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芳草远——从诗词中体味朱淑真的忧愁与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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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芳草远——从诗词中体味朱淑真的忧愁与品性

朱淑真,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名字。身为宋代也是历史上难得一见的才女,历代人们多把她与李清照并论,明末藏书家毛晋搜辑其《断肠集》,喜得明初洪武年间钞本,遂将其与《漱玉词》刻刊行于汲古阁,并为世人所传诵。如今李清照名满天下,其作品被选入课本,各类诗词选本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朱淑真,却一如她那湮没于历史尘埃中的身世,如一缕青烟淡淡浮过人世,少被人提及,静静缭绕在尘封的书页上。那样敏感多情又脆弱伤痛的世界,也许真的不适合成为焦点为众生瞩目;那样喜怒形色肝肠寸断的词作,也许就是容易被误解作境界不高,谁知它们只是默默等待着能够读懂的人看到它们背后浓于血的哀愁。

一、淑真其人

朱淑真,号幽栖居士。为宋代著名女诗人和词人,也是宋代作品最多的女作家。朱淑真祖籍海宁(今安徽省芜湖市),后来落户定居于钱塘(今浙江省杭州市)。她生活的年代,大约在南宋高宗绍兴五年(1135)至孝宗淳熙七年(1180)左右,终年约为四十五岁。

朱淑真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着实不多。她并无显赫家世,虽是生于书香门第,却也只算得上普通官宦家庭,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载入史册的理由;她也未与诸多名留青册的文人雅士唱和交游,诗作多是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难免被认为境界不高。她只是南宋万千女子中的一个,正统史书没有她一席之地,那些零落于文人笔记中的种种事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时至今日,我们能找到关于她的确切记载真的是少之又少。就连她的生卒年都存在争议,一切都是推测,一切都有迷雾。只是大概知道,她长于官宦之家,工于诗词音画,后所嫁非人,郁郁一生。

她的一生,虽是不幸,虽是迷离,虽是落寞,虽是伤心,然而却是建立在一个安逸而平和的历史背景之中的。她出生和成长的时候高宗已偏安一隅,南宋已显现出一片繁华之景,她没有经历过靖康之变国破家亡颠沛流离之苦,也没有看见金人横刀立马扫荡中原的悲惨之景,自然也没有机会用诗词来表现家国情仇。历史给了她安适的环境,并不能代表她不关心天下。《断肠集》细数了朱淑真一生的伤痛哀愁,然而也不全是断肠之作,她还常常表现出对于蚕桑、农事和人民生活的关怀,其农事诗作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颇受后人注目。特别是《苦热闻田夫语有感》、《喜雨》、《膏雨》等诗,状写炎夏农夫辛劳耕作的景况,相当真实和感人。1

现在往往一提到朱淑真,便联想到她的断肠词、她的婚姻不幸,仿佛这成为了她的符号性标志。的确,断肠之痛,错嫁之悲,是她生命中沉重不堪抹杀不去的印记。然而她也是一个率直爽朗、敢爱敢恨、天真烂漫、心怀家国的女子,她的形象也应是立体丰满的。即使事迹无考,透过她的种种文字,我们也可以大概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朱淑真了。

这里简单叙述朱淑真的生平,是为了让她的形象更丰满一些。本文的主要目的,还是要从她的诗词中探寻她心痛断肠的内情。

二、悲音哀调

“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生查子》)、“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谒金门﹒春半》)、“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谒金门﹒春半》)、“展转衾裯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江城子﹒赏春》)、“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减字木兰花﹒春怨》)……

翻开断肠词,一眼看去,几乎首首词中都能发现这样忧愁的句子。清明时节,已是春季,莺莺燕燕,处处闹嚷,梨花若水,盈满枝头,这样温暖明丽的景象,幽栖却是连卷起珠帘看它一看的心情也没有。她怕瞥见那被东风吹散零落在地上的梨花,它们远离母体,孤单无依,再无蜂蝶光顾,寂寞非常,随时有可能被人蹂躏践踏,如此孤寂光景,不是正如她自己一般吗?因而,她真是不忍心去看那一幕景,即使春色如许。

