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现代女性作家

❖ 刘慧英：《走出男权传统的樊篱——文学中男权意识的批判》
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基本策略和主张
❖ 抨击和解构男性中心文学 ❖ 弘扬和发展女性文本 ❖ 用女性视角和价值重新审视和揭示一切文
学现象 ❖ 从而为文学创作和研究开启一个心的话语
空间
国外女性文学： 女性是文明的敌人，本质上与自然界相联系， 非理性＼原始的＼反社会的。
的社会题材的，不能不推庐隐是第一人。”在风格上不免呈现 出慷慨激愤，比起冰心作品的婉顺平和的格调，却另有一番情 景……她告诉我们的，只是一句话：感情与理智冲突下的悲观 苦闷。《或人的悲哀》中的主人公亚侠说：“我心彷徨得很呵！ 往哪条路上去呢？……我还是游戏人间罢！”（《海滨故人》 页七四）《丽石的日记》中的主人公丽石，《彷徨》的主人公 秋心，《海滨故人》中的主人公露沙，可说都是亚侠的化身， 也就是庐隐她自己的“现身说法”。自然，我们也承认这一串 的“现身说法”也有其社会的意义。因为这也反映着“五四” 时代觉悟的女子——从狭的笼里初出来的一部分女子的宇宙观 和人生观。然而我们很替庐隐可惜，因为她的作品就在这一点 上停滞。
❖ 沅青昨天的来信，更使我寒心，她说：“丽石， 我们从前的见解，实在是小孩子的思想，同性的 爱恋，终久不被社会的人认可，我希望你还是早 些觉悟吧！
我表兄的确是个很有为的青年，他并且 对我极诚恳，我到津后，常常和他聚谈，他事事 都能体贴入微，而且能任劳怨！……”
唉！人的感情，真容易改变，不过半个 月的工夫，沅青已经被人夺去了，人类的生活， 大约争夺是第一条件了！
白薇
❖ [女](1894.2.5—1987.8.27) 生平简介 主要作品 原名黄彰，黄鹂，别名黄素如，生于湖南资兴。青年
时代曾入衡阳第三女子师范，因反对校长被除名。又入 长沙第一女子师范。毕业后，为反抗封建婚姻，只身出 走，留学日本，考入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过理科及历 史、心理学。欲以文学为武器批判黑暗社会，便自习文 学。
1922年开始创作，写了处女作三幕话剧《苏斐》。 1925年回国在武昌中山大学任教。大革命失败后参加创 造社。1928年在鲁迅主编的《奔流》上发表成名作《打 出幽灵塔》。1931年加入“左联”。1938年去桂林任 《新华日报》特派记者。1949年参加湖南游击队。
❖ 1927年10月末，南洋发财梦破灭了的杨骚突 然出现在白薇面前。3年前分别时杨骚说： “我是最爱你的！但我要经验过一百女人之 后，然后疲惫残伤，憔悴得像一株从病室里 搬出来的杨柳，永远倒在你的怀中！你等着， 三年后我一定来找你！”
(4) 指女作家的所有文本及一切关于妇女的文学作 品，即妇女的和关于妇女的文学。
女性文学并不是新鲜东西
❖ 20世纪初，谢无量、谭正璧、胡云翼写过 《中国妇女文学史》《中国女性的文学生活》 《中国妇女与文学》；30年代钱杏邨《现代 中国女作家》，贺玉波《中国现代女作家》， 草野《现代中国女作家》
❖ 但是 “女性文学” 的概念没有得到阐发和补 充
❖ 1926年4月，《现代评论》主编陈西滢在专栏撰 文介绍了两位女作家，一位是当时“几乎谁都知 道的冰心女士”，另一位则是当时“几乎谁都不 知道的白薇女士”。陈西滢将白薇的《琳丽》与 郁达夫的《沉沦》、鲁迅的《呐喊》并列入《新 文学以来的十部著作》，可见对其评价之高。著 名文学理论家阿英称白薇是现代女性作家中的一 位最优秀的戏剧家。在阿英编选的《中国新文学 大系1917—1927》中，共介绍了142位作家，白 薇以其戏剧集《打出幽灵塔》占有一席之位。著 名编剧戏剧家阳翰笙在《白薇评传》中写道： “三十年代寥寥无几的女作家中，白薇和丁玲的 成绩比较突出，她俩可以说是齐名的”。
《打出幽灵塔》的女性意识
❖ 月林从一个遭受封建家长之“父”摆布和欺凌 的弱小女性，成长为一个“弑父”的“逆 女”——“我是杀了的畜生的私生子，”随后， “我生了”。剧末，月林躺在母亲萧森的怀里 高呼：“我打出了幽灵塔，有了我……的…… 姆……妈！”作品演绎的是新女性的诞生之 路——在反对“父”的权威和压制中获得自我 的新生，在与母亲/同性的认同中找到性别归属 感。
❖ 杨骚１９２９年２月１９日写了一首短诗： 流的云， 奔的水， 多少峰峦飞， 多少浪花碎， 多少风的叹息多少雨的泪， 多少地火飞迸多少天星坠——— 这是杨骚写在他与女作家白薇热恋中的合影背面的 诗。
❖ 1983年夏，杨骚之子杨西北有幸匿名拜访了 白薇。 此时白薇已是89岁高龄了，性格古怪， 连丁玲都曾拒之门外。
❖ 白薇：“我常想起我对于你的爱，便是魂消血化地展开 想死的心花。昨晚回来，愉快而想死的意识，恨不得立 刻死了就好。不死是我的弱！不死完全是我的 弱！！”“啊，爱弟！你不杀我我会杀你，我非杀你不 可！我是‘Salome’哩，我比Salome’还毒哩。”
❖ 在给杨骚的信中写道：“爱弟，我非爱你不可，非和你 往来不可。你要尊重我的无邪气，不要把我无邪气的可 爱的灵魂杀死!”
