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儿童文学的娱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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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儿童文学的娱乐性
摘要:儿童文学具有四种基本属性,即审美性、教育性、娱乐性和认知性,其中娱乐性是儿童文学最基本的属性,但它同时也有一定的限定性,而游戏精神、快乐原则和幽默意识是儿童文学体现娱乐性美学思想的三个支点。
关键词:娱乐性;幽默;游戏;快乐
一、娱乐性是儿童文学最基本的属性
在儿童文学中,娱乐性是最具本行特色的属性。
儿童代表着人的潜力最完美的形式,让儿童由着自己的天性自然地成长,愉快地生活要比接受人为的教育远为紧要得多。
衡量儿童文学作品优劣的标准就是看它能否给儿童带来精神的愉快,愉快是儿童内在和谐的象征,所以能让儿童感觉愉快的儿童文学作品就是优秀的。
不仅如此,儿童文学特定的接受群体的特殊性,对于儿童文学的娱乐性作了质的规定性。
娱乐,是儿童期的生理和心理的自然需求,特别是学龄前期的儿童,他们的思维带有明显的具体形象性,注意力不易集中和持久,记忆有很大的无意性、幻想性,语言和理解力正处在发展阶段。
年龄越小的儿童,他们“游戏”的成分就越重。
因而越是针对年幼的儿童的作品,越要注意作品中的可读性、趣味性,即要充分发挥娱乐性的功能,用“游戏”的方式激发孩子从事独立活动的愿望。
儿童文学固然也具有教育性,作家创作当然不能忽视儿童文学的教育功能。
但儿童文学毕竟首先是文学,而且是服务于特殊对象———儿童的艺术,所以,儿童文学(这里指童年文学)在给儿童以教育的时候,更要强调“寓教于乐”,让娱乐性作为载体,使儿童通过有趣的故事使他们在欢乐中接受教育。
所以,幼儿文学应该更加注重作品的娱乐性和趣味性。
少年文学属于儿童文学的一个层次。
少年有别于成人,他们在学习、成长中,仍然需要较多的愉快和欢乐。
所以,娱乐性应当体现在不同层次的儿童文学作品中,无论是幼年的、童年的,还是少年的。
从作家创作的角度看,作家开始进入儿童文学创作时,游戏冲动往往是其创作动机的重要组成部分。
儿童文学创作在某种意义上是作家自娱的形式之一。
无论从读者的角度还是从作者的角度来看,或者追溯中外儿童文学的发展史,娱乐性都是儿童文学中的重要属性之一;不管以前自觉不自觉,重视不重视,它都是一个客观存在。
二、娱乐性的作用与限定
娱乐性对儿童接受文学有着直接的影响,“儿童文学,尤其是低幼儿童文学,如果没有趣味,那就像豆浆里没有搁糖一样。
豆浆当然是一种好东西,但是,对于小娃娃们,大家知道,没有糖他们是会觉得不愉快的”[1] 。
豆浆里有了糖,便有了吸引儿童的甜味,儿童喜欢甜味而喝了放有糖的豆浆,也便获得了豆浆中的营养成分。
这种趣味性的直接副产品便是使作品具有娱乐功能。
具体表现在儿童阅读、接受儿童文学的过程中得到了愉悦和消遣,得到心灵上的欢乐和满足,在这欢乐和满足中提高了思想认识,加强了道德修养,接受了科学文化知识,增进了智慧和能力,感悟了人生的奥秘,欢乐与高尚同在,愉悦与进步齐飞。
快乐有益于身心健康,娱乐也是儿童文学的目的之一。
儿童文学作品中荒诞离奇的情节、惊险刺激的场景、幽默风趣的语言、变异
漫画式的形象以及娱乐的品质和游戏的精神等等,这些都会给小读者带来阅读快感。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爽,便是一种快感。
儿童的精神时常处于“爽”的状态,可以刺激身体内部生理机能的正常发展,更为重要的是愉快的心情,进取的心态,昂扬的精神,有助于大脑潜能的开发,这对于儿童身体的各个器官的发育都有好处,愉悦的心情外化为向上的精神面貌,可以抵御不良情绪的侵扰,给身心的和谐发展提供保障。
经常呈现兴奋状态的大脑,对于外界事物具有特殊的敏感,而儿童文学的娱乐性不断点击儿童求知、尚美的热域,使其处于开放状态,跃跃欲试,随时捕获新知识,感受新生活,追求新境界,达到新高度,展现新面貌。
儿童文学作品中的娱乐性不止是豆浆里的糖,它还是“助长素”、“促变剂”。
儿童最初接受儿童文学是本着有趣、寻求快乐的目的,如果一部作品不具备“娱乐性”,儿童很可能不去注意它,即便拿起来,随手一翻觉得无趣,便也放下,不再问津。
