不 同 的 收 益 。 其 次 ， 对 不 同 城 市 等 级 间 的工资差距有一个更 清 晰 的 解 释 ， 可 以 让 我 们 了 解 哪 些 差 距 是 合 理 的 ， 哪 些 是不合理的 ， 从而 有 利 于 制 定 缩 小 地 区 间 收 入 差 距 的 政 策 。 最 后 ， 研 究 不 同 规模城市的工资差距对 我 国 劳 动 力 市 场 的 市 场 化 程 度 也 是 一 次 检 验 ， 因 为 随 着劳动力市场的完善 ， 城市间的工资差距将趋于缩小 。 从中国城市规模与 工 资 升 水 的 角 度 进 行 的 相 关 研 究 非 常 少 ， 本 文 是 一 次 新的尝试 。 考察城市规 模 的 工 资 升 水 问 题 ， 研 究 对 象 应 是 可 以 自 由 流 动 且 以 获得更高收入为迁移 目 的 （ 而 不 是 其 他 的 非 经 济 目 的 ） 的 劳 动 者。 在 中 国， 相对于城镇户籍劳动 者 来 说 ， 农 村 外 出 劳 动 力 的 流 动 性 更 强 ， 获 得 更 高 的 收 入是他们迁移的主要 目 的 。 为 了 更 好 地 满 足 我 们 的 研 究 对 象 假 设 前 提 ， 本 文 实证分析的样本对象为 中 国 从 农 村 流 向 城 市 的 劳 动 力 ， 城 市 样 本 为 他 们 的 流 — —１ 向城市 — ５ 个不同规模的大中城市 。 论文的结构如下 ： 第 二 部 分 对 已 有 的 城 市 规 模 影 响 工 资 水 平 的 理 论 进 行 归纳总结 ， 第三部分介 绍 数 据 来 源 和 计 量 方 法 ， 第 四 部 分 是 计 量 分 析 的 结 果 和讨论 ， 最后进行总结性评论 。
二 、文 献 回 顾
关于不同规模城 市 间 工 资 差 距 产 生 的 原 因 ， 有 不 同 的 解 释 与 假 说 ， 下 面 分别加以阐述 ， 并在最后引出本文的分析框架 。 （ 一 ）物价因素 首先我们往往比较的是劳动者的名义 工资水平 ， 考虑到大城市 的 房 价 高 、 居住和生活的成本高 ， 则 表 面 的 高 工 资 要 打 折 扣 。 竞 争 的 劳 动 力 市 场 理 论 表 明大城市的实际工资 水 平 应 与 中 小 城 市 的 实 际 工 资 水 平 大 致 相 同 。 此 外 ， 工 资补偿理论也强调大 城 市 的 交 通 拥 堵 、 空 气 污 染 给 劳 动 者 带 来 负 效 用 ， 因 而 需要更高的工资来进 行 补 偿 。 Ｍ ｏ ｒ ｅ ｔ ｔ ｉ（ ２ ０ １ １） 从 均 衡 的 角 度 揭 示 大 城 市 高 工 资和高房价的原因 ： 如果大城市的生产率提高吸引更多的劳动力迁入大 城 市 ，
） ， 摘 要 运用 ２ ０ ０ ８年农村外出劳动力的收入数据 （ ＲＵＭ ｉ Ｃ Ｉ 本文分析我国不 同 规 模 城 市 的 工 资 升 水 是 否 存 在 ， 并 探 讨 其 产 生 的 内在机制 。 研究发 现 控 制 住 劳 动 者 的 可 观 测 能 力 特 征 ， 城 市 规 模 的 工资升水并不大 ， 而 进 一 步 考 虑 劳 动 者 的 不 可 观 测 能 力 特 征 和 选 择 偏差问题 ， 大城市 劳 动 者 的 收 入 优 势 不 再 存 在 ， 甚 至 可 能 出 现 收 入 劣势 。 大城市的互 动 效 应 和 学 习 效 应 只 部 分 地 得 到 证 明 。 论 文 为 城 市聚集的劳动力 市 场 影 响 、 劳 动 力 在 不 同 规 模 城 市 间 的 合 理 配 置 以 及城市间劳动者收入差距的缩小等问题提供了启示 。 关键词 城市规模 ， 工资升水 ， 选择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