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林黛玉与苔丝的爱情悲剧因素_两位东西方女性情感的悲歌

第10卷第2期 辽 宁 工 业 大 学 学 报
V ol.10,No.2
2 0 0 8年4月
Journal of Liaon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pr .2008
收稿日期：2007-12-25
作者简介：刘宝贵(1970-)，男(满族)，辽宁北镇人，讲师。

浅谈林黛玉与苔丝的爱情悲剧因素
——两位东西方女性情感的悲歌
刘宝贵
(辽宁工业大学 外语系，辽宁 锦州 121001)
摘 要：林黛玉与苔丝是中外文学史上独具特色的人物形象，比较她们的异同，有利于我们加深对这两个形象的理解，有利于我们解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也有利于我们探寻东西方女性追求自由爱情婚姻的坎坷历程。

本文拟从她们爱情悲剧的因素和社会意义来探讨生活在传统意识下女性的崛起与悲歌。

关键词：爱情；林黛玉与苔丝；悲剧因素
中图分类号：I0-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91(2008)02-0048-05
我国曹雪芹的名著《红楼梦》以林黛玉与贾宝玉的爱情悲剧揭示封建社会的腐朽没落菲声文坛，而英国名作家哈代的代表作《苔丝》以苔丝与安吉尔的爱情悲剧挑战传统的女性贞节与婚姻观经久不衰。

苔丝，一位纯洁朴实的乡村田园女儿；黛玉，一位弱不禁风的闺阁少女，她们都生活在封建礼教束缚人们心灵、扼杀异端的时代。

她们的生活环境迥异，但她们都是在腐朽环境中独具高洁品质的少女，她们有着共同的追求——摆脱束缚女性爱情自由的封建枷锁，勇于为辉煌壮丽的自由爱情献出自己的生命。

本文将对比、分析这两位女性在身世、性格、恋爱、为爱情殉身等颇为相似的人生境遇与情感历程，探讨并揭示生活在传统意识和封建枷锁下女人的痛苦和不幸，讴歌她们反抗封建礼教习俗对女性爱情婚姻的束缚，敢于追求自由爱情神话的勇气。

一、出身高贵，家境败落
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虽是侯门后裔，但已降到一个扬州的盐政官。

所谓“书香门第”就是一个知识分子的中等人家，是不能和王、贾、史、薛那种大门阀相比的，由于人丁衰落，父母相继亡故，幼小的黛玉不得不长期住在外祖母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据牧师考证。

苔丝的父亲杰克·德比实际上是古老显赫的名门贵族德伯氏的后裔，不幸的
是，德比家族遇上了异常艰难的时期，不得已卖掉了所有的家产、庄园。

德比家庭贫困，后因家里的老马死掉，全家小贩生意结束，苔丝为生活所迫，先到一个本家（实际为冒名的贵族）家里去做工，后来又四处打工，过着远离家人的漂泊生活。

林黛玉与苔丝虽然出身血统高贵，但落魄家境改变了她们的命运，没有坚实的经济基础，她们如同风雨中飘零的花朵，无法躲避风雨的侵袭，无法主宰自己人生命运的航程，在封建世俗礼教的汪洋之中挣扎，探寻自由爱情婚姻之路坎坷不平，自由爱情对她们来说如同海市蜃楼，虚无飘渺。

二、虽有文化，不谙世事
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为她请了老师，把她当儿子一样来教书；却又因她体弱，不能严格课读，因此她没有得到当时标准的闺范教养。

父母相继亡故后，无人教以人情世故，黛玉虽有高人一等的才华，却不知当时家庭和社会所需要的是“无才是德”的贤良女性，更不许一个姑娘去自由恋爱。

在封建势力的卫道者看来，黛玉小性、心窄、刻薄，缺乏中庸处世之道，不能与他们水乳交融。

苔丝小学毕业（“在国家学校里，读完了六年级”），在当时，对一个农村姑娘来说，这是极为罕见的。

16岁的苔丝只是一个感情的容器，还没有沾染上人生的经验，而苔丝的母亲琼—一个简单、软弱、爱慕虚荣、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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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的女人，她不能正确地教导苔丝如何处理终身大事。