那么这样的作品即便思想性再强,知识再丰富,也毫无作用可言。
因为进入不了儿童审美视野的“东西”,还不能称其为“作品”,好比一件产品从工厂里生产出来,如果不进入流通领域,便不成为商品,也便不能发挥它的作用。
对此,柯岩说得颇为精彩:“成人读者可能出于理智、出于需要,甚至出于礼貌去读一本书,而儿童读者却几乎是出于兴趣。
如果你不能吸引他,那么他干脆就抛开它,甚至把它撕成碎片,为了去做纸样或飞镖。
”[2]《小兵张嘎》的成功,在于塑造了个性鲜明的“圆形”人物“嘎子”形象,嘎子是个抗日小英雄,但他身上却有着“顽童”的嘎气。
他耍赖咬胖墩的胳膊,堵胖墩家的烟囱,把手枪藏到老鸹窝里等等这些描写都让儿童感到亲切、真实,容易产生共鸣。
《西游记》本是一部供成人阅读的古典神魔小说,却被儿童纳入自己的阅读范畴,而且百听不厌,百读不烦,为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孙悟空、猪八戒这样的形象身上的“顽童”色彩和游戏因素。
所以,儿童文学作品首先要以兴趣获得儿童的认可,没有娱乐性,也便没有读者市场;有了娱乐性,儿童才可能通过阅读、分析、鉴赏,在享受作品的趣味给自己愉悦的同时,进而借助于作品所开启的窗口,认识生活,认识世界,借助于作品所结出的果实,丰富情感,充实心灵,借助于作品提供的钥匙,打开知识的宝库,囊取智慧的珍宝,借助于作品树起的阶梯,攀登思想的高峰,提升创造的能力。
西方不少当代童话作家创作的内容看上去荒诞不经充满儿童的游戏乃至恶作剧的作品,如《长袜子皮皮》、《小飞人奇遇记》、《大盗贼霍普金斯》、《彼得•施莱米尔奇遇记》(又译《出卖影子的人》)等对我国童话创作界和理论界冲击很大。
在这些作品中,娱乐性受到前所未有的普遍关注。
儿童文学界在重新审视儿童文学的美学特征和审美基准时,不得不把眼光投向娱乐性和趣味性。
由此,使得中国当代童话创作呈现一个全新的局面,“热闹派”童话的出现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娱乐性不仅作为一种手段,而且在一定的条件下甚至可以作为儿童文学追求的目标,显现了它在儿童文学中的重要地位。
但是,正如儿童文学作品是一个整体,相应的儿童文学的属性也是多质的、综合的,儿童文学的娱乐性非常重要,但也有它的限定性。
首先,儿童文学的娱乐性绝非孤立独存于作品之中,而是和审美性、教育性以及认知性有机结合并统一于作品之中的。
《西游记》中的孙悟空颇得孩子们喜爱的顽童习性,决定了他决不会循规蹈矩、听从命运安排、任人宰割,于是便有了寻仙访道以谋求长生不老的法术,也便有了龙宫索取金箍棒,地府勾销生死簿,王母娘娘失了蟠桃,太上老君少了金丹,大闹天宫,挑战如来,真是无法无天。
这其中自然很有娱乐性,但娱乐性之外尚有许多令人品味深思的东西。
比如,作品艺术地表现
了神界和人间一样,处处有不公平的现象,有森严的等级等等。
至于孙悟空保护唐三藏西天取经,一路上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处处时时冲锋在前,享受在后,凭借一双火眼金睛,洞穿一切妖魔鬼怪的本来面目,尤其是“三打白骨精”的前前后后,他坚持真理,誓不妥协,宁愿受苦受难,也要除尽妖魔。
小读者可以从孙悟空身上感受的决不仅仅是顽皮,还有更多更深的意义存在。
其次,强调儿童文学的娱乐性,决不意味着在儿童文学创作中为娱乐而娱乐。
就是说,不能偏执一端地一味逗乐凑趣。
从本质上说,儿童文学的娱乐性是作家所开掘的内涵丰富的儿童生活的情趣和意蕴的物化形式,是作家创作出具有较强的艺术魅力的作品,让小读者得到愉悦和快乐,并使他们在这种愉悦和快乐中受到道德教育,增强认知能力,感悟人生真谛,任何把娱乐性推向极端的认识和企图都是错误的。
真正的儿童文学杰作,即便是以极端的荒诞不经著称,也不仅仅是娱乐。
如《敏豪生奇游记》和《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前者以其奇特的趣味性吸引小读者的同时,也尽情嘲讽了德国封建贵族的狂妄自大,后者在滑稽热闹的形式下面是对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广泛的社会透视。