1黄嫣梨、吴锡河《断肠芳草远:朱淑真传》花山文艺出版社2001年,第22页

也许是《谒金门﹒春半》实在太过落寞太过伤感太过令人心疼了,那一句,“断肠芳草远”,便被题做了她的诗词集名。这首词作于幽栖婚后,此时,她已所托非人,此时,她已永失和所爱之人白首的机会,此时,她不想不愿却无可奈何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忧郁的深渊。“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这无限的情都是怎样的情呢?定是和她日日思念却无法相见的意中人有关。当她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婚姻的枷锁,自由洒脱如恣意飞舞于春光中的燕子。那时春天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季节,什么惜春伤春叹时光飞逝都不是她想的事。“朱淑真出身在富裕的官宦之家,居住在风景如画的钱塘(杭州),宅院宏伟豪华,有享用不尽的锦衣玉食,还有众多的家仆奴婢终日左右侍候,过着官家小姐悠闲舒适的生活。朱淑真自小天真活泼、聪明美丽。她在诗词中有多处自写雪肤花貌,就连遇到伤心事时,也是“桃花脸上汪汪泪”(《新秋》),确实是美丽过人。她不但得到父母的特别宠爱,而且兄嫂也对她十分关照,每日除了读书绘画之外,就是尽情的玩乐。”2这样完美无缺人人艳羡的生活,还有什么值得伤感和难过呢?如此富足,再去无端伤春,倒是真如宋玉一般无理取闹了。当时春光,她还有自由挽着意中人的手,相携赏遍台阁水榭。如今一晃多年,她已为人妇,再不得与意中人见上一面,更莫说携手而游了。于是今日之春,不再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那个春了,不再是温暖无限东风柔柔拂面的那个春了,不再是明媚动人“东风何时至,已绿湖上山”的那个春了,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纪念,曾经的所有,都已压缩成浓度极高的记忆,“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每一个春天都是她忧伤回忆的开始,也许他们就是相识相携游玩于某个春天,又无奈离别于某个春天吧。“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幽栖愁绪满怀、阑干倚遍,然而心中的忧愁却无法消除。百无聊赖之际,若是有人对弈,有人对酒观花,有人两相唱和吟咏开遍的姹紫嫣红,该是有多快活。偏偏,那个人,那个情投意合曾经拥有的人再也不可能和自己完成这一切了。她怨天怨地愿无人懂她心事怨父母将她嫁给不喜之人怨自己无力反抗,怨到头来,皆是无用,依旧是“愁来天不管”。愁到浓时,连天都束手无策了吗?“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若是只有她一人回忆咀嚼悲伤,也还撑得过去,然而在那风和日丽的春光中,却有成双成对的莺莺燕燕欢快地嬉戏着,自己却形单影只。有意写作两个“莺”两个“燕”,尽力描写鸟儿的欢喜,看它们欢乐,衬托的却是自己无与伦比的哀伤。“输与”两个字道尽辛酸,人不如鸟,孤栖了断无期。“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最凄婉的一句终是说出了。人在天涯,遥不可及,还能怎样呢?唯断肠而已,两个字抵过所有的忧伤之句,一语道尽心痛。这样的句子,看一次,就泪流满面了,无需更多赘述,也体会得到幽栖那满腹无法明说的哀愁了。

似乎春是幽栖的幽怨季,这一季美好,一季温暖,一季明丽,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不断地伤感,不断地哀愁。赏春也愁,看梨花也愁,见双燕也愁,日光暖如许,她却只体会得到夜晚的寒冷。所以,就这样“对尊前,忆前欢”,只为“展转衾裯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这就是幽栖赏春赏到最后的结果。“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到了这一步,她始终是一个人,夫君,只是一个满足了父母心愿满足了自己的社会使命的符号,有他没有,并无差别。他甚至成为了使得她孤单无依的始作俑者,若不是他,若没有他,若她不用嫁与他,若她可与心上人结成佳偶,那么,她永远也不用凄地吟唱着孤独之歌了。她毕竟不如李清照幸运,她毕竟没有机会写出“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这样娇嗔的句子了。

幽栖,正如她自己的号一样,她便这么幽怨孤独地栖息于回忆,郁郁一生。

三、断肠探微

2黄嫣梨、吴锡河《断肠芳草远:朱淑真传》花山文艺出版社2001年,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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