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深圳历史正名——“小渔村”说的生出及其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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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人子弟终成恨。”收起来吧,“小渔村”玩者们,劝君先阅读深圳,还孩子们一个真实的历史。
深圳是中国第一批经济特区的“首富”,仅用几年的时间就“杀出一条血路来”,举世瞩目。
在深圳建市10周年之际,新闻媒体和所有深圳人一样欢欣鼓舞,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些虚假的东西,如:1970年深圳没有照相馆,1979年深圳没有眼镜店,深圳是个文化沙漠……“小渔村”说也因此应运而生。
因为“小渔村”出得神奇,而且实用,所以通过各种传媒和活动很快漫溢开去,被作为深圳历史发展的口头禅重复着、演绎着。有的很有“创意”:“深圳从小渔村到国际化大都市的蜕变”(深圳晚报 2003.12.1《宝光璀璨不夜城》)(一句话三个错误——笔者注)。有的令人捧腹:“深圳昔日本是南海边上的平凡纯朴的小渔村,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迅速发展成商业林立的国际化大都会” (新浪南方网2004.4.2,2005.2.12《南澳镇渔村游》)。2004年11月6日晚,在中央电视台第二套举办的《城市中国颁奖典礼》上,深圳代表如是说:“深圳从小渔村……”更有甚者,据称是人民教育出版社选自某刊物的《小渔村变大城市》(没有原文),将其编成长篇教案上网,被多处中学采用,轮番炒作,进行教学。但是,“小渔村”在哪?如何“变”?出版社有关人员说:“我们没有调查,那就改过来吧。”
“小渔村” 究竟在哪里?新浪网说,在远离深圳市区八九十公里大鹏半岛最南端的南澳镇海边上;2005年8月26日某报载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只以“深圳这个昔日南粤渔村”一笔掠过;人民网《见证深圳25年》则明确地说:“这个‘小渔村’,就是现在罗湖区的渔民村”。
二、建市前深圳史略
(一)深圳市的前称是“宝安县、新安县”。公元331年建县,县治设址于南头,同时也是 东官郡辖6县的郡治。考今深圳各地圩村史,均先有村而后有圩。据史载,在今东门步行街附近,自元、明时代起,先后形成了南塘、叶屋、蔡屋围、罗湖、湖背等村落。明代永乐年间,在南塘、叶屋村之间建一圩市,因周围尽是田间丘野,西边有一条大而深的水沟,本地人称水沟为圳,圩名因此叫“深圳圩”。深圳圩最早由上大街、鸭仔街、民缝街、养生街等几条小街构成。至明末,成为一个商贸较为繁荣的圩市。鸦片战争后,深圳圩成为中国与英租地港九相毗邻的边陲小镇,而在新安县诸圩市中仅次于县城南头圩。1911年广九铁路建成通车后,成为内地与香港沟通的门户。至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有谷行街、维新街、永新街、南庆街等10多条狭小的街道。抗日战争时期,深圳圩尽遭日本飞机轰炸,其中鸭仔街、上大街毁拆无存,南庆街拆去过半,抗战胜利后才逐渐复建。清末起为宝安县两区级镇之一。
“我们爱深圳这座迅速崛起的现代化城市,那么,就让我们从爱一条街——深圳最老的街——东门开始吧。”在深圳经济特区成立25周年之际,深圳市罗湖区政府、深圳商报等单位联合举办了《东门记忆》大型图文报道和《东门岁月》论坛,见证了前深圳圩的方方面面。一位资深的“老深圳”介绍说:在解放前,深圳圩的东门在今解放路和东门中路的交叉点,西门大致在解放路和广深铁路交叉点东侧100米处,南门在今深南东路与人民南路交接处的北侧,北门在今深圳中学足球场南边的沼泽地。其中东门最旺。东门在改造成“步行街”之前,人们约定俗成称那一带为“老街”宝安县城深圳镇。1979年3月,宝安改县设市,以“深圳”命名。辖区面积约2000平方公里,划分7个区21个人民公社和深圳、沙头角2个镇,人口30多万。1980年8月,在深圳市范围内划出327.5平方公里的经济特区,即今罗湖、福田、南山、盐田4个区。大规模的市政建设以原深圳城区为中心向外辐射延伸开去。与此同时,蛇口试办工业区打响了开山炮。
