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词的阴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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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辛弃疾词的阴柔美
摘要:辛词总共有六百二十多首,其中婉约词近五百首。在数量上首先显示出了婉约阴柔的倾向。邓廷桢《双砚斋词话》曰:“世称词之豪迈者,动曰苏辛。不知稼轩词自有两派,当分别观之。”他认为辛词既有“一意迅驰,专用骄兵,”之类,又有“独茧初抽,柔毛欲腐,平欺秦柳,下轹张王。”之别。辛弃疾的阴柔并不是只有典型的婉约词才有所体现,在其整个诗作中都一以贯之。阴柔美的特质尽显。花间词首开婉约柔靡之风气,而柳永代表婉约中的俚俗,易安代表婉约中的高雅。论文中把稼轩词分别与各个风格的婉约典型代表韦庄、柳永、易安词作对比,突出辛词的阴柔之美。在此运用对比研究的方法,主要从词人的创作及审美上来进行分析。
关键词:阴柔创作审美对比
一、辛弃疾《唐河传》与韦庄《思帝乡》
花间词是文人词发展的初期,宋代的婉约词就是对花间词的发展和继承,辛弃疾的《唐河传》就是仿效花间词而写的,其自注说明。花间派的代表人之一韦庄在花间中以清丽疏淡而区别于其他词人的华丽浓艳,有独特的词风。《唐河传》的审美风格接近韦庄,从运用意象上可以看出,辛弃疾充分效仿发展了这种清新之风,词中以“春水”“柳绵”等春天的自然景物作为抒情的载体,这些载体都是纯天然的,未经精心雕琢的自然之物。与韦庄的《思帝乡》清新韵味相似。
这两首词都是在缤纷春季抒写出了女子对爱情的追求。在情感
审美对照上,辛词比韦词更加含蓄蕴藉,辛词上片中说到约会,不是直露的描写,而是“梦携西子”,通过梦境来幽微传达;下片写恋爱中的女子,即使性格狂颠,也没有直露感情,通过折花以委婉表达情意,最后两句“柳绵,被风吹上天”化用了苏轼《蝶恋花》中的“枝上柳绵吹又少”,绵长曲折。韦词对女子恋情的描写相对直白外露,“一生休”“无情弃”“不能羞”,显得大胆,都表达出了强烈的感情,有曲子词的坦白,一吐为快的民歌风味。
从二人的创作心态上也可说明辛词比韦词更加阴柔,《唐河传》自注表明要效仿花间体,所以会更加向花间的轻柔风格靠拢;而韦庄由于其生活经历,以及对民歌有意改造求新的心理,故受到民间曲子粗率的影响,而显得阴柔婉转欠缺。夏承焘《唐宋词欣赏》:“韦庄这类酣恣淋漓近乎元人北曲的抒情作品,在五代文人词里是很少见的,只有当时的民间词如敦煌曲子等,才有这种风格。”
二、辛弃疾《祝英台近·晚春》与柳永《雨霖铃》
北宋初期,经过婉约词人柳永的改造创新,扩大了词的表现题材,柳永是发展宋词的转折人物。柳永的《雨霖铃》和辛弃疾的《祝英台近·晚春》都是两人婉约中离情的水平较高的作品。柳词用秋景来衬托离别之情,写的是分别的当时的情景和设想别后的惆怅伤感;辛词上片写闺妇的心理活动,下片抒写闺妇的伤春和离别之后的愁绪,盼望着重逢和归期。柳永一生不得志,《雨霖铃》是他在无奈要离开汴京的时候所作,词人把自己的仕途上的失意也融入了这首词中;《祝英台近·晚春》也是辛弃疾借闺妇伤春离别来抒写
个人不得志的寄托。
从创作的人物角色来看,读辛词感觉辛弃疾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闺妇,以闺妇的口气来写离别,下片中的“是他春带愁来……带将愁去”词句是闺妇对男主人公不能相逢的嗔怪;柳永则是把自己设定为男主人公,如“都门帐饮”词句可以说明。通过写离别的此情此景,将心中的离愁别绪抒发出来。辛词的将男性化为女性比柳词直接以男性口吻抒发更加阴柔。
从意象审美上来说,柳永用“寒蝉”“长亭”“都门”等这是离别场景中的自然之物,柳永对此进行铺叙和白描,情景交融,委婉寄寓自身悲情;辛弃疾运用的意象除了自然之物,还用到了女子所用之物,如“宝钗”“鬓边”“簪”“罗帐”都一一罗列,传达闺妇的浓愁,增强了儿女情长的阴柔和妩媚审美的效应,比柳词好不逊色。沈谦《填词杂说》:“稼轩词以激扬奋历为工,至‘宝钗分,桃叶渡’一曲,昵狎温柔,销魂意尽。人才伎俩,真不可测。”
三、辛弃疾《丑奴儿近》与李清照《永遇乐·元宵》
辛弃疾和李清照同是山东历城人,二人被称为“济南二安”。婉约代表李清照创制“易安体”,其特征是把口语化入词中,并协调音律;把高雅典重与浅俗清新结合。辛弃疾模仿李清照的“易安体”特征作《丑奴儿近》一词,以下将用这首词跟易安词进行对比,来说明辛词的阴柔。
从创作背景和内容上来看,《永遇乐·元宵》创作于李清照南渡之后,建康元宵节的时候。上片写到节日的欢乐景象,下片词人想
到国家的忧患,心中惆怅,只能看着别人在节日上欢声笑语。用欢乐热闹的节日气氛来衬托内心的凄楚,感觉更加凝重;辛弃疾《丑奴儿近·博山道中效李易安体》诗人自注效仿“易安体”而作。这首词作于作者被弹劾罢官闲居在江西之时。词的上片写博山道中的美丽景象和清闲的生活,下片借写野鸟和白鸥,道出自己不得志的苦闷,假借动物之口抒发内心苦闷不平之气。两首词都情景交融,含蓄蕴藉,富有感染力。清周济《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附录(一)“辛词之怨,未有甚于此者。”
从运用的语言审美上来说,辛弃疾着重吸收了李清照的“浅俗之语”,李词中的“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都是生活中的口语,词人用平常语来说出心中的悲伤;辛弃疾学习“易安体”,也把日常中的浅白口语运用到了词中,如“一霎儿价”“怎生”“无事过这一夏”“又是一般闲暇”,其中的“一霎儿价”“怎生”还化用了李清照《行香子》和《声声慢》词中的句子。显得词风活泼,自然清新。稼轩模仿形象逼真,与易安词不分上下,吸收了易安词女性的阴柔温婉风格。
邓广铭先生在《略论辛稼轩及其词》一文中论及辛词风格时说到:“在稼轩词中,还有很多首是写得‘情致缠绵、词意婉约’的。……这部分只足说明所谓正宗词人的长技者,在以豪放雄浑著名的辛稼轩的笔下,不但并不短缺,较之别人竞是更能优为之的。”
参考文献:
[1]《稼轩词编年笺注》,邓广铭,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2]《辛弃疾评传》,巩本栋,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
[3]《双砚斋词话》,邓廷桢,中华书局,1987年
[4]《韦庄集笺注》,聂安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5]《柳永词集》,谢桃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6]《李清照集笺注》,徐培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7]《李清照词集》,吴惠娟,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8]《宋四家词选》,周济,凤凰出版社,2011
作者简介:钱晓燕(1986.6—),女,河北省石家庄市人,目前就读于河北师范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