她认为同阔人联姻是一件光宗耀祖的称心事，至于本人是否喜欢，对方人品如何，都不在考虑之中；女性的性感魅力是得到丈夫关爱的最佳手段。

没有搞清亚历克的人品，她就让苔丝到亚历克家去了。

结果苔丝中了亚历克的诡计，在浓雾笼罩的树林里被他占有了。

林黛玉与苔丝都非市井庸俗之人，受过一些教育，但缺乏父母的关心呵护与处世经验，她们不能正确处理自己的事情。

黛玉在贾府成为一个锋芒毕露争强取胜的出众者，同时在精神上也抵触了社会给与妇女的规范，结果就以自己脆弱的生命去尝试那时代的冷酷，担任了《红楼梦》悲剧主题中的主角。

苔丝的失贞，是没有得到家庭，尤其是没有得到其母亲对性传授自我保护的经验，至使苔丝逐渐走上人生不归路。

三、软弱与反抗的双重性格
林黛玉无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道德规范，喜欢读书写诗，处处都希望表现着出众才华。

她最爱读《西厢记》、《牡丹亭》一类封建统治阶级不许看的所谓“邪书”，从中呼吸到思想的新鲜空气，以致一些曲词烂熟于心，说话时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聪明的黛玉洞悉封建家庭的一切，不愿去迎合，孤高傲世，不向封建势力低头，不与黑暗同流合污。

黛玉虽是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反抗封建婚姻枷锁的先锋，但贾府封建礼教森严，也深深令其惊悸，使她很难破茧而出。

晴雯作为勾引宝玉的狐媚子被撵出贾府；金钏儿在宝玉戏弄下说了句轻佻的话，挨打被撵，无容身之地，羞忿自杀；当凤姐抄捡出潘又安给司棋的情书后，丫鬟司棋被逐出大观园，为爱一头撞墙而亡，潘又安则拔刀自刎。

宝黛之间的自由爱情为封建势力所深恶痛绝，黛玉爱宝玉只能是地下恋情，不敢大胆地公开宣称，只能吟风弄月，托咏传情，暗自感伤，积郁成疾。

最终，黛玉只能在无声的反抗中魂归离恨天。

苔丝性情刚强，富于反抗精神，这突出表现在她与亚历克的关系上。

亚历克是个依仗财势、胡作非为的恶棍，苔丝从一开始就讨厌他。

在去亚历克家的路上，亚历克使出浑身解术对苔丝进行调戏，让苔丝搂住他的腰，强行亲吻苔丝的脸，面对他的种种纠缠，苔丝断然反抗；受到亚历克的玷污后，她不听对方的花言巧语，愤然离去；孩子苦楚的降生并没有使苔丝委曲求全，委身于亚历克，只想与他划清界限；再次见到摇身一变成为牧师的亚历克，苔丝无情地揭露了他虚伪丑恶的嘴脸；为了阻止亚历克再来纠缠，她用手套打了他；第二次被亚历克霸占后，见到前来寻她的安吉尔，苔丝心里终于燃起了复仇的烈火，不顾一切地拿起刀子，刺死了毁灭她一生的亚历克。

苔丝性格的软弱也体现在她对亚历克的反抗不彻底性。

苔丝被安吉尔抛弃后，一家流落街头，既无安身之所，又无经济来源，亚历克便抓住她强烈的家庭责任感，甜言蜜语地劝说她，扬言苔丝只要“相信”他，他就保证让她们全家过的“舒舒服服”的。

在这紧要关头，苔丝出于自尊，没有积极地寻求安吉尔善良父母的帮助。

为了给家人赢得一条活路，她终抵不住亚历克的诱惑，不能洁身自好，再陷泥潭。

林黛玉与苔丝虽然是封建礼教的叛逆者，但千百年来封建礼教仍然毒害其思想意识。

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们都意识到自己的爱情追求与残酷的现实格格不入。

黛玉带有与封建思想相对立的新型思想的因子，但这种思想，对封建经济具有很强的依附性，不能脱离封建经济的母体而独立存在。

因此，在林黛玉的性格中，就有了多愁、伤感、软弱的一面，不敢与封建卫道士针锋相对，公开自己的恋情，只能在竹木幽深的潇湘馆中暗自神伤。

苔丝原谅了曾经放纵性生活的安吉尔，坦言自己不洁的经历却遭到了对方的遗弃。

对此，苔丝毫无怨言，深深自责，甘愿接受安吉尔的惩罚，把一切归罪于自己，没有向安吉尔的封建思想发出反抗的呐喊，唤醒安吉尔男女平等的沉睡意识。

她们软弱与反抗的双重性格注定了她们的反抗具有不彻底性，她们所追求的爱情为悲剧结局。

四、恋爱苦果
（一）惆怅初遇
林黛玉丧母后，一叶小舟将其送入贾府——外祖母家即舅舅家，遇到了她的表哥贾宝玉。

宝黛初识，贾宝玉因黛玉无玉而摔玉，这预示他们的爱情并不是封建社会所崇尚的“金玉良缘”，终将遭到封建势力的反对而幻灭。

夕阳洒向英格兰的马勒特村，那里正在举行“妇女游行会”，上层社会青年安吉尔正好路过这里，决定要去参加跳舞，他选了一个舞伴，正要开始跳时，发现了苔丝独自一人站在人群的外围。

