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业经济学年会论文企业承诺升级的逻辑

企业管理中承诺升级及其控制研究

汤吉军*

（吉林大学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吉林长春130012）

内容摘要：由于新古典经济学隐含假设企业是一个生产函数，具有完全信息，所以主要探讨企业承诺成功或正确的决策，看不到真实时间中决策者面临投资失败或错误问题，因而很少研究企业投资失败或错误之后如何决策的实证问题。有限理性和交易成本，以及环境不确定性等因素普遍存在，事前投资不可能达到完全理性或一劳永逸，因此在企业投资过程中，因未来不确定性或意外事件很容易导致投资失败或错误，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决策者面临两难选择——是继续追加投资还是放弃投资，其中把继续追加投资的持续性行为称为承诺升级。通过现有的投资或承诺失败之后的承诺升级研究，为我们研究企业管理、投资，以及企业组织设计提供新的指导原则，都是为了正确解决承诺升级而产生的。

关键词：承诺升级；交易成本；动态演化；组织设计

一、问题的提出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个“无摩擦”的世界，每一个决策者都可以迅速地或毫无成本地获取并拥有任何信息。如果假设每个人拥有完全信息，那么讨论真实世界问题就不可能有多大意义。因此，当企业由即期利润最大化转向净现值最大化，自然而然就需要考虑不确定性，从而很容易造成投资失败或投资错误。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企业决策者面临的重大两难决策就是，投资失败以后是中断失败行为还是继续进行更多的努力和资源投入。在更多情况下，个人和组织往往被锁定在当前的行动中，亏损或失败之后继续追加投资（Throw good money after bad），这种异常行为往往被称为承诺升级。承诺升级是指经济主体一旦投资失败或出现错误，往往会具有超出客观上所要求的承诺趋势（Staw，1976），从而继续追加投资。这种行为往往又被称为沉没成本陷阱心理学（Brockner and Rubin，1985），沉没成本效应（Northcraft and Wolf，1984；Arkes and Blumer，1985）和投资太多难以退出效应（Teger，1980）。在这里，我们将它们统称为承诺升级。因此，不论在商业、政治、企业管理等方面，一旦出现投资错误或负面结果，企业决策者往往很难进行重大变革。相反，他们往往从认知层面扭曲这个错误的结果，从而使这些不利的结果看起来更加合理，进而造成一错再错或者错上加错现象。这样，错误的行动就成为理性化行为或者从心理上保护他们自己，避免出现明显的判断错误。承诺升级常常伴随着资源承诺递增和新增错误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决策者很可能陷入或者承诺在一个失败的行动过程中。因此，一方面需要分析投资失败带来正面的承诺升级；另一方面，我们也探讨投资错误或失败的结果对承诺升级的负面效应，从而理解承诺升级的内在机制及其管理原则。

二、承诺升级的新古典经济学解释

在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过程中，承诺升级可能是最优的，主要是由于学习曲线移动的结果，或者是因为企业转换成本很高，或者沉淀成本使边际投资更加值得。根据新古典边际成

*本研究是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批准号09YJA790082）、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批准号08CJY021）的阶段性成果。

汤吉军（1971－），男，辽宁凤城人，吉林大学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教授，经济学博士后，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产业经济学研究。

本和边际收益决策原则，承诺升级是企业预期净贴现值最大化的结果。

新古典经济学认为，边际收益和边际成本决定投资的均衡点。一旦投入沉淀成本，就会导致先行者优势，或者来自于学习效应，使边际成本进一步下降，从而引起承诺升级。即使投资失败，由于沉淀资本成本使边际成本下降，也会造成承诺升级。这种承诺升级这是一种规模经济或报酬递增现象，主要是来自于人力资本知识技能和经验，从而导致产出增加。也就是说，在信息完全条件下，“看不见的手”使这种承诺升级做法恰恰符合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理性选择结果，并且本身也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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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在新古典条件下企业的承诺升级

如果假设企业事前均衡为E点。一旦投资之后，市场需求减少，从而导致需求曲线移动到D1，形成均衡点为E1 ，均衡产出为Q1。在这种情况下，因学习效应造成边际成本下降，从而导致供给曲线向左移动到S1，形成新的均衡点为E2，进一步导致产出增加到Q2，从而造成承诺升级。

那么为什么在企业投资失败之后，理性的企业仍然会继续承诺？这是因为工人和管理者在熟悉了他们的工作时，吸收了新的技术知识。由于管理者和工人在生产过程中掌握了经验，企业生产既定的产出的平均成本和边际成本下降，主要由以下四个原因：（1）工人们在起初几次完成任务时，需要较多的时间。当他们越来越熟练时，他们的速度加快了；（2）经营者在从材料的流进流出到生产本身的组织方面学会了如何将生产过程安排得更加有效率；（3）原先对产品设计十分谨慎的工程师们也掌握了能够估计设计中不断增加缺陷而节省成本的经验。更好地和更专业化的工具和工厂组织也能降低成本；（4）材料供应者可能学会处理企业所需要的原料，并且可能将此优势以较低的材料成本的方式传递给该企业。结果，企业随着产出的累积增加而不断学习。经营者以这种学习过程来帮助计划生产和预测未来成本。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市场需求减少，但当存在报酬递增的情况下，企业的平均成本因销售量的增加而下降，或者由于学习曲线的存在而下降，或者从失败吸取经验，边际成本下降导致供给曲线向右移动，从而造成承诺升级。

三、承诺升级的新制度经济学解释

新古典经济学简单地将企业视为一个生产函数，这一假设只有在交易无成本或信息完全条件下才成立。然而，由于信息不完全或正交易成本的存在，特别是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委托代理关系的存在，代理人追求效用最大化而不是利润最大化，从而造成承诺升级行为。其中放弃投资项目仅仅是经理自己拥有的私人信息，此时管理者的声誉就成为决策中重要的因素。追求效用最大化的管理者可能展示承诺升级，持续投资项目超出财务上的最优点，从企业角度看，产生了承诺升级。通常，声誉效应扭曲决策者的偏好。克瑞普斯和威尔逊（Kre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