至于渔民村,在深圳地方旧志及建国前宝安(新安)的建置区划中是没有的。现在罗湖区的渔民村,是建国后宝安县人民政府安置一些渔民在现址建房定居,逐渐形成的一个村落。随着特区城市经济的高速发展,农村面貌也迅速改变。至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深圳市的许多农村已开始走上小康之路,如现属宝安区的沙井万丰村,1984年就实行股份制办企业,开创我国农村股份合作经济之先河。90年代初,特区内的农村先后实现城市化(农转居),当年作为附城公社一个生产队的渔民村,不外是这个大棋盘中的一粒子。很明显,深圳这座现代化城市压根儿就不是由渔民村“发展成为”的。
(二) 深圳在历史上自南中国海有外患开始,其战略地位就显得重要。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广东海道副使汪鈜率领新安军民“辚辚车马出城东”,经深圳,越过深圳河,杀向香港屯门,与侵扰我海域的葡萄牙武装船队进行海战,取得胜利。之后历朝历代深圳均为兵家必争之地。明代设汛房把总、巡检。清代驻军。到了清末,重兵把守。孙中山领导三洲田起义时,清军广东水师4000多人进驻深圳。1898年英国强迫清朝政府签订《展拓香港界址专条》后,英军越过深圳河占领深圳、布吉等地,深圳、布吉和东莞人民合力奋战,把英国占领军赶回深圳河以南。大革命时期,深圳成为支援省港工人大罢工、广东革命政府征讨叛军、封锁香港的重要基地和战场之一,中共领导的铁甲车队进驻深圳。1927年12月,宝安县工农武装暴动,革命军攻打深圳,突破深圳东、西、南、北圩门,攻入反动区署和警局,旋因广州起义失败,革命军奉命撤出。抗日战争时期,深圳几度为日军占领。1938年12月,在南庆街原鸿兴酒家设立东江抗日游击指挥部,共产党人叶挺、吴有恒先后担任指挥部指挥。1949年10月18日,国民党驻深税警团和护路大队1400多官兵宣布起义,深圳镇解放,深圳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建国后,深圳的地位逐步提升。1953年,宝安县城从南头迁至深圳镇,市政工程逐步铺开。先后扩建了西和、谷行、永新、中山4条街道,合并而为解放路,整治和完善了人民路。1960年代起,扩建新建了深圳中学、五七中学(今翠园中学)、铁路中、小学及多间镇级小学,县人民医院门诊部和留医部、中医院、镇人民医院;改建了人民戏院,新建了深圳戏院、工人文化宫、县政府招待所、新华书店、新安酒家、外贸大厦、华侨大厦、深圳水库公园等一批商贸文化生活设施;扩建了深圳火车站。铁路两旁,人民桥至火车站西、门诊部至火车站东的两条柏油路也于六七十年代相继建成。至1978年,深圳镇的城建面积3平方公里(宝安县为二级县)。
“小渔村”说在被不断炒作的同时,有不少“老深圳”及有关人士为之反感。笔者撰文予以反驳。深圳商报一位老总接听笔者热线电话时说:“‘小渔村’的说法是错误的。”深圳史志办主任、深圳改革开放史展览编写组成员黄玲坦言:“我们要对历史负责,对后人负责”,“以前对深圳过去的评价是错误的,我也很反感这种说法。”
关于深圳建市前的历史定位,新编《宝安县志》这样记述:“自鸦片战争后,深圳成为中国与英租地港九相毗邻的边陲小镇。”深圳市委书记李鸿忠在2005年的两次讲话中,亦称建立特区前的深圳为“边陲小镇”。同年9月,温家宝总理视察深圳时说:当年的边陲小镇而今已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大都市。这个“边陲小镇”,历经100多年的沧桑,至建市前,与珠三角的一些县城相比,仍然是一个小城镇。正视这段漫长的历史,就是对改革开放政策的英明伟大最好的见证。最近,深圳市史志办承办了市委办公厅的第三期学习沙龙,围绕"如何认识深圳的历史"展开讨论,有人把深圳城市发展史上溯至1670多年前宝安建县设治南头,甚至往上推至六七千年前大鹏半岛有人类居住之时。从真正意义上的深圳城镇发展史来说,这未免过于牵强。但是,那些实用主义的舆论家们连“小镇”都不认,“小渔村”稿照发,教案网照上,就太幼稚了。
为深圳历史正名 2006-3-8
曾观来
深圳这座现代化城市的前身是什么?这本来早已历史地定了位,但却被一些不了解或不愿意正视深圳历史的人说成“小渔村”。本文在阅读深圳改革开放之余,旨在还它一个真实的过去。
一、“小渔村”说的生出及其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