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标记语well的语用功能及其翻译-2019年文档

话语标记语well 的语用功能及其翻译
A Study of Pragmatic Functions and Chinese Translation of Discourse Marker well
Li Jing Zheng Qun
: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agmatic function of the discourse marker well and its corresponding Chinese translation in Friends (Season One)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Theory of Pragmatic Translation. It points out that the pragmatic analysis should be done to achieve pragmatic equivalence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1.引言
冉永平[2] 指出，目前对于什么是话语标记语还没有形成统
一界定，但从近年的研究成果来看，越来越多的学者趋向于认为
它们是口语或会话交流中种十分常见的话语现象，它们在话语
中的主要作用是语用的、动态的。

根据Trillo 对成人和儿童口语的调查，well 在话语中的出现率分别高达87.4?G和97.8?G。

作为一个高频词汇，well具有话语标记语的典型特征，“较之于其它的标记语更具吸引力” [3] 。

冉永平[4] 提出，well 在不同语境中具有以下四种主要语用功能：1）言语行为面子缓和语；2）言语行为延缓标记语；3）
信息短缺标记语；4）信息修正标记语。

他指出，“在大多数语
境条件中，话语标记语不构成所在话语的命题意义，体现的是语用功能。

同时，对类似话语标记语的英汉比较研究也十分必要，在英汉/ 汉英翻译中如何处理以well 为首的各种话语标记语也是一个有待深入探讨的课题”。

基于这一点，近十年来（2000年-2010 年7月1日）国内核
心期刊（中国知网检索栏中的核心期刊）中，研究话语标记语翻
译的文章有6 篇。

其中，吴勇、郑树棠以狄更斯的原著《大卫
•考坡菲》及张谷若先生的译本为语料，分析并阐述了话
语标记语well 的不同语用功能及其翻译处理方法[5] 。

正如前文所言，话语标记语在话语的主要作用是语用的，动态的。

因此，作者认为，只有在真实的会话交流中，才能更好得分析和诠释话语标记语的语用功能。

本文以《老友记》第一季中的台词和汉译字幕为语料，以语用翻译观为理论指导和实现语用等效为目的，探讨话语标记语well 的语用功能和对应的汉语翻译。

2.语用翻译观
冉永平[6] 指出语用翻译观是一种以语用功能的理解与表达为核心的翻译理念，其实质在于实现语用等效。

也就是说，语用翻译观并不刻意追求原语和译语之间的形式对等，而强调功能或交际意义的等效。

语用等效就是译者领会原语、原义，尤其是原语作者说话
人的语用意图或用意（如施事用意），再顺应译者对象（即听话人读者）的社交文化语用习俗与规约，将原语转换成译语，重现原语作者说话人的语用意图，而非语言形式的简单转码。

因此，语用翻译观以意向读者听话人对象为前提，强调原语信息的正确性，译语形式的恰当性，适宜性与可接受性，尤其是交际的语用效果。

因此，对具有交际特征的翻译来说，从一种语言到
另一种语言的翻译不是字面上的静态再现，如同话语生成与理
解，翻译是一个不断选择、调整与顺应的动态过程[7] 。

话语标记语属于“语法边缘化现象”，它们本身缺少或很少负载语义，一般不构成所在话语的命题内容，即不是语义内容的组成部分，也不受句法配置的管约，也即，特定语境中它们传递的交际信息不是命题语义，因而具有句法上的“可取消性”和语义上的“可分离性”，它们的出现既不是句法制约的需要，也不是前后语义组合与语义连接的构件，而存在语用理据。

它们的交际功能只有通过语境线索，才能被理解。

多数情况下，话语标记语的作用在于进行语用标示，引导读者获取它们所附载的语境信息，从认知语用学（如关联理论）的角度来说，它们的出现在于提供认知导向，对信息处理进行制约，实现说话人所期待的认知效果[6] 。

因此，当我们将含有类似话语标记语的原语转换成译语时，必须进行充分的语用分析，以实现语用等效，而非形式上的对等。

3.well 语用功能分类及其翻译
根据Jucker[8] 和冉永平[2] 对话语标记语well 的语用功能
分类，结合《老友记》第一季的台词和字幕，本文将well 的语用功能
及其翻译分类如下：
3.1 面子威胁缓和语及其翻译。