听说杨西北来自福建漳州，白薇道： “我从前的爱人是漳州人。”又微笑着补充： “我只有这一个爱人。”
❖ 《打出幽灵塔》以大革命为背景，糅合了性别与革命两个主题。 其中既有父子（女）冲突、阶级奴役也有性别虐待。“幽灵塔” 是封建父权制的象征，胡荣生是“幽灵塔”里的主宰，“幽灵塔” 里有复杂的矛盾。家庭内部，儿子胡巧鸣、养女月林、妾郑少梅 都在专制家长胡荣生的统治之下。家庭之外，妇联委员萧森、帐 房管家贵一、农协委员凌侠与封建恶霸、土豪劣绅胡荣生之间尖 锐对立。萧森和萧月林，是被胡荣生蹂躏过和正在奴役的女性。 作品将几条线索扭结在一起，形成了激烈的戏剧冲突。人物之间 的矛盾不只表现在阶级对立上，也表现在感情纠葛上。萧森、胡 荣生、贵一，巧鸣、月林、凌侠形成两组爱情三角，郑少梅对胡 荣生大太太的儿子巧鸣怀有一份暧昧的感情。萧森年轻时被胡荣 生欺骗、霸占，生下一个女孩。后来，她出走他国、远渡重洋， 回国投身革命后，热心妇女工作。月林是胡荣生大太太的养女， 和胡荣生的儿子巧鸣相爱。郑少梅是胡荣生的妾，不甘屈辱的命 运正想做“出走的娜拉”和胡荣生离婚。妇联委员萧森为帮助郑 少梅来到胡家，却发现月林是自己的女儿，胡荣生正是她的生父。 胡荣生买来月林是想霸占她，碍于大太太才没有下手。大太太死 后，胡荣生开始肆无忌惮地抢要她，巧鸣在与父亲的搏斗中被杀 死。贵一是萧森的爱慕者，是他，在胡荣生想淹死月林时，将她 救出并送到育婴堂。月林被抱养到胡府后，他又在暗中保护她。 在胡荣生打死巧鸣、霸占月林的紧要时刻，贵一在帮助月林逃跑 时被胡荣生杀死。萧森、郑少梅夺窗而入欲救助月林，得知真相 的胡荣生向萧森开枪，月林上前阻挡并击毙了胡荣生。月林与母
❖ “当我说‘妇女’时，是指在同传统男人进行 不可避免的抗争中的妇女，是指必须被唤醒并 回复她们的历史意义的世界性妇女。”“妇女 必须把自己写进本文——就像通过自己的奋斗 嵌入世界和历史一样。”
埃莱娜·西苏
庐隐
庐隐（1898——1943），原名黄英，福建闽侯人。 ❖ 庐隐作品是个人的悲哀与时代的悲哀的融合。 ❖ 茅盾《庐隐论》中也认为“五四时期的女作家能够注重革命性
❖ (2)指女性作家创作的妇女生活题材的作品。 即：“只要是出自女性手笔，描写女性生活 题材的文学，均可看作妇女文学。”或指女 作家所写的具有女性意识、反映女性情感、 表现女性生活的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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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指一切具有妇女意识的作家作品。这种观点认 为，夏绿蒂·勃特朗的《简·爱》固然是女性文学， 而托尔斯泰、劳伦斯的一些思考女性命运的作品 也可纳入这一范畴。也就是说，凡是反映女性在 男权社会的苦闷、彷徨、哀怨、抗争的作品，不 论作者性别如何，均可视为妇女文学。反之，如 果没有反映女性意识，即使作者是女性，也不可 纳入女性文学
❖ 沅青叫人送封信来，我急急打开念道：
丽石！丽石！ 人类真是固执的，自私的呵！我们稚弱的生命 完全被他们支配了！被他们戕贼了！ 我们理想的生活，被她们所不容，丽石！我真 不忍使你知道这恶劣的消息！但是我们分别在即了，我 又怎忍始终瞒你呢！ 我的表兄他或者是个有为的青年——这个并不 是由我观察到的，只是我的母亲对他的考语，他们因为 爱我，要我与这有为的青年结婚，咳！丽石！你为什么 不早打主意，穿上男子的礼服，戴上男子的帽子，妆作 男子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行动，和我家里求婚呢？现在人家知道你是女子， 不许你和我结婚，偏偏去找出那什么有为的青年来了。
❖ 《炸弹与征鸟》表现出的是更斑驳复杂的景象。