他因未挑选她作舞伴而后悔，她也为未被挑选上而懊丧。

他们只是相互情意深长地看了一眼。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便无缘结识，这预示着他们的爱情婚姻难以幸福美满。

黛玉、苔丝与她们所爱男人的初遇都出现了爱情结局悲惨的预兆。

（二）相恋之碍
林黛玉与贾宝玉的恋爱中，还有一位重要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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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薛宝钗。

林黛玉与贾宝玉最初的生活中，虽有些小矛盾，但还是比较平静的。

宝钗有金锁，而当时社会盛行“金玉良缘”，因此她客居贾府时，黛玉便认为她是一种威胁，也就是情敌，于是处处细心，显得有些刻薄。

宝玉与宝钗之间虽没有宝玉与黛玉之间的恋人情感，但宝钗那种为封建社会所赞许的恭顺谦和风格，使她成为封建卫道者为宝玉物色妻子的首选。

苔丝与安吉尔真正结识之前，苔丝因家里的老马死掉，难以维持生计，在其父母的劝说下，到本家（实际为冒牌的贵族）去寻求帮助，遇到了青年亚历克。

亚历克追求苔丝，但他是婚姻的自由主义者，在浓雾笼罩的树林里诱奸了苔丝。

苔丝并不真正爱他，离开了他。

苔丝在奶牛场与安吉尔再次相遇，在安吉尔的热烈追求下，重燃爱情之火。

但苔丝被亚历克诱奸后，成了亚历克的情妇，而亚历克并没有死去，苔丝就接受安吉尔的爱，依据封建社会习俗，苔丝是一位荡妇，而不是一位良家妇女。

如果亚历克死去，苔丝虽与他有过性关系，但却不会落个荡妇的名声。

于是失去贞操的她，忐忑不安，痛苦煎熬。

黛玉满腹愁肠热恋宝玉，宝钗阴差阳错成为障碍；苔丝喜遇如意郎君，亚历克是她实现理想爱情的羁绊。

（三）尘世恋人心
安吉尔的爱情观，是一种尘世爱情，没有摆脱世俗偏见，他爱苔丝因为她是一位纯洁、美丽、聪明、勤劳、能干且有一定文化（念了小学六年级）的姑娘。

苔丝那美丽的倩影在安吉尔的心中，是其他女性所无法相媲美的。

纯洁，也就是没有失去贞操。

安吉尔对苔丝态度的转变主要是苔丝向她坦白了自己被亚历克诱奸的经过。

他没有原谅苔丝不洁的过去，弃其远走巴西，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安吉尔对苔丝爱情的回心转意，是由于他在巴西受到了挫折并受到一位老乡的指教，意识到了苔丝对他人生的重要性。