Brown ＆Levison （1978）提出了面子威胁行为（face-threatening act ），认为很多言语行为都有可能威胁对方的面子。

因此，在言语交际中人们就会选择一定的手段去满足对方面子的要求，缓和威胁面子的力度。

well 的恰当使用可以调节人际关系，从而起到缓和语的作用[4] 。

如例（1）：
1)Phoebe: Can I borrow the phone? I want to call my
apartment and check on my grandma. (To Monica) What's my number?
(Monica and Rachel look at Phoebe strangely.)
Phoebe: Well, I never call me.
例（1）中，菲比问莫妮卡自己公寓的电话号码，莫妮卡和
瑞秋听后，奇怪得看着菲比，言外之意是自己公寓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实在不应该。

菲比感觉到自己的面子受到威胁，使用
well 缓和自己受到威胁的面子，并且解释说自己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老友记》第一季中，well 充当面子威胁缓和语时没有译
出。

3.2延缓标记语及其翻译。

言语交际中，说话人并不是滔滔
不绝。

“在很多情形下，说话人在表达思想和感情的过程中，需 一过程中，使用 well 可以避免过长的停顿，并暗示对方要提供 的信息还未想好。

如例（ 2）：
2) Monica: Hi. How was the game?
Ross: Well.
All: WE WON!! Thank you! Yes!
比赛如何 ?”“怎么说呢。

”
，莫妮卡问罗斯比赛的结果。

well 表示延缓语气， 罗斯故意卖关子，翻译成"怎么说呢 "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延缓 语气、故弄玄虚，实现了翻译中的语用等效。

3.3 信息短缺标记语及其翻译。

Lakoff （1973）在研究包 含 well 的问答句时发现，有时回答者明知道答案，但是不直接 或不完全说出来，而问话者也能猜到“某种信息缺失” [8] ，如 例（3）：
3) Monica: My brother's going through that right
now, he's such a mess. How did you get through it?
Paul: Well, you might try accidently breaking
something valuable of hers, say her
同情和好感，编造和前妻间的悲惨婚姻。

当莫妮卡询问他是如何 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时，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 well 给对方 要思索以寻找恰当的言语方式和手段传递给听话人”
[3] 。

在这
例（2）中 例（3） 中，莫妮卡和保罗在约会。

保罗为了获取莫妮卡的
留下一段空缺信息，让对方觉得那段经历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博取对方同情[3] 。

老友记》第一季中，well 充当信息短缺标记语时没有译
出。

3.4信息修正标记语及其翻译。

“言语交际中，我们常会发现
说话人用词错误、口误、听错对方的话语，或对某一信息产生了误解，或说话人提供的信息本身存在问题等，然而说话人听话人可能随即对
它们进行在线修正(repair on line) ”[4] 。

如例
4)Ross: (to Monica) Well, you were right. How can
they do this to us, huh? It's Thanksgiving.
Monica: Ok, I'll tell you what. Howabout I cook dinner at my place? I'll make it just like Mom's.
好吧，你是对的。

他们怎能抛下我们不管？这可是感恩
节。

”
例(4) 中，感恩节即将来临。

莫妮卡告诉罗斯“布莱曼家
邀请老爸老妈去波多黎各过感恩节”，罗斯不相信。

自己打电话
核实后，才被迫接受。

well 此处表示说话人修正自己信息，之
前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根据《现代汉语词典》[9] ，“好吧”在汉语里表示同意或认可等语气[10] 。

将well 译成“好吧”能
够表达同样的意思，实现了语用等效。

3.5 话语承接或信息连贯标记语及其翻译。

言语交际中，说
话人会有意识地组织语篇。

在语篇中，well 可以起到连接句子
与句子、语段和语段的作用，表示说话人承接对方的话题继续讨论，或承接对方的疑问进行回答，这时它本身不具有任何语义
[3] 。

如例（5）：
5)Ross: OK. (Browsing the apartment) Wow, you
guys
sure have a lot of books about bein' a lesbian.
Susan: Well, you know, you have to take a course.
Otherwise, they don't let you do it.
嗯，你知道吗，你必须接受一门课程。