❖ 一对性格各异的姐妹花余彬（炸弹）、余玥（征鸟）， 是作者对女性命运的探索。打出家庭“幽灵塔”的娜 拉并没有进入一片晴朗的天空。彬所获得的“妇女协 会交际部”的工作，不过是做点缀革命舞台的“花 瓶”。她周游于男子中，玩弄着被她指认为“浪子”、 “专制魔”、“男阀”的男人。“炸弹”携带着强烈 的破坏力，也毁灭着自己。玥所在的“女党部”，仅 仅是革命集团里一个“空空洞洞有名无实的机关”， 并不关心妇女问题。至于革命，“革命是如此的不进 步吗？革命时妇女的工作领域，是如此狭小而卑下吗？ 革命时妇女在社会的地位，如此不自由，如此尽做男 子的傀儡吗？哼！革命！……把女权安放在马蹄血践 下的!革命！……女权是这样渺小么？！”
《海滨故人》是庐隐的小说代表作，1923 年分两期在《小说月报》上 发表,曾引起过文艺界和青年们的共鸣。小说写了五个女知识青年：露 沙、玲玉、莲裳、云青、宗莹。露沙出身于一个官宦家庭，本来她的 出生能给已有四个儿子的家庭带来了欢乐,可是她出生的时候正好她的 外祖母去世,她的妈妈认为她不祥,把她送给奶妈抚养,对她的热情变成 了憎恨。童年的遭遇伤了露沙的心,连她的朋友都认为:“最没情就是露 沙了,她永远不相信人。”对爱慕她的梓青的求婚, 她也是冷冷地回 答:“人生不过尔尔。苦也罢,乐也罢,几十年全都完了,管他呢,且随遇而 安罢!”她把人间比作是一个荷花缸,人类譬如缸里的小虫,无论怎样聪明, 也逃不出人间束缚。可以说《海滨故人》直接展现的便是庐隐的真实 性情和曾经的生活经历，读过作品，我们不难看出少年的露沙的经历 便是或近似于少年庐隐的经历，而露沙的情感历程又与庐隐的情感历 程那般接近，在作品中我们到处可以找到作者的影子，可以充分看出 一个作家的生活经历对他的创作影响是多么的重大。我们可以不加任 何修饰的说《海滨故人》是成功的，它成功的展示了几位海滨故友的 成长历程和不同的人生命运，同时也用书信、日记体形式展现人物内 心，构成庐隐的独特之处。
女性小说的发展及特点
❖ 20世纪20年代初，“五四”时期开始相继 出现一批女作家如庐隐、冰心、陈衡哲等
❖ 20世纪30——40年代，以丁玲、萧红、张 爱玲为代表
❖ 1949——1966年，在战争、家庭一类社会 性、革命性主题下，中国女作家作品呈现 “中性化”
❖ 文革以后女性创作开始重新复舒
❖ 五四新文化运动倡导启蒙下,“自由”、“解放” 成了文学的重大主题。落实于女性的文本,婚姻爱 情是惯常表现的题材。文本中的新女性许多是自 由恋爱者,她们坚决激烈地争取爱情婚姻中的主体 性和自由独立。“我是我自己的”这样的宣言表 明,觉醒的女性强烈地渴求身体的自主权,身体要脱 离礼教的枷锁恢复自由的天性。女性身体在女性 文学中得到了不同以往的表现,有了私秘化的崭新 话语,曾被历史文化抛弃一无所有的“她”从身体 开始突围。
庐隐
❖ 《丽石的日记》中的主人公丽石也是死于心 病。
❖ 《或人的悲哀》中亚侠给友人的一封信，倾 诉了这位青年知识女性以多愁善感多病之身， 浮沉于爱情与人生的大海中的苦恼。
❖ 《海滨故人》是庐隐的代表作品，是作者自 叙传性质的抒情小说的一个重要界碑。
《丽石的日记》
❖ 不记日记已经半年了。只感觉着学校的生活单调， 吃饭，睡觉，板滞的上课，教员戴上道德的假面具， 像俳优般舞着唱着，我们便像傻子般看着听着，真 是无聊极了。 图书馆里，摆满了古人的陈迹，我掀开了屈原的 《离骚》念了几页，心窃怪其愚——怀王也值得深 恋吗…… 下午回家，寂闷更甚；这时的心绪，真微玄至 不可捉摸……日来绝要自制，不让消极的思想入据 灵台，所以又忙把案头的《奋斗》杂志来读。
第六章 现代女性文学
她们曾经站在阴影里， 扮演着天使和妖女的规定角色。 她们为浮出历史地表而挣扎； 为拥有“一间自己的房子”而奋斗； 为从男性文学中突围而探索。
一、为什么是女作家？为什么是女性文学？
1、对女性文学（women’s literature）的 不同理解：
❖ (1)指以女性作家为主体所创作的一切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