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欣赏期末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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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家的语言就是刀下的线条及其组合,而线条的形态有
取决于使刀的方法,如何刻就成了如何说的别称。主体情思的
最终物化形态就是线,用刀的最后结果就是钱,因此从某种意
义上讲,篆刻的落脚点与归宿就只能是形式。形式主义者强调
形式,一个最根本的出发点就是在此。
秦汉玺印是篆刻形式语言的典范,当他活泼的形式呈现在
我们面前时,已不是牙牙学语的孩童,而是语言丰富、陈述精
彩的成年人了。其间漫长岁月的摸索被隐去了,玺印展示的是
绚烂至极的语言。而后,是篆刻语言的倒退,多变的言说方式
被尘封成历史,待到元明印人重新发现其魅力时,才有了“印
宗秦汉”观念的形成。明代篆刻语言的概貌,开始是对秦汉语
言的复归,继而是拟古主义风气的蔓延,这是对篆刻形式语言
的践踏——篆刻与非篆刻原本是有界线的,一味模仿,篆刻便
成了优孟衣冠的无聊游戏,与艺术不再沾边。明代印人对篆刻
形式语言的丰富表现在以笔意进入篆刻;稍后的程邃,一改文、何以小篆入印的旧路,大胆运用大篆入印,这也是形式语言的
一大变化,同时,他在刀法上也有革新,韩天衡称他“在运冲
刀时又辅助以披刀”使线条深脱又有质感;清初的丁敬,开创“碎切与披削相交融的新腔”,刀下的“心条神奇般地产生浮
雕般的立体效果”。此后浙派的末流在刀法上玩巧,篆刻语言
的表现功能逐渐丧失。篆刻语言的又一次革新是以邓石如为代表,篆刻家从个性化的篆书入手,语言形式有了新的突破口。
吴让之一竖一画必求展势,徐三庚尽得吴带当风之致,于是出
现了风格多样的局面。随之而起的赵之谦“印外求印”,篆刻
语言的发展更是呈多向的态势,钟鼎碑碣、铸镜造像、篆隶真行,触处洞然,奔赴腕底,带来多视角、全方位的语言繁荣。
稍后的黄士陵、吴昌硕等,也无不从印外求印的思路开创自己
的陈述语言。至近代的齐白石,以胆敢独造的气魄,以单刀直
入的手法表现纵横歪倒的秦汉印的天趣精神,成为形式语言创
新的又一大师。
篆刻的形式语言是一个十分宽泛、含糊的概念,大家都在
使用形式语言(或艺术语言),但是很少有人考虑过它的实际
内涵。形式语言实际上有层次。把形式语言放在不同的层次上
考察,相应的内涵也就明朗起来。
1、技巧的层次。这是形式语言的外层,它具体表现为线
条的形态与质量。线条的视觉式样是最易看见的“语言”:刀
法的运用,用刀的轻重、节奏,刀的角度切入,运动的痕迹等,也包括明暗、色彩等。技巧层是最直观的形式外观层。不过,
即使是技巧层,形式语言的基本前提也是“艺术”的,不是随
便用刀划一根线就可以列为篆刻的形式语言的。
2、形式语言的修辞层。我们在这里使用“修辞”这个概念,就是为了与形式语言的外延区分开来。单一的一根线条如一个
单独的字一样没有什么意义,也不表示情感。主体的言说,如
果表述一个完整的意思,至少是一个句子或语段。因此,只有
将字词夸张、对比等。篆刻形式语言的修辞是非常普遍、平常
的现象,人见人知,只是从不把它视为修辞罢了。如章法中的
挪让、穿插、延伸、屈折、简省、并置都是形式语言的修辞现象。例如篆刻中对比修辞的运用,可以是线条粗细的对比,也
可以是刀法轻重的对比,亦可以是边框与印文的对比。线条构
成或章法构成一旦进入对比,马上产生有意思的表达。因而,
待到篆刻进入修辞阶段,就表明语言走入表达的层次,观赏者
就要体会它的内在含义了。
3、形式语言的意境层。单一的线条或局部的修辞运用,并
不产生整体或局部的修辞运用,并不产生整体的视觉效果。整
方印所有的形式语言综合起来言说,就是印的意境,意境是一
切印章追求的审美境界。形式语言的综合运用有意境者,便是
最成功的艺术语言;反之,形式语言便不能成为审美的语言。
很多印的局部,由于修辞手法运用得当,也会产生美感,但整
体如若失败,便如六朝形式主义的诗那样,虽有其一句或几句
是佳构,但因缺乏整体意境便不能称为好诗。当然,篆刻语言
意境层的语言与文学作品或音乐作品的语言形式是不同的。篆
刻的形式语言最突出的特点是强调视觉效果的整体性,一切视
觉效果差的语言都进不了篆刻形式语言的意境层。在这个篆刻
形式语言的最高层,篆刻与其他艺术门类一样获得了形而上的
沟通,你可以见理悟佛,得到种种回味和启迪。与相关的语素,组合成一个句子时,才有可能表达主体对客观对象的理解。篆
刻语言中的修辞层次。也大体与文学的修辞相近,入文学中的
排比、隐喻、篆刻形式语言的层次划分对篆刻形式的发展起着
巨大的推动和规范作用。
先说对创作的作用。
线条、字法、刀法、章法是技术层面的根本要素。历代篆
刻家充分重视法的创新以推动个性语言的形式。如刀法,在秦
汉印那里是不重视的,凿法,铸法几乎泯灭了运刀的过程。石
章出现后,刀法成了印人首先实践探索的对象。从刀传笔意效
果的产生到丁敬碎刀的运用,至许容《用刀十三法》的诞生,
刀法几乎达到极致,此后除了黄士陵的薄刀轻披、齐白石的单
刀直入稍具创新外,别的印家大多从别的途径找创新的入处。“印从书出”、“印外求印”的新变其实就是字法的革新,是
篆书的个性化。其他文字的移入也都带来过耳目一新的变化,
但文字的开掘,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绝大多数印家,实际上是从修辞手段进行形式革命。现代印人轻视的配篆其实
是大有作为的领域。徐三庚、吴让之、吴昌硕都是配篆的高手,修辞手法一变,言说的意思随即一新。徐三庚的印,遭到
许多无端的指责,实际上许多人不知道这就是徐三庚的高明处;吴让之作印“篆凡易数十纸,而奏刀乃立就”;吴昌硕言印之难,曰“难于字体之纯一,配置之疏密,朱白之分布,方圆之
互异”。他们并不缺少表现的手法,注重章法安排,就是考虑
修辞手法的多视角运用。可以说,这一领域在当代篆刻创作中
还未得到重视。有些人以为传统形式语言已到了绝境,必须移
入西方艺术的抽象法、块面法等技法,这当然是有益的尝试,
也有实际的效果,但主要应在修辞手段上下工夫,形式语言才
会有个人特色。篆刻形式语言的发展可在修辞领域的历时和
共时两个方向上延伸。在历时方向上的延伸就是使修辞手段取
得同历史的联系,即改变前人的修辞结构,或对历史形态进行
当代转变。例如黄牧甫刻“寿如金石佳且好兮”印,是仿赵之
谦的作品,但修辞手段的运用不同。“如”、“好”的左右,
运用方圆结合的修辞手法,“兮”字以“S”形结构横线形成强
烈的对比,显然在赵印的字形则是对《祀三公山碑》等刻石书
法意味的转换。在共时方向上延伸,就是同一印中手法的变化。例如同一作者的多面印和印面与边款中修辞手法的交替变化,
会丰富作品的意义。再如阴阳结合的印,文字图形结合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