否则，他们
不让你当同性恋。

”
例（5）中，罗斯去卡萝那，取回被借走的博物馆的头骨，
卡萝的同性恋伴侣苏珊在家。

在找寻的过程中，罗斯看到有关女
同性恋的书，带有复杂感情的说了一句“哇，你们有这么多讲怎应允，同时又表示一种语气上的间歇，引出下面要说的话“你必须接受一门课程。

否则，他们不让你当同性恋。

” well 在此表示话语的承接、信息的连贯。

“嗯”作为叹词，表示应允或肯定；叹惜或语气上的间歇；疑问；出乎意料或不以为然等（《汉语大词典》[11] ）。

翻译成“嗯”比较贴切，体现出说话人的语气和意图。

样成为一名女同志的书。

”苏珊理解其中的含义，well 既表达
3.6 话题起始、转换、转折或结束标记语及其翻译，言语交际中，为了避免开始、结束或从一个话题转到另一个话题时太过
突兀，使听话人有所准备，说话人可以使用well 提醒听话人话题即将要出现、改变或结束[3] 。

如例（6）：
6)Coma Guy: So. I guess I'll see you around.
Phoebe: What, that's it?
Monica: "See you around?"
Coma Guy: Well, what do you want me to say?
不然要我说什么?”
例（6）中，被菲比和莫妮卡一直照顾的昏迷男子痊愈后向
她们告别，人听后都觉得很惊讶，简单一句“再见”就可以了
吗? 此处well 表示说话人话语的转折，表示反问。

“不然”在汉语中的一个用法是表示反问，意为“不如此、不这样”（《汉语大词典》[11] ）。

译本结合上下文，将well 翻译成"不然"贴
切合适，再现了说话人当时的反应。

3.7 小结。

在《老友记》第一季中，well 共出现333 次，
12处为实词（即well 充当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不影响所在话语的真值条件[4] ），321处均为话语标记语（well 作为叹词，不构成话语的命题内容[4] ），其中31处被译为汉语（译
成14种不同的表达方式），290 处未译出。

可见，在汉语里能够找到与well 对应的话语标记语，同时也证明了well 具有多种语用功能。

well 的语用功能及其翻译如下表：
从上表可以看出，一种语用功能有多种翻译方式，一个汉
语叹词或短语可以同时表达多种语用功能。

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
的过程中，领会原语、原义，尤其是原语作者说话人的语用意图或用意，顺应即听话人读者的社交文化语用习俗与规约，将原语转换成译语，而非语言形式的简单转码。

也即，以实现语用等效为目标，综合考虑上下文语境，跨文化差异，说话人的具体情况等，译出内容贴切、形式恰当、吸引读者的作品。

4. 问题和建议
应该说，本文所选的《老友记》第一季的字幕译本中，大部分的well 翻译恰当，译出了well 的语用功能，符合汉语表达习惯，实现了语用等效。

但正如冯光武[13] 所言，话语标记语所承载的是有关说话人的信息，是说话人自己的主观判断。

它们明示的是说话人对话语单元之间语义关系的一种判断，并将这种语义关系清晰化、明朗化。

在这一点上，话语标记语并不是多余的。

借助于它们，读者可以更好得理解说话人的意图。

前文在分析well 的语用功能分类及其翻译时，指出well 在充当面子威胁缓和语（例（1））和
信息缺失标记语（例（3））时，译文没有译出。

本文认为well
在充当这两种语用功能时，应该译出，这样才能反映出说话人的
真实用意，便于听话人的理解。

本文认为，例（1）中的well 译成“怎么啦” [11] ，表示询问状况，言外之意是“不记得自己公寓电话，你们觉得很奇怪
吗”，从而来降低自己面子受到威胁的程度，进而引出下面的解
释，“我从未打电话给自己过”。

这样翻译能够反应出说话人的
心态，也符合汉语的口语表达习惯。

例（3）中的well 本文认为，译成“哎，怎么说呢”[14] ，
能够比较准确的表达说话人的意图，那段经历不堪回首、不愿再提，以博取对方的同情，同时也与下面的句子衔接起来，更好得帮助读者理解说话人的用意。

5. 结语
本文在语用翻译观的指导下，分析了话语标记语well 的语用功能和对应的汉语翻译，强调翻译话语标记语时应以实现语用等效为目标。

同时，指出译文的一些不足之处，提出自己的建议，以期对话语标记语的翻译规范化和其它话语标记语的语用功能和汉译等问题的研究有所启发。

通过分析所选语料，可以看出，大部分的well 处于句首。

这就向我们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即
well 所处的位置对其行使的语用功能和对应汉译的影响，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