当代世界娱乐主义童话大师瑞典的阿•林格伦本着写童话,就是为了让作者心中的那个孩子高兴的原则,的确描绘出儿童的种种淘气行径和恶作剧的游戏活动,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其作品中所表述的作家对旧的教育观念的不满以及他的儿童教育理念。
一言以蔽之,一味排斥和任意夸大儿童文学的娱乐性的作用和地位都是不切合实际的。
三、娱乐性的美学基础
(—)游戏精神
儿童通过游戏来达到想象中的自我实现的目的,借助于游戏,抛却社会性的压抑和成人世界种种既定的强大的异己力量而感受到的无奈,从而在心理能量的释放中获得愉悦和欢快,获得一种心灵的补偿和替代性的满足。
由此,我们便不难理解儿童为什么那样痴迷沉醉于游戏,以至于时常乐此不疲,如同游于锦山秀水之中乐而忘返。
游戏精神就儿童接受文学活动而论,是体现儿童文学寓教于乐的一种手段。
儿童从游戏走向文学,在文学中阅读体现游戏精神的作品,于是,游戏精神沟通了生活与艺术,儿童在生活中亲自参与游戏活动,身心得到愉悦,在文学中感受作品中人物的游戏,同样得到愉快和满足;甚至,在生活中不能够做的游戏,不能实现的玩的理想,通过阅读,借助于想象,得到了补偿;不仅如此,儿童在这愉悦中还受到道德的、知识的、艺术的滋润与营养。
皮诺曹,几乎是每个儿童耳熟能详的著名的童话人物。
顽皮、淘气、贪玩,他身上体现出一种鲜明的独立的个性和儿童文学的一种美学品质———“游戏精神”。
皮诺曹身上的“玩童”气质、爱玩天性,与生活中的小读者“游戏的欲望”相呼应;皮诺曹历险世界的经历具有游戏的性质,与儿童的审美心理相契合,所以皮诺曹受到了儿童的欢迎。
皮诺曹是儿童读者的一面镜子,孩子们可以从童话人物身上看到自己的不足,也可以借皮诺曹的历险满足自己无法历险的好奇心,从而使心灵得到补偿。
张扬儿童文学的“游戏精神”,不光是让儿童得到阅读的快感,它还有助于激发儿童的求异思维、发散性思维等创造性思维。
研究表明,游戏包含有创造性想象或发明的成分,孕育着原始的简单的创造力。
所以,儿童文学,特别是幼儿文学,运用游戏方式来组织文学结构,让作品充满游戏精神,其因不言自明。
(二)快乐原则
寻求快乐是儿童参与游戏的最基本的动机,娱乐和求知是儿童重要的心理原则,文学作家自始至终都须贯穿着、坚守着一条不可更移的原则,这就是快乐原则。
让儿童在儿童文学中获得快乐,这是儿童文学作家应有的最基本的情感态度。
苏联儿童文学作家马尔夏克曾言:“给孩子们写东西,幽默和快乐是不可少的。
”[3] 由于儿童文学读者的特殊性,儿童文学遵循“快乐原则”正是顺应满足儿童心理发展的需要。
儿童观照生活的心态相比成人是充满好奇而又单纯稚气的,他们的思维方式是单纯的,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稚嫩的。
如果不顾及儿童的心理特征,把只有成人世界才会发生的一些社会阴暗的事情搬进儿童文学作品中,呈示给这些心灵尚未成熟的孩童,有可能对他们的心灵造成终身难以补救的伤害,所以,我们提倡“快乐的文学”,把快乐给与儿童,把真正快乐的童年还给孩子们。
这对于终日处于学习重负挤压下疲惫不堪的学龄初中期的儿童是个“福音”。
让快乐的儿童文学作为抚慰他们疲惫心灵的精神食粮,陪伴他们度过美好的快乐的童年时光,这是对每个儿童文学作家的要求,也是衡量每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价值高低的标尺。
在此,我们不得不认同以郑渊洁为首的“热闹派”童话作家群体秉承“快乐原则”,为孩子们奉献了大量可读性强、想象奇特、幽默风趣、洋溢着游戏气息、体现着娱乐性美学原则的“热闹童话”。
更要感谢“热闹派”的鼻祖任溶溶的开山之功。
任溶溶是他那一代作家中最富有“孩子气”的作家,他的气质、天性乃至精神深处处处流露出纯朴、可爱的纯真。
他的童话《“没头脑”和“不高兴”》、《一个天才杂技演员》等都是让小读者一边阅读一边乐不可支的“快乐的儿童文学”。
《“没头脑”和“不高兴”》中那位“没头脑”的家伙果然没头脑,设计摩天大楼居然忘了设计电梯。
于是要到处于二百二十五层的剧场看戏,就要准备一个月来回的日用品等。
这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的,作者大胆地想像,使情节抹上浓重的奇幻色彩。
在“武松打虎”一节中,“老虎”居然不高兴被打死,甚至大有让武松做它的利爪尖牙下的美食之势!这是完全违背常规的,凡是知道《武松打虎》原本情景的小读者读到此处,岂能不笑得前仰后合?以至于学着“林黛玉”喊着让老祖母“揉揉肠子”。
作者以超常的夸张和位移,造成热闹的童话品质,使情节非常生动,形象非常突出,从而达到创作者的目的:让孩子们高高兴兴地成长。
(三)幽默意识
一词的意思也发生了变化,在文学作品中,幽默是指通过情节、语言等文学自身的特定手段来创造一种包含着复杂情感,引人发笑和耐人寻味的幽默一词源于拉丁文humor,本是一个生理学术语。
随着人类社会历史的演进,“幽默”艺术境界。
幽默在中国文学中自古就有。
远的不说,比如明代吴承恩的《西游记》就是一部“幽默小说”。
最能体现这部神魔小说幽默品质的形象,非猪八戒莫属。
他“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正面人物,他的优缺点都为人们所熟悉,富有生活情趣,按目前通行的说法,是一个逗人喜爱的喜剧角色。
”[4]滑稽、幽默,是猪八戒形象的主要美学品格,娱乐、游戏,是猪八戒形象的鲜明童话品质。
猪八戒是作者借助超现实的幻想,运用比拟、夸张、荒诞、象征等艺术手段塑造出的融神性、物性、人性于一体的艺术形象。
首先,一个猪首人身、非猪非人、不伦不类的形体本身就构成幽默。
其次,作者用夸张的手法表现猪八戒的馋嘴与好色,又造成强烈的喜剧效
果。
他囫囵吞下人参果的食相令读者喷饭捧腹,他因贪色被撞了个“天婚(昏)”地暗后继而又被“珍珠衫”绷吊在树上的情景,让读者更是忍俊不禁。
他以滑稽的体态、诙谐的举止、戏谑的行为等幽默品格,痛快淋漓地高扬儿童的娱乐天性和童话的游戏精神,集中凝聚了童话形象的美学内涵。
张天翼是以幽默著称的中国现代儿童文学作家。
他在童话《大林和小林》中,用极度夸张的手法描写大林(唧唧)刚到叭哈家时的极为滑稽的场面, 把讽刺性幽默艺术推向极致,漫画手法突出了童话的幽默感和娱乐性,因而受到小朋友的广泛欢迎,作者被人们称作“笑的大师”。
创作出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的作家都富有幽默意识。
如为全世界小朋友写出《汤姆•索亚历险记》、《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的美国幽默大师马克•吐温,在意大利行销过至少260个版本,英文版本至少有115种之多的“童话圣经”《木偶奇遇记》的作者意大利文学家科洛迪,以及我国的柯岩、任溶溶等等中外著名的文学作家,无不具有幽默的“天才”。
他们以其作品把幽默的品质传递给儿童读者,为造就主宰未来社会的、具有优良素养的、机智聪慧的、健康进取的、生机勃勃的公民而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幽默是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共同追求的至高的文学境界。
儿童文学是培养小读者具有幽默感的主要阵地和课堂。
我们的民族,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思想,我们的文学,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心灵等等无不需要幽默的滋润,因为“没有幽默滋润的国民,其文化必日趋虚伪,生活必日趋欺诈,思想必日趋迂腐,文学必日趋干枯,而心灵则日趋顽固”[5] 。
[参考文献]
[1]贺宜.小百花园丁杂说[M].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1979
[2]柯岩.金波儿童诗选•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3]周忠和编译.俄苏作家论儿童文学[M].郑州:河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3
[4]徐子方.《西游记》艺术层次论[J].明清小说研究,1999,(1)
[5]林语堂.谁最会享受人生•论幽默[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 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