安吉尔对苔丝的爱情是一种实际的爱情，即尘世爱情，他始终没有为之付出一切行动。

倚靠大观园的围墙遮断了世俗制约的宝玉，是一味放纵着他的性感觉的。

宝玉不是世俗的色情狂，更非女性的残害者，然而他那头性感觉的猎犬却永远不停地吸嗅着捕捉着许多女性的美貌与灵魂。

他与丫鬟袭人发生了性关系；他和金钏儿情形有些暧昧；他与丫鬟晴雯互表心意；他见龄官画蔷，便陶醉起来；宝玉因要看宝钗手上戴的香串而注视着她那丰润白嫩的手腕，发了呆。

由于宝玉性触觉的广泛地伸张，便唤起许多女性间的纠纷以及他自己内心中的矛盾。

宝玉对丫鬟们的柔情体贴，对黛玉构不成大的威胁，真正令她头痛的是宝钗。

宝钗的容貌、品德、才智，不但处处可以与她为敌，而且取得被环境所推崇喜悦的地位，成为中国封建时代最完美的女性。

造成宝玉感情分裂的，倒不一定是宝钗能从恋爱技术上去争取宝玉，而是宝钗那种完好的风格足以使宝玉彷徨留恋，不能专注于黛玉。

更确切地说，就是宝钗和黛玉两种典型代表着两种时代——正统主义与浪漫主义；而宝玉是被第一种时代的力量所羁绊，被第二种时代的精神所吸引。

这样宝玉既不能完全摆脱尘世，全任性灵而飞跃，又不安于现实而屈服，引来黛玉无尽的担忧与焦虑，流尽了对宝玉的苦涩相思泪。

（四）为爱殉身
以贾母为首的封建势力知道宝玉深爱黛玉，却选中宝钗进行调包计，使宝玉与宝钗成婚。

当黛玉这种同生共命的爱情最后遭到毁灭时，她便“焚稿”、“绝粒”，在宝玉的新婚之夜以生命相殉。

这种爱情是怎样的至诚至坚，至纯至圣，感天地，泣鬼神，动人肺腑，撼人心灵 ! 多少人为她洒下同情、痛惜和悲愤之泪！林黛玉的爱情悲剧，是不可避免的。

为了维护家族的根本利益(用贾政的话说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封建统治者十分害怕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结合，他们不顾给宝玉造成精神上的巨大折磨与痛苦，不惜置黛玉于死地，最终选择了薛宝钗做贾宝玉的妻子。

这不仅因为薛家有钱，两家门第相当，联姻以后可以进一步加强他们“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因为薛宝钗脑子里那一套封建正统思想，完全符合封建主义的道德规范和整个贵族家庭的利益。

只有她才可能帮助贾宝玉这个“浪子”回头，重新走向正统派们一直希望他和要求他走的“正道”，以挽救这个贵族之家日益衰败的趋势，他们把本来已经失落了的家族“中兴”的希望，又投向这个举止端庄的封建淑女的身上。

因此，对于贾府的统治者来说，在宝玉婚姻问题上对薛、林二人的选择，就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择配而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盛衰兴亡命运的严峻抉择。

苔丝在安吉尔的追求下，与安吉尔结了婚。

在新婚之夜，安吉尔向苔丝坦白了自己婚前的放纵生活，苔丝原谅了他。

但当苔丝向安吉尔告知自己是失贞的女人时，却未得到安吉尔的原谅。

安吉尔离家出走，苔丝又经历了艰辛的生活，在饥不饱腹、流离失所的家庭生活的窘境下，在亚历克的诱逼下，苔丝又成了亚历克的俘虏。

若没有父母、弟妹的家庭重负，苔丝宁可死亡，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与灵魂，成为亚历克的姘妇。

当安吉尔醒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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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苔丝时，为时已晚，因为亚历克不会放手苔丝，成全他们。

苔丝杀死了亚历克，安吉尔欲与之逃走，却被警方包围了，苔丝最终走向了绞刑架。

黛玉与苔丝都为心中的爱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宝黛的爱情悲剧完全是封建思想、封建势力一手造成的，而苔丝与安吉尔的爱情不幸，虽然表面上是由安吉尔抛弃苔丝造成的，但实际上，即使安吉尔不抛弃她，封建思想、封建势力也是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因为只要亚历克存在，苔丝就是亚历克的女人。

可见，在封建思想、封建势力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中，一个女人无法主宰自己命运去实现自由的爱情婚姻。

苔丝与黛玉最终得到了爱情，却没有实现美满姻缘。

苔丝喜洋洋旋律的婚礼进行曲变奏出一串串苦涩的音符；宝玉与宝钗新婚洞房喜庆红烛成了黛玉魂归仙苑的指路明灯。

五、纯洁精神之恋
黛玉对宝玉的爱是纯洁的，精神的，她爱贾宝玉，期待着能跟他结合，但却从不劝他去读书中举，立身扬名。

在她的身上闻不到当时一般贵族妇女常有的那种夫贵妻荣的庸俗气味。

思想上的一致，对于人生道路的共同认识和选择，是贾宝玉、林黛玉爱情产生和发展的坚实基础。

他们摒弃了郎才女貌为条件，以夫贵妻荣为目标的庸俗陈腐思想，体现出一种新的进步的爱情婚姻观念。

黛玉的自由爱情追求之所以是一种浪漫的、精神的，那是因为在封建礼教扼杀自由婚姻的时代，她的叛逆爱情，超越尘嚣，超越时代，是礼教因袭社会中不切实际的情愫。

苔丝对安吉尔的爱是微妙的、精神的，纯洁的。

苔丝之所以是一个圣洁的女人，因为她的失身并不是自己浪荡生活所至，而是漆黑夜幕下亚历克为苔丝的美丽所吸引对她进行的诱奸。

失身后的她没有象普通女性那样要与亚历克结婚，这是因为她从心里觉得不爱他。

苔丝追求的是更高一层的精神上的爱情，而不是物质上的卖身。

虽然后来苔丝又跟随了亚历克，那是她觉得与安吉尔的爱情无望后，为家庭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她不愿意以伎俩和手段来挽回变味的爱情，哪怕以失去爱情为代价。

为了获得纯真的爱情，她选择了真诚，向安吉尔袒露实情。

即使遭到了遗弃，她也从未因此而后悔。

苔丝的爱情是一种天堂中的爱情，是一种精神上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难以长久，这一点在小说结尾处，苔丝刺死亚历克后并没有竭力与安吉尔逃亡，她明确说出，她要与安吉尔多享受那暂时的幸福。

因为逃亡后，即使共同生活，有一天，安吉尔也可能会嫌弃她，换言之，没有彻底摆脱封建思想的安吉尔并不能保证给她永远幸福。

六、撼世意义
无价值的事物的毁灭不是悲剧，有价值的事物的毁灭才是悲剧。

宝黛爱情，不是夫贵妻荣的大团圆，而是一个具有深刻思想意义的社会悲剧。

这既体现出他们从生活道路到整个伦理道德观念上与黑暗、腐朽和没落的封建正统派的尖锐对立，又体现了在封建礼教肆虐的时代，进步青年对婚姻自主的强烈要求。

宝黛爱情是封建末世一对地主阶级叛逆者的爱情，它在衰败没落的贵族家庭的各种矛盾中产生，又在这些矛盾的发展和激化中被毁灭。

而它的毁灭，又预示了这个贵族大家庭不可挽回的衰亡命运。

苔丝面临的窘境是：失了身的自己，是成为纨绔子弟的情妇，还是去追求自己的意中人？封建礼教向其伸出魔爪，新婚之夜坦言换来心爱之人安吉尔的抛弃。

苔丝的毁灭既真实反映了19世纪后期资本主义侵入英国农村后，个体农民走向贫困和破产的状况，又反映出封建道德观念给人们带来的无情摧残。

林黛玉与苔丝等新生女性以自己的满腔热血祭奠了吞噬人类爱情自由的封建礼教，也奏响了砸碎腐朽没落封建枷锁的女性崛起悲歌。

她们的悲剧是千百年来人们不断探讨的女人、爱情、婚姻主题，蕴涵着世界女性民主爱情思潮的特质，在21世纪的今天仍然具有伟大的社会现实意义。

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无论在喧嚣的都市，还是在偏远的村落，还有许多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在那里，许多女性的婚姻不同程度地受到包办、甚至受到买卖，无法实现恋爱婚姻的自由，林黛玉与苔丝的爱情悲剧仍在不断上演。

纯洁美丽的女子不幸遭受品德低下的自私男子的玩弄，深深相爱的人终因冲不出传统藩篱的约束最终遗恨终身乃至酿成惨烈的悲剧。

七、结束语
黛玉在宝玉新婚之夜香消玉损，苔丝刺死亚历克之后绞刑而亡。

两位青春美丽聪慧的女青年不满残酷的封建礼教对自由爱情婚姻的束缚，对伟大纯洁美好爱情的向往，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她们所追求的是一种爱的精神家园，而非物质上的安享。

爱占据着她们的灵魂，她们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她们是千百年来追求纯真爱情女性的杰出代表，她们是冲破封建枷锁的勇敢斗士。

两位女性以柔弱的身躯挑起了历史的重任——妇女爱情与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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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解放，冲破世俗观念，打破陈规陋矩，不做男人任意践踏的附属品。

她们是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先驱，拥有自己的爱情观，她们都为爱情神话付出了生命的火焰，她们在黑暗的封建礼教盛行的王朝里，是划破漆黑夜空的流星，生命短暂，光芒四射，照亮了自由爱情之路，为后来者指明了奋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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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叶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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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瑟尔指出：“作品的意义只有在阅读过程中才能产生，它是作品和读者相互作用的产物，而不是隐藏在作品之中，等待诠释学去发现的神秘之物。

”[6]同时，作者、作品、读者之间也是一个良性的互动关系和过程，“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类自身需求的变化，反映社会人生的文学作品也会出现相应的发展和变化，人们的阅读动机与审美心理流程也会出现相应的发展和变化，这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7]正是由于接受动机和接受心理的不同，才会导致读者不同范围的阅读选择。

但是，接受动机和心理的不同，并不意味着它们之间是彼此无关的。

在实际的阅读活动中，不同的阅读动机是相互联系的。

在一定程度上说，不同接受心理和动机的读者阅读正是丰富了张爱玲的接受视域，也证明了张爱玲作品的多